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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當然，師姐還是很好。

只是，她們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不只是生活裏，就連相處也更親密了，是的，不只是親近了，變得親密了。

如果說從前只是若有若無的，沒什麽接觸，現在就是會早晚安吻，也會克制的……一吻。

也會共浴，許多事上不分你我。

雲意歡感覺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喜歡的人回應她了，她們會像普通道侶那樣在一起。

她越來越喜歡師姐了，這不是一句兩句能夠描述的。

直到有一天，腦海裏浮現了一句話：

【許清月為什麽會喜歡上你？】

雲意歡愣了好久。

其實這個問題，她想過，可是好像沒什麽答案，也就慢慢的不想了，甚至還刻意的把這個想法壓下去。

現在這樣就很好。

她們互相喜歡，那麽因為什麽就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師姐現在喜歡我。”

【那她為什麽會對你好？】

為什麽對她好？

雲意歡很茫然，這需要知道嗎，從師姐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對她很好。

“因為我是她的師妹。”當初師傅也把她托付給了師姐照顧。

師姐沒理由對她不好。

【師姐一定會對師妹好到這種程度嗎？】

雲意歡一頓，師姐當然不一定要對師妹好到這種程度，這是她一直以來疑惑和忽略的問題。

或者說，她不想探究這個答案。

雲意歡不傻，尤其是經歷了太多惡意，她比誰都明白，沒有人會無緣故的對一個人好，可是師姐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她不想懷疑什麽。

守着這一份溫暖，握緊這一片光就夠了。

“那又怎麽樣？”

也許這個答案，不一定是她想要的，所以……不追根究底有什麽錯呢？

現在這樣就很好。

心底的那個聲音消失了，雲意歡垂眸，不明白這個聲音為什麽會出來，想要告訴她什麽呢。

她從不懷疑師姐什麽，不管這份好是為什麽，終究是真摯的。

也許是連日來的聲音詢問，雲意歡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師姐，你為什麽會對我那麽好呢？”

許清月頓住，“為什麽這麽問？”

這一天還是要到來了嗎，可是真相……

她不能說。

但倘若有一天，意歡真的知曉了這個真相，她也不會否認。

也或許那一天起，一切都會塵埃落定吧。

雲意歡隐隐有一個感覺，也許真相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只是覺得師姐對我太好了，從最開始到現在。”

那師姐和她在一起和這個原因有關系嗎，真的只是因為喜歡嗎？

雲意歡能夠察覺到的，師姐是喜歡她的，只是……會因為這一份喜歡就和她在一起嗎？

這一刻，她竟然不确定。

許清月選擇了折中的說法：“我應該要對你好的，我不能對你不好。”

若不是她，意歡本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也該有一個美好的人生。

無論過了多少年，她都不會忘記為什麽會來到這裏，對意歡，一開始她就抱有愧疚和彌補的心思。

也許現在已經不只是愧疚和彌補了，還有喜歡，可是這些感情太複雜了，混在一起，讓她不可能丢下意歡，也不可能完全離開她。

這是她的責任。

這其中唯一沒想到的是感情變化，她們之間變成了這種關系。

但是，也好。

“師姐不是說過，沒有人有義務有責任要對另一個人好嗎？”雲意歡忽然意識到，她不應該這麽問的，追究到了最後真的會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她又真的能夠承受嗎？

“是啊，可是……”許清月看着她，“我就是想對你好。”

不論之前是何種感情，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只論這複雜的感情，她就永遠不會和意歡分開了。

最初的想法是一直看着，現在則是一直在一起。

雲意歡相信了不好的預感，也決定放下了，不想追究了，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然而那個聲音一次又一次的在腦海裏回蕩，雲意歡慢慢無視了，直到有一天，她在感悟中聽到了師姐的聲音。

“該叫什麽名字好？”

雲意歡愣住了，這是師姐的聲音，絕不會聽錯的。

“要不然随機取一個……雲…意…歡…？”迷茫的聲音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着，“那就這個吧，就叫雲意歡。”

這是什麽……

什麽叫随機取一個？就叫雲意歡？

“名字是定了，可是應該怎麽樣呢？”還是苦惱的聲音。

“按照标配，應該有一個悲慘的身世，要不然寫成災星，這樣一來許多事情都合理了。”

慢慢的，這個聲音不迷茫了。

“按照标配的模板，父母雙亡？或者父親早亡，母親因為災星的名聲厭惡她，所有人都不喜她……”

“沒人對她有善意……”

“唯一對她好的，就是男主，伸出了援助之手……”

“她愛上了男主，為此不擇手段的對付女主，最後沒有一個好結局。”

到最後梳理出了一個脈絡，甚至是一條線。

這是什麽？

這些是什麽意思……

雲意歡不敢相信，心底那個不好的預感，越來越真實了，甚至都編造了這樣一個幻境……嗎？

她顫抖着手，整個人如同踩在虛無裏。

她不信這是真的……

一定不是！

“女配的名字想好了，那女主的名字叫什麽？”

“要不翻翻書看看，不能取得太随意，可是名字真的很苦惱，很難取，人為什麽要取名字呢？”

“……這個名字，悠悠鹿鳴，食野之平，用悠字，其他的倒是不般配，那不如取個清字，就叫……褚清悠。”

褚清悠！

也是這一刻，雲意歡沒有辦法忽視了，褚清悠這個名字，怎麽可能不熟悉呢？

“褚清悠，團寵标配，所有人都喜歡她，擁有最好的家世，最好的天賦，以及修煉速度，拜入男主……就叫解意，解意道君門下，受盡寵愛，成為令人豔羨的道侶。”

寄托了那個人的希冀和喜愛，有了褚清悠。

“清悠……她會是什麽樣的呢？”

甚至不吝啬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褚清悠。

“一定是最好的，她擁有甜美的長相，許多人都喜愛的性格，無傷大雅的小毛病，活潑可愛……不怪男主喜歡，誰會不喜歡甜妹呢？”

那樣的歡愉和喜愛，毫不掩飾。

盡管有些詞聽不懂，可是這一整個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明顯到雲意歡無法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這是假的。

可是……這一切怎麽能是真的呢……

雲意歡腦子和心亂糟糟的，她不願意相信，或者說，不敢相信。

一旦相信了，這一切不是她能承受的。

所以，她不能相信，不能。

雲意歡開始逃避，可是一天又一天感悟的幻境，越加清晰。

一開始只是聲音，慢慢的出現了畫面，越來越具體。

到了最後，她也看清了那個人，那張臉，以及熟悉的神情。

提起雲意歡時的随意，提起褚清悠時的喜悅……

奇異的裝束和地方，師姐在寫着什麽，怪異的是，她看得懂那上面的字，每一個……

寫了她的從前。

她一直沒有透露的從前，不堪。

原來在筆下只是短短的幾行字。

雲意歡看了好久好久，心神失守，所有不敢相信的，都擺在了眼前，讓她不能逃避。

她顫抖着，捂住了臉，任由淚水湧出。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師姐，你為什麽會對我那麽好呢？”

“我就是想對你好。”

她騙了她。

師姐騙了她。

雲意歡平生最厭惡欺騙，以及操控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