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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可是她不敢。

她不敢說出來，甚至不敢表露的太多，因為她怕面對的是嫌惡眼神，還有疏離。

這一切的結果她都承受不起，還不如就做一個膽小鬼，偷偷的喜歡着師姐。

只要每天能看一眼，說說話也就夠了，喜歡上了一個注定不能喜歡的人，已經不能奢求太多了。

雲意歡從恍惚中回神，“……能夠正确對待就好了嗎？”

許清月等着進一步的問題，忽然聽到這個，微微有些詫異：“對，能夠正确對待就好了，不要因為這份感情自責。”

明明她們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怎麽意歡還是喜歡上了男主？

許清月百思不得其解，她以為意歡已經不一樣了，情節會改變的，沒想到……還是殊途同歸了。

不得不嘆一句命運弄人。

可她真的能夠正确理智的對待嗎，雲意歡不知道，“如果……如果失控了怎麽辦？”

如果有一天控制不住了，她是不是就會對師姐做出什麽不可原諒的事？

失控？許清月還沒見過雲意歡失控的模樣，“那到時候，師姐會阻止你。”

如果你真的想破壞他們的感情，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一定會攔着。

但是這一步也是最糟糕的結果，一個不慎就會走上原文的結局，而她不會看着意歡淪落至此的。

雲意歡沉默，可是那個時候……師姐真的攔得住她嗎？

“如果……”如果真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

“那我，那我……”一定會贖罪。

“最後什麽樣的結果我都能承受。”

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失控，可是如果真的犯錯了，是生是死，都由師姐所願，她絕無怨言。

許清月不明白意歡為何這麽悲觀，只是喜歡上男主不至于。

她安慰道：“想開一點，也許以後你就不再喜歡這個人了，不必提前設想好最壞的結局。”

“喜歡是會變的，沒有人能夠保證一直喜歡一個人，永遠喜歡那個人。”

曾經她也見過，十分相愛的兩個人，最終走向了陌路，那樣的感情讓人惋惜，他們的曾經也讓人豔羨。

相愛後的變數太多了，沒人能保證結局一定是圓滿的。

“你現在還年紀小，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也許以後你就會喜歡上另一個人了，這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不要想太多。”

雲意歡否定了：“不會的，只會是她了，再也不會是其他人了。”

再也沒有一個人像師姐這樣了，也沒有人值得這樣喜歡了。

許清月理解：“最喜歡的時候都會覺得此生只有他了，等這個時間過了，就不會這麽覺得了。”

兩個人的愛情從來要經歷很多考驗，包括生活的瑣碎，不是只有喜歡就行的。

愛會淡去，剩下來的是責任。

曾經她也很期待遇上一個喜歡的人，可惜她既沒有轟轟烈烈的青春，也沒有遇上那個讓她驚豔的人。

她的青春平淡如水，不起波瀾。

後來就不再期待了，人不是非要有一個喜歡的人不可，沒遇上只能說明緣分不夠，一個人的生活也不錯。

于是，她按部就班的生活，努力賺錢，過好自己的日子，就這樣到了二十六歲，現在也過三十了。

對于喜歡的人，也許未來會出現，也許不會，誰知道呢。

雲意歡覺得師姐說的不對，就算是沒發現這份感情的時候，她也只想和師姐在一起。

這是不是就說明……不只是喜歡呢？

“可是，在從前……沒有喜歡之前，我不會想要和任何人度過這一輩子。”

只是因為這個人是師姐，所以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永遠永遠，絕不改變。

“如果只有喜歡，那大概會越來越喜歡。”現在她只是看到師姐，就想到以後要一直在一起的日子。

“這輩子就只喜歡這一個人。”她能肯定。

許清月啞然，難得看到意歡這麽堅定。

她違心的祝福：“希望你可以成功。”至少有一個虛幻的夢。

總有一天夢會醒的，她也期待着意歡以後遇上另一個喜歡的人那一天。

“也許……不會成功。”雲意歡很清楚，師姐對她大概是沒有那種感情的，師姐看她的眼神跟看其他人并無不同。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有些苦澀。

一個注定沒有結果的喜歡，可她不想放棄，她才剛剛知道自己喜歡師姐。

可是，如果以後能夠和師姐在一起，哪怕師姐不喜歡她，不知道她的感情，也沒關系的。

只要她們能夠一直在一起，師姐就是她的。

許清月沉默了一會：“如果注定不會成功，那這過程裏你會受傷的，會很難過，很憂傷，你會很痛苦。”

這樣的感情真的有堅持的必要嗎？

或許是她真的沒有遇到過，現在能夠理智的看待，可是要她想象自己為一個人難過神傷……

好像也想象不出來這樣的畫面。

“堅持不下去了，就放棄吧。”她沒有多說什麽話，意歡現在就算聽了勸也不會就此不喜歡男主的。

“難過的時候，記得……與我說。”意歡一個人，她終究是不放心。

雲意歡沒有應答，如果很難過，那要怎麽跟師姐說呢？

她喜歡的人就是……

似乎是這一天的談話奏效了，雲意歡沒有那麽消沉了，至少現在看到她不會再躲避了，也有了和從前一樣的笑，偶爾也會和她親近一點了。

只是不像從前那樣和她說很多小秘密了，許清月還有點失落，很快就清醒過來了，她們确實不應該太過親近，總是要分離的，這樣也好。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許清月按部就班的修煉、感悟、突破。

雲意歡也在努力着，這是因為喜歡師姐，所以才不能被落下太多，她也要努力修煉提升。

修煉的時光是過的最快的，許清月感覺境界提升了，也覺得修煉的很快有些奇怪，就跑去詢問師傅。

蘇素衣也未曾見過中等資質能修煉這麽快的，特意為她檢查了身體，均顯示沒有什麽問題。

許清月也迷茫了：“那我這樣是好還是壞？”

以前是修煉寸步難行，現在是坐火箭提升，她看了都有點害怕了。

盡管她不是專業修煉的，也覺得這樣不對勁，關于這方面的情節，她可寫的太多了。

什麽修煉過快，容易走火入魔，修為提升太快容易境界不穩，存在隐患，之類之類的。

現在這種問題出現在她身上了，萬一有什麽不好的，那就要命了。

蘇素衣重新拿出了測試資質的螢石：“試試。”

身體沒有問題，那就看看資質。

許清月現在也不像是剛來時驚奇了，很順其自然的把手放上去，但是怎麽想都跟資質沒有太大的關系吧。

她沒寫過資質可以變的設定，修仙界也不存在這種事情。

最後螢石顯示……

“嗯？上等資質？”準确的說是很接近于上等資質，但是還沒有到。

許清月驚了，“這會不會錯了？弟子不是中等資質嗎？”

沒聽說還能變啊，也沒聽說大師姐會變啊。

她還能修煉修煉着，把資質給修上去了？這甚至還沒有奇遇，就很離譜。

難怪感覺修煉的速度提升了，中等資質和上等資質，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蘇素衣也沒聽說過，修煉會提升資質，若是資質真這麽容易改變，所有人都會拼命修煉改資質了。

“為師也沒聽聞過。”

尤其是這件事發生在徒弟身上，簡直是聞所未聞，明明在這之前的一百多年裏都是中等資質，怎麽會突然提升成上等資質？

蘇素衣安撫着：“暫時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目前來看，沒有危險，清月也可安心。”

許清月勉強安心下來了，師傅見多識廣，既然說沒問題，那就是沒什麽問題。

只是，“這份資質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改變？若是改變，不知還會不會向上提升？”

到了上等資質，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天才了，至于特殊體質那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

許清月也沒想到，過了幾年她竟然也晉升為了天才。

鑒于這是第一個例子，蘇素衣也說不好，“日後觀望。”

既然有了一次晉升的機會，那徒兒日後修煉之路會再順暢很多。

至于這資質的變化，不可能一直瞞着，除非徒兒不再出門，否則這件事情是瞞不住的，不過，旁人可不敢得罪微和宗，哪怕她徒兒身上發生了奇遇，也會顧及自己不敢行動。

蘇素衣當下有感，也許不日她将晉升為大陸第一人。

有了這個名頭，旁人更不會敢動歪心思，畢竟要是她的徒弟出事了，沒人能承受她的怒火。

“清月，今日起，為師将要閉關，待來日出關修為将晉升。”

這是她遇到的又一個變故，許清月清晰的知道，原本應該晉升的是男主，而不是師傅，可是現在将要晉升的是師傅，男主還沒有動靜。

莫非也與她的到來有關嗎？

她這只小蝴蝶改變了一些事情，使得故事的走向跟原本不一樣了。

有一個強力的師傅，作為靠山是很安心的事情，尤其是在修仙界這種地方，有靠山就是能夠沒有顧忌的四處游玩。

許清月不認為這是壞事，也不認為等到日後她就不需要師傅的庇護了，合理的庇護是最好的，在她現在還是弱小的時候，也需要師傅的庇護。

她欣喜的恭賀：“那清月就提前恭賀師傅了。”

蘇素衣眼神緩和：“你身上發生此等事，莫要慌張，旁人不敢對你有歪心思。”

“至于意歡，平日裏你多照看就是。”

蘇素衣收了徒，不會真的放着不管，該有的指導跟關心還是有的，清月有的，意歡也有。

然後，留下了必備的資源以及一些感悟，叮囑好之後，蘇素衣就開始閉關了。

同一時間，其他長老也聽聞了許清月身上發生的奇異事件，紛紛表示震驚。

竟然還能有這種好事？！

原本是中等資質的徒弟，竟然在一百多年之後晉升為了上等資質？十分不可思議，可是這是宗主說的，絕無可能是假的。

哪怕是微和宗，上等資質的弟子都相對較少。

當初對于宗主收了許清月為徒，他們其實很不理解，依照宗主的資質和修為，收個上等資質的徒弟是綽綽有餘的，可是宗主選擇了她收養的那個孩子，他們不是不惋惜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這個弟子也許來日就是上等資質的弟子了，距離其他弟子已經不差什麽了。

而且近日以來，許清月的境界和修為大幅提升，與真正的上等資質弟子相差無幾。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許清月迎來了許多長老的拜訪，她接待了很久。

對于他們疑惑的點，一一答複。

“不知原因為何，只是知道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上等資質。”

“恰好今日師傅提起了測資質這一事，清月才知自己的資質已經改變。”

卿窈窈正好在閉關，這次的事情她就沒有聽說，巧的是第二天女主來了。

褚清悠笑得特別甜：“許師姐恭喜呀，以後師姐就是上等資質了！”

褚清悠大多時間還是跟男主在一起，男主教導她修煉，然後她也對得起這份教導，十分努力，成效可人，如今修為已是很不弱。

許清月見了她也很放松，掏出女主愛的零食：“連你都來了，可見這事兒已經傳遍宗門上下了，之前幾位師伯已經紛紛詢問過了，好在解意道君并不好奇，不然我呀，又得再解釋一遍。”

解釋一次倒是還好，數次那是真的有些累了。

褚清悠乖巧坐下：“師傅對這些事情向來不好奇，外界諸多事情，師傅也不太上心，只一心修煉，不過師傅對我倒是很好。”

“我看師姐晉升上等資質之後，也沒有什麽變化，和原來還是一樣的。”

許清月奇了：“只是變了個資質，能有什麽變化，人還是這個人，性子也還是這個性子，都這麽些年了，早就定型了，能有多大的變化？”

褚清悠深以為然：“我之前還聽說，有些人變了之後連性子都大變了，我還擔心師姐也會變，現在看着師姐跟原來一樣，清悠可太開心了！”

人逢得志就嚣張，這種事許清月是聽過的，只是她不是那樣的人，“人生百态，也不奇怪。”

“其實如果師姐真的變了，清悠也還是會像原來一樣對師姐的，”褚清悠也說不出這是為什麽，只是在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很想親近許師姐。

這沒來由的親近，讓她有點無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好在後來接觸了許師姐之後，發現許師姐和想象中的一樣好相處。

“清悠第一眼見到師姐的時候，就很喜歡師姐，在那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個時候，好像看到了娘親，很想親近。

這還是褚清悠第一次提及當初的事情，也是許清月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女主很親近她，可是一直不知道原因，鑒于女主的性格也很好，就這麽當成了朋友處了下來，這幾年相處的也都還是愉快。

許清月驚訝：“你第一次見到我很喜歡我？”

褚清悠眼神清澈：“是啊，是啊，我第一眼就覺得我最喜歡許師姐了，比……師傅還要喜歡。”

她有些苦惱：“可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就是沒有來由的很喜歡師姐，那個時候我還怕師姐不喜歡我呢，擔心了好久好久。”

許清月忽然好奇：“那個時候你見我是什麽樣的感覺？”

女主想要親近她，以及她比男主還重要，這實在是讓人震驚。

畢竟她寫的文她知道，除了家人，男主在女主心中就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可現在她竟然還排在男主之上，不可思議！

這實在是太讓人好奇了好嗎，所以這是發生了什麽，讓她在女主的心目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甚至還不像男主那麽用心，只是把女主當成朋友來相處，這就讓她能跟男主的地位比肩了，這……

褚清悠眨巴眨巴眼：“第一眼就是，這個師姐好面熟啊，好想親近，總覺得恍惚中我是見過師姐的，可是我知道我沒有見過，這熟悉感從何而來，我也不大清楚。”

“也是第一眼起，我就決定我要跟師姐做好朋友，好姐妹，我們要一輩子都好好的，後來的事師姐都知道了，我們就已經是好姐妹了。”

許清月其實是不大相信緣分這種事的，可是按照女主這麽說，她們之間大概就是合眼緣吧，因為在這之前她們從來沒有見過。

盡管這個熟悉感很奇怪，不可否認，就是因為這個熟悉感才讓女主想要接近她。

這也是原著之外的情節了，好像變故更多了，可是為什麽不能讓意歡這段也變了呢？

如果都可以改變，那為什麽在意歡上還要按照原著來呢？這對意歡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如果她真的要見證女配的一生，那為什麽獨獨是意歡不會改變呢？

褚清悠發現許師姐神思不屬，好奇道：“許師姐怎麽了？怎麽看起來有點不開心？”

許清月：“忽然想到一些事情，覺得很不公平。”

褚清悠看出來許師姐不是很想說這件事，點點頭沒有多問：“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絕對公平的呀，只有相對公平的，許師姐不必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了。”

“沒想到竟然輪到你開解我了，是我着相了，”許清月笑了，“原本該做這件事情的人是我，沒想到輪到了你。”

“許師姐說哪裏的話，只是師姐習慣了擔當這樣的角色，可是師姐又不是沒有煩惱的，偶爾也可以與別人互換角色，”褚清悠認真看着許清月，“我也不介意偶爾當一次這樣的人，姐妹間不就是應該這樣嗎？你幫我，我幫你。”

許清月：“你說的對。”

褚清悠笑起來整個世界都暖了，“師姐現在又笑了，那是不是說明師姐也變得很開心了？”

“因為你說的話奏效了。”

“那就好，師姐要是不開心，那就不好了，還是這樣笑着好，開開心心的度過每一天。”

說着說着，褚清悠就開始嘆氣了，“安慰完師姐，我突然又想到了我自己的事兒，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小臉都要皺起來了，苦惱的。

許清月靜靜聆聽着，“那可以像從前一樣，你說，我聽。”

褚清悠等的就是這句話，随後開始說着自己煩惱的事。

“最近我發現自己好奇怪呀，面對師傅總是……特別緊張，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師傅哪怕冷着個臉，我也覺得師傅是個好人，雖然現在也是，但是總感覺靠近師傅以後特別緊張，心跳的也很快。”

“我、我還有點不自在，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很在意師父眼裏的我，我希望在師父眼裏，在師父心裏，我都是最好的，師傅靠過來的時候，我非常的……”

“有時候腦子都空白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怎麽了，我該不會是病了吧？”

褚清悠很擔憂，還很緊張，“許師姐你說我這是怎麽了呀？”

這不就是喜歡上了嗎，許清月看得很清楚，女主就是情窦初開了，愛慕上男主了。

“你沒病，好的很，不用太擔心。”

男女主之間的事兒，還是不用摻合太多，讓他們的感情自由發展最好，揠苗助長可不行。

慢慢的，女主就會意識到她喜歡男主了，現在還何必點破這個小心思？

褚清悠将信将疑：“我真的沒事嗎？可是我感覺現在面對師傅都很不對勁。”

許清月安撫着：“沒事，你面對其他人都是好好的，不是嗎？”

褚清悠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只有面對師傅的時候我才會……很不對勁，許師姐既然說沒事，那就是沒事了。”

她格外信任許師姐。

“可能以後就好了，以後就不會不對勁了。”

許清月微笑着，應了：“對。”

在點明心意之前怕是都得這樣了，但是日後回想起來，這會是一段甜蜜的回憶。

“對了師姐，這些天窈窈都一直忙着閉關了，都要沒時間來找我了……”

褚清悠又開始傾訴其他小煩惱了，許清月聽着，不時說上一句，其樂融融。

送走了褚清悠，雲意歡也來了。

許清月親昵的對她笑：“意歡今日也要來問我嗎？雖然向很多人都解釋過了，可是如果是意歡的話，我不介意再解釋一次。”

“師姐和褚師姐的話，我都聽到了，師姐認為，褚師姐這是怎麽了？”其實，她是想知道師姐到底對喜歡這種事，有沒有清晰的認知。

許清月對着她就沒什麽顧忌了，“她自然是喜歡上了解意道君。”

說完才意識到眼前的人也喜歡解意道君，她加了一句：“據我所知，道君對她也并非完全沒有感覺，也許不日便能聽到他們的喜訊。”

所以如果意歡你真的喜歡他，還是早一點死心吧。

雲意歡關注的點不同：“可是，師徒之間……不是不能在一起嗎？”

解意道君會和他的徒弟在一起嗎？

“師徒不能在一起，只是約定俗成的事，可是，在解意道君眼裏，算不得什麽，在實力強大的人眼裏，這些算得了什麽呢，旁人也不會敢置喙，規矩都是弱小者遵守的，在修仙界本質還是以實力為尊，只要你足夠強，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許清月肯定道，“他們會在一起，會結婚契，成為道侶，然後過一輩子。”

雲意歡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實力……為尊？”

“只要足夠強，做什麽都行嗎？”

如果她足夠強，那是不是可以留在師姐身邊，也讓其他人不敢靠近呢？

許清月：“是的，只要你夠強，做什麽都是對的。”

擁有實力總是沒有錯的，拳頭硬說話才有人聽，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努力變強吧，意歡。

雲意歡恍恍惚惚，瘋狂壓抑的心思，如同野草野蠻瘋狂生長。

她要變強，變得足夠強。

這是雲意歡頭一回在實力上堅定了自己的心思。

只要她足夠強，那些壓抑的心思就可以悄悄釋放出來一些吧？

此後，雲意歡在修煉上更拼命了，更是和許清月說要出去歷練，只是溫吞的修煉終究還是不夠。

許清月給了她自保的符，還有通訊符紙，确保能夠保護生命安危，就讓她出去了。

其實，最開始的那幾個月，許清月修煉也不怎麽專心了，那個一直陪着她的人，忽然不在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雲意歡時不時會傳來一些話。

比如：

“師姐，雲城的糕點很好吃，我托人帶了一些給你。”

“師姐，原來靈獸也不完全是可愛乖馴的，還有不好看的。”

“師姐，禮城的佳肴也很好，我也托人帶了一份給你。”

“師姐……”

“師姐……”

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通過傳訊符傳達了。

許清月忽然有一種雲意歡還在身邊的錯覺，她笑笑，一條一條回複着。

“雲城的糕點我已吃到，很好吃，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

“宗門的靈獸已經是馴養過的，本性溫順，歷練之處的大多兇悍，你注意安全。”

“禮城的佳肴，我已嘗到，在外天氣寒涼，注意身體，我知道你已經是修士了，可還是要多多注意。”

“意歡，今日峰內下雪了，我本想去叫你，忽然想起你一出門歷練，很可惜，不能一起賞雪了，從前的時候你最喜歡伸手接，如今只有我一個人接了，你現在可還安好？”

“今日我煉出了一味丹藥，我記得你從前想要這樣的效果，我當時一直煉不出來，沒想到今日成功了，可惜意歡也沒辦法見證了，不過這份快樂與你一同分享。”

“今日修煉了，有所得，我有預感很快将晉升一段修為，不知遠方的你如何了？注意身體，峰內一切安好，勿念。”

“今日……”

許清月也把瑣碎普通的事，一點一點的告訴意歡。

春去秋來又是幾年，她已經習慣了意歡不在身邊，修剪了靈植的枝桠，取了一段來煉藥。

等到修為晉升之後，她也開始出門歷練，意歡這些時日也忙了，她們之間的聯系少了很多，可是都知道各自安好，便已經足夠。

歷練的途中不是一帆風順，也遇到了許多小人詭計，許清月一一解決，平安度過，不過這些事她都沒有告訴意歡，還是不要讓意歡徒惹擔心了。

許清月說了一些小事、趣事，把通訊符紙燃燒之後，開始上路。

與靈獸厮殺過之後，許清月修為大幅度提升，她擦了擦額頭的血，繼續前行，消化感悟。

後來從獸口救下一個人，一身髒污。

起初，許清月不以為意，沒想到這位是獸宗的少宗主，清洗幹淨之後竟然面若好女，身段纖細，他是一個男子，就是……太像女子了。

韓敬道了謝，“恩人日後是我獸宗貴客。”

許清月對他觀感不壞，應了聲就繼續上路了，只是總是很巧的遇見這位少宗主，哪怕是再遲鈍，也意識到了這不是巧合。

加上韓敬眼裏若有若無的情意，許清月基本就确定了這位少宗主喜歡她，只是對方也沒說，她不好直言拒絕，但是在行動上來說疏遠了對方。

只是救了個人，她不想惹上什麽桃花債。

許清月對韓敬沒有興趣。

韓敬看在眼裏，可依然是沒有放棄。

許清月有些頭疼，感情這種事總是很麻煩，還有這些桃花。

她只好道：“清月此生一心向道，絕無半點私人感情，不知少宗主可有這樣的意願？”

韓敬自然也是聰明人，知道這番話的真正含義是什麽，許姑娘不想與他有什麽情意，這已經是委婉的拒絕了。

“修行之上，若是再有一人相伴，豈不美妙？大道茫茫，一人太過孤單。”

許清月不為所動：“一人正好，大道有成之前，清月不欲與人同行。”

這就是油鹽不進的典範。

韓敬後來直接把話攤開說了：“我知道許姑娘無意，可是許姑娘能否給個機會？”

“那日許姑娘從發狂的靈獸救下在下，在下便已對姑娘傾心，這些日子以來，我也想了很多，相信許姑娘并非沒有察覺，可許姑娘并未有傾心的人，在下當真沒有機會嗎？”

“我觀許姑娘并未有厭惡的心思，這才……動了心思想要追求許姑娘。”

許清月眼裏沒有半分情意：“少宗主何必在清月身上花費心思？這世上比清月好的姑娘有很多，少宗主不如看看旁人。”

“可旁人皆不是許姑娘。”

許清月其實不想說什麽傷人的話，最終還是道：“何必，只是白費心思罷了。”

如果真的會喜歡這個人，早就動心了，可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此後，許清月避開了很多地方，讓韓敬遇不上她。

幾年歷練，終于回宗。

許清月坐在止心峰內，既然恍然有種回家的感覺。

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數十年了。

原來的世界都快不記得了，很多回憶都在慢慢變得模糊，也許終有一天她就徹底變成這個世界的人了。

她閉上眼，不知何時何日能夠回去，也許……永遠都回不去了。

哪怕這個世界再好，很多東西都能創造出來，可到底不是真正屬于她的歸處。

這些時日以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要是能夠回去就好了，可是很多時候只有失望，她很清楚。

……回不去了。

可如果讓她選擇，大概她還是會寫下這一本小說，還是會經歷這一場穿越。

和意歡相處了那麽久，終究是有感情的，她不願意這個姑娘真的消失了。

這是個活生生的人。

只是這一次……她想給意歡一個好一點的結局。

這個姑娘太苦了，應該過得幸福一點。

【你有一次回去的機會。】

許清月驚了，“字幕？你竟然還在？”

字幕不是消失了嗎？

這麽多年不管她怎麽呼喊，都沒動靜，怎麽現在忽然出來了？

“你說我可以回去？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我要怎麽回去？”

只是現在字幕又沒動靜了，不管許清月怎麽追問，都沒有半點動靜了。

這回她确認了，字幕又消失了。

許清月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字幕什麽時候再出現，也不知道下次出現是何年何月。

字幕這個存在太任性，突然詐屍就為了說一句她能回去，然後沒有緣由的又在消失。

這不是給了人希望又讓人失望嗎？

還好，她習慣了等待。

發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