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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 8 章：

鹿然沒再說什麽，低頭繼續整理着竹筐的東西。而書童此時也和周圍的許多商販聊完回來，悄悄地對他家主子嘀咕了好一陣，似乎得到了某種結論。

然後鹿然就聽到他們打算去找秦要，還聽到什麽山神廟修複需要誰出面之類的話。不過，鹿然也不想好奇，不想惹是生非。

鹿然打算收拾差不多時，正好去集市逛逛。

就在鹿然把攤子留給隔壁的李哥照看時，他往集市走去，結果等他走到了一處較為清淨的小巷子時，突然出現了兩個人沖到了他面前，看樣子似乎早就猜到鹿然會來，提早在這兒守候着。

“你們……”

鹿然忽然認出了他們兩個就是剛才鬧事的一批人中的，結果沒等鹿然轉身逃跑，便始料未及的頭頂處蓋上了白布，而下一秒整個人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鹿然緩緩地睜開眼，周圍安靜一片。

總不可能不交錢，綁架了他吧？

鹿然察覺到不對勁，悄悄地把蓋着頭上的白布扯下，結果周圍的情況讓他始料未及，竟然是在一間充滿香氣的廂房裏。

鹿然一臉的戒備，房間裏陳列着許多他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家具，書架處更是擺放着許多古籍，還擺了一張圓木桌。也是此時鹿然這才注意到旁邊雕花的太師椅上坐着一名看起來書生氣息，穿着青色華服的年輕人，而周圍還站在一名手裏抱着佩劍的黑衣年輕人。

這兩人誰呀？

鹿然在腦海中搜索着依然無所獲，那就是原身不認識的人。他懷疑肯定和王康那群人有關系，但他如今處境不妙，不敢聲張，只得悄悄地敲打着有些麻木的小腿，分析着利弊。

秦要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小子。

王康今天帶人出去收地攤的錢，據說碰到硬茬了，然後有人來報那擺攤的小子竟然就是清水鎮鹿家那癡傻的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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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人癡癫了十來年，怎麽就好端端的清醒了。秦要眼眸中閃過了一絲興趣，問道：“和王康差一點動手賣魚仔的那小子，就是你吧。”

鹿然皺着眉，問着：“您是秦老板吧？”

這人果然不傻了。秦要來了興致：“你之前不是腦子不清醒嗎，現在看着像是個人樣。”

鹿然心裏翻白眼，坦然地站起身，道：“是呀，之前腦子不清楚。”

曾經有段時間，秦要在大街上見過鹿然瘋瘋癫癫的樣子，不過也只是一面之緣，和現如今比起來，還真的是大變化，縱使傳出去也讓人驚嘆。

秦要好奇問着：“你的癡癫，誰給你治好的？”

鹿然臉上露出純良的笑容：“這不蒼天眷顧，佛祖保佑。”

這話秦要聽着自然不信，他身子骨松散的靠在太師椅上，從旁邊果盤中取出了一串晶瑩透剔的葡萄，聲音平淡：“那你找我，知道我這兒的規矩？”

壓根就不是鹿然來找，而是路口門口被逮過來的。鹿然不太清楚這裏的規矩，但或多或少清楚大致情況，他面露尴尬：“不太懂，還請秦老板明說？”

秦要笑了，但是并沒有開聲。

他身邊站着的那名小哥和鹿然開始講，這得追溯到很久之前，秦老板在清水街都是權威的象征，只要是想在清水街擺攤的，就必須要通過他的同意，無論是位置的擺放或者是街道商品的采買事項，都必須得由他來全權把控。

之所以會有人找鹿然鬧事，無非是想讓鹿然懂規矩。

鹿然皺着眉覺得奇怪，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索性一次解決掉。

“哦哦。我大致明白了。那接下來要怎麽辦？”鹿然看向秦老板的眼神充滿了識趣，急忙笑着詢問：“不知道這個攤位得給多少銀子？按月嗎？”

秦要嘴角微微上翹：“你打算做什麽營生？”

鹿然眯着眼，讨巧似的把懷裏抱着的小魚幹罐子遞給他，然後介紹着這小魚幹是自己親手做的，而今天第一次擺攤，大家都覺得新鮮。因為價格便宜不說，味道還讓深受大家的喜愛，因此今天賣的生意還挺好。

說着，鹿然趁機說這一罐小魚幹就是他拿來孝敬秦老板的，還稱味道他敢保證絕對比秦老板之前吃過得小魚幹，要好吃千倍萬倍。

秦要聽着他誇誇其談，并沒有回應，而鹿然講完後，廂房裏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鹿然講的口幹舌燥，壓根不清楚秦要到底聽進去多少。

片刻之後，秦要将葡萄籽吐出來，眸子微微一沉：“你吹大牛的口氣倒是不小。行啊，我倒是嘗嘗看你說的。要是不好吃，以後這條街你可得爬着滾。”

鹿然：“……”

随即，就有人識趣的拿來幹淨的碗碟，鹿然趕緊把小魚幹從罐子裏倒出，然後有模有樣地開始擺盤。

小魚幹看上去倒是要比平常見到得色澤金黃，表面還附帶一層油光。

秦要夾起一條小魚幹，他身邊的保镖注意着他的舉動，微微咽口水，他跟着秦要很多年，了解秦老板的脾性，對食物方面特別刁鑽，要是食物不好吃，脾氣頓時就來了。

很快，秦要放下筷子，保镖快速地地給他一張幹淨的帕子。其實小魚幹的味道還行，的确是外頭那些做不出來的，但秦要怎麽都想不到這會是出自他手。

秦要來興致：“你确定是你做的？”

“謝謝秦老板認可。”鹿然趕緊行動起來，往他杯子裏倒茶，誠意滿滿，聲音特真誠：“這小魚幹只是開端，既然往後我想在清水街做生意，那肯定還要仰仗秦老板日後多加照顧。”

秦要聽出了他話裏的含義，問道：“你以後不應該只是賣小魚幹吧？”

鹿然一聽就來勁了，趕緊繼續說着自己将來的打算，畢竟需要在清水鎮開始做生意，自然少不了需要和秦要這種人物打交道，都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今天小魚幹的收獲只能是一個開始，往後鹿然肯定還要找人流量好的地方賣一些湯湯水水，價格适宜，大家吃了都開心健康的食物。

秦要愣了一下，随即詫異地說道：“賣開心健康的魚湯？”

既然話說到這裏了，鹿然也打算大展身手，說自己可以做一道菜給他嘗嘗，食材的話只需要面條就足夠。

秦要倒覺得沒必要，反正規矩也簡單，他也不是把人逼上梁山的人，然後便讓鹿然跟人下去，之後的攤位會重新讓人分配，至于提到的攤位費用，按照他營收的銀子，每個月抽五兩交過來就行。

鹿然：“……”

當務之急，鹿然是想趕緊離開這裏，至于攤位這件事還需要再說，他琢磨着要不要按照現在的法律來，試試衙門這一塊兒，但立馬質疑新來的縣令和秦要，應該不會有什麽勾當吧。

偏偏在鹿然要轉身下樓時，秦要無意中抛出一個新的話題：“我聽說今天的攤位是周蘇冒給你挑的，周蘇冒是你相好嗎？”

“哎？”鹿然有一些奇怪他說的“相好”，趕緊搖頭解釋：“攤位這件事……的确是周蘇冒給我挑的。我這不是之前啥都不懂嘛。冒哥心善，對誰都好，所以特別照顧我。”

鹿然很顯然緊張了，但此時外頭傳來了動靜，緊接着就看到了廂房門猛地被打開，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而鹿然怎麽都沒想到，闖入的竟然是南蘇沅。

鹿然：“……”

啊嘞，這人來幹嘛，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對于闖入的南蘇沅，秦要倒是絲毫不緊張，目光在鹿然和南蘇沅身上來回，勾起了嘴角：“怎麽，你派來的救兵？”

鹿然忽然緊張了起來，看南蘇沅眼神都怪怪的，急忙解釋：“誤會誤會，我和他不認識，他估計是喝多了誤闖……”

南蘇沅眼神冷厲地看向他，聲音已經冷了幾分：“是啊，我們壓根就不認識。”

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