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心依舊有點痛,說不出的滋味一直困擾着我,仿佛從開始我們就在繼續着這個世界的錯誤。如果我們沒有在這裏相遇,如果我們只是擦肩而過,如果我們不讓如果存在,我們會在一起嗎?當我知道這份愛會因為世人的愚昧和唾棄而放棄,我多麽想帶你去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過着平淡的生活,即使沒有舒适的樓房;吃不上山珍海味,只要有你,我便擁有了整個世界。
我氣喘籲籲地跑到公車站臺,遠遠地看到琳迷人地站在那裏看書,夕陽的餘晖斜照在她小巧的臉上,我停下腳步仔細地欣賞着眼前這幅美麗的畫卷,一陣微風吹過,吹亂了她柔順的長發,她擡起頭,看到我,“你來了。”
我小跑來到她的身邊,“對不起,我遲到了。”
她嘿嘿地笑着,“沒有關系,下不為例。”
我尴尬地看着她,搔搔腦袋,“一起去吃飯吧!”
她猶豫地說:“可是回家晚了又要挨罵了。”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難得我大方一次,她竟然這麽不識好歹地拒絕我,郁悶,傷心,一定是我地魅力不夠,還沒有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車來了。”她淡淡地說,然後轉身向我露出一副要人命的微笑,我快支持不住了,這麽誘惑,誰能夠抗拒。
我牽着她的手一起上車,擁擠的人海讓我找不到着落點,她緊緊地挨着我,我的臉一陣緋紅,心跳不知覺地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頻率。
“你很熱嗎?”她問。
我吞吞吐吐地回答:“有點。”總不能告訴她因為緊張才臉紅的,那樣也太丢臉了,以後我還怎麽存活下去,為了尊嚴一定要堅持。
她好不容易從口袋掏出手帕幫我擦去額頭的汗,“你流了很多汗。”擦完後她欣慰地笑着,“現在好點了吧!“我傻傻地笑笑,“謝謝你。”不是好點而是更糟糕了,相親我怎麽能忍受得了,這不明擺着害我,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殺人與無形。
時間漸漸地流走了,人也越來越少,我們終于等到了坐位,可惜只剩下一個,無奈,保持紳士風度,“你坐吧!”我用手擦幹淨椅子。
她坐下來看着窗外,一言不發,順着她的視線我問:“你在看什麽?”
一陣微風扶過,吹起她柔順的長發,她閉起雙眼,“一個我深深愛着的人,我看到他站在我的身邊,很憂郁地看着遠方。”
我不解地問:“我嗎?”那你幹什麽不轉過頭來看我,搞什麽浪漫,呵呵,我好像一點戀愛的細胞都沒有,不會寫情書,不會買鮮豔的玫瑰花,不會說甜言蜜語,不會英雄救美,不會地東西太多,以至于我都想拜個戀愛專家作老師,好好指點指點我這個冥頑不靈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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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在我的世界裏,你就是我的全部,無論我身在何處,看向何方,你都是我唯一的風景,不管是看一次,或者是兩次,甚至成千上萬次我都不會感覺到累。”
我默默地注視着窗外,在我的世界裏,你也是我的全部,我唯一的風景,琳,我愛你。
送走她,我又坐原車返回。說來也巧,我家在7路公車起點站,她家在7路公車終點站,日日思君不見君,我們算不算長江頭和長江尾。
琳,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還會像現在這樣幸福嗎;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感覺到一絲傷痛嗎?
回到家我蹑手蹑腳地打開門,還好媽媽他們在廚房,不然我又要死不見屍了,非被老媽和老妹的惡魔審問搞得不知所措,所以很多時候我是能逃就逃,就像現在這樣我急忙往樓上跑去,明明在自己的家裏面搞得我像是什麽重要嫌疑犯似的,你說我多冤。
“哥,你回來了。”我暈,震耳欲聾,“媽,哥回來了。”
我鄙視她,從頭到尾徹底地看不起她,上輩子我一定欠她什麽沒有還清,因為這樣我常常責備自己,當年幹什麽那麽急着投胎,應該把上輩子地事情搞定才是。
媽媽走出來,系着圍裙,手裏還拿着油光滿面的鍋鏟,“怎麽這麽遲?”
我從樓梯上下來,“媽,我回來了。”
她不依不饒地說:“媽在問你怎麽這麽遲才回來,答非所問,一定有什麽陰謀。”
我怒氣沖沖地撲向她,她跑到媽的身後,委屈地說:“媽,哥又欺負我。”
我急忙解釋道:“我哪有,只是想開個玩笑,過來,別怕。”我朝她招手,心裏發狂地想把她撕得粉身碎骨。
媽媽擋住我,“放學後都幹什麽去了?”我又不是你們的寵物,有必要告訴你們我地行蹤嗎?搞得我一點自由都沒有,人啊,天天在叫自由,可是最沒有的就是自由。
我低下頭,靈光一閃,“在學校踢足球的,忘記了時間,所以回來晚了。”這個理由我自己都覺着不夠新鮮,好像自從懂事以來,就一直都是用這個借口,思維定式所以也懶得從新找個理由,即使找了每次還是會頭口而出這個理由,熟能生巧。
我還沒有說完,她立馬把我推翻掉,“撒謊,我有看到你送女孩回家。”
多嘴的家夥,我頭都快被她氣炸了,“媽,不是這樣的。”
媽媽解下圍裙坐到沙發上,“那你說是怎樣的?”
從不結巴的我,今天被她害慘了,此仇不報非君子,“我……我……是老師讓我送她回家的。”這個時候只有把老師拉出來才管用,不然今天我非得死無葬身之地。
她又像猴子似的跳到媽媽身邊坐下,“說謊,說謊,媽,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我的心髒都快被她氣跳出來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說謊。”
她拌個鬼臉,本來就像鬼,“我哪只都看到了,左眼,右眼。”
媽媽把她鎮壓住說:“讓你哥說完,你安靜點。”
我把雙手交叉在胸前,得意洋洋地說:“安靜點,潑女孩。”
她把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我好像聞到了什麽怪味,“媽,這是什麽味道?”
媽媽驚跳起來,“紅燒肉……”她們一起瘋狂地奔向廚房,我急忙跑上摟把自己關在卧室。
幸好有驚無險,上輩子我有欠她什麽,這輩子要這麽折磨我,再次不耐煩地抱怨。
我躺在床上,腦海中浮過琳美麗的身影,這輩子我想自己是離不開她了,所以不要抛棄我,嫌棄我,不管發生什麽都要在一起。
妹又相當讨厭地站在門外敲門,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我家發生地震了,“哥,吃飯了,快點,聽到沒有。”
我落魄地拿起枕頭捂住耳朵,“我不餓,你們吃吧!”怎一個煩字了得。
她還真是不到長城非好漢,“可是爸回來了,讓你一定下去。”
爸回來了,慘了,看來今天有得我受的了。
我毫不情願地走下摟,爸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竊喜。
“聽說你談戀愛了?”爸爸一動不動地問。
“我沒有。”我斬釘截鐵地說,對不起,琳,如果現在把你招出來,我們一定會死翹翹的,所以為了保護你,保護我們脆弱的愛情,我是不得已而為之,你能夠理解,原諒我嗎?
爸爸放下報紙站起來,“先吃飯。”
不對,暴風雨來臨前的特征,安靜,平淡。
我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我先上樓了,你們慢用。”
她也學我放下夾在筷子上的肉,“我也吃好了。”
媽媽迷茫地問:“怎麽回事,真的吃飽了?”
我點點頭,“哪有和自己過不去的人,除非這人有病。”
爸爸笑了起來。
她拿起筷子扔向我,“你才有病。”
我躲過她的攻擊,“我又沒有說你,你幹嘛急着承認自己有病。”
我起身哈哈大笑跑到卧室關起門。
沒過多久她跑過來,在門外大叫:“快點開門,快點。”
我大聲叫起來,“憑什麽給你開門。”
她惡狠狠地說:“好,你不開是吧!可別後悔。”
我也不甘示弱地說:“誰怕誰。”可是我好像有把柄在她手上,“你走了嗎?”
外面一片安靜,我悄悄地起來打開門,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撞到在地上,她手中拿着餅幹大大方方地走進來,坐在床上,啃着她的食物。
我站起來,“你有暴力傾向嗎?女孩子哪有你這樣的。”
她一點也不在乎地問:“我怎樣了?”
我坐到她的身邊,拿起餅幹吃了起來,“女孩子應該很文靜,很淑女,很小鳥依人,那樣才會有人喜歡。”
她不屑地說:“那簡單,可是我不稀罕,你以為她們真的像你想的那樣嗎?全部是假的,說不定有些人比我還厲害。”
我拍拍她的腦門,“真的生病了,不要以為人家都和你一樣,這個世界像你這樣的人畢竟是少的。”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想想怎麽應付老媽老爸的嚴刑拷打?”又一副女俠的樣子,受不了。
“我想好了,我決定實話實說。”沒有辦法的我除了選擇承認,還能有其它的辦法嗎?希望他們看在我老實交代的份上,從輕發落。
“真的?”她疑惑地問,“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膽小如鼠的哥哥嗎?”
“假的。就算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
“那你想怎麽辦,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她拍完手中的餅幹屑,拿起我的茶杯喝水,只聽咕嘟一聲,她應該爽了一把。
我驚訝地看着她,“算了,還不是你挑起的事端。”這個時候在這裏當好人,虛僞。
“所以說我可以幫助你,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句話聽說過吧!”還有那麽一點道理,這些年的書只有今天才發現她沒有白學。
“沒有,不過你要怎麽跟她們講。”我對她還是抱有那麽一點幻想,畢竟現在的我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可是她背叛我的可能性也為百分之兩百。
“我就說看錯人了,你在找個同學來證明你确實是在學校踢足球的不就行了。”
我興奮地摟着她,“謝謝你,我親愛的妹妹。”
“不客氣。”
“下次我請你吃冰激淩。”
“一言為定。”她拿出筆和紙,“先寫張欠條,免得到時候你反悔。”
我接過,“我是那樣的人嗎?這些還不都是你闖的禍,現在倒當起了善人,你嘔心不嘔心。”
還記得十幾年前的一個下午,爸爸領回來一個小女孩,對我說:“宇,這是你的妹妹曉寒,以後要好好對她知道嗎?”
說句心裏話當時的我一點也不喜歡她,髒兮兮的臉蛋,黑乎乎的皮膚,胖胖的身體,和我有着天淵之別的外貌的人怎麽可以算作我的家人,簡直不能容忍。于是我跟她約法三章:第一,不準叫我哥,在學校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說我認識她,或是她認識我;第二,不準随便碰我的東西,尤其是我的寶貝,第三,我還沒有想好,等以後想好了在說。可是時間久了,她好像根本不理會我和她的約定,越來越放肆。
她調皮地來到我身邊,擡起腳,親了我一下,我頓時大叫起來,跑到洗手間拼命地擦洗着她親過的地方,我的初吻就這樣沒有了,而且還是強迫執行的,好可憐。
晚上,還是被爸爸無情地罵了一通,無非是我現在的責任是學習,談戀愛是以後的事情,要以學習為重,這些話我不知道聽了多少次,都能倒背如流,他們怎麽就不煩,大人們的心思你不要猜,怎麽猜也猜不明白。
夜裏我偷偷地來到妹妹的卧室,把她的鬧鐘調提前了一個小時,然後回去美美地睡了一覺,她不仁,別怪我不義,就算她幫我解圍了也還是不能輕易地放過,還有這是她随便親別人的下場,嘿嘿。
第二天如我所料,她跑到我的房間,“哥,起床了。”
我朦朦胧胧地問:“幾點了?”
她焦急地說:“六點多了。”
我急忙爬起來,又睡下,因為忽然想起昨晚自己的惡作劇,燦爛地笑着,“你先走吧,今天我想遲到。”
她拉着我的耳朵,“你有病嗎?從來沒有聽說過學生自己想要遲到的,神經。”她怎麽不積點口德,還是一個女生嗎?有些時候我不禁要懷疑。
我又被她拉起來,我問:“你不覺着今天有點奇怪嗎?例如天比以往要黑點之類的什麽。”
她搖搖頭,“哪裏奇怪了,我看你今天有點奇怪,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慢悠悠地拉開窗簾,“你不覺着……”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刺眼的太陽就争先恐後地射進我的眼睛,我大叫一聲,怎麽回事,我看下手表,我的天,已經遲到了。
我飛快地穿起衣服拿起書包就往外跑,她還傻傻地站在那裏,我又回來拉走失去魂魄的她,“快點,你瘋了嗎?”
一路上我都在想究竟發生了什麽,我清楚地記得昨晚的惡作劇,可是現在……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害人了,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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