51

姜寧心裏還在計較着瀛寰剛才那句“柔奴的心可真狠呀”,是指自己對誰心狠?是被她姜寧“借來一用”的九春師,還是在說瀛寰本人?

她姜寧什麽時候心狠過?什麽話不好說,居然指責她心狠。

卻不想瀛寰見姜寧有意圖謀,眼裏不由得多了一份玩味的意思,直接挑釁着道,“娘子有心邀請,為夫只能甘之如饴蜜。”都在那裏躍躍欲試了。

好你個瀛寰,那我姜寧今天就要叫你嘗個夠本。

“我的好檀郎,剛才怎麽說來着?”姜寧一把揮開了瀛寰那雙捏着她的手,眯起了眼眸,“是說柔奴有檀郎就夠了,檀郎的就是柔奴的嗎?”

“為夫可不像柔奴這麽小氣。我所有的都可以屬于你,都只屬于柔奴。”瀛寰話語裏的随意輕松,就像是在說一件悉數平常的小事。

就連躲着的贏官兒,聽了這話後都怕他娘會被這等巧言令色,給騙了去心軟。

好在姜寧确實沒讓贏官兒失望,“不錯,這個開頭還不錯。希望我們的掌教大人能保持下去。”

說罷她就擡手自己取了一根自己的頭發絲下來。

雖不知姜寧這是要幹什麽,但瀛寰還是下意識的就蹙了蹙眉心。

姜寧瞧見了瀛寰的這個反應,反而笑着道,“怎麽,心疼了?”

“太玥需要頭發絲,取我身上的就是了。明知道為夫肯定是會心疼,何苦這樣處罰檀郎。”瀛寰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

“這是罰你嗎?”她不這麽認為,“檀郎別心急呀,處罰還沒開始呢?不過你心疼就好,就怕你不心疼。”

姜寧看了眼自己所撚着的那根頭發絲,“雙手伸過來。”對瀛寰命令着。

瀛寰無有不從她。

姜寧就把那頭發絲當作了要捆綁人的鐐铐,綁住了瀛寰的雙腕,最後輕輕系了一個死結。做完這些後,她還一臉的天真無邪,嬌滴滴着道,“檀郎既然心疼柔奴到,連柔奴的頭發絲也要心疼的地步,那待會可別弄斷了這根發絲……都是當爹做夫君的人了,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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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寰用着一慣溫柔的聲音道出,“允卿之諾,折首不悔。”

簡直就是好極了,姜寧在心裏偷着樂,明面上還要咬着下唇嘟囔着道,“我哪舍得要瀛寰腦袋。只是我這根頭發絲待會要是斷了的話,瀛寰豈非言而無信之人。這叫柔奴往後再怎麽信檀郎。”

贏官兒暗自佩服,娘親真是好生厲害!

瀛寰笑道,“好娘子,這哪裏是根頭發絲啊。這分明就是,要綁着我到天荒地老的神器鎖情絲啊。”

“哪敢呀,天底下誰還敢綁着我們的含章神君到天荒地老。”姜寧漫不經心地敷衍着道。

“柔奴就可以呀。”被綁着的雙手也不影響瀛寰的動作,就着姜寧正準備再開口回話的時機,他飛快地俯身親了一口她的臉頰。

“你!你老實點!”姜寧眼見他人都被綁着了都不肯老實,立即就兇巴巴地吼了一下。

“我老實,我老實。柔奴覺得開心就好。”瀛寰甚至開始覺得,被這樣綁着也還挺有趣味的。

姜寧咬了一下牙,心裏下定了決心,看來今天不把他降服了,只怕往後又要徒增一個笑料了。

随即她把手搭在了瀛寰的肩上,一邊笑着,一邊朝他耳旁吐着熱氣,“那懲罰這可就開始啦。”

看着母親貼在父親的背後,朝着他耳裏說着什麽,暗地裏偷窺的贏官兒直覺自己不該看下去了,可又邁不動退,只能自己對着自己說,再多看兩眼就一定離開。

聽見姜寧這樣說開始,瀛寰可不敢忘了先前答應過她什麽,随即就舉手示意了一下,自己還好好被綁着在。

說是綁着,其實姜寧的頭發絲僅是在瀛寰的那雙腕子上,輕輕地圈着在。根本捆綁不了什麽。

“嗯,我知道。”

姜寧雖這樣說着,其實她并沒有去看。她正忙着在做另一件事。她正吮吸着瀛寰的頸子肉,從發鬓開始一路綿延下來,落下了無數細細的吻。留下了一串斑斑紅點。

姜寧溫熱的氣息與柔軟,附着在瀛寰敏感的頸項上。他被名為姜太玥的氣息所侵蝕,侵蝕到磅礴的心海之中,欲念在海面的沉寂之下,開始蠢蠢欲動了。

瀛寰微張了一下嘴,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怕吓到姜寧他強壓了下去。

這樣的小動作沒能逃過姜寧的眼睛,她又轉口咬了一下瀛寰的耳朵,“這才開始呢。”

“所以檀郎,更期待後面的……懲罰……”瀛寰雖神色無變化,可姜寧還是聽出了他話語的斷續,聲音裏的暗啞。她的小心思就得意極了。

“閉眼。”姜寧驕傲着下達着命令。

瀛寰以為這是姜寧想要吻他的眼眸了,跟着他就在黑暗裏殷殷期待着。

可姜寧并非如此,她先笑着用自己的大拇指擦去了她下嘴唇的胭脂,還要繼續警告瀛寰,“你可別動,別睜開。”

“為夫不動,也不睜開。”瀛寰想現在柔奴該來吻我了吧,海獸靜悄悄地浮出了海面,等着它的獎賞或是——獵物。

就等這個吻了……

姜寧卻仍是笑着,把拇指腹上的紅胭脂摸到了瀛寰的唇上,還怕塗得不夠勻潤,在那來回反複磨搓着。

瀛寰感受着唇上傳來的溫熱,想太玥還是調皮。

當即一個欲念狂瀾,忍不住伸出舌尖就舔了一下,她的指腹。

正覺得味道怎麽不對?怎麽嘗出了有股子花香甜膩的味道來?

瀛寰睜眼,恰逢姜寧又笑得又柔且甜,笑盈盈地問他,“我唇上的胭脂好吃麽……”

“方才你在我唇上摸得也是?”

“自然只可能也是胭脂。好吃嗎?”姜寧揚着笑,想看瀛寰下一個表情了。

瀛寰當下就舔了下去,他将舌尖抵在了唇上,将胭脂舔舐了一個幹幹淨淨後才勾唇答道,“有柔奴的味道,自然好吃極了。”

姜寧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這裏還有,檀郎還想吃麽?”

瀛寰知道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關鍵,自己的念想能否被撫慰,都要看自己的表現。

他選擇不慌不忙,俯身貼到了姜寧的耳邊,輕聲低語着,“想極了,想到胸口都發疼了。柔奴願意給檀郎嗎?”

“那讓我先來檢查檢查。”姜寧假裝正緊了一下。

瀛寰知道她想看什麽,就舉着手腕給她看,“柔奴放心,這根‘鎖情絲’就沒松開過。好柔奴就給了我吧……”

“那一輩子都不松開?”姜寧誘惑着瀛寰,勾着他給她下保證。

“一輩子都不松開……”瀛寰心想柔奴這該滿意消氣了吧,當即就要湊得更近一些,眼看着就要直接就親上去了。

姜寧卻拿手抵住了他,輕輕推了一把瀛寰。她莞爾一笑道,“你個呆子,那你就一輩子被你的‘鎖情絲’捆着,待在這裏等我送胭脂來喂你吧。”

說罷,姜寧笑着就轉身要走掉了。

然後就在此時,瀛寰哎喲了一聲。

姜寧雖沒回頭,卻也因這一聲的□□而停下了腳步,“莫想诓我。”

“不,不是的……”瀛寰說話的聲音裏,也有些斷斷續續很費勁了起來,“好像真有些疼……”

說到真疼,姜寧只能想到瀛寰因為與自己交換了天陰之體,害他要以純陽體魄來忍受這陰寒徹骨之痛了。

這種痛,姜寧也受過。

想到這個姜寧哪裏還穩得住,立馬就轉身扶住了瀛寰,關切問道,“可是天陰之體的緣故?”

瀛寰不答,只在那裏眉頭深鎖着,好似在隐忍着痛苦,還不肯告訴姜寧,他到底有多痛。

忽然,一聲童音插了進來。

“娘親莫被父親騙了去!”一直隐于暗處的贏官兒随即就現身來,想戳穿他父親的詭計。

“你怎麽在這裏!”姜寧是真的一直沒發現贏官兒“我……”贏官兒一時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我是……”

不對現在不是計較說教這個的時候,姜寧此刻憂心瀛寰的痛苦,“你過來攙扶着你爹,我去拿藥。”

九春師有給過瀛寰能緩和痛苦的丹藥,瀛寰向來是不記得要按時吃的。

“娘親,都說了父親是在诓騙你在。”肯定是父親眼見無法挽回局勢了,才出此裝病的下策。

“你怎麽能這麽說你爹。”姜寧難得嚴厲訓道了一聲贏官兒,“還不快點過來!”

“是……”自己娘親都這麽說了,贏官兒還有什麽辦法。

只有不情不願地過來,代替姜寧去扶着瀛寰。

姜寧立刻就急忙去拿藥了。

剩下的父子倆對視了一眼,還是贏官兒先開的口,“娘都不在了,父親也就歇歇,別裝了。”

“你一直躲在暗處,為父沒有揭穿你。就是要讓你知道,無萬全之策時,就千萬別輕易站出來。”瀛寰收了深鎖的眉,倒變得和顏悅色了起來。

瀛寰的腦子想的是剛才姜寧為了維護自己,在那生氣的模樣。真是惹人疼愛。正好趁着姜寧不在的這個空檔,他就又打開了那個已被翻到亂糟糟的箱子,重新開始一件件收拾起了姜寧的舊衣物。把這些回憶全給規整到清清楚楚,平平靜靜。

“父親認為怎樣才算做萬全之策呢?”贏官兒看着這個在疊衣服的男人,冷笑着反問道。他就知道這個無恥的男人,就是在那裝模作樣,在博母親同情。更為氣憤的是,母親選擇了相信他沒有相信自己。

瀛寰笑了,他側臉去看了眼這個與自己有七八分像的兒子,“你與我鬥,永遠不可能有萬全之策,這種東西存在。”

言下之意就是,別在我瀛寰面前,存有不切實際的癡心妄想的念頭。

“哼。”贏官兒當然是不屑一顧的。

在這句冷哼後,父子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都在等着姜寧回來。

姜寧拿藥回來後,贏官兒到底是心裏有氣,想着眼不見為淨,先離開了。

姜寧無法抽身顧及兒子,只能先照顧瀛寰喂了吃了一顆丹藥,眼見那根頭發絲仍舊還好好生生地系着在,就輕輕地笑了,“怎麽還不扯開,難道你就疼到連根頭發絲都扯不開了?”

瀛寰就姜寧見了這個,肯定要問他。當即就讨好着姜寧,“這豈止是柔奴的青絲,這也是柔奴給為夫系的鎖情絲呀。”

“就你愛貧嘴。”姜寧笑着,就幫瀛寰扯開了那輕輕圈着他手腕的發絲。

瀛寰還舍不得這根頭發絲,要寶貝着收到懷裏去。

姜寧見瀛寰神色恢複了大半,繼續笑着問他,“好些了嗎?”

“柔奴親自喂得藥,舒心多了。”瀛寰自然也笑着回應着姜寧。

“咦?那就奇了怪了。我剛才好像喂錯了藥。”姜寧從袖口裏掏出了另一瓶藥來,“九春師學長,給的好像是這瓶藥來着。夫君不給你的小柔奴,解釋一下。為何你藥都吃錯了,就能好的這麽快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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