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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會的吧。

沉默之後，下了結論。

那麽為了不讓下屬心寒，他決定假裝真的發生過這件事，東黎輕咳：“……觀察過之後，我決定給你一個獎勵。”

上官金很期待：“您打算給我什麽呢？”

“世界管理權。”

東黎輕描淡寫，上官金難得停滞了幾秒，不動聲色的詢問：“世界……管理權？”

東黎肯定：“對。”

這句話輕易得讓上官金恍惚生了錯覺，只要答應就掌握了世界，偏偏又是這位說的，想要做什麽都很容易的這位。

空氣裏的沉默都凝固了。

胸腔裏死寂的心都晃動起來了，砰砰砰的敲響着耳朵。

“這份獎勵很豐厚。”半晌，他啞聲說。

何止是豐厚，簡直是意外之喜。

東黎不知可否，将上官金的靈魂與天道系在一起，一點結成，“以後你就是天道代理者。”

契約締結成型，靈魂深處留下了一個繁雜的花紋印記，神聖神秘非常，

這一刻的感覺也不一樣了。

大到山川河流，小到一花一樹，塵世各種族，都清晰的感知到……

萬事萬物的思想在一瞬間彙聚一起，同時沖入腦子裏，上官金一下死機了，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信息量太多了……

可是，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他腦子裏，這些信息量是可以接受的。

哪怕平時想的多，現在也沒什麽心思多想了，每一秒的信息都在暴漲，他必須及時處理，不然就會被更多同樣大量的信息沖擊。

上官金也是個狠人，愣是一聲不吭，慢慢梳理，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才有所好轉，在看東黎都有些恍惚了。

“抱歉，忽略……您了。”

無數信息沖擊腦子的感覺，不好受，可是如果這是代價，他願意支付，總能習慣的。

又過十分鐘，他認真說：“您送了一份好禮。”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世界都在手中。

這種感覺好極了。

任何人都不會拒絕這樣一份大禮。

這艱難消化的樣子，東黎難得有了一點點良心，關心：“不後悔？”

過了一分鐘，上官金回答：“不會。”

哪怕現在再看這位，還是充斥着迷霧，仿佛自己只是微小的螞蟻。

……如此強大！

從前他不能理解良洲省主導者病态推崇這位，哪怕是為奴為仆都要跟随，沒有任何姿态，可是現在，竟然好像有一些理解了。

蝼蟻窺探了銀河，怎麽甘心再做蝼蟻？

只有更強，才能看見更多。

他幾乎是嘆息的說着：“您還是和當年一樣強。”

甚至是，他也不知道現在這位是否更強了。

無法感知，無法看透，就像是守着寶藏而窺不到的野獸。

“您為何不擔任天道代理者？”

這樣一個誘惑，少有人能抵禦住，他也不能。

東黎很坦誠：“沒興趣。”

在大多數時候，他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包括用心機。

“這個東西，沒什麽趣味，掌握世界也就那樣吧，不如自己尋找樂趣好玩，”他很苦惱，“每天都要處理大量的事情，不太喜歡，很煩。”

“哪怕擁有世界又怎麽樣，能夠予殺予奪又怎麽樣，我不喜歡，不想要。”

上官金啞然，“您不喜歡的，是無數人向往的。”

“我知道啊。”不喜歡不代表不知道，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他們想要就自己拿。”和他有什麽關系。

這位将所有人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旁觀，不參與。

忽然間，上官金笑了，“您活的很通透，許多人遠不及。”

如果螞蟻搬家在這位眼裏有趣，相信一個世界都比不過。

這份邏輯突然就簡單明了了，也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只是他們習慣性把事情想複雜。

想通的上官金突然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輕快了不少。

哪怕明知不應該，他還是不理智的問了：“您……想要追随者嗎？”

這一刻，他忽然也想跟随這位。

至少現在，他是真心的，不參雜任何算計和小心思，因為值得，并且一定不會後悔。

上官金眼底是他自己都沒注意的期待和向往，這點小火苗旺盛旺盛的。

東黎毫不猶豫：“不想。”

事實上，追随者還挺麻煩的。

被拒絕了，上官金也面不改色，只是眼裏的小火苗黯了一些，“以後如果您改變了想法——”

東黎很明确：“不會。”也不需要。

“你慢慢消化，實在不行可以問我。”他做過一段時間天道，還是有經驗的。

東黎離開就和來時一樣，輕的像風，來了又走，什麽都沒留下。

上官金注視着消失的背影久久，喃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上官金你瘋了……”

所以才會問要不要追随者，這位每次出現，他都要動搖一次，就像是有種可怕的魔力讓人心甘情願追随。

從前還能克制，可是這回竟然就這麽問出來了，他也不能當做沒發生了。

上官金閉上眼，激動和翻湧的情緒慢慢平息，不想承認倘若那一刻那位說的是想，他是不是就奉上所有的忠誠。

明明……這是絕對不能的事。

把自己交付給旁人……是危險的。

可是……如果是這位，也是真的很難拒絕。

假如這位從一開始就詢問他要不要追随，也許他也不能抵擋，哪怕一開始拒絕了，也不會完全無動于衷。

上官金這一刻的心情很複雜，理智和不理智各占一邊交火中。

最近還是不要見這位了，否則這種追随的心思只會越來越多，但是這位才給了他一份大禮，不能不見。

許久，落下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上官金幾乎預見了以後心甘情願追随的畫面。

……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位給了他一份大禮，那要找的鬼物他要更用心，事實上現在他幾乎瞬間就鎖定了這三個鬼物的位置，伯洲省紀安市。

不過須臾，上官金就看清了。

……只是，那位會不知道嗎？

擁有了這樣的力量再去想，事情會簡單一點，他都能做到的事情，那位做來只會更容易，反而沒做，只讓鬼物去找，也許單純只是因為……好玩？

輕而易舉能做到的事，放任，可以增加一點難度。

不過，他能瞬間确定位置，手底下的鬼物卻不能，他們只能慢慢尋找，那位要的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效果？

上官金沉思。

随即，以鬼力凝聚，發布了一道靈魂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們。”

幾乎是同一時間，良洲省主導者也發布了相同的命令。

“找到他們。”

整個銀環市的動蕩開始了……

無數鬼物都接到了來自統領者和主導者的命令，尋找三個鬼物的下落。

所有鬼物都是：？？？

！！！

“卧槽！”x1

“卧槽！”x2

“卧槽！”x3

不知情的鬼物們私下裏議論紛紛：

“這鬼物誰啊，nb啊！！”

“這是來自統領者和主導者的共同命令吧？！是吧是吧！我沒看錯吧？！”

“牛逼啊！竟然能讓主導者和統領者一起發布命令！”

“誰不知道統領者和主導者從來不會同時發布一個任務，還是共同的！這幾個鬼物是怎麽得罪他們了？”

這架勢要是說沒得罪，他們把頭擰下來。

沒得罪怎麽可能讓這兩個級別的存在同時發布命令？誰不知道本市統領者和主導者極少發布任務？

可是現在？？？竟然同時發了！

事情嚴重了。

銀環市所有的鬼物都有了共同的意識。

“可是這幾個鬼物怎麽得罪統領者和主導者了？”

“有沒有知情的兄弟說一下情況啊？”

“我也好奇得很，這到底是啥情況啊，突然就找鬼物了。”

“最近是有什麽大事發生嗎？這情況還挺禿然的。”

“我也好奇來着，這架勢看上去不是小事，可是之前也沒透露風聲啊。”

銀環市鬼物議論紛紛。

“我去找其他市的兄弟打聽打聽，看看什麽情況。”

“我也我也，看看其他市是不是有什麽前情，突然來這麽一下我也懵得很。”

良洲省主導者旗下的其他統領者也在這個時間段發布了同樣的命令。

“務必找到。”

他們旗下的鬼物：？？？？

“卧槽啥情況啊，上頭怎麽突然就要找鬼物了？”

“這次沒一點預警啊，到底是誰幹了啥，惹衆怒了？”

“我去打聽打聽消息，看看什麽情況。”

“我也我也，我有幾個消息靈通的兄弟。”

結果他們打聽來打聽去，發現大家都是一樣的情況，都是突然就接到了命令，貌似就銀環市接到的命令早一點。

銀環市？

他們把目光投了過去，莫非這次有大動作？這麽大的事，由銀環市起頭？

銀環市想要幹什麽？

“他們統領者不是一直主張和平相處的嗎？”

“記憶裏這十幾年都很和平，仿佛提前進入了養老模式，和平的都讓我有了錯覺，每次去銀環市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反觀我們這裏，三天兩頭打一陣，搞事一陣。”

“确實确實，我們統領者都覺得銀環市統領者特別沒脾氣，軟得一批。”

“原來……他們統領者還是會搞事的啊，這才是鬼物嘛，不然沒半點鬼物習性。”

不過，這也沒耽擱他們詢問要緊事。

“銀環市好兄弟，你們市啥情況啊，這次要帶頭搞事？主導者都同意了。”

“銀環市兄弟，你們這啥情況啊，咋不提前透露給兄弟一句話呢，這次一點準備也沒有啊。”

“兄弟兄弟，你們這次打算搞什麽？我們統領者剛也發了命令了，估計跟你們一起搞事诶。”

銀環市鬼物還一臉懵：？？

“啥，你們也不知道？”

對方更懵了：？？

“我們……應該知道嗎？”

“我們應該知道點啥？诶不對，怎麽你們也不知道啥情況？”

銀環市鬼物特別直接：“對啊，就是不知道才來問你們。”

“我記得你們最喜歡帶頭搞事來着，我們老羨慕了，可惜上頭不同意，我們就不能搞。”

“這次發命令了，還想着來問問你們來着，結果你們也不知道。”

對面：“可是這次你們銀環市才是命令的源頭，現在我們兄弟還懵逼着呢。”

銀環市鬼物都震驚了：“什麽什麽，我們才是源頭？！！”

“以往不都是你們嗎，哪輪得到我們？”

他們市都要算三好市了。

有鬼物在的地盤竟然和平無事，可真是不可思議。

對面還納悶：“對啊，所以這次輪到你們我們也很震驚，好兄弟你們怎麽看起來比我們還懵逼？”

銀環市鬼物嘆氣：“你想想我們市的風評……”

在各省市裏排倒數，名聲還不好，也沒見反駁正名，他們都要認命了，攤上這麽個統領者有什麽辦法？

打又打不過。

看不慣就看不慣吧。

對面都忍不住同情他們了：“沒事，好兄弟，這次不是要開始搞事了嗎？一切都要好起來了，前途光明啊，沒準還能扭轉風評……”

這話，說得自己都不信。

一個不敢搞事的鬼物市，風評能好到哪去？搞事搞得風生水起的省市才是讓他們向往的。

銀環市鬼物笑容虛弱：“沒事我都習慣了，現在佛系了。”

什麽搞事不搞事的，都離他們遠去了。

一個不能搞事的鬼物，有什麽用呢？

銀環市鬼物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