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晉江獨角正版
晉江獨角正版
第 69 章:
這個節骨眼上,南蘇沅哪裏還等得了。
但南蘇沅知道鹿然的擔憂,忍不住湊在他臉上,親昵了幾下,來安慰他不要害怕。
“沒事的,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
鹿然實在是受不了。
他就是莫名的擔心,擔心南蘇沅的病情情況,擔心羅古那些人會追上來,甚至,害怕。
之前那次鹿然和南蘇沅恩愛,是借着酒意,醒來只有一身酸痛,記憶零零碎碎。
但在這種清醒的情況,說實話,鹿然內心很膽怯。
害怕是另一回事,鹿然內心還覺得自己有一些不正常。
自從上次之後,鹿然也覺得自己出問題了,和南蘇沅做之後,特別舒服,但也疼痛。
太舒服是有代價的。
尤其現在,鹿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出息,稍微被南蘇沅這麽一撩撥,自己就心猿意馬,蠢蠢欲動。
終究不能在水裏太久,鹿然身體開始撐不住,整個人發軟。
南蘇沅意識到鹿然身子下沉,摟着他的腰讓他挨緊自己,好借力站穩。
鹿然聲音帶着顫音:“要是……追上來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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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蘇沅親昵的親了下他的臉頰:“沒事的,我們已經逃出來很遠了。”
這還差不多。
南蘇沅注意到鹿然身體沒那麽僵硬,忍不住手握着鹿然的手,與他十指緊扣,聲音親昵:“要不然……我先讓你舒服出來。”
幾個回合下來,鹿然徹底折服。
鹿然的腳發軟,身子發軟,腦子什麽都不去思考,整個人處于在雲端。
“舒服嗎?”
鹿然羞紅着臉,實在是不敢回答,依靠在南蘇沅的肩膀處,聲音特別小聲:“……嗯。”
“舒服就好。”
等南蘇沅說完這話,鹿然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察到自己身體騰空。
突然的舉動,讓他感到沒重心,沒辦法只好纏上了南蘇沅強有力的腰,緊緊勾着他的脖子。
南蘇沅抱着鹿然來到了岸邊,扒拉了身上的濕衣裳,鋪在地上,讓鹿然躺的舒服一些。
兩個人又天為被地為床,搗鼓了許久,累到精疲力盡,互相幸福依偎着。
鹿然被南蘇沅緊緊抱着,呼吸有一些喘:“……我們這樣,算什麽?”
“你搶了我的臺詞。”南蘇沅臉上挂着彌足的笑,他将人又抱緊許多:“你知道嘛,我特別害怕你出事。”
鹿然身體有一些發酸,聯想到了什麽,胡思亂想:“我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南蘇沅害怕他往下說:“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鹿然追問着:“我說萬一……”
南蘇沅堵着他的嘴:“沒有萬一,不吉利。”
這次南蘇沅是真的怕了。
自從水庫事情開始,在山谷遇到追殺的人,南蘇沅就認出了那群人不簡單,來勢洶洶,而且沖着鹿然來的。
劉山和車夫死在了他們手裏,鹿然還暈死過去。
南蘇沅帶着鹿然以死相搏,好不容易殺出重圍,重傷了最後一個殺手,他自己也是精疲力竭,心裏挂念着鹿然。
但鹿然暈死過去,怎麽都呼喊不醒。
南蘇沅暈倒之前,特別擔心他們會被狼吃掉。
等他再睜開眼,就是聽到鹿然各種喊叫,還有鹿然吓退狼的情況,一切一切,都讓南蘇沅感到後怕。
兩個人又依偎着膩歪了片刻,鹿然雖然嘗到了甜味,但剛才問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實在是不安心。
鹿然不甘心,幹脆自己又提:“我想過,萬一你要是出事了,我估計特別難過吧。”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兩個人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愉快。
南蘇沅聽着鹿然的話,心跳略微失衡。
他本能的将鹿然抱得更緊了,嗓音低沉,勾魂攝魄,忍不住問着:“阿然,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這個傻子。
鹿然擡起眼簾,聲音帶着笑意:“你自己悟吧。”
這話南蘇沅聽着不樂意了,剛才兩個人你濃我濃,這才不到兩分鐘,懷裏的人就徹底翻臉不認了。
南蘇沅實在是有一些忍不住發笑:“嘿,阿然你可不能舒服了又跑呀,上次都讓你跑了,這次我這上哪兒說理去呀。”
鹿然笑的合不攏嘴:“去清水鎮呀,找一個叫做南蘇沅的縣令,他會為民請命,會為你伸冤的。”
笑歸笑,鬧歸鬧。
哪怕這兒光線不好,只能借着月光下看得清,但南蘇沅仍然看得見鹿然笑容燦爛。
南蘇沅認真的看向鹿然,嗓音溫柔:“阿然,我們成親吧。”
鹿然不假思索:“不要。”
“為什麽?”南蘇沅整個人感到慌張,哪怕是抱着他都害怕對方逃走,趕緊解表白真心:“為什麽不要?我是愛你的。”
鹿然有一些不滿的蹬腿,頭擺到一側:“別人成親都有鮮花,戒指,滿足一切的需求,你就吹牛皮的厲害,想你這樣誰願意和你成親呀。”
南蘇沅愣了下。
這些是南蘇沅沒考慮到的,急忙補充說着:“那回去之後我立馬去找你娘提親,理應有的流程都滿足,這兒的習俗來一套,我們老家的習俗再走一套。”
“要不然你嫁給我得了。”
鹿然玩心大起似的,忍不住撫摸着南蘇沅胸膛,腹肌的觸感很好:“我對你還是很滿意的,你入贅的話,往後你就是我們“來一碗米粉”的老板娘了。”
南蘇沅嘴角勾起一抹笑:“行呀。只是我要是入贅,得上奏朝廷。”
說着,南蘇沅抓住鹿然的手親了下,“阿然,叫我一聲阿沅聽聽。”
鹿然:“……”
這他怎麽叫的出口。
偏偏南蘇沅就喜歡鹿然羞澀的模樣,雙手捧着他的臉,克制不住情愫一般,低沉的引誘:“阿然,嗯?叫我阿沅?嗯?”
“沅哥。”
南蘇沅又親了鹿然一下,這次帶着謹慎與小心,生澀中夾着一絲急迫,聲音低沉夾帶着笑意:“哈哈哈,阿然你真的太可愛了。”
親忽然變成了啃。
南蘇沅生知再啃下去,恐怕又要走火,急匆匆的拉開了距離。
鹿然羞紅了一張臉,實在是不好說什麽,聲音帶着少許的怨氣:“你好肉麻,是你自己讓我叫的。”
南蘇沅笑着:“好好好,真好聽,再叫一聲來聽聽?”
忽然一陣風吹來,鹿然感到腳發冷,脊背也涼。
鹿然小聲嘀咕一句:“冷。”
然後下意識往南蘇沅身上拱,試圖從對方身上再找到剛才的溫度。
南蘇沅身體一僵,意識到什麽:“我去烤火。”
說罷,南蘇沅絲毫不敢怠慢,趕緊起身開始搗鼓。
兩個人在水裏泡太久,上岸又熱火朝天,但餘溫退了後,自然是冷了。
南蘇沅擔心鹿然着涼,手忙腳亂的撿了枯樹枝,但忘記火折子,無奈只能尋找石頭。
“火折子我帶了。”
鹿然從地上一團衣衫中翻找出了火折子,遞給他:“之前特意帶了,我想着要是找不到你,我自己就先逃出來,所以就準備了。”
南蘇沅心情愉悅的在他臉上又落了一個吻:“等着,馬上就溫暖了。”
鹿然還是很懵。
說實話的,雖然剛才兩個人幹了那種事情,但熱勁過去,腦子就清醒了。
鹿然還是感到有一些羞澀。
南蘇沅考慮和自己成親,并不是沒道理,他不止一次和他表态,說喜歡自己。
只有鹿然自己很糾結,害怕南蘇沅對自己的感情不真,害怕南蘇沅是因為這個世界,只有自己和他是一類人。
因此,南蘇沅才會産生別的感情。
可經歷了這次事情之後,鹿然覺得自己心裏,其實也是有他的。
但鹿然也不太清楚,對方在自己心裏,到底有多少分量。
成親之後,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呀。
他真的,可以和南蘇沅在一起一輩子?
無論貧窮或者是疾病,亦或是将來自己得罪了誰,南蘇沅也會被牽連,甚至要開始和南蘇沅朝夕相處,所有的壞毛病,都會在對方面前放大。
南蘇沅的喜歡,又會維持多久……
太複雜了,鹿然覺得自己還是想不通。
有了火折子的加持,南蘇沅很快将火生了起來。
南蘇沅讓鹿然坐到離火堆靠近的地方,然後将濕了的衣裳烤幹。
這些舉動全被鹿然看在眼裏,他緩緩地揉着發酸的腰,嘴角忍不住的上翹。
都說對方喜歡自己是藏不住,可以從日常生活中觀察出來。
或許,南蘇沅是真的喜歡自己吧,竟然甘願為自己做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南蘇沅将烤好的衣裳收好,然後走到鹿然身邊,笑着給他穿好,嘴角含笑:“怎麽樣,我烤的是不是很好?”
鹿然感到好笑:“……是,烤的很幹。”
南蘇沅也将自己的外衫披到鹿然身上,嘴角似笑非笑:“那阿然你怎麽不表示一下?”
鹿然挑眉。
這話有點意味深長,鹿然緩緩地勾住南蘇沅脖子:“你幹嘛,小孩子呀。”
南蘇沅抱着他,語氣祈求着,嗓音撩人:“快嘛,阿然表示一下。”
說着,南蘇沅将臉湊近他,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鹿然心頭一緊:“腰痛……”
南蘇沅心情愉悅,有一些得寸進尺的意味:“就表示一下。”
可能今天太膩歪了,鹿然有一些對南蘇沅沒轍,心裏似乎也有着和南蘇沅一樣的想法,所以并沒有任何反感。
鹿然笑着湊近南蘇沅,臉頰緩緩地落下。
結果南蘇沅像是早已預料,頭故意一側,直接吻在了嘴唇上。
唇與唇貼合的地方,嚴絲密縫。
南蘇沅得逞,抱着人又親了少許。
鹿然的唇,又軟又甜,南蘇沅特別舍不得将人松開。
同時,南蘇沅趕緊在系統中将早就準備好的戒指取來,不動聲色的往鹿然的手上戴好,再和對方十指相扣。
一吻結束後。
南蘇沅抱着喘着氣的鹿然,暧昧和意猶未盡的在對方脖子落了個吻,說着:“你今天就先睡一晚,我來守着,我估摸着明天就會有動靜來了。”
這兒是野外,自然不安全。
上次野狼就是一個警惕,鹿然知道南蘇沅這是打定主意晚上不睡了,他撐着下巴,瞧着火堆旁的南蘇沅,聲音帶着笑商量:“要不你守上半夜,下半夜我來。”
南蘇沅勾唇笑着:“不用,我撐得住。”
忽然,南蘇沅神經緊繃,在空氣中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和響動。
“有人。”
南蘇沅猛的将鹿然抱入懷裏,警惕将鹿然拉入一側的草叢,防備的看着周圍。
鹿然縮着脖子,小聲詢問:“是他們嗎?”
南蘇沅皺着眉,将鹿然護在身後,聲音帶着詫異:“不應該這麽快追上來呀,我都特意跑了大老遠。”
鹿然看向緊緊抱住着自己的南蘇沅,心裏的情緒有一些惆悵,說實在的他覺得自己能力太弱了。
無論是山谷遇到殺他的人還是山洞,鹿然反倒成為了拖累。
“鹿老板,南大人,是我。”
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少年音。
緊接着,就有一道身輕如燕的身影,從附近騰飛而來,落到了火堆附近。
火堆光照耀着少年的面容,他還是往常熟悉的模樣,身上穿着一身黑,沒有一絲別的顏色,只露出的眼睛反倒是像極了野獸,帶着天生一般的警惕。
鹿然立馬認出了他,臉上忽然呈現出笑容:“是風七。”
鹿然高興的跑出去,聲音裏特別激動:“風七你是特意找我們的嗎?”
風七聲音有一些微妙,還帶着少許歉意:“秦爺很擔心你的下落,我找了你好久,來遲了。”
得知鹿然出事,原本風七是在秦老板面前禀告最新調查到的一樁事情,沒想到就收到了鹿然出事的消息。
等風七四處打聽尋找,發現這件事似乎沒有消息中那麽簡單,所以刻不容緩的趕緊出來尋找。
這好不容易找到鹿然的行蹤,但風七也不敢太靠近,只能等了一個時辰才敢出來。
鹿然就知道絕對會有人來找他:“不遲不遲,你來的剛好。”
南蘇沅也從草叢中走出來,鹿然笑着和南蘇沅說:“那說明衙門的人也在找我們,太好了。”
随即,風七把這幾天調查到的事情和南蘇沅告知,特意把衙門最近的動向也禀告。
包括吳萬會出現在衙門的事情經過也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關于滿玉閣閣主的廖富貴就是大家口中的大當家,羅古跟着他師父進入滿玉閣後,能力出衆,每次暗殺任務都完成的出色,因此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信賴,成為了二當家。
羅古的動機其實很簡單,只是對鹿然有着不一樣的情愫,所以才會對南蘇沅産生敵意。
“吳萬和羅古竟然是表兄弟?”鹿然聽了後,整個人有一些懵。
吳萬對他一向沒什麽好态度,反倒是羅古表面還在裝着,雖然也最終暴露,但事情走向還是讓鹿然感到不舒服。
鹿然心猛的往下沉:“那之前小靈子出事……”豈不是也和羅古有關系?
“是的。”風七冷靜的說着:“關于鹿老板你水庫的事情,是吳萬在暗地聯系趙文散播的,之前想要殺害鹿老板你的,也是吳萬派的人。”
吳萬到底是有多恨他?
至于三番五次的派人來殺他?
吳萬喜歡南蘇沅,鹿然知道,但真的想不到會下此毒手。
鹿然聲音很微妙,詢問着:“這次也是吳萬找人殺我?”
風七搖搖頭,面色如常:“不是,是滿玉閣的三當家,他知道羅古對你有情,想從你這裏給羅古致命一擊。”
鹿然盯着燃燒着的幹樹枝,臉上的神情複雜,也不再多說什麽。
有一些事情南蘇沅也調查了清楚,但眼下繼續解決的就是等天亮再往回衙門。
“南大人,你們沒受傷吧?”風七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出這話,有一些多餘。
誰家受傷的人會在水裏折騰将近兩個小時……
南蘇沅輕聲咳了下:“無礙,已經好了。”
鹿然也忍不住笑了下:“是,他傷已經好全了。”
說完,鹿然下意識攏了攏身上披着的衣裳。
南蘇沅留意到鹿然這個舉動。
“還冷嗎?”
南蘇沅關心着他詢問,下意識摸上了鹿然的手臂,發覺還是有一些冷,沖風七說着:“來,風七你把外衫脫了。快。”
“不用!”鹿然徹底慌了,臉上挂不住一般的擺擺手:“我不冷。”
但風七動作很迅速,一絲猶豫都不曾将外衫脫了下來,遞給南蘇沅。
南蘇沅燦爛一笑,接過了外衫蓋着鹿然身上,聲音沉穩:“沒事,我和他都有內力附體,不會這麽容易感冒的。”
鹿然看了一眼風七,發現他也沖自己點點頭,所以也就半信半疑,不再推辭。
他是真的感到冷,尤其是在手裏和南蘇沅纏綿的那時不覺得,上岸後,鹿然就感到一陣寒冷了。
畢竟是河水,鹿然身子骨撐不住。
南蘇沅像是知道鹿然感到冷,絲毫不顧及什麽,長手臂一伸,将鹿然抱入懷裏:“風七你來了正好,今天由你來守夜,明天就可以回衙門了。”
“我們為什麽不現在就回衙門?”風七語氣平和,顯然是真的不知情。
多耽擱一分鐘,被滿玉閣的人追上的風險就多一分。
南蘇沅視線落到了鹿然臉上,心疼似的撫摸着他的臉:“我已經傳信給冒哥了,他們帶人往這邊趕來,另外就是……”
鹿然的身子骨不易折騰,夜路奔波,南蘇沅才不想他休息都休息不好。
留在這兒一夜,風險雖然大,但只要守好夜,周蘇冒那邊或許很快就來彙合了。
當然,南蘇沅沒說出的話,風七瞧了鹿然一眼,像是立馬領悟,神色平靜的站起來,“我知道了,聽南大人安排。”
可這話落到鹿然這兒,他忽然覺得南蘇沅怎麽在欺負風七?
鹿然壓低聲音,在南蘇沅耳邊低聲:“你別欺負風七,他年紀本來就比我們小,這衣服就算了,怎麽還讓他守一整夜?”
“無礙,我不困的。”
說罷,風七騰空而起,飛到了旁邊的大樹上,抱着手裏的劍整個人安靜了下來。
鹿然:“……”
南蘇沅讓鹿然靠着自己肩膀,話語中帶着寵溺:“睡吧,冒哥他們在派兵過來了,這次一定要把滿玉閣全部滅了。”
“能滅了嗎?”鹿然很詫異。
“能,放心吧。”南蘇沅在鹿然的額頭處落了一個吻,“睡吧。”
鹿然的确有一些犯困,恩愛之後的身體本就疲倦,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他也不敢睡的太踏實,現如今算是徹底松懈下來。
很快,鹿然就靠着南蘇沅沉沉的閉着眼,睡了過去。
就在鹿然睡着沒多久,風七忽然意識到附近有人朝着他們這個過來,并且人數不小。
所以風七離開之後,南蘇沅也警惕的觀察着周圍。
不消一會兒,風七回來。
風七神情嚴肅,沉聲告知:“南大人,是衙門派人過來了。”
南蘇沅微微站起身,整理着身上的衣裳,“行,我們這次一定要把滿玉閣徹底拿下。”
事情還真如此,很快周蘇冒和師爺以及衙門的一衆人,跟着霖軒王的兵馬等找到了南蘇沅彙合,更是商量出了一套關于如何擒拿滿玉閣廖富貴和羅古等策略。
直到天亮後,鹿然悠悠的睜開眼,忽然就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熟悉的廂房。
他第一反應還以為是做的夢,畢竟記得自己還和南蘇沅在野外,怎麽就一下子回到了家裏。
但情況要比他以為的,要誇張。
窗外還飄來了一陣飯菜香,鹿然忍不住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發覺疼的快要流眼淚。
是真的?
不是在做夢,鹿然真的回來了。
鹿然激動的從床上掀起被子,剛要穿鞋,但由于行動太過劇烈,腰發酸,導致鹿然是整個人往地上栽去。
動靜太響,鹿然摔了個狗吃屎,身上衣衫和頭發淩亂到不行。
他起來時更是抱着腦袋“嘶”了個不停,還不停地揉搓着發酸的腰。
“果然不是夢。”
疼得他眼淚真的快出來了。
但怎麽就回來啦?
鹿然整理了下衣衫,忽然看到了手指上一個閃着光的戒指,整個人呆住。
這是?
戒指?
鹿然仔細看了下,第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結果還好的确認出了是戒指。
是南蘇沅給他戴上的?
昨天晚上南蘇沅就向他說過要成親,被自己拒絕了,他也承諾了,會按照習俗走一遍。
鹿然忍不住嘴角偷偷地上翹,似乎都想象到南蘇沅偷偷給自己戴戒指時的情形了。
“那個家夥,怎麽還喜歡搞這種小動作。”
鹿然光是想到南蘇沅,忍不住心裏發甜。
看樣子也是南蘇沅把他送回來的吧。
就在鹿然心裏各種甜蜜欣賞戒指時,他剛要穿鞋子,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叫喊聲:“哥哥,你是不是醒了呀?”
下一秒,鹿靈直接闖了進來。
“哥哥~”
鹿靈打開門看到鹿然完好無損的站在床榻旁,眼淚忍不住飚出來,激動的撲在他懷裏:“嗚嗚嗚嗚,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哦。”
一覺醒來可以回到家,然後見到親人。
鹿然實在是要哭出來的節奏,忍不住眼眶泛紅:“小靈子,娘呢?”
“娘知道你回來了,特意在樓上給菩薩道謝,說哥哥你平安回來就是我們全家的幸福了。”鹿靈忍不住摸着哥哥有一些消瘦的臉。
然後鹿靈忽然想起了什麽,把自己和小石頭去衙門時,救下了那只信鴿的事情一五一十和哥哥邀功一般告訴他。
“還好是我機靈,一兩銀子就換來那麽牛的消息。”鹿靈得意的哈哈笑着。
鹿然忍不住撫摸着她的腦袋,眯着眼笑:“我家小靈子太厲害了,你和小石頭都厲害。”
“哥哥你真的沒事嗎?”鹿靈餘光落到了哥哥脖子處,覺得他脖子是不是受傷了,還留着傷痕。
鹿然嘴角含笑:“沒事的。”
“可是你怎麽受傷了……”說着鹿靈趕緊搖頭:“哥哥沒事了就好。”
鹿然覺得妹妹看自己的眼神很擔憂,但他只是笑笑,安慰他自己真的沒事。
此時,鹿然也覺得奇怪,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來的?
是南蘇沅把他送回來的嗎?
随後,鹿然忽然看到敞開的房門外,鹿大熊竟站在外頭,表情有一些拘束,但又看得出有一些擔憂的神色。
“哥哥,爹爹其實很擔心你的。”鹿靈乖巧,然後從鹿然身上起來,“那你和爹爹說說話吧,我把哥哥你醒來的好消息告訴娘親。”
鹿然嘴角懶洋洋的笑着:“去吧。”
鹿大熊其實不太會說什麽,只是他認為自己糊塗了太久,原本對這個親兒子就不怎麽喜歡,認為對方吃壞了,變成了傻子。
但自從自己喝酒稀裏糊塗之後,兒子就好了,雖然把自己趕了出去,但好歹兒子出息了。
還自己搗鼓生意,越做越大,街坊四鄰都誇張,每個人見到他都尊稱一聲“鹿老板”,這是光榮的存在。
兒子還把自己欠的債還清了,還開商鋪,甚至還送妹妹去學堂學知識。
反倒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争氣。
等鹿大熊想要反省時,也饑腸辘辘,只能顧着吃東西。
城門口施粥鹿大熊不敢去,害怕被人認出,清水鎮鹿老板的親生父親,是給糟糕的人,不單單給親兒子丢臉,還讓鹿家也沒了臉面。
鹿大熊是想死在外頭的,哪怕自生自滅也好。他試圖找個王梅,表示自己想回到家裏,但他也清楚,自己是有多混賬。
可兒子最終還是不嫌棄他,将他從大街上救回來,還派了鎮上最有名的大夫來醫治自己……
種種想來,鹿大熊還是覺得自己太混賬,不配做鹿然的父親。
鹿然看着鹿大熊站在門口好久,但他又不進來,臉上犯愁,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
其實鹿然對鹿大熊一點都不熟,相比較和王梅來說,鹿然也更喜歡王梅做自己的娘親。
鹿大熊猶豫着,最終緩緩地走了進來,但不敢看鹿然的眼睛,開腔:“身……身子骨好些了吧?”
鹿然:“……”
“咳。”鹿然輕聲咳了下,“好些了。”
緊接着,兩父子又是相顧無言。
鹿然深吸一口氣,幹脆把話說開了:“不管怎麽說,你也是我父親,我也和娘坦白過,你要是肯變好,不再動手打人,那就可以被原諒。你要是在店裏老實幹着,我和小靈子怎麽都會孝敬你。”
鹿大熊一聽這話,臉上的神色忽然就燦爛了。
但鹿然聲音變的特別冰冷,瞪着鹿大熊,話語帶着警告:“但是一旦被我發現你賊心不死,那麽我醜話說在前頭,直接送你去見官。”
鹿大熊頓時緊張了起來,不由得聯想到了曾經鹿然揪起自己的恐怖模樣,吓得急忙點頭:“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再犯了。”
鹿然聲音很平靜:“行,你自己做得到的話,那你就安心住下吧。”
鹿大熊急忙點頭:“我肯定老實的。”
鹿然遲疑了下,又叮囑:“酒還是戒掉吧。”
“不喝了。”鹿大熊趕緊表态:“我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碰過酒,別人讓我去喝,我都擺擺手。”
“行吧。那就這樣。”
鹿然也和他沒什麽好說的,說再多也是徒勞。
畢竟鹿大熊要自己聽進去才是一回事。
等鹿大熊離開,鹿然也給自己換了一身好看一些的外衫,瞧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一些蒼白,想到待會兒王梅看到自己,指不定又要掉眼淚。
忽然,鹿然瞧着鏡子裏的自己脖子處,紅痕明顯,頓時想到了鹿靈詢問他是不是受傷了……
羞死人了。
都怪南蘇沅,怎麽就不知道注意一點。
鹿然幹脆穿了一件可以遮住脖子的衣裳。
至于接下來的時間,鹿然下了樓,王梅見到他抱着他痛哭流涕,店裏來吃米粉的一衆,也是圍着他詢問。
附近街上的百姓得知鹿然平安歸來,特意趕來見他。
鹿然和大家報平安,大家夥都特別好奇,到底這兩三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鹿然也特別詫異,明明自己和南蘇沅經歷九死一生,沒想到才不過三天時間。
于是鹿然把事情全部大家夥一說,但最終兇手還沒抓回來,衙門的一衆已經出動了,想必會盡快抓捕歸案。
但鹿然提到劉山劉師傅去世時,鹿然表示沉痛默哀。
衆人也是唏噓不已,忍不住開始咒罵:
“好呀,我還當那個羅古是個好東西,沒想到畜生不如!”
“就是,本來瞧着人老實能幹,到頭來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太危險了,聽着就覺得覺得恐怖,幸好人都沒事。”
“唉,就是劉山劉師傅遭遇了,命苦呀。”
“幸好都沒事,沒事就好。”
這一趟出去,兇多吉少。
鹿然倒是經歷了這麽一遭,反倒是看清楚很多事情。
需要珍惜的,自然就是身邊的親人。
畢竟誰也不清楚,将來的事情,具體會發生什麽。
大家夥詢問完,也就恢複如常,倒是好些人還特意送了一些瓜果給鹿然,說祝賀他平安歸來。
稍後不久,王梅擦幹淨眼淚,說要外出去蓮花山上香。
這兩天王梅跑蓮花山好幾趟,許了願。
如今鹿然和南蘇沅平安歸來,特意要去還願。
鹿然笑着說自己也要去。
王梅反倒是拍怕他的手掌,細聲叮囑:“阿一待會兒過來,小冒這兩天不在,你陪他說說話吧。”
鹿然意識到婁一懷着孕,正要受了照顧的事情,便笑着答應了下來。
而鹿然也沒有閑着,簡單的吃個了早飯,忽然就覺得自己徹底活過來了。
之後,賬房先生把這幾天店裏的營收和支出的賬拿到他房裏,鹿然就開始對這幾天的賬進行盤算。
倒是讓鹿然感到意外,雖然自己沒在店裏,但這生意并沒有落下,營收要比他想象中好。
另外,鹿然還需要再對鄰縣的鋪子進行收購,再多搞幾個鋪子比較好,最好再把“來一碗米飯”的招牌做大。
争取,年底之前可以把這些全部實現。
鹿然想着,忽然想到自己得去找一趟
等婁一敲響房門時,鹿然也快将賬全部盤完。
婁一站在門外,緩緩地扶着肚子,聲音沉穩:“我聽賬房先生說你在這兒。”
“快進來。”
鹿然視線落到婁一的腹部,已經很明顯的小腹隆起。
平時沒注意,原來肚子已經這麽明顯了嗎?
鹿然将婁一攙扶進來,扶着他坐下,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清茶。
婁一盯着鹿然,皺着眉,緩緩開聲:“你臉色不對?”
鹿然嘿嘿一笑:“外頭條件不行,我三天才吃了一頓飯。”
婁一面色有一些凝重:“受苦了你。”
有些事情鹿然當然不敢和王梅還有大家太直白的講,也就把一些事情化小,包括山洞的艱辛,自己給南蘇沅挖草藥,驅趕着野狼等事情,都盡量模糊掉。
但鹿然臉上藏不住的興奮:“話說,還好阿一你教我認識了草藥,沅哥受傷之後,直接昏迷了過去,我着急的要死,特意想起了你之前教我認的止血的草藥,挖了草藥給他止血。”
沅哥?
婁一聽着鹿然念叨着,馬上聯想到是南蘇沅。
“你們沒事就很好了。”
說罷,婁一朝鹿然伸出手:“我給你把把脈。”
鹿然倒也沒說什麽,安靜的把手遞給他。
這個過程特別安靜,久到鹿然忍不住屏住呼吸,觀察着婁一的面部表情。
其實鹿然知道自己身體狀況有一些差,這兩天在外頭擔驚受怕,而且還遭遇到了各種驚吓,吃也吃不好……
包括,昨天晚上還和南蘇沅做了那種事情,今早醒來腰酸到不行。
“鹿然你……”婁一看向鹿然的眸子閃過了什麽,表情特別的驚訝:“你懷孕了。”
“啥?”
鹿然腦子裏的各種胡思亂想全部被打斷,整個人呆住:“……我?”
懷孕?
這這這這,這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懷孕?
“懷有身孕兩個月了。”婁一面色很凝重,馬上鎖定了孩子父親是誰,“鹿然你,自己不清楚嗎?”
鹿然:“……”
兩個月?
身孕?
鹿然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他之前很擔心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穿成了哥兒的身體,很可能懷孕。
沒想到,這才沒多久呀,居然真的……
等下。
如果是兩個月的話,鹿然趕緊琢磨着自己和南蘇沅在一起的日子,往前推測,好像就是冒哥和婁一成親的時候。
是他和南蘇沅稀裏糊塗的第一次。
昨天晚上是第二次。
鹿然臉忽然就羞紅了起來,默默地将手撤回,視線落到了戒指上。
自己真的懷孕了的話,南蘇沅聽了,會是什麽樣的感受?
“是南大人的,對嗎?”
鹿然點點頭,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婁一見多了類似于鹿然這種,第一次得知自己懷孕羞澀又竊喜的模樣,笑着安慰他:“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和南大人又這麽般配,你娘要是知道,準是又要去蓮花山上香許願。”
鹿然看向婁一,遲疑的問出聲:“……我和沅哥,真的很配?”
“自然呀。”婁一繼續說着:“南大人勇敢,身居高位還心細如塵,而你能幹還可以心善對待周圍所有人,別的不說,我敢保證南大人得知這個好消息,準是要高興的暈過去。”
鹿然張了張嘴,猶豫着搖頭:“我不知道。”
此時鹿然心情好複雜,難以置信自己的肚子裏,竟然……
有自己和南蘇沅的寶寶?
這一瞬間,鹿然實現忍不住看向婁一微微隆起的小腹,好奇詢問:“阿一你高興嗎?”
婁一眯着眼,下意識撫上了自己小腹,笑的甜蜜:“你冒哥對我很好,我當然高興了,能和他在一起,已經是三生有幸。”
或許是婁一這幅幸福的模樣感染到了鹿然,這一刻,鹿然忽然暢想到了自己和南蘇沅相處的時光。
鹿然和南蘇沅還有肚子的孩子,還有王梅和鹿靈和年幼的小弟,包括最近回來的路大熊,再就是婁一和冒哥等,大家其樂融融的在一塊兒,相互吃着團圓飯。
場景無比美好。
但鹿然設想了下自己,這個消息要告訴南蘇沅嗎?
但鹿然又實在是不好去開口。
而且南蘇沅人在外頭奔波,很多事情只能等他回來再說。
婁一開始在桌面上鋪設紙張,寫着注意事項:“趁着這段時間好好調養,你身子有一些虛,能不操勞就別操勞了。”
“我不知道怎麽開口。”鹿然咬着嘴唇,臉色變的更難看了:“我娘那邊你先別說,我想冷靜考慮一下。”
婁一拿着毛筆的手,忽然一頓,聲音很微妙:“你不會是……”
鹿然嘴角有一抹凄涼:“我不知道,我覺得心裏好亂。”
自己完全沒做好準備,自己不過就是和南蘇沅滾了兩次,怎麽就懷孕了啊?
不對,好像的确,沒有做任何措施。
鹿然臉紅到耳根後,忍不住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心情怎麽都無法平靜……
南蘇沅知道這件事,他會是什麽樣的态度?
真的會像婁一說的,高興的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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