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晉江獨家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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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鹿然剛要開聲說些什麽,就聽到附近傳來了一陣煙花在空中炸開的響聲。

所有人都被吸引,仰起頭瞧着天空的絢爛。

好美,鹿然想不起來自己多久沒有見過這麽美麗的煙花了。

“阿然,走~”

南蘇沅趁着衆人望着煙花還沒來得及反應,急忙拽着鹿然的手奔向了人群裏。

但很快,那什麽綜藝采訪的人就意識到鹿然和南蘇沅跑路了,想要追上去,但周圍一霎時鬧哄哄。

鹿然跑的太匆忙,眼神不由自主的緊緊地盯着南蘇沅,估計是跑的急促的原因,鹿然感覺自己整顆心,跳動的很快。

好久沒有跑的這麽放肆了。

鹿然幹脆一瞬間,什麽都不想考慮,跟着南蘇沅只顧往前跑着。

而這邊的蕭逸瑄帶着書童阿德,搖晃着腦袋來到了縣衙大門,阿德将可以亮出身份憑證的腰牌取給對方瞧,并且叮囑一定要南蘇沅親自來接駕。

“實在不湊巧,南大人有事外出了。”

縣衙守門的小鋪快緊張到不行,他一個小小的侍衛哪裏見識過什麽王爺,還是當朝最受寵的霖軒王。

怎麽都不敢置信,小小的清水鎮,會來如此大佛。

小捕快的心裏緊張到不行,一句話說不利索:“已經去傳師爺來接駕了,衙門的所有兄弟們都在,王爺您要不進府裏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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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

蕭逸瑄打斷了他的話,倒是沒料到南蘇沅外出,他還特意想着晚上人應該是在府上,來得倒是不湊巧。

随即,蕭逸瑄語氣淡淡的吩咐:“既然如此,那就一切繁文缛節免了吧。我和阿德去附近的旅店落腳,等你家男人回來了,讓他再過來找我。”

“好的王爺,小的一定将話傳達。”小捕快點頭鵝一般的舉動,答應的快速。

待蕭逸瑄前腳剛離開,師爺一行人後腳就從衙門內跑出來接駕,但得知蕭逸瑄帶着人離開了,師爺立即派人出去尋找南蘇沅。

得趕緊将人找回來才行。

但沒曾想,衙門的丁布回來時,他竟然帶着一身上多處傷口的哥兒回來,聽聞對方是差一點被人侮辱,情急之下才将人救回來。

“師爺……”丁布背着人,面色沉重,想要師爺給人救治。

師爺的醫術雖沒有清水鎮的婁大夫高明,但平時大家夥的要害,他的醫術也是綽綽有餘,何況這大晚上的丁布實在是沒法子,只能将人送來衙門。

這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受傷,師爺怎麽可能會将人驅趕,急忙吩咐把人擡進府上,再讓人去取來藥箱開始為其診治。

其餘當值的捕快笑着稱贊:“那哥兒長得标致,大晚上的走夜路,自然是不安全。你幹得不錯,等南大人回來,肯定是要表揚你的。”

“嘿嘿,那就好。”丁布羞澀的憨笑着。

丁布是衙門新招進來的小夥子,天性純良,家裏原本過得貧苦,還時常遭受鄰村人的奚落。

此事傳到了衙門大家耳朵裏,南蘇沅得知後,立即派人過來調節,花了很長時間,才成功化解了兩家的恩怨。

也是因為這件事,丁布才決定要來衙門當值,也想要做好事,傳達自己保護清水鎮讓大家夥過上好日子的想法。

今天晚上丁布救人這事,對他鼓舞很大,特別迫切師爺可以将人救好。

師爺哪裏會不知道丁布緊張的心思,讓人去屋外:“去去去,你去外頭等着。”

隔了小一會兒,師爺給人紮好針,出來時他面色沉重的說道:“他傷的太重,估計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丁布光是想到對方在大街上奄奄一息的樣子,整顆心仍然還吊起。

“知道他姓甚名誰嗎?”師爺話語中帶着幾分謹慎:“他這種情況,還是得通知家裏人要緊,後續家裏人過來了,情況可能會好轉。”

丁布搖頭:“不知道呀。”

師爺剛才看那受重傷的哥兒不像是平常人穿着,十有八九是清水鎮誰家有名有姓的哥兒,夜裏出來不小心遭了道,也幸好丁布這小子機靈,夜裏巡邏将人救回來。

此時還得再重新調查一番,眼下霖軒王暗訪清水鎮,不好的事情自然能私下悄悄處理了,那就趁早處理掉。

師爺想到這裏,急忙催促道:“所以別愣着,你就是一直守着也無濟于事,趕緊去外頭把大人找回來,或者是去查查他到底是誰家的,趕緊讓人過來。”

丁布聽罷,整個人如魚得水般來了精神:“好嘞,我馬上就去。”

整個大街上,蕭逸瑄和阿德肆意的走着,但天色越來越暗,他們找了好幾處的旅店都沒想到關門了。

再繼續走下去,恐怕更是找不到什麽住宿的地方,但阿德也清楚王爺之所以不肯住衙門,想着也是等南大人回來,不至于丢臉。

但他們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阿德想到什麽,笑着詢問:“王爺,要不然阿德我先去那個什麽米粉店問問能不能住宿?”

蕭逸瑄挑眉:“那可以住宿?”

阿德嘿嘿一笑,笑着告知:“我去如廁的時候偷偷問過了,據說很少接待住宿的客人,唯獨有一些客人要是吃醉酒了,一般會将人留下,好像住宿也才幾文錢。”

此時蕭逸瑄不知為何,忽然就想到王夢展開扇子,對着扇子一頓天花亂墜誇贊的情景,嘴角不自知的上翹:“行,那就回米粉店。”

說罷,主仆二人直接前往鹿然的店鋪。

鹿然和南蘇沅跑到了一處人不多的地方,停下來時兩個人哈哈大笑着,似乎許久沒有這般放肆地自我放縱。

“你看到剛才我們跑掉的時候,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杯子沒有碎吧?”鹿然猛地意識到這個問題,急忙從他手裏查看着,不過幸好,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哎呀,奶茶忘記拿了!”

南蘇沅頓時懊惱,他剛才只顧着拉鹿然跑,倒是忘記把打包的奶茶取來,他慌張地看向鹿然:“你在這兒不要随便走動,我馬上就跑回來。”

原本鹿然想着要不要跟上去,但轉念一想他說馬上就回來,剛才采訪的時候,的确尴尬,再遇到的話或許更加尴尬:“好,東西給我。”

在附近有一個古亭,鹿然幹脆去亭子裏等南蘇沅,他上前之後發覺這兒看向遠處的景色,視野開闊了許多。

他依靠着柱子上,将原先挑選的杯子再一次搗鼓出來,仔細的觀察着,亭子裏的燈光一般,但勉強可以看清楚杯子的圖案。

遠處的煙花消停了,一瞬間周圍安靜了下來。

也是此時,鹿然留意到古亭旁緩緩地走過來一個穿着現代小裙子的女生,戴着眼鏡臉圓圓,膽子似乎并不害怕陌生人,看到鹿然還沖其腼腆的打招呼。

鹿然皺着眉,想到什麽,詢問:“小妹妹,你怎麽在這裏啊?”

但小女生并沒有吭聲,而是在一旁的位置上緩緩地坐下。

鹿然語氣更為溫柔,留意着她的表情變化,“小妹妹,你和家裏人走散了嗎?”

小女生笑的明眸皓齒:“不是呀,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很特殊嗎?”

鹿然聽到這話立馬松了一口氣,笑着說道:“哦哦,沒有走散就很好。”

忽然了,小女生的聲音透着一絲神秘的笑意,指着遠處:“往東再走一小段路,有一處古廟,大家平時沒事喜歡去古廟祈福,有的會祈求自己可以早一些完成劇情任務回到現代,有的則是會祈求着自己在整本小說裏,劇情走得順利一些,還有的也會祈求讓自己成為小說的主角,主宰一切。”

鹿然皺着眉,一時之間想了很多。

小女神散漫地勾了勾唇角,語氣仍然保持着神秘:“小哥哥,如果是你,你會祈求什麽?”

這個問題,鹿然沒有想過。

當初鹿然發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确埋怨過自己為什麽和別人不一樣,別人錦衣玉食,不愁吃喝,偏偏他這個“原身”一團糟。但這麽久以來,鹿然并沒有覺得有不妥當的地方,反倒是靠自己自食其力,一樣過得很好。

良久之後,鹿然坦誠:“應該會祈求家人平安吧。”

母親王梅,妹妹鹿靈,還有三歲的弟弟鹿唯,以及小吃店的一衆跟着他的手下人,包括南蘇沅……

都想要祈禱他們平安無事。

“但是你知道嗎?”忽然,小女生翹着二郎腿,笑容帶着幾分雞賊,說道:“其實我認識你,你本來已經死翹翹了,是沒有機會重生的,也不可能來到鬼市,是方程救了你,他還拜托了鬼市的鬼佬将你帶來了某個新的小說世界,所以你才可以活着。”

鹿然:“?”

什麽方程?

鹿然剛要說什麽,誰料天空中又出現了第二批的煙花,開的無比絢爛,遠比剛才還要惹人矚目。

小女生竟在此時,沖鹿然擺擺手,說下次見。

然後,竟沖出了古亭外,消失不見了。

鹿然聽了個稀裏糊塗,還要知道更多後續,本能地想要追上去,但沒想到追都追不到,人家就消失了。

“阿然,我在這兒!”

南蘇沅拿了奶茶回來後,就看到鹿然像是追着誰跑了出去,情急之下他急忙叫喊鹿然的名字,再追上去。

“怎麽啦?”

南蘇沅瞧着鹿然停在原地,心存疑惑的來到他身邊,小心問着:“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剛才……”鹿然話到嘴邊,又覺得這種事情實在是難以置信,而且對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還是一回事,所以他趕緊轉了一個借口:“我以為剛才那個是你,結果我喊你,你沒搭理我。”

“下次不要亂跑。”鬼市的環境複雜,不小心跑岔的話找人十分麻煩,南蘇沅帶着鹿然回到了古亭,然後笑着将奶茶遞給他:“來,把奶茶喝掉。”

“哦。”鹿然舔了下嘴唇,的确有一些口幹舌燥。

奶茶好喝,鹿然覺得是自己來到小說世界最不可思議的一天。

鬼市的所有都應有盡有,他覺得那小女生說的,後續是真的吧,雖然不知道方程是誰,對方為什麽要救自己,但好死不如賴活。

活着一天就應當好好珍惜。

“還有我還買了小蛋糕。”

說着,南蘇沅變法術似的将一小塊小蛋糕遞給他,臉上笑悠悠。

“……謝謝哈。”鹿然受寵若驚一般,接過來後,默默地拿小勺子挖着吃。

鹿然吃到差不多時,看到南蘇沅嘴唇旁竟沾了一些奶油,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裏?”鹿然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這裏沾到了。”

南蘇沅聽罷,笑着湊近他,“給我擦擦?”

他湊的太近,鹿然忽然屏住呼吸,但鬼使神差的掏出了手帕幫其擦拭嘴角的奶油,但擦完鹿然頓感不對勁。

為什麽自己要給他擦?

鹿然擡眼對上了南蘇沅的視線,反倒被吓了一跳,對方眼神晦暗,像極了要吃掉自己一般,虎視眈眈。

“咳。”鹿然視線匆忙的轉開,将人推開的那一瞬間,反倒是自己羞紅了臉:“擦好了,可以了。”

南蘇沅輕笑着,暗自搖頭他的阿然是真的不禁撩啊。

就這麽小小的捉弄就紅了臉。

之後,鹿然将自己聽說遠處有古廟的事情向南蘇沅求證,想着可以一塊兒過去許願。

南蘇沅表情看上去很複雜:“你真要去?”

鹿然聳聳肩:“對呀,難得過來一趟。”

南蘇沅輕笑着:“你知道哪兒是求什麽的嗎?”

“知道呀,我就是想看看到底靈不靈。”鹿然想到剛才那小女生說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我還想看看是不是比家附近的蓮花寺要強一些。”

南蘇沅忍不住笑出聲,看着他搖頭笑道:“那是求姻緣,求子的。”

鹿然立刻震驚了,“不是聽說求什麽都行嗎?”

“你從哪兒聽說來的。”南蘇沅忍不住伸出手擦拭着他嘴角沾到的奶油,心情倒是不差,試探問道:“如果你真想去求姻緣,也不是不行,要去嗎?”

鹿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搖頭:“不了,不感興趣了。”

“是吧。”南蘇沅忽然嘴角緩緩地上翹,擦拭着他嘴角的眸子變的深沉,意味深長的說道:“哪裏需要求什麽姻緣,你往我這兒看看,這不是現成的好姻緣嘛。”

“走……走吧。差不多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再逛逛。”南蘇沅可不想這麽早和鹿然回去,畢竟時機難得,笑着解釋:“鬼市的時間和外頭不一樣,這兒就是呆上十年,外頭也才過去十天。”

之後,兩個人繼續在鬼市逛了許多地方,玩了特別多鹿然在現代時經常玩的游戲項目,抓了娃娃,吃了許多美食,甚至兩個人還特意去了一趟電影院看了一場挺不錯的電影,再從電影院出來,鹿然還特意再去買了一些可儲藏的食物。

而時間,就真的差不多了。

兩個人在等回去的公交車上時,南蘇沅想到什麽,特意湊近鹿然在他耳邊叮囑道:“鬼市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告訴別人,只屬于我們的秘密。”

說話時,南蘇沅聲音就在耳邊,還帶着熱氣,聽得鹿然莫名地心慌,緊張地點頭:“放心吧,我誰也不會說,誰也不知道。”

南蘇沅不禁多看了鹿然一眼:“走吧,回去吧。”

很快,兩個人回到了清水鎮。

鹿然一回來就覺得反差很大,鬼市的燈光明亮,燈火通明,但清水鎮很明顯還處于家家戶戶漆黑一片,只能依靠燈籠照明的情況。

唉,難怪很多人喜歡呆在鬼市了。

就在快要回到店裏時,鹿然才緩過來,清水鎮也有好的一面,甚至現在回去的話,鹿靈看到自己帶回來的禮物,肯定特別欣喜。

這些,可是鬼市沒有的。

鹿然目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家裏人平安,帶着家裏人過上好日子。

鹿然忽然笑了下,“謝謝你,帶我體驗了下回到現代的感受,太久違了。”

“這枚鏡子給你。”

下一秒,南蘇沅掏出了一枚現代版的鏡子,并且解釋道:“你要是想要看現代的時候,可以通過這枚鏡子去了解,我們遇到的那個采訪綜藝,好像叫做 《異世界的那些美男們》,沒事可以看來消遣。”

鹿然一聽,感到特別欣喜:“那這鏡子豈不是電視?”

南蘇沅點頭,然後解釋了下這枚鏡子的隐藏式功能,最終念叨了一句:“回去早些睡。”

“那……”鹿然瞧着他就要轉身離開,情急之下叫住他,別扭的詢問:“下次能不能去鬼市了?”

南蘇沅挑眉:“真的很想去?”

“嗯。”鹿然努力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南蘇沅笑着靠近他,垂眸看着他,聲音很小:“下個月十五號,我還帶你去。”

話才說出去,鹿然肉眼可見的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絲毫不亞于今天晚上看到的美麗煙花,在他內心深處開的絢爛。

南蘇沅心下一動,低聲語氣暧昧,詢問:“但是阿然你都沒什麽表示的嗎?”

鹿然:“……”

鹿然哪裏會聽不懂,但他光是聯想到什麽畫面,整張臉就羞紅到不行,恨不得趕緊逃走,腳步往退了一大步:“你回去小心一些,回去好好休……”

“大人!”

街道的另一側,猛的響起了急促的叫喊聲。

引得鹿然和南蘇沅都那邊張望,南蘇沅煩躁對方打斷了自己和鹿然的相處。

但他視線往聲音方向看過,遠遠地就瞧見了一名穿着衙門捕快的衣裳的小年輕人跑了過來,手裏打着的燈籠沒個正行,燈光忽明忽暗。

南蘇沅認出了對方,面色頓時恢複了往常的嚴肅,待對方跑近時,問道:“何事?”

丁布找了南蘇沅整條街,原本一無所獲,正打算要回衙門向師爺複命時,好巧不巧見到了南蘇沅和鹿然,但霖軒王來了衙門此事事關重大,他猶豫了。

下一秒,丁布悄聲在南蘇沅耳邊嘀咕,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告知。

站在一旁的鹿然頗為尴尬,猜到他們肯定是有要緊事,不然不至于從鬼市才回來,衙門就派人來尋找了。

片刻之後,鹿然識趣地攥緊了鬼市買的物品,微笑着和南蘇沅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回去也小心一些。”

“明早見。”南蘇沅将這三個字咬得很重。

随即,南蘇沅便跟着丁布步履匆匆往衙門方向趕。

“這是有什麽大事情嗎?”

鹿然心裏的疑惑更大,但下一秒他調整好心态,回到了店裏。

店門沒有關閉,稍微往裏推了下便可以推開。有時候鹿然外頭回來晚了,也就習慣了,這是王梅給他特意留的門。

但鹿然動作輕緩的進入店裏,沒想到看到一幕,讓他呆愣。

王夢還和蕭逸瑄坐在大廳裏下棋,這一刻看得鹿然有一瞬間的恍惚,怎麽他們兩個人大晚上的下着棋?

而且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回來,反倒是王梅忽然從院子裏掀起了簾子,像是猜到了他會這個時間點回來。

王梅臉上閃過了喜悅,輕笑着:“阿寶回來了啊,娘給你留了飯菜,洗好手趕緊去吃。”

鹿然點點頭,然後将王夢拉到一側,小聲詢問:“娘,他們怎麽……”

王梅臉上挂着笑,然後和他解釋着:“那叫做金逸瑄的小夥子,在鎮上逛的太晚,實在是沒地方落腳,他們便找到了咱們家。我想着反正人家還在咱家吃過飯,何況他們給的住宿銀兩也合适,娘就做主,将人留了下來。”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鹿然還奇怪蕭逸瑄那人怎麽又回來了,視線再一次往他們對弈的方向看過去,兩個人都面色凝重,旁邊的書童正打着瞌睡。

這一幕,讓鹿然感到更加好奇:“他們下了多久啦?”

“這我不太清楚,娘也看不懂下棋。”王梅說完,仍然叮囑着鹿然趕緊将東西擱下,再快去洗漱,她說自己去廚房将飯菜熱好。

但鹿然吃不下了,鬼市吃得太撐,幹脆讓王梅不要忙了,并且将手裏的東西遞給她,小聲說道:“娘,我買了好吃的。”

王梅笑笑,她倒是不在意這些吃食,讓鹿然不要搗鼓太晚,說自己回房休息了。

等王梅離開,鹿然也不想耽誤時間,瞧着下棋的兩個人聚精會神,他幹脆不打擾,獨自匆忙回到了房間裏,然後洗了一個美美的熱水澡。

鬼市買了沐浴露,是茉莉花香的味道。使用後,讓鹿然整個人感到全身心放松。

泡澡的過程,鹿然的腦子裏想的仍然是鬼市中發生的事情,的确是太久沒有見到現代的事物了,今天晚上南蘇沅帶他過去,完全像是做夢一樣。

鹿然在現代唯一挂念的就是自己那幾家門店,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而且他奇怪,到底鬼市遇到的那個小女生,提到的方程是誰?

為什麽對方想要救自己來到小說世界?

目的,是什麽?

沒多久,鹿然洗好澡出來,猛然聽到窗戶邊傳來了動靜,他下意識意識到是不是又有誰偷溜過來!

畢竟上次南蘇沅偷溜過來的情景,歷歷在目。

但鹿然凝神警惕後,并沒有看到什麽,反倒是聽到窗外傳來了貓叫聲。

他才意識到是自己多疑了。

畢竟南蘇沅才離開,怎麽可能會現在溜過來。

但事情往往就是始料未及,鹿然去把鬼市買的杯子洗幹淨,漱好口後,他回到房間時,直接把他吓一跳。

南蘇沅憑空出現一般,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神情特別凝重,穿身上的衣衫帶着褶皺,顯然是剛過來。他像是察覺到鹿然回房,凝重的表情一瞬間變的燦爛。

“阿然,我來了。”

鹿然:“……”

這家夥夜裏爬他的窗,是越來越熟門熟道了。但鹿然絲毫沒覺得意外,只又覺得費解。

鹿然走向桌子旁,給新買的杯子,“你不是衙門有急事嗎?怎麽還有空來我這兒?”

南蘇沅抿唇淺笑:“我需要你幫我圓一個謊。”

“嗯?”鹿然啧了聲,一聽來了精神,清美的臉上笑容賊了幾分,故意拉長了聲音:“呀,南大人有求于我呀。”

南蘇沅俨然是一副大灰狼欺負小白兔的神态,朝着鹿然步步逼近:“是,有求于你。而且非你不可。”

鹿然就知道南蘇沅德性,渾身緊繃,急忙伸出手擋住他的靠近,穩了下心神,勉強擠出笑臉:“你,你先說說看看是什麽謊,殺人放火的勾當我可不幹,做僞證的話,我和你都死的很慘。”

南蘇沅看向鹿然的眸色漸深,也不想隐瞞他:“我需要你配合我,在霖軒王面前幫我圓謊,否則的話他會給我賜婚。”

說到此處,南蘇沅觀察着鹿然的神态,笑容腼腆:“我不想和別人扯上婚姻,我心裏只有你,阿然。”

要是換做別人來講這種話,鹿然恨不得給對方幾巴掌,讓對方清醒,睜大狗眼好好瞧瞧,他鹿然現如今在清水鎮是什麽身價,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就可以肖想。

還要和對方扯上婚姻?

但對方是南蘇沅,鹿然忽然不知道怎麽,就自然而然地脾氣消減。

可自從上次兩個人那件事之後,鹿然其實早就察覺到,自己和南蘇沅的關系,像那麽一回事又不像。

但清水鎮又有許多人,認為他們就應該是一對。

鹿然質疑地盯着南蘇沅,質問着:“你的意思,要我假扮你對象,幫你擋了什麽王的賜婚?”

南蘇沅也清楚自己的請求太過失禮,緊張的神情盯着鹿然:“是這個道理。”

鹿然更加疑惑了,冷哼一聲:“又不是一夫一妻,對方想要送什麽小妾啊,外室啊,你那麽抗拒做什麽?”

南蘇沅眉頭一凜,覺得鹿然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深沉的眸色也是湧起風雲,語氣不免有一些着急:“我兩世為人,就只有和你有肌膚之親,我上哪兒收什麽小妾外室。”

鹿然聽出了他語氣裏的氣惱,再看着對方面色陰沉,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

南蘇沅強勢說道:“所以我非你不可。”

鹿然想要說什麽:“我……”

“我當然不可能去找別人。”南蘇沅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有些擔心自己的行為的确莽撞,但又擔心鹿然會拒絕自己,“霖軒王這次來的目的我還并沒有琢磨清楚,但我不想自己被牽着走,而且我喜歡的是你。”

說着,南蘇沅挨近了他,可能是鹿然才洗好澡的緣故,身上沐浴露的香氣尤其好聞。

“你就答應我好不好?”南蘇沅此刻很想要親他,像是年少情窦初開似的,光是看着心上人就令他無法控制。

鹿然識破了他眼裏的情愫,吓得頭一側,躲過了他的吻。

“我我我……”鹿然反應過來,羞澀到爆炸,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又不是不肯。”

南蘇沅聽聞,呼吸一滞。

屋子裏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鹿然抿緊着嘴唇,微微垂着頭,像極了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你答應了?”南蘇沅努力地抑制着心底波瀾起伏的情緒,再一次确認道:“阿然,你是答應了對嗎?”

“但是我有條件。”鹿然趕緊說道。

南蘇沅鼻尖一酸,沒想到他會答應自己,興奮道:“你說,我都答應你。”

鹿然內心糾結又遲疑,聲音緩緩地說道:“你得聽我的,無論我讓你幹什麽,你都得答應,不允許拒絕!”

南蘇沅高興的猶如二愣子,“我聽我聽,我什麽都聽你的。”

鹿然似乎想到了什麽,扯了扯嘴角,笑容明媚。

此時,南蘇沅全部注意力在他這兒,光是看着就心軟的不行,不受控制似的抱着他,在他臉頰上親昵的落了幾個吻。

鹿然熱的腦袋冒氣,大腦一霎時變的混沌,什麽思考都找不到。

南蘇沅吻上了頭,又纏着他的唇輕輕的吻起來,直到臉頰被吻的通紅才将人松開。

鹿然被他親的腿都軟了:“你幹嘛親我?”

南蘇沅愉悅的笑了,語調很低:“那你,要不然親回來?”

再然後,南蘇沅緩緩地吻上了他的唇,帶着某種霸道的溫柔,一點一點攻略對方的城池,惹得鹿然不受控制似的哼哼唧唧,竟也意外地回應了他。

從臉頰到下巴,再到某些地方。

兩個人呼吸變重,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的浪漫。

都彼此本能的遵從內心,無比享受着當下時刻。

而在小吃店樓下大廳,四周漆黑一片,唯獨蕭逸瑄和王夢還端坐着,正在棋盤上大殺特殺。

兩人棋力相當,壓根看不出誰能獲勝。

阿德在一旁哈欠連天,最終扛不住找了個小角落沉沉的睡去。

蕭逸瑄和王夢這一局下了很久,但蕭逸瑄頗為意外的深深瞧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嘴角不由得緩緩上翹。

他棋力不錯。

整個朝廷敗在蕭逸瑄圍棋下的文臣數不勝數,哪怕是自己的父皇和南蘇沅,對方想要勝自己,也只能自己悄悄放水。

對于蕭逸瑄來說,在下棋這方面,他至今都找不到真正算得上的對手。

沒想到在小小的清水鎮,竟然還隐藏着這種有實力的年輕人,品性端正,拾金不昧,光是這盤圍棋也足夠讓蕭逸瑄不容小觑,尤其是對方的長相,也能入得了他的眼。

這樣一個人,不簡單呀。

王夢見蕭逸瑄久久不落子,擡起頭見他專注着,也不免打擾。

但時間過去太久,王夢忍不住目光打量起對方,對方容貌生得清峻好看,薄唇抿着,專注認真的态度看得人無法忽視。

不知道為何,看的王夢心裏莫名癢了一下。

等王夢意識到時,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面前的棋盤仍沒有落子。

王夢猶豫着要不要出聲提醒,直到手指鬼使神差的敲擊着桌面。

“金兄,到你了。”

頓時,蕭逸瑄思緒被王夢的呼喊和桌面敲擊的聲音拉回來,他視線落到棋盤上,整個局勢走向對他十分不妙,稍有不慎,這盤棋恐怕是要輸了個徹底。

蕭逸瑄思考片刻,緩緩地落了一子。

同時,蕭逸瑄好奇的詢問:“王兄可曾有意參加科舉?”

“哈哈,沒有。”王夢雖飽讀詩書,但科舉這件事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志不在此,他也清楚自己不是讀書的料。

蕭逸瑄嘴角緩緩上翹:“你的圍棋下的不錯,師承何方?”

王夢“唉”了一聲,像是想起了曾經的往事,眸子忽然就濕潤了,聲音很低:“我父親在世時,曾雲游四方,父親見多識廣,他每次回來都會教我下棋,教我打譜,教我棋盤的江湖規矩。我也是在父親的教導下,久而久之自成一派。”

“自成一派。”蕭逸瑄聽着容貌俊美的少年講述着他的父親,不免生出一絲羨慕:“你和你父親的感情,甚好?”

王夢“我父親是個不錯的人,對我和哥哥家教甚嚴,可惜他和母親意外離世,走得匆忙,現如今也只剩我和哥哥相依為命。”

蕭逸瑄喉結性感地微微滾動,歉意道:“抱歉,讓你想起了傷心往事。”

“哎,都過去那麽久了。”王夢搖頭失笑,并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反倒是好奇的目光落到蕭逸瑄臉上,忍不住詢問:“那金兄呢,你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

蕭逸瑄微怔,腦海中浮現出金銮殿上那嚴肅的面龐,不同尋常百姓家的慈愛,每每請安換來的都是對方的責罵和失望。

霎時間,蕭逸瑄眸子冷了下來,語氣薄涼:“也就那般而已。”

王夢也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看着對方身上散發着一股寒氣,忽然就緊張了,他猜到應該是和家裏人關系不太好吧。

王夢懊悔自己為什麽要問出那句話,此時着急想要補救,思來想去腦中靈光一閃:“金兄,此棋恐怕今天無法分出勝負,要不然留下明天?”

蕭逸瑄愣愣地擡起頭,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王夢添了一句:“稍待片刻。”

但蕭逸瑄還沒說話,就看到王夢直接起身,去了後廚,等他片刻回來沒想到手裏竟然拿着兩壺酒和兩個碗,臉上笑的燦爛。

“金兄。”王夢嘴角上翹,往旁邊的空位坐着,招呼着蕭逸瑄過來:“我白天的時候,鹿老板特意給我留了一壺酒,要不然喝一點?”

蕭逸瑄遲疑,嗓音淡漠:“我不勝酒力……”

王夢以為他是腼腆,伸出手将人拉過來,再按坐在位置上,自顧自的倒着酒:“哎呀,就喝一點,反正喝醉了回房呼呼大睡即可。”

蕭逸瑄本想再說什麽,誰料王夢已經将滿上的酒遞給他,豪爽地自己仰起頭幹了一杯,再瞧見他還端着酒杯,催促着:“來來來,喝啊,這酒可是好東西啊。”

蕭逸瑄猶豫片刻,最終伸出手接過了王夢遞過來的酒。

兩碗酒下肚,兩個人幾乎什麽話都敞開了聊。

王夢喝的有些上頭:“金兄,下月我親哥哥成親,到時候金兄可要來喝喜酒呀。”

蕭逸瑄不勝酒力,臉色微紅,意識不太清楚:“你家也在清水鎮嗎?”

王夢哈哈笑着,牽着他望着窗外:“我家在隔壁鎮,離清水鎮這兒不遠,你要是想去,明日一早咱們就一塊兒過去。”

蕭逸瑄勾唇輕笑:“也不是不行,只是我過些日子就得回京了。”

王夢打了個酒嗝,臉上挂着笑容:“京城路途遙遠,你這次是來探親的吧。”

蕭逸瑄只覺得眼前看什麽都搖晃,嘴角微微笑着:“其實……我是來找南蘇沅……”

話沒說完,蕭逸瑄一頭栽在了桌子上,舉着的酒杯也從手裏滑落。

隔天一大早。

王寬趕早來到店裏,開了店門,忽然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香,他一瞬間擔心時不時有人偷酒喝。

結果要往酒窖跑去,誰料大廳裏就看到了令人驚訝的一幕。

王夢醉酒未醒,他的懷裏竟然還抱着一名少年郎君。地上雖然簡陋,但奈何兩人長相上乘,周圍酒壇酒碗酒杯淩亂了一地,卻絲毫沒覺得兩人有什麽不對。

硬要挑出毛病,恐怕就是兩人睡着的環境不應該是大廳,而是在錦被中更加溫存。

王寬擦擦眼睛,心裏直呼:“起猛了,竟然看到這麽勁爆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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