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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許清月只感覺最近的雲意歡奇奇怪怪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但是也不願意和她分享。

怪了，以前都會說的，現在反而全都藏起來了。

她決定把人約出去散散心。

“意歡，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她如同往常那樣，笑着對意歡發出了邀請。

雲意歡眼神奇怪，還有些恍惚，壓抑不住的情緒翻湧着，“你要約我出去？”

每一個字都非常的奇怪。

許清月也感覺很奇怪，可是百思不得其解，“是啊，你這些天看起來都不是很好。”

是不是修煉上遇到什麽困難了？

如果是這樣，那她好像是也沒有辦法，意歡現在的修為和感悟比她高，她只能陪着她。

雲意歡忽然笑了：“好啊。”

她想騙她什麽呢？

如果最開始都是欺騙，那麽喜歡是不是也是欺騙？

大街上，人來人往，煙火氣息濃厚。

雲意歡不像是以往那樣，時不時說一句，只是看着許清月。

為什麽一開始察覺不到欺騙呢？

大概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太蠢了。

許清月感覺更奇怪了，意歡怎麽感覺越來越奇怪了，“最近為何心情不好？”

雲意歡：“忽然發現了一件事，不可思議。”

她很想不信的，可是太真實了，真實到師姐平日裏的小動作都有。

許清月的好奇心也被提起來了：“何事？”

還有什麽事是不可思議的？

“師姐也想知道嗎？”雲意歡的眼裏帶了點趣味，還有些迫不及待。

知道了真相一定很有意思吧，這張臉上……會出現什麽樣的神情？

許清月忽然有點不安，“想。”

可是，會是什麽事呢？

雲意歡唇角微彎：“最近我得知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原來頂級天才和有名的道君，都不過是一個人筆下的傀儡，連同那個命運悲慘的人也不過是早就被安排好的一個随意的、可以被抛棄的可憐角色。”

她雲淡風輕的說着，笑着。

也在那一刻，許清月臉上的笑瞬間凝固。

雲意歡繼續道：“我還知道，原來那個天才叫褚清悠，而那個可憐角色叫雲意歡。”

她知道了，還知道了所有，許清月終于明白為什麽會不安了。

雲意歡靠近她：“我說的對嗎？”

“所有人都不過是你筆下的傀儡。”

她就是那個可以被随時抛棄的可憐角色！

“我也是。”這是個難以相信的事情，她也不想相信的。

“你不想說點什麽嗎？”許清月為什麽要哭呢，有什麽資格哭呢，真正該哭的人不是她嗎？

枉她一直相信着這個人。

許清月其實可以不承認的，可是……這一切本就是事實，她也知道一旦回答了，她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個夢境已經預示的很清楚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如果師姐說一句都是假的，她也不是不可以掩飾太平的，哪怕假的可以，可是師姐承認了，承認了。

雲意歡臉上的笑也保持不住了。

“所以……我所有的苦難，都是因為……”她那麽不想相信的一個事實，為什麽突然全都揭開了。

“是。”

這個回答殘忍，又殘酷，粉碎了雲意歡所有的希望。

不過須臾，她也滿面是淚：“你應該說不是的，你應該說……不是的。”

她說了，她一定會信的，一定會的。

也許是一直都在等待着這一天，也許是愧疚盈滿內心遲遲不得安息，許清月的淚珠也沒有斷過，“你已經知道了，我不想騙你。”

“你為什麽不騙我呢，”哪怕是到了現在，雲意歡都不想聽到真相，她那麽喜歡她，所有的歡喜都給了她。

她好恨。

在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恨。

她顫抖着，質問：“所以……所以，你說的喜歡我，是在補償我嗎，憐憫我，感到愧疚嗎？”

許清月對着這雙眼，忽然很心痛：“不只。”

所以那還是有的，不是嗎，原來連喜歡也不是屬于她的，雲意歡的眼淚更猛了。

“你最喜歡的其實根本就不是我，對嗎？”

那個被寄予了所有喜愛的人，是褚清悠。

許清月微怔，最喜歡的啊……

從前大約是女主，而現在是意歡。

“不是的，我最喜歡的其實是你。”

雲意歡已經不信了，怎麽可能是她呢，明明是褚清悠不是嗎，她相信她看到的，“你的最喜歡是排在誰之後呢？”

“我不過是你手裏可以拿捏，玩弄的傀儡，被你舍棄的無用之人，就像是最開始那樣，不過是随意的，沒人喜歡的可憐。”

連名字都是不走心取的！

還說什麽如意快樂，都是假的！可她記到了現在，記得清清楚楚。

“可我還天真的以為，我終于被眷顧了一次。”

“原來不過是憐憫，不過是憐憫！你知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恨，我好恨啊！”

恨你，恨我，也恨……我愛你。

是的，她沒有理由不愛她。

而現在，也沒有哪一刻不恨。

她把她捧上了雲端，現在讓她墜入泥底。

這一切都是假的，她珍惜的一切，都是假的！

雲意歡傷心至極，許清月想上前，被驟然推開了。

“意歡……”人已經不見了。

許清月停留在了原地，愣了好久。

其實……

一開始對她好，是因為愧疚，後來是心疼，是偏愛。

也是愛。

是的，她對意歡是有愛的，只是這份愛深深埋着，平時不顯露，她也以為只是喜歡而已，原來在日夜的相處中，變成了愛。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再也沒有人想知道了。

在這天裏，她失去了愛人。

是活該。

她确實騙了意歡，她對她的好一開始就是不純粹的。

她喃喃着：“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有一天我會遇上你，我一定給你一個圓滿的人生，而不是讓你在黑暗裏掙紮。”

“作者的權利，是賦予角色生命，我很抱歉，讓你生在不幸裏。”

原來，心痛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