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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周圍的人在雲意歡問出這個問題以後，悄悄豎起了耳朵。

師姐會喜歡什麽樣的人呢？

這一直是大衆都好奇的問題，但是沒有人問，現在竟然有一個人問出來了，那說不定他們會符合這個條件。

随着師姐一句又一句之後，他們沉默了，這些條件，是最簡單的也是最難的，若是宗門裏真的有師姐喜歡的人，他們也不會等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過了。

光是喜歡這一點就已經不合格了，更遑論其他的。

其他的條件都容易，唯獨喜歡。

宗門裏不乏愛慕師姐的人，只是師姐仿佛一個也沒有喜歡。

雲意歡聽到也愣了好一會，她沒有想到，師姐的要求竟然這麽簡單，甚至不是一個具體的人。

那……她是不是能夠和師姐一直在一起呢？

如果師姐沒有喜歡的人，那她就可以和師姐永遠呆在一起了吧？

至少現在，雲意歡已經清楚了嫁娶的含義，不再像是從前那樣分不清了，難怪當時師姐一直在笑她，現在想來确實挺好笑的。

她是女子，師姐也是，她們自然不可能有婚約關系。

若她是一個男子，一定會娶了師姐，師姐這麽好，怎麽可能不喜歡呢，可惜她不是。

她幾乎是玩笑的說：“師姐沒有喜歡的人，我也沒有，那我們就可以像現在這樣了。”

誰都不知道她有多認真，多期待。

許清月笑：“以後的你會遇到的，會有一個人對你很好很好的，然後你會很喜歡他的。”

意歡現在只是沒遇到，所以才會這樣希望，等她以後遇到了就不會這麽想了。

雲意歡幾乎是立刻就說：“不會的。”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人了。

許清月被這毫不猶豫的話弄得一下沒了反應，“為什麽？”

雲意歡也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因為……因為只有師姐和我一起。”

這麽多年以來，只有師姐，她們一直這樣在一起也很好。

許清月明白了，非常欣慰：“意歡還小，只是舍不得師姐罷了。”

小孩子嘛，現在很喜歡她，不想分開，可以理解的。

“不是的，”雲意歡心裏否認了。

許清月：“師姐知道了。”

也許只是因為想到以後不會在一起，意歡不習慣罷了，所以現在這麽急切的回答，只是想抓住什麽。

仔細想來，這幾年确實太過親密了，一起吃飯一起休息，一起修煉，形影不離，當初峰造好了，意歡也決意留在她那裏，再也沒有離開過了。

是該分開一點了，不然太舍不得，一旦割舍了，就更難過了。

她們這般也不太好遇上心悅的人，也應該減少一點接觸，有更多的時間遇上他人。

意歡現在沒有察覺，她是有的，不能這樣一直放縱下去了。

許清月做了一個決定。

當晚，雲意歡知道的時候晴天霹靂，愣在原地。

“師、師姐不要意歡了嗎？”一瞬間眼淚掉落，悲傷溢滿了眼眶。

連師姐都不想要她了嗎？

“為什麽……”為什麽不要她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對她好的人，現在又要失去了嗎？

雲意歡的心都涼透了。

“不，不是這樣，”許清月急急忙忙的擦着淚珠，滾燙的，沉重無比。

“師姐沒有不要意歡，只是想到我們已經在一起生活幾年了，應該有一點距離了，所以應該分開住了，那座峰也造好幾年了。”

可是，越是這樣說，雲意歡的眼淚掉越兇猛，她哽咽着：“那師姐不就是不要我了嗎？”

她認了這個死理，認定了就是這樣。

“我知道了，師姐一定是厭煩我了，所以想趕我走了，一定是……”

“如果真的是這樣，師姐何必找什麽別的理由，意歡走就是了。”

“反正……師姐都不想要我了……”

雲意歡拂開了許清月的手，轉身就被抓住了手腕。

許清月沒想過這樣的結果，本意不是這樣，急忙解釋：“不是，意歡你聽我說，我沒有不想要你，真的沒有，你真的想在這裏住，住一輩子都可以，師姐不會煩的。”

雲意歡頓了一下，悶悶的問：“真的？”

“師姐真的沒有嫌意歡煩嗎？意歡可以一直和師姐住嗎？”

“師姐不必太勉強，不用太違心，煩了就是煩了，意歡都明白的。”

許清月很肯定：“沒有煩，也沒有想要把你趕走，你可以一直住在這裏，一直。”

雲意歡又說：“那師姐不可以反悔。”

“不會。”許清月許諾，就被轉身的雲意歡撲進了懷裏，緊緊的抱住她，她只能好好的安撫着意歡。

雲意歡抱住了不撒手，尋求一個保證：“師姐剛才沒有騙我吧？”

大起大落之下，她的腦子還有點亂。

“不會，我什麽時候騙過你？”許清月也沒想到會這樣，意歡竟然以為她不要她了，也沒想到造成這樣的誤會。

罷了罷了，就這樣也行，本來也沒什麽。

這倒是，師姐沒有騙過她一次，雲意歡認同這點，但她還是很在意師姐剛才的話，“可是師姐都要把我趕走了，不想跟我住一起了。”

雲意歡很委屈，“意歡明明一直很聽話，很乖。”

許清月把之前的顧慮都慢慢跟她說了，雲意歡的情緒才被安撫好了，只是還有點小不開心。

她抿唇：“意歡不想要喜歡的人，想跟師姐一起。”

“可若是你遇到了，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許清月很清醒。

雲意歡肯定：“不會的。”

“不會有這樣的人的。”

許清月摸摸她的頭發，輕聲說：“你就這麽肯定？那日後要是真遇到了，豈不是鬧了笑話？”

雲意歡也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還是很肯定：“總之就是不會的。”

許清月順着她，剛才還那麽生氣，現在還是不要再說什麽反話了，“好吧，不會。”

相處了幾年，雲意歡大抵也清楚師姐現在只是哄着她，心裏有點不情願不開心，可她也說不出來是為什麽。

“師姐就知道哄我。”

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麽堅決，這麽肯定，可她就是知道，不會是別人了，哪怕出現了這樣的人……

哪怕出現了這樣的人……

她也，她也……

這一刻，雲意歡忽然發現，她竟然不願意是別人，甚至不會希望這個人出現，如果真的有，只會是師姐。

可是為什麽……只會是師姐？為什麽不會是別人？

心底浮動着什麽，也許等日後想清楚了，就是答案了。

許清月感覺到雲意歡的情緒穩定下來了，聽到這話，柔聲說：“可我不哄你哄誰呀，你這小性子，總是得哄一哄才好。”

“所以是師姐哄成這樣的。”

“我說不是，你肯定就要不開心了。”

雲意歡揪住她的頭發，威脅：“不能說不是。”

其實，許清月是很樂意看到雲意歡耍小性子的，這代表着她們關系親近，不然另一個人是不會這麽容易的展現出自己的另一面的。

“意歡說得對。”

雲意歡有點開心，想到了白天的對話，又問：“師姐若是遇不到喜歡的人，可……可以……”

與我一直在一起嗎？

就這樣一輩子，她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