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晉江獨家

晉江獨家

整個周末遲安都沒回去，留在顧宅陪伴顧臣年。

遲沁月在聽說保姆出獄後也非常擔心顧臣年的情況，她和遲安一樣，其實最不能理解的是這個保姆為什麽還有臉回來找顧臣年。

即便那個時候顧臣年年紀小，不記事，可不代表她當年欺負顧臣年的事情沒人記得啊！

幸好顧時毅很快查到了對方來找顧臣年的原因。

和牧林靜猜想得差不多，确實那個叫蘭翠芳的女人入獄這幾年，身上一點積蓄也沒留下。

她以前靠在別人家當保姆為生，倒也攢了一些錢，但她本身就愛貪小便宜，品行不端，在到顧家當保姆前，因為手腳不幹淨，愛偷東西，已經被好幾任雇主辭退過。

後來她進了監獄，将她那個和顧臣年年紀差不多的小孩托給親戚照管。

可能是因果報應吧，她在雇主家對雇主的小孩不好，現在她進監獄，親戚嫌丢人，也不願意好好照顧他的小孩，每天能給他吃口飯管飽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照顧得精細。

後來那小孩可能是在學校裏被人欺負，自己也不想學習了，親戚也不管，由着那小孩在外面混社會闖蕩，生活費也不肯再給。

那小孩身上的錢花光，未成年又不能出去打工，便回到原來和蘭翠芳一起住的那個家，從保險箱裏把蘭翠芳放在裏面的銀行卡拿出來，每天跑銀行試兩次密碼，試了幾天終于把密碼試出來，把蘭翠芳這輩子攢的積蓄全取出來花光了。

蘭翠芳把那幾張銀行卡放在家裏的保險箱裏，就是為了自己出獄後好生活，她在監獄改造的時候也曾好好地反省過自己，覺得自己招惹誰不好，非得去招惹顧家那種有錢人家，人家随随便便找幾個律師，打一場官司送她進監獄還不是輕而易舉，等出獄了，她還是老老實實找個餐館打工，或者自己做點小本生意，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兒子供出來，将來讀一個好大學，找份好工作給她養老。

誰知道等她從監獄出來，才知道自己計劃的一切全都落空了，之前積攢的錢全被自己兒子偷去花光不說，她進監獄前親戚一開始答應得好好的，說會幫她照顧她兒子，最後也沒辦到，聽說她兒子初中才讀了一年就沒讀了，跑出去混社會，中間進過幾次少管所，現在人也不知道在哪裏。

蘭翠芳跑了幾趟派出所，拜托派出所的人幫忙查，才知道她那兒子前段時間剛因為在別人超市裏偷東西，又被拉去少管所改造，已經三進宮了。

蘭翠芳就這麽熬了一段時間，等兒子被放出來，把兒子關在家裏不讓出門，自己則試着出去找了幾份工作，因為有案底，很多地方都不要她，最後拉下老臉跪着求親戚，問親戚借了些錢，打了欠條，去問人租了輛三輪車，找了個學校門口擺攤賣炸串。

但這年頭，小本生意也不好做，因為衛生問題，她被城管驅趕了幾次，最後連三輪車都被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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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還不出來，生意也黃了，兒子還那麽不争氣，混社會這幾年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壞習性，被蘭翠芳在家裏關了段時間，居然有了暴力傾向，每次蘭翠芳在外面忙活回家，他一言不合就敢動手打蘭翠芳，蘭翠芳哭着罵他幾句，他居然反問蘭翠芳，是不是想和對顧家之前那孩子一樣對他，把他在家裏關出心理疾病。

蘭翠芳當時心理一咯噔，才意識到自己孩子那時雖然小，卻也是知道自己對那顧家孩子都做了什麽的。

鬼使神差地，他便想起了顧臣年。

也不知道顧家那孩子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因為她而受影響，會不會也像自己的兒子那樣，小小年紀辍學了，還有了暴力傾向。

蘭翠芳心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顧臣年家條件這麽好，即使有一個不靠譜的媽，他還有個在顧氏集團當董事長的爸爸呢。

聽說現在顧氏越做越大，已經今時不同以往，甚至還上市了。

蘭翠芳即使沒上過幾年學，也知道一家公司能上市那該有多厲害。

蘭翠芳忽然就很想去看看顧臣年，看看顧臣年現在過得怎麽樣。

一開始蘭翠芳或許真的只是出于好奇，但等她真的見到顧臣年，便不由自主起了別的心思。

顧家這麽有錢，要是當初能一直留在顧家當保姆多好。

蘭翠芳出來試探了下顧臣年，果然顧臣年記得她，也記得自己當初對他做過的事。

她想通過攀交情從顧家那兒要到好處的想法落空了。

這兩天都在讓人悄悄盯着蘭翠芳，蘭翠芳現在缺錢，把歪主意打到顧臣年身上，顧時毅估計她還會有接下來的動作。

顧時毅活了這麽多年，最知道這類人有多低素質了，基本上為了錢，他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還好費城一中治安好，沒有學生親自出來接，陌生人根本進不了學校，顧時毅便讓顧臣年和遲安這段時間都先別回家，等他把蘭翠芳的事解決，再去把顧臣年接回來。

顧時毅找人跟了蘭翠芳幾天，發現蘭翠芳找了幾個周末在費城一中的校門口徘徊了一段時間後，便不再來了。

顧時毅還以為蘭翠芳良心發現，沒想到幾天後，那個派去盯着蘭翠芳的人回來告訴顧時毅，對方最近這幾天頻頻開始出現在費城東區某個高檔小區附近。

東區離顧宅所在的西區很遠，顧時毅平常不在那一片活動，也不記得自己有哪個認識的人生活在東區。

鑒于蘭翠芳進過監獄的前科，顧時毅懷疑蘭翠芳摸進高檔小區很可能是為了偷東西。

正好，他可以讓人繼續跟着，如果發現蘭翠芳真打算偷雞摸狗，便等她偷完東西出來後報警，讓警察再抓她進去關幾天。

誰料那個跟着蘭翠芳的人當天不到中午就給顧時毅打來了電話，說蘭翠芳是去找鄭露青了。

鄭露青，顧臣年的生母。

顧時毅還以為當年鄭露青和自己離婚後，已經搬離了費城。

當年他和鄭露青的聯姻，根本是一場騙局。

顧老爺子還在的時候，顧家有好些人都盼着顧時毅出事，好吞并和分割顧時毅名下那家顧氏子公司的資産。

顧氏子公司自從被顧時毅接管後，規模越來越大，經營得越來越好，大有趕超原本顧氏的架勢。

當時顧老爺子十分看好顧時毅，據說已經偷偷找人立了遺囑，打算把顧氏那家子公司切割給顧時毅，不僅如此，以後顧氏總公司或許也将全權交給顧時毅打理。

同樣都是姓顧，同樣都是顧老爺子的子女小輩，憑什麽只有顧時毅吃肉他們喝湯，于是便有人打了歪主意。

當時鄭露青的父親鄭江岸根本就是個騙子，他名下那家公司因為經營不善，早就淪為一家皮包公司，但由于當時政策原因，無法申請破産，鄭江岸為了避債，便想出了個辦法，到處招搖撞騙。

顧老爺子就是被鄭江岸騙了，鄭江岸看上顧時毅，提出要和顧家商業聯姻，還開出了好多空頭支票，許諾顧老爺子聯姻後能拿到諸多好處，顧老爺子怕顧時毅反對，那時候沒有第一時間讓顧時毅自己去調查鄭家背景，反而是派了早就看顧時毅不爽的顧家大哥。

結果可想而知，顧時毅和顧老爺子被顧家大哥與江家聯手耍得團團轉。

直至顧時毅婚後，鄭家爆雷，而那時候顧時毅和鄭露青的孩子顧臣年正好出生。

鄭露青以孩子做威脅，希望顧時毅能幫忙解決鄭家的事。

當時顧時毅想，如果鄭露青能好好在家裏帶孩子，他就算出手幫忙解決鄭家的事也無不可。

反正他這輩子也不會再結第二次婚了，總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媽媽。

事實證明，顧時毅這一決定無比錯誤，鄭江岸自己就是個不靠譜的人，又怎麽會好好教養女兒。

鄭江岸白手起家，靠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和連蒙帶騙創立鄭氏，後面搭上了時代東風，成為暴發戶，有時候顧時毅和跟自己差不多身份的朋友聊起這事，大家都覺得顧老爺子當時的想法很奇怪，顧家三代經商，在費城已經算是豪門了，為什麽還會看上鄭家這樣一個暴發戶。

顧時毅幫鄭江岸還清所有欠下的外債，鄭江岸的公司也徹底宣布倒閉，鄭露青從那段時間開始便天天往外跑，揮霍着顧時毅的錢，卻整日不着家。

顧時毅也曾一度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心狠些，在鄭江岸爆雷後就立刻把鄭露青趕出顧家，他又不是養不起孩子，相比讓孩子沒有母親，讓孩子一輩子活在惡毒母親的陰影裏才是他這輩子最罪孽的事。

後來，顧時毅和鄭露青徹底離婚，并且不允許鄭露青再和顧臣年見面，之後便再沒了鄭露青的消息。

沒想到，鄭露青這麽多年竟一直還留在費城，就住在那片高檔小區裏。

59.

顧時毅不露聲色，默默盯了蘭翠芳幾天，發現對方竟然是專程去找鄭露青麻煩的。

鄭露青如今已二婚。

丈夫是費城銀行的高管，或許是意識到自己之前的錯誤，也或許是與顧時毅離婚後她開始想要一個穩定的生活。

總之她有了第二個孩子，而且還對對方不錯。

蘭翠芳或許就看中了這一點，想要借之前的事威脅鄭露青，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點好處。

鄭露青不知道是怕事，還是不想讓蘭翠芳打擾她現在的生活，兩人在小區樓下的停車場吵了起來。

最後蘭翠芳被鄭露青一通辱罵，或許是惱羞成怒，也或許是看要不到錢覺得生活無望開始破罐子破摔，她操起停車場不知道誰丢在地上的一把修車用的扳手，在鄭露青的頭上來了一下。

這下事情鬧大了。

過路的人很快報警，将受傷的鄭露青送往醫院，蘭翠芳則被扭送進了派出所。

由于之前蘭翠芳之前來學校找過顧臣年，根據蘭翠芳和鄭露青的社會關系，派出所找到顧時毅希望能配合調查。

顧時毅自然十分配合，從派出所出來後他順便去了趟醫院。

時隔多年再見到顧時毅，鄭露青似乎是出于愧疚，甚至都不敢與顧時毅對視。

後來她剛上小學的孩子在聽說媽媽受傷了之後，在鄭露青現任丈夫的陪同下趕來醫院。

雙方見面，除了尴尬也不剩下什麽。

最終鄭露青找了個借口把丈夫和孩子支出去，說要和顧時毅單獨聊聊。

兩人聊得無外乎那些。

鄭露青說自己和現在的丈夫結婚，有了第二個孩子後，才知道自己當初對顧臣年有多麽不好，做的那些事有多麽過分。

然而錯誤已經鑄下，終究無法挽回，她之後除了會配合警方調查，還會和蘭翠芳商量，出一筆錢供蘭翠芳的那個兒子回學校去學習，或者找一個專門的學校替蘭翠芳好好管教那個誤入歧途的孩子，并一直會出錢供養那孩子到他自己有能力賺錢為止。

前提是，蘭翠芳這次入監獄，再出來不能再去騷擾顧臣年，也不要再來找她了。

顧時毅對鄭露青的決定沒有異議，畢竟這是她自己提出來的，不過他也警告了鄭露青，和蘭翠芳一樣，以後她也不準出現在顧臣年的面前，或者沒事去騷擾顧臣年。

從醫院出來，顧時毅把這件事和處理結果都告訴了顧臣年。

其實他一開始還猶豫過，不過後來，他想到顧臣年終究有知道這事情的權利，便還是說了。

顧臣年在聽到顧時毅的敘述後沉默了一會兒，問顧時毅：“她真的有了新的孩子，還對他特別好？”

顧時毅擔心顧臣年會因此想岔了，連忙道：“年年，你不必為這難過，你現在有自己的媽媽不是嗎？”

顧臣年卻并沒有多想，只是點頭：“對，我也有自己的媽媽。”

蘭翠芳被派出所抓走後，顧臣年周末終于又可以回家了。

遲安陪着顧臣年一起回顧宅，聽顧臣年說起了鄭露青的事。

“她居然有了一個新的孩子嗎？”遲安也很吃驚，吃驚過後，他意識到這對年年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消息，“這算什麽？！”

遲安有點生氣了：“以前對年年這麽壞，現在有了那個弟弟，她怎麽忽然就意識到自己做得不對了！”

遲安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那個孩子肯定很笨，年年，你不要傷心，或許她就是喜歡笨笨的小孩，咱那麽聰明，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顧臣年道：“我不傷心。”

他看向遲安：“或許人都是有命運的，以前我看古代神話書，說天上有司命星君，每一個人的命運都被寫在本子上，無法更改，所以，我不覺得這有什麽，現在這樣也很好。”

顧臣年想說，他現在也有媽媽，所以并不嫉妒別人，卻忽然被遲安伸長胳膊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年年，”遲安趴在顧臣年肩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沒關系的，過去的人就讓她留在過去裏，不管她現在怎麽樣，都影響不到我們，即便每個人的命運都被寫在本子上，也未必無法更改。”

“就好像小時候的你料不到現在會遇到我，你在被壞人欺負的時候，也料不到現在有好多人為你撐腰，而壞人現在在派出所裏，又要受到懲罰。所以，就算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既定的，只要我們不知道結局，那麽對于我們來說每一天就都是開盲盒。”

“我相信年年以後每一天都會過得越來越好，因為人生就是這樣的，苦盡甘來嘛！”

遲安身上有他獨特的香香的味道。

自從換掉小時候常用的牛奶沐浴露後，遲安身上的味道也跟着變了。

但顧臣年有時候聞着卻覺得，撇開沐浴露的清香，還有一種從遲安的身上散發出來的特別味道，不管換多少款沐浴露都不會改變。

學習任務繁重的高中時光過得很快，轉眼高三便伴随着永無止盡的模考接踵而至。

遲安這兩個學年下來，學習算是比以前努力多了，也可能是看顧臣年總是孜孜不倦地每天給他補課，覺得不好好學習對不起顧臣年，被愧疚感壓着開始每天努力學習，現在他的模考成績基本上可以保持在年級前一百。

別看這年級前一百名，保持起來比以前初中的全市前兩百名還要難。

不知道為什麽升了高中之後，遲安總覺得身邊的學霸多了好多，大家似乎都開始奮發圖強，特別是高二下學期，有時候晚自習下課，學校都快熄燈了，許多人還留在教室裏做題背書。

為了不辜負顧臣年對他的殷切期盼，遲安高一下學期和高二都申請住校，當然，還是和顧臣年住在一起。

高三上學期，已經有不少學校開始接觸顧臣年，班主任也找顧臣年聊過幾次，讓他好好考慮填寫保送申請。

不過具體去哪個學校，顧臣年還沒有想好，這取決于遲安高三能不能繼續進步，能不能争取考進年級前五十名。

十一月份，遲安的生日又到了。

今年生日與往年不同，用遲沁月的話說，這可是遲安十八歲生日，當然要好好地過，精細地過。

雖然遲沁月先前一直沒待在遲安身邊，但牧林靜和顧時毅一直把遲安照顧得很好，再加上遲安打小讨人喜歡，連寧琴冉和牧霍川也一直都把遲安當自己的親外孫，這麽看遲安也算是從小被寵着長大了。

這次生日，遲安請來了牧林靜、顧時毅，還有他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時惜惜和陸沐離，當然，最重要的顧臣年也不能錯過他的重要生日，除此之外，寧琴冉和牧霍川也特意從山上下來為遲安慶生。

這是二老之前就答應遲安的，說是顧臣年和遲安的十八歲生日他們都不會錯過。

因為顧宅場地大，在牧林靜的盛情邀請下，遲安的生日宴在顧家舉辦。

牧林靜提前一天把花園清理出來，再擺上烤爐和自助餐盤，準備在花園裏開一場豪華盛大的自助餐party。

其實去年顧臣年生日的時候，牧林靜也是這麽搞的，當時遲安一邊吃着顧時毅烤出來的美味烤肉，一邊羨慕得不得了，今年牧林靜便一視同仁，給了遲安和顧臣年一樣的待遇。

這已經是時惜惜和陸沐離第二次來顧家了，上一回顧臣年生日的自助party就讓兩個人念念不忘，今年他們特意盛裝出席，時惜惜穿了一條中式改良漢服裙，陸沐離甚至連小西裝都套上了。

遲安到顧宅門口迎接兩人的時候，看到兩人穿得那麽誇張，禁不住有點好笑：“你們怎麽像是來參加國宴似的。”

“也差不多了，”陸沐離緊張地扭了扭自己脖子上的領結，“上回我兩來的時候穿得太随便，導致我們幹什麽都緊張，今天反其道而行之，先融入年年家這氛圍，再敞開肚子大吃特吃。”

遲安都有點佩服他們的腦回路了：“瞧你們那點出息！”

等人到齊後，遲安的生日宴就開始了。

去年顧臣年生日，顧時毅給顧臣年買了一些小禮花，在家裏偷偷放，今年又特意買了些仙女棒，好讓遲安可以和同學們一起在花園裏放着玩。

天一黑下來，便到了過生日必備的許願環節。

今年遲安照例是許兩個願望。

“我希望我和年年以後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說完這話，遲安俯下身，“呼”地吹熄了面前蛋糕上的蠟燭。

這本是遲安每年都會許的願望，似也沒什麽特別的。

但今年顧臣年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起他曾經做過的一個夢。

那個夢裏，他和遲安都已經是出社會的大人了，好像是某一天，因為什麽事，他和遲安坐了同一輛車，之後他們便出了車禍。

夢裏周圍還有人在議論紛紛，說什麽是因為顧臣年得罪了人，最後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夢裏他們說的關于顧臣年得罪的那個人，顧臣年現在想起來，他的名字好像叫謝子深。

顧臣年這一刻忽然想，如果遲安也和他一樣做過這個夢呢？

每一年生日，遲安都會許相同的願望。

他還特別讨厭謝子深，總是要和謝子深比，也常常會問顧臣年，他和謝子深在學校裏誰更受歡迎，明明遲安在學校裏一直都比謝子深受歡迎得多。

他小的時候，還總會讓顧臣年當一個好孩子，說是這樣大家就都會喜歡他了。

顧臣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忽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在那一刻，那一個瞬間，這樣的感覺似乎特別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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