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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客廳一時之間陷入死寂。

東黎率先打破了沉默，安慰：“不要難過。”

手鏈畢竟是活的，這些設計只是物品，兩者沒有可比性。

“我在想……這些設計師不夠好，要不要再招一批。”自閉歸自閉，蘭歸因沒忘了正事，“雖然價格不高，但是不知道成分安不安全，姐夫讓專人給你檢查檢查？”

然後将手鏈替換成另一條。

這條危險的最好封鎖起來。

“不用，一定安全。”

最終，蘭歸因還是沒能說動小舅子，只能默默給小舅子加防禦了。

一旦有危險就會瘋狂警報，他随時營救小舅子。

作為妖王，蘭歸因有這個自信，這些防禦足夠拖到他去救人了。

“吃飯了，你們聊的再開心，也該洗手了。”

燕惜從廚房将菜端出來，一一擺到桌面上。

“來了。”

蘭歸因率先響應，東黎緊随其後。

安靜的吃完了飯，蘭歸因和燕惜呆了一會就走了，小舅子在他留下不太好，還是先走吧。

燕惜和東黎各住一個房間。

燕惜鎖好門，坐在座椅上凝神靜氣，調動着身上的修為。

她不是個有天賦的人，修為全是一步一個腳印努力修的，最開始的時候，很久都發現不了靈氣的蹤跡，持之以恒的感知下才感受到了靈氣的存在。

天地間的靈氣像是頑皮的孩子，喜愛與人捉迷藏，燕惜循着釋放的修為追蹤着靈氣，終于捕捉到了一絲，比針還細。

捉住了就沒有放開，燕惜努力的捕捉到了更多，将之放在特定的容器裏，這是天師協會裏發放的必需品，普通天師沒辦法儲存靈氣，只能如此。

每一點靈氣都是彌足珍貴的，而每一次畫符都需要以靈氣為引，天師的天賦高低就以捕捉靈氣的多少為準。

只有足夠的靈氣才能繪制一張符，符紙品質的高低也與靈氣的多少相關，一絲靈氣繪制的符紙相對劣質。

現在還要繼續捕捉，只有一絲是不夠好的。

想要繪制更好的符就要更多的靈氣，燕惜想要把更好的給弟弟，努力的捕捉靈氣。

捕捉靈氣很費力，繪制符紙更費力，燕惜早已習慣。

夜很漫長，她也能捉半夜，後半夜開始繪制。

像是現在這樣，燕惜經歷過很多次，習慣了。

不過……今晚好像比從前捕捉靈氣都容易？

燕惜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很快投入在捕捉靈氣中了，這種時候最好不要分神。

東黎托着下巴，将附近的靈氣團成球扔向姐姐房間裏。

今晚姐姐想玩靈氣？

一邊扔靈氣球，一邊将深淵意識覆蓋整個世界，造夢開始了……

當所有人知道人族的歷史後，會選擇什麽呢？

再也沒有比全人類的選擇更合适了吧。

他能做的，可不止是造夢，還有回溯過往，以及回到那段歷史中去。

那一夜，無數人和先祖感同身受。

他們仿佛就是當事人，苦苦掙紮求生，艱難茍活，還得知了絕望的真相，出離的憤怒了。

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啊！！

他們憤怒，不甘，無可奈何，報複的心也越加強烈！

所以在一個聲音出現之後，他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報仇。

【你們想報仇嗎？】

“是。”

無一例外，都是【是】。

第二天醒來的東黎有事幹了，扭轉了時空，踏進了歷史的長河，真正去到了那段前塵過往裏。

将天道的鐘愛一一剝奪，實現了衆生平等，種族交替。

人族的興旺也才剛剛開始。

做完一切的東黎滿意離去。

再看人族發展史，突然發現，人族确實是艱難求生，但是由于沒有天道的偏愛，那些長盛不衰的種族很快進入了掉落，以及種族之間的更替更加頻繁，只有人族慢慢強盛了。

整個過程就是艱難求生的min版。

當然，中途順帶宰了幾個常常欺負人族的種族，所以他們衰落的速度更快了，延續了千年而已，比起萬年來說，實在很短暫。

像是原來能延續千萬年的種族，只延續了萬年，就自然的被取代了。

看完之後，東黎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這些種族理論上是可以延續到現在的？

人族原本是滅了的？

中途可能被他更改過，現在再度更改，它們直接滅了，只有人族活了下來。

他沉默了。

……也許，他知道這些種族滅亡的原因了。

尤其是，剛剛确認了，其中确有他的痕跡。

東黎：“……這。”

只能說，學會投胎很重要。

下輩子做個人吧。

東黎為他們默哀了兩秒鐘，愧疚是不可能愧疚的，他是人，人族就是絕對的正義，曾經遭受的欺負，肯定要報複回去。

哪怕以後不是人了，也不會報複曾經的種族，不至于這麽沒品。

不過，好像從始至終他的選擇都是當人。

大概是……這個種族真的很吸引他吧，以至于在見過人族之後，對其他種族都看不上了。

也或許是……融合了“東黎”靈魂的那一刻，就偏向了人族。

深淵有了靈魂，窺見人族靈魂裏的堅韌，自此視所有種族如浮雲。

這個恰當的時機裏，他的選擇就只有人族，再也沒有改變。

靈魂深處，忽然湧起一絲絲溫暖，仿佛是被這個想法治愈到了，也仿佛是欣慰，奇異的感覺福至心靈，不可忽視。

像是春天裏，新芽破土而出，萬物複蘇，東黎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

能夠讓他驚訝的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可現在……

深不見底的深淵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亮起了一抹微光，如同搖搖欲墜的蝴蝶，忽明忽暗，偏偏還頑強的彰顯着它的存在。

無邊黑暗裏竟然亮了一點光！

這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任何種族可以不經過允許進入他的領域裏，現在居然亮起了光，一個本該不存在的人，竟然活了過來。

他緩緩的喊了一聲：“東黎……”

這個本來消逝的人，現在有了一點點生命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