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還在表世界中
還在表世界中
“對。”
伊淮聲音沙啞地開口。
“無法确定生存天數和難度評級的新主題。”
柏雪的心“咯噔”一下:“那接下來,我們将面對的很有可能是未開發的表世界?”
伊淮蹙着眉,悶聲“嗯”道。
柏雪得到肯定答案後,好不容易松懈的神情又緊繃起來,她頗有些無奈,反諷着:“還真是‘幸運兒’只有我們三個人被當成了小白鼠試煉。”
海水已經被漩渦抽幹,河童站在船尾看着死去的同宗已經離開了被束縛的環境,這也算是了卻心願,他眸子裏閃動着水光。
而約翰斯随着日僞島坍塌,将不複存在。
河童長發拂過臉頰,那雙藍白色的眸子突然變得極為陰邪。
緊接着,路漫漫聞不到河童身上淡淡的果酒香,被新生的玫瑰花取代,醉人又濃烈。
她冷不丁打個寒顫。
只見河童伸出手将面具摘下,微風鼓動着,精致面容渾然天成。
這張充滿神性的臉,路漫漫在木嶼私立高中結束時見到過。
李幽說,他是邪神,是兇夜的主人。
她回身,想要提醒伊淮,卻發現不論是伊淮也好,柏雪也罷,他們都看不見正在發生的事情,像是有道屏障隔絕了。
下一刻,風化的蚌殼裂成碎片,像漂亮的北極光,每塊都是薄如蟬翼的菱形玻璃,跟最初見到的那般,兩頭尖銳宛如女王蜂的蜂針,明明在黑夜中卻給人無數神秘。
......是靈魂碎片。
很好認,因為有一處的黑點像是被污染了一樣。
原來找了那麽久的弟弟竟然變成了蚌殼,然後被河童做成了面具後才能共享記憶吧?
路漫漫激動起來,她直接跳起來去抓,還好下面已經變成了平地,可就在即将要觸碰到碎片的那一刻,時間被暫停。
他和她對視,嘴裏噙着笑意。
透明紗衣下是雪白的胴*體,細瘦的脖頸微微擡起。
随之一步步走來,異香充盈在周圍。
他的身體晃動,搖曳生姿,七朵暗梅這次繡在恥.骨上,圍着腰肢繞了一圈,最後一朵落在黑色布條的遮擋下。
現實版男性三點式啊......
路漫漫參考男性品頭論足女性那般,摸了摸下巴,學的有模有樣:個頭挺高,腿也很長,腹肌雖然沒有,但是清瘦型的,看起來身嬌體弱易推倒,胸前兩點雖然被黑布馬賽克了,但不妨礙想象。
總體來說,可以給個86分,剩下24分再接再厲保持身材貼合女性審美的話,勉為其難才能給滿分。
“你想要這個?”他在靜止的空間裏,随手摘下散着黑氣的碎片,原本沒有星星的天空陡然變得耀眼。
路漫漫目光灼灼,肯定道:“我想。”
“不僅固執還格外誠實。”他勾着唇角,笑意逐漸變得惡劣,“我答應贏家的願望。”
菱形碎片慢慢地、慢慢地、以非常緩慢的速度飄向路漫漫。
她捧起雙手,小心翼翼舉高,準備接下。
霎那間。
原本該落到路漫漫手心裏的靈魂碎片,突然化成碎末,她來不及阻止,很是詫異的看向那不懷好意的......邪神。
“诶。”
“好傻。”
他憐愛的看着她,發自內心感嘆。
路漫漫垂下手,盯着最後一塊靈魂碎片說道:“剛才那些全都是假的,只有你身後那塊才是真的,所以,你壓根就不想把伊淮弟弟的靈魂碎片給我。”
“漫漫,你這樣說話,會讓我很傷心。”他遲疑了下,藍白色的眸子浮起哀傷,“這些玩家都看不到我,除了你,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
他指尖閃着藍色的光,身後那枚靈魂碎片顫抖不已,随着漩渦消失的那一刻,被丢了進去。
“沒被開發過的表世界危險重重,評定級別是未知數,運氣好碰上個低級評定,運氣不好的話說不準撞到高級評定,還有最中規中矩的,你要繼續陪着這裏面的鬼怪玩下去麽?”
她看向掉進漩渦中的靈魂碎片,反問道:“弟弟會出現在未開發的表世界麽?”
邪神閉口不答。
“看樣子會了。”路漫漫冷靜極了,也确實,她內心穩如磐石,不知道是不是被注射魚尾巴的緣故,總之有種不像自己的感覺,通常沒有譜的事情,都會躁動不安,可這次非常鎮定,“既然你是兇夜的主人,玩家贏了會得到相關的獎勵,我什麽也不要,只求下次如果能順利出來,請把伊淮他弟弟的靈魂碎片給我。”
“唔,我只有三片噢,多了可.......”
“那就三片!”
“但你會得不到其他獎勵。”
“我只要靈魂碎片。”
看着路漫漫眼睛裏炯炯有神的模樣,他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但作為世間被人類稱之為最邪惡的神明怎麽可能生出恻隐之心呢?
他仰起頭,望着她,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情态:“啊,可惜了~~”半晌才垂眸,輕不可聞的說道,“譬如,我可以給你,讓父親複活的機會。”
路漫漫果然一僵。
是瞬間被釘在木樁上的釘子,拔起來都費勁,所以沒緩過神。
是被拉到斬頭臺,刀起刀落,血光四濺,腦袋滾落的時候才覺得脖子疼。
是被淩遲處死,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痛到連呼吸都困難。
是午夜夢回好幾次都會後悔的程度,為什麽不再猶豫猶豫?
她渾身發冷,似有冰水從頭淋到腳,哆哆嗦嗦的笑了起來:“真是個惡心的家夥,人類的生死在你眼裏不過就是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那麽輕松。”
“對我而言,的确如此。”邪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微微俯身,“神愛世人,甚至将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不過,你猜為什麽人類的生命這麽脆弱?因為誰又會相信神真的能在危難時救他們于水火之中呢?”
信仰啊......
在無能為力的時候顯得最可貴,也最容易被放棄。
所以,在兇夜中,他有大把時間用來至高無上,掌控人類脆弱的生命。
路漫漫緩緩地搖頭,緩緩地看向伊淮和柏雪。
她來思淵工作室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為了伊淮能進入兇夜尋找弟弟的靈魂才得以有這個職位。
而父親......早已在現實生活中因病逝世,命運是不可逆的。
她選擇。
“人死不能複生,何況,兇夜的規則也從來沒有先例讓一個已經死了好幾年的人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如果真的有......”路漫漫看向尋弟心切的伊淮,“我老板也不至于穿梭在各種表世界裏尋找靈魂碎片了。”
邪神顫了顫眸子,身板太過于薄弱,那一點點微風都能吹得他東倒西歪,蒼白的皮膚比附身河童前還要沒血色:“伊淮的願望,我滿足不了,但你的,我可以。”
路漫漫笑了,自己和邪神的牽絆無非就是:“因為我能看見你?”
他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是只有你能看到我,任何人,怪物,冤死的亡靈都不行。這世間也再不會出現第二個路漫漫。”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表世界中呆的時間太長?路漫漫總覺得這一幕好像在哪裏上演過,可又想不起來了。
但李幽說,邪神是個壞家夥,善于蠱惑玩弄人心。
怪就怪路漫漫不吃這套,借着機會做起交易:“夏斯?是叫這個吧?在木嶼私立高中你對我說的那兩個字,應該就是你的名字。”
他不語。
然後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
怪滲人啊......
路漫漫輕咳道:“我再說最後一遍,你的把戲對我沒用,而我只要弟弟的靈魂碎片!”
被喚作‘夏斯’的邪神,無法自控地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眸子裏的水汽就越多,嗓音也變得嘶啞幹澀。
“好,那便滿足你。當然,為了照顧僅能看見我的路漫漫女士,未開發主題如果超出你的承受範圍,可以随時退出。”
這次,沒有提示的撲克牌。
什麽都是無解的,未知的,不被監督的,所屏蔽掉的。
唯有一枚胸針,是七朵栩栩如生的暗梅,別在路漫漫的衣服上,她知道這是回程的【車票】,要保管好。
夏斯手指撫摸着脆鈴,緩緩吐出一口氣:“作為開天辟地的代價,你被禁止使用脆鈴了。”
“削弱我,有什麽意義?”
“你跟伊淮同時意念控物,那樣豈不是勝算很高?”
路漫漫“唰”的撤回手,發現真的沒辦法化出任何東西:“伊淮的靈器還能用麽!”
“當然,靈器擇主嘛!他就是脆鈴的主人。但是,你這幾顆小鈴铛,只有靈器主人認定......”夏斯故意說話大喘氣,半是調笑的說道,“認定成彼此間最親密無間的人,否則,哪怕是特別要好的朋友都無法操控。”
.......哪怕是特別要好的朋友都無法操控?
路漫漫的臉瞬間紅成一片,都快趕上太陽熱辣辣發熱。
這這這這——
怪不得柏雪姐用不了鴿子蛋,怪不得脆鈴也碰不得啊!
沒想到靈器這麽私有化?
哈......
她腦袋暈暈的。
手腕上還不止一顆,七個排列有序,可可愛愛,大眼瞪小眼。
夏斯對于路漫漫的反應很滿意,他手中出現了一個沙漏,兩面翻轉,多的沙子開始往空漏鬥裏下落,而他們所在的表世界徹底化為烏有。
顯然時間不再停滞。
恢複到最初路漫漫看見靈魂碎片跳起來的一剎那間。
伊淮還沒來得及抓住路漫漫,未開發的表世界就開始替換——
最終他們出現在空無人煙的荒山中,四周陰氣沉沉,雲霧缭繞,半山腰埋了許多的小盒子。
一個。
兩個。
三個。
多到數也數不清。
盒子外殼是統一的雕花工藝,半米長,以榫卯為主做得十八插鈎鎖,不需要鑰匙,非持有者無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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