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晉江獨家

晉江獨家

切分完蛋糕，遲安的肚子已經吃得飽飽的了。

大人們聚在一起聊天，遲安和朋友們也去了花園的角落放仙女棒。

這種仙女棒最讨女孩子喜歡，時惜惜一個人就放了很多，等放完後，四人一起坐在花園裏看星星。

顧臣年把家裏的天文望遠鏡搬了出來。

這個望遠鏡顧時毅前段時間給換了個口徑更大，倍數更高的，透過這個望遠鏡看星星，能看得比以前還要清晰。

趁着時惜惜正興致勃勃地研究望遠鏡，遲安和顧臣年被陸沐離拉着一起坐到角落裏，說要和他聊點“成年人的話題”。

遲安一聽就知道陸沐離想聊什麽。

從青春期開始，遲安就經常會在同班和同齡男生的口中聽到類似話題。

包括但不僅限于“覺得哪個女生最好看”、“有沒有喜歡的人”、“以後想和誰結婚”等等……遲安都聽膩了。

趁着陸沐離剛打算開口引出話題，遲安搶在他前面道：“等等，我是壽星，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好好回答！”

陸沐離被噎住。

但想到這話題是他先提起來的，便只好道：“那你說吧，先講好，我可不一定回答啊！”

遲安得意洋洋，回頭看了一旁正在搗鼓望遠鏡的時惜惜一眼，湊到陸沐離耳邊，悄聲道：“這個問題你可以只對我一個人回答，我會幫你保密的，那就是——你到底喜不喜歡惜惜？”

“你說什麽？”陸沐離聲音大得連不遠處的大人們都能聽見，“遲安我什麽時候說我……”

他意識到不能在大聲了，連忙把聲音壓低：“我什麽時候說我喜歡惜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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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還鬼鬼祟祟地瞟了旁邊一眼，确定他的話沒有第三個人聽到。

“我猜你就是喜歡，”遲安得意地晃晃腦袋，“你看你，小時候就愛和惜惜黏在一塊兒，後來長大了，惜惜都不愛搭理你了，你還是愛和惜惜黏一塊兒，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誰說惜惜不愛搭理我了，”陸沐離不贊同地道，“上次被你說了一通，我就去問惜惜了，惜惜跟我說的和你告訴我的一樣，确實是因為避嫌，‘男女授受不親’，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和以前一樣了，覺得還是和我們一起玩兒開心，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麽。”

“那是因為惜惜長大了，”遲安笑着打趣陸沐離，“你知道嗎？女孩子面對喜歡的男孩子的時候會害羞、臉紅、心跳加速，要是真喜歡你，她說不定都不好意思靠近你，現在她願意和我們一起玩兒，說明她只把我們當‘哥們’。”

聽遲安這麽說，陸沐離又有點不高興了，沉默下來。

“你就承認吧！”遲安看陸沐離急了，笑着用肩膀撞他一下，“我剛才說說的，是不是聽到我說惜惜不喜歡你，把你當‘哥們’，你就不開心了？”

“誰、誰說的！”

被遲安這麽一打趣，雖然陸沐離不願意承認，但他發現自己心裏好像真這麽想的，所以……他難道真的喜歡時惜惜？

陸沐離想起了自己剛才想和遲安探讨的話題：“所以呢？如果不開玩笑的話，你真心覺得喜歡一個人是怎麽樣的？”

“這個話題我好像和年年探讨過？”遲安摸摸下巴，“我當時說的是，喜歡一個人就是想靠近她，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結婚，這還是我看過的電視劇裏說的呢！”

遲安從小看電視劇無數，陸沐離覺得遲安這麽說應該是不會錯了。

“所以你呢？你喜歡誰？”陸沐離終于問出了他剛才一直想問的問題。

“如果非要按這麽說的話，我好像喜歡年年！”遲安摸摸下巴，“除了不能和年年結婚，我對年年的一切都滿意。”

顧臣年剛才只是漫不經心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聽到遲安這麽說，他忽然擡起了頭。

遲安好像還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顧臣年能聽到。

“我也喜歡和年年一起玩，要是年年和惜惜一樣，忽然之間躲着我，我肯定也會很不開心，而且年年做飯還很好吃，學習成績又好，還願意天天給我補課。”

陸沐離悻悻然地道：“那是因為你們從小就在一起，感情自然比別人要好。”

“那不一樣，”遲安說，“如果年年不是男孩子，我也願意和他結婚的。”

顧臣年把視線從遲安的身上收回來，繼續假裝認真在玩手機，嘴角卻不易察覺地輕輕勾了一下。

陸沐離目瞪口呆了一會兒，最後對遲安道：“其實我剛才想說的，還有一個情況能檢驗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

“是什麽？”遲安很好奇。

陸沐離招招手，讓遲安湊過來：“就是……你做那個夢的時候，有沒有具體夢到過誰？”

“那個夢？”遲安想了想，立刻意識到陸沐離說的是什麽。

“你有具體夢到過誰嗎？”遲安先問陸沐離。

陸沐離搖頭：“我夢到過小時候我媽媽買給我的玩具車。”

遲安：“你好重口……”

陸沐離：“你呢？”

遲安不好意思說自己夢到過小熊迪迪，還夢到過大白兔奶糖：“我當然是沒夢到過什麽奇怪的啦……都模模糊糊的，不清楚。”

遲安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

顧臣年剛剛停下滑手機的動作，現在手指頭又重新動了起來。

和小夥伴們在花園裏聊到八點多，遲安很開心，看時間差不多，顧時毅叫了老李過來，讓他把遲安的兩個小夥伴送回家。

至于遲安，遲沁月問了他的意思，聽遲安說自己想留在顧家，她也沒勉強，倒是牧林靜也想留遲沁月晚上在家裏睡，反正顧時毅明天一大清早就要趕飛機出差，牧林靜正好可以和遲沁月一起睡在客房裏，繼續聊聊天。

最終遲沁月同意了。

牧林靜叫了輛車，把寧琴冉和牧霍川兩位老人送回家，二老臨走之前還對遲安和顧臣年道，希望他們下次能到外公外婆家玩，遲安和顧臣年連連答應，才把二老送出門。

晚上遲安和顧臣年洗了澡，一起躺在小房間的床上，遲安忽然又想起了在花園裏和陸沐離聊起的話題。

“年年，”遲安翻身趴在床上，側過腦袋問顧臣年，“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好好回答我。”

“嗯，”顧臣年也轉臉認真回視遲安，“你問。”

“今天我和小離在花園裏聊起……”遲安摳着手指，繼續道，“他說想要知道自己喜歡誰，就看看自己做那種夢的時候，有沒有夢到過什麽人，年年，你有沒有夢到過誰？”

顧臣年假裝很認真地想：“好像真的有夢到過……”

遲安的心不知道為什麽一下提了起來：“誰？”

他幹脆從床上坐了起來，睜大漂亮的眼睛盯着顧臣年：“你夢到誰了？”

“我想想……”顧臣年故意沒有馬上回答。

這一刻，遲安好像終于體會到了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他也終于能理解當初陸沐離得知時惜惜不願意和他們玩的時候，有多震驚失望了。

年年做那種夢的時候會夢到別人？

會是誰？

是他們班裏的班花嗎？

還是上回和年年一起上臺發表過旗下講話的校花？

好像無論是誰，遲安都不是很開心。

或者說，“年年做夢會夢到別人”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讓遲安很不開心了。

他到底怎麽了？

該不會他真的喜歡上年年了吧？

漫長的等待過後，顧臣年終于慢慢說出了他的答案：“我不記得了，都很模糊，看不清。”

遲安悄悄松了一口氣，又覺得這話好像有點耳熟：“全都看不清嗎？”

顧臣年搖頭：“全都看不清。”

遲安徹底放下心來，在顧臣年的身邊躺下來。

“小離好好笑，”為了緩和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遲安毫不猶豫地把陸沐離出賣了，“他剛才跟我說，居然會夢到小時候媽媽給他買的玩具車诶，我……”

遲安話說到這裏，忽然頓了頓。

他好像忽然意識到，換一個角度想的話，他在夢裏夢到的小熊迪迪和大白兔奶糖，似乎都是和顧臣年有關的東西。

雖然小熊迪迪是媽媽給他買的，但是他現在每每在家看到那只陳舊的小熊迪迪，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的畫面永遠是和顧臣年相關的。

有時候是他躺在床上，顧臣年輕輕地給他蓋被，順便把小熊迪迪在他的腦袋邊擺好，幫他把被角撚得四四方方。

有的時候是顧臣年把遲安睡着睡着無意識撥弄到地上的小熊迪迪撿起來，看遲安把它緊緊抱住，揚着眉尾笑話他：“都多大了，還喜歡抱着玩偶睡覺。”

也有他小的時候哭着想媽媽，顧臣年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遞給他：“吃吧，你不是說了嗎？要把我當你的‘媽媽’，我就在這裏，你還哭什麽？”

竟然每一個和小熊迪迪還有大白兔奶糖相關的記憶，都和顧臣年有關。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很喜歡顧臣年？

喜歡到做夢的時候，腦子裏都裝不下其他人了？

遲安翻了個身，抱緊自己懷裏的被子。

他忽然隐約地發覺，這好像有點可怕。

61.

高中三年的忙碌結束在一片兵荒馬亂中。

遲安在高三下半學年拼了老命地學習，終于沒辜負顧臣年的期望，考上了一所國內還算不錯的985，雖然不能跟最top的那幾所學校比，但這也勉強算是遲安正常發揮下的最高水平了。

或許陸沐離說得沒錯，有的人，想将成績保持在中上游很簡單，想考個拔尖的成績就難如登天了。

顧臣年可能出生就在羅馬，而自己，這一輩子都很難到達羅馬。

不過，顧臣年似乎一開始就預見遲安高考會考出這個成績，填志願的時候和遲安填了一樣的學校。

為此，學校老師和年級主任分別找了顧臣年好幾輪，先是勸他不要放棄保送的機會，之後見顧臣年執意參加高考，又勸他好好考慮，好好填志願。

不過顧臣年的意向很堅決。

牧林靜倒是很能理解顧臣年的想法。

如果她和顧時毅真的對顧臣年的未來有很高的要求，那麽他們早在顧臣年剛入學那會兒就會選擇讓顧臣年跳級了。

他們對顧臣年的期盼一直都是那樣，平安開心就好。

更何況，牧林靜也知道，每個人的人生軌跡并不會一生都相同，顧臣年和遲安也一樣，他們早晚要分開。

那不如趁着還有機會能在一起的時候，讓他們自己決定和選擇，只要最終別後悔就好。

在高考結束，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遲安就已經想好了，以後年年可以繼續考研，以他的成績，必定是想考哪裏就考哪裏，而自己，混個本科文憑出來就算了。

他以前不懂，覺得自己這麽愛表現，或許當明星也是一件不錯的事，現在他又不想當明星了。

因為選擇當明星就代表時時刻刻要活在大衆的視野裏，根本連一點自由都沒有。

他不想這樣。

至于以後究竟要幹什麽，遲安一時間也沒想好。

錄取通知書出來那天，遲安又和小夥伴約着一起去畢業旅行了，這次他們選擇去爬山，不過去的地方也不遠，距離費城三小時車程。

雖然顧臣年的駕照早考出來了，但大家都不放心讓他新手上路開這麽遠，最終決定租車。

遲安約了陸沐離，當然顧臣年一定要去的，這次時惜惜在陸沐離的纏人攻勢下最終也妥協了，叫上和她同班的兩個好姐妹，就這樣，他們一共三個男生、三個女生，叫了兩輛車，定下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準備出發。

出發前一天，遲安接到了沈竟宣打來的電話。

沈竟宣的電話號碼早就存在遲安手機裏了，雖然遲安從不主動和沈竟宣聯系，但沈竟宣有時候會忽然發神經給遲安打電話，為避免自己接到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遲安一直都把沈竟宣的電話號碼留着。

“遲安！”一接通街話，遲安就聽到沈竟宣在那邊道，“你是不是明天要和陸沐離他們一起出去畢業旅行？我買了好多登山設備，明天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

“你在說什麽啊沈竟宣！”遲安很不解地道，“哪有像你這樣臨時忽然說自己要加入的，我們人員都安排好了，包括山上的露營設備、帳篷，都是要提前租的，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你今天忽然說自己要加入，來不及啦！難道你想明天露天睡山上喂蚊子嗎？”

“我帳篷什麽都買好了！”沈竟宣強調，“我還買了燒烤架、折疊椅、酒精燈爐和戶外廚具、桌墊，你想要的我都有！你只要同意我跟着去就好了！”

遲安懷疑地道：“你什麽都買好了？所有的東西都自備？不和我們拼着用？”

“不用！”沈竟宣道，“你可以和我拼着用，遲安，我買了兩個帳篷，折疊椅有四把，省下來你們都可以不用租啦！”

遲安不知道沈竟宣圖什麽：“你有這麽好心？你一個人來找我們一起玩嗎？不怕我們欺負你？”

沈竟宣委屈死了：“你們為什麽要欺負我啊！我只是想找你們一起玩而已，還自帶了那麽多設備，遲安，我什麽時候對你不好過，你幹嘛搞得我們好像仇人一樣！你有沒有良心啊！”

遲安一想也是。

沈竟宣好像真的沒有欺負過他。

他最多就是不服氣顧臣年，覺得自己比年年厲害，每次都要找年年挑戰，最後每次都輸給年年而已。

不過遲安還是很警惕：“來找我們玩可以，但你不可以對年年做什麽，就算你不欺負我，欺負年年也是一樣的，都不被允許！”

“啊你怕什麽！”沈竟宣急了，一副“我真的不懂你的腦回路”的樣子，“你們這麽多人，我才一個人，我能欺負他什麽！我要真敢對他怎麽樣，你們一人一口唾沫星都能把我淹死了！”

遲安覺得沈竟宣說得非常有道理：“那好吧，我先問問年年他們同不同意。”

說完遲安挂掉電話，把顧臣年、陸沐離和時惜惜拉進了群裏。

遲安給這個群起名“相親相愛一家人”，接着在裏面第一個發言。

【你們的安：沈竟宣說明天想和我們一起去爬山，誰同意誰反對？】

【年：我反對。】

【離離原上草：我沒意見啊！】

【草莓奶昔：啊？誰？沈竟宣？我同意啊！我一個好姐妹正好喜歡他，明天她也要去的，正好可以撮合他們兩，嘻嘻！】

【離離原上草：惜惜，你哪個好姐妹，這麽沒品位的嗎？為什麽會喜歡沈竟宣？！】

【草莓奶昔：@離離原上草住口！沈竟宣哪裏不好啦！我不許你質疑我好姐妹的品味！你不覺得他又高長得又帥，還有一雙很獨特的丹鳳眼嗎？而且，他家境又好，聽說她媽媽都已經升副院長了！他爸爸現在也是費城大律所的合夥人，這條件，已經秒殺我們學校好多人了好吧！】

陸沐離家雖然條件也不差，但是和沈竟宣比起來差遠了，他爸媽都是普普通通的國企員工，雖然說起來陸沐離從小也不愁吃穿，可是橫向一比，他只能算普通家庭。

陸沐離接下去發的消息肉眼可見地失落：【好吧，既然你同意，那我也同意好了。】

陸沐離的立場一點都不堅定，在時惜惜的猛烈攻擊下全面潰敗，遲安嘆了口氣，在群裏@顧臣年。

【你們的安：@年年年，你為什麽反對？】

【年：他從小就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說得很有道理。

但遲安覺得，小夥伴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如果通過這次旅行，能讓年年和沈竟宣成為朋友，說不定對年年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遲安于是同意了。

他給沈竟宣發了條消息，告訴他明天集合的時間和地點。

沈竟宣回了一個“OK”。

幾分鐘後，遲安的微信跳出來一個好友申請，是沈竟宣。

【我是沈竟宣，通過一下。】

遲安點開沈竟宣的個人資料看了看。

這家夥的朋友圈和他一樣臭屁愛炫耀，遲安毫無興趣，看了一會兒就關掉了。

第二天，遲安和小夥伴們一起到約好的地方接沈竟宣。

遲安租的是越野車，有司機，後備箱裏放的大多是雜七雜八的行李，等接到沈竟宣，看到他身邊堆放的那一大堆物品後，遲安差點崩不住。

“你怎麽帶那麽多東西啊！”遲安從越野車上跳下來，“還好我租的是越野車，要不然根本放不下，後備箱已經滿了，只能多塞你一個行李箱，剩下的讓司機幫你綁到車頂吧！”

于是遲安把司機叫下來，大家忙忙碌碌，總算把沈竟宣的行李都綁上車，然後重新出發了。

一輛越野車連同司機可以坐下五個人。

原本遲安和顧臣年坐後面，陸沐離坐前面，現在沈竟宣來了，只能在後座和遲安還有顧臣年擠一擠。

三個人當中遲安個子最矮，只能坐中間，他估計顧臣年也不願意和沈竟宣一起坐，因為顧臣年昨天在群裏說了他不喜歡沈竟宣，沈竟宣也不喜歡他。

陸沐離倒是對沈竟宣沒什麽意見，車子重新上路後，他甚至回頭和沈竟宣聊起了天：“沈竟宣，你怎麽有空出來找我們玩，你的那些哥們呢？關鍵時刻都抛棄你了？”

沈竟宣擺手：“他們都不想跟我出來露營，說是老年人活動，我買了那麽多露營裝備總要用上，正好看到你發朋友圈說要和遲安出來露營，我就來找你們了啊！”

陸沐離這才想起來自己有沈竟宣微信好友，好像還是有一次無意中加的。

不過，意識到這點，他忽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你既然有我微信好友，幹嘛不直接來問我，搞迂回戰術打電話給遲安？你跟遲安關系特別好？”

他話音一落，遲安和顧臣年同時回頭朝沈竟宣看過去，似是都想知道沈竟宣怎麽說。

“我……”沈竟宣本想反問陸沐離“我和遲安關系不好嗎”，但想起昨天他打電話給遲安時，遲安對他那态度，他一時又說不出口，“我有遲安電話號碼，這不是打電話直接說方便嗎？要不然微信上面打字來打字去的，還要等你回，多麻煩！”

陸沐離點點頭，覺得沈竟宣說得有道理：“也是。”

話音剛落，遲安感覺到身邊的顧臣年忽然動了動，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沈竟宣，你電話號碼多少？我們互相記一下，以後你有什麽事直接找我，我每天都和遲安在一起，你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傳達給他，一樣的。”

遲安：“……”

沈竟宣：“……”

沈竟宣煩死了，他一點都不想和顧臣年互留電話，可是顧臣年都那麽說了，他又怎麽好意思當面拒絕，只好也掏出手機，給顧臣年報了號碼，顧臣年存在手機裏，并給沈竟宣回撥了一個過去。

沈竟宣狠狠地把顧臣年的電話號碼存下來，并備注：宿敵。

可不是宿敵嗎？

從小他和顧臣年比賽就沒贏過，真是讓他臉都丢盡了，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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