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對難為的事情絞盡腦汁,天真地以為會找到解決的最佳方案,但是最終事與願違,習慣鑽牛角的我們注定無法抉擇。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或許只是一件很細小的事情,只要當事人陷在其中,不管你聰明還是愚笨,依舊找不到南北西東。
“我不會同意這場婚姻,絕對。”吃完飯媽媽又要和我讨論那個我非常讨厭的話題,讓我甚是憤怒,我在屋裏踱來踱去,希望把那顆煩躁的心平靜下來,隐約地我感覺到我的人生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太平,“我根本就不喜歡她,結什麽婚?”
“不喜歡?”老媽火氣重重地說,“不喜歡那你怎麽還和人家交往。”
我低下頭很小聲地說:“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段感情無論什麽時候提起,我內心的愧疚只會有增無減,“原本我想找個時間告訴你們,可是……”
媽媽瞪大眼睛,“分手?”又是一個令我心痛的問句,“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是幾天前的事情。我不想再傷害她,她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我平淡地敘說着,媽媽通情達理應該不會為難我。
“那房子的事情怎麽辦?”媽媽垂頭喪氣地嘀咕着。
“難道我的婚姻在你們看來只值一套房子。”我又火冒三丈起來,他們太看輕我的感情了,我不是一個為了适應這個社會而改變自己原則的人。
“就算不要房子,你仔細想想你已經多大了。”爸爸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後,問道。
“愛情跟年齡沒有關系,而婚姻只跟愛情有關。”我強硬的态度不容動搖。
爸爸也不甘示弱地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我沒有準備,你們要是在逼我,這輩子都別指望我結婚。”我不知道怎麽就這麽殘忍講出了這些話,“一天到晚結婚,難道你們不覺着累嗎?”
爸爸把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差一點就過來揍我了,媽媽急忙拉住他,“詩詩那麽好,你怎麽就不知道珍惜。”
“我已經和別的女人好上了。”我頭腦發熱地說着,“而且她還懷上了我的孩子。”
對于這個破天荒的消息,媽媽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上前狠狠地打着我,“你竟然幹出這種事情,從小到大我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對不起。”看着媽媽氣急敗壞的表情,我也吓壞了,媽媽最讨厭那些不守規矩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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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處變不驚地問:“你們有什麽打算?”
“我準備和她結婚。”反正都要結婚,還不如現在找個理由先忽悠忽悠,暫時不要結婚就好,這确實不失為兩全其美的借口。
爸爸拉着媽媽去了卧室,媽媽看上去失魂落魄,也許她以為自己的孩子是懂事的,可是現在我給她的打擊足以讓她失去希望。
我一個人傻傻地坐在沙發上,怎麽就講出了那些話,他們該多傷心。我現在該如何人收場,要是我不和那個所謂已經懷上孩子的女人結婚,他們一定會吃掉我的。
“喂……”我撥通猛的電話,“陪我出去喝酒怎麽樣?我請客。”這個時候我已經想不到還有誰可以陪我,分擔我的煩惱。
猛猶豫着說:“你過來吧!我在陽光酒吧。”
“一個人?”他的猶豫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一定是很重要的,不然他絕對不會拒絕我。
“她也在。”猛還是很小聲地說着。
“你來吧!我馬上回去。”詩詩搶過電話說。
“我有話要說,你等我。”挂了電話我急忙往酒吧趕去。
詩詩還是離開了,猛一個人坐着,桌上擺着兩個空蕩蕩的酒杯。
“她走了?”我疑惑地問,不是讓她留下來的嗎?
“她不想見到你,所以就提前走了。”猛有點醉意地說着,“你先坐下來吧!我去拿酒。”
我坐下把玩着詩詩喝過的酒杯,上面還殘留着她的香味,我閉起雙眼陶醉起來。這一切是否是因為我的沖動而發生。我怎麽就不能完美地解決自己的感情,明明已經分手了,為什麽看到她還要難過,而且比她更傷心。
猛拿來酒替我斟滿,“其實很多事情不必太認真,太過于執着,你會受傷的。”
“我不在乎,我已經受傷了。”我連續喝了幾杯,有點頭昏,“你不會明白的,我不像你在感情的世界裏可以來去自由。”
猛笑着喝着酒,“我也受過傷。不過從那之後我就發誓不可以在像以前那樣,只許我背叛別人,絕不容許別人背叛我。”
我拿起酒杯和他碰杯,“對不起,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情。”手卻在不停地顫抖,酒杯裏的酒撒得到處都是。
“同是天涯淪落人,幹杯。”他醉醺醺地說着。
“我還愛着那個女人,而她選擇了離開。在我眼前的我卻不愛,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和我開的玩笑。”
“不管是玩笑還是命中注定,不能得到的,放棄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他醉了,說出來的話卻是清醒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煩惱事。”
我哈哈大笑,“莫管明日煩惱事,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夠忘記傷心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秒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和猛都喝多了,說了很多以前都不會提起的事情,有那麽一刻,我好像真的長大了。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自己不要打擾家人寧靜的生活,現在我又在做什麽?
我蹑手蹑腳地來到屋裏,從爸媽的卧室裏傳來暗黃的燈光,他們應該還沒有睡吧!在為我這個不孝子感到遺憾,可悲的是我卻無能為力。
我慢悠悠地走上樓來到卧室門前,擡起的腳又放了下來。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轉身來到曉寒的卧室,這裏的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像再次回到了很多年前。
“宇,這是你的妹妹曉寒,以後要好好對她知道嗎?”第一次見到曉寒爸爸這樣對我說。
“哥,你會一直愛我嗎?”那次曉寒喝醉了,我背她回家,她這樣問我。
“傻瓜,哥最愛的就是曉寒了。”
“哥總是欺負我。”還記得當時的她鼓着嘴埋怨道。
“什麽時候?”
往事不堪回首,往事不要再提。空蕩蕩的卧室留下我一個人空流淚,還能回去嗎?什麽時候我也能無憂無慮地活着。那些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夢裏曉寒來到我的身邊,她忽然摟着我,那種真切的感覺讓我猛然驚醒。我坐在床上,黑漆漆的一片讓我以為死亡已經來了。有過曉寒的歲月足夠我終老,我已心滿意足,別無他求。
媽媽端來早餐見我坐在床上急忙放下托盤,來到我的面前,摸着我的腦門,問:“怎麽了,宇,哪裏不舒服?”
我想告訴她我心痛,可是這要怎麽講出口,我笑着,眼角微微地彎了一下,又恢複平淡地說:“我沒有事。”
媽媽走後我來到鏡子前看着自己,那是我嗎?一夜間我老了很多,蒼白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媽媽見到我說:“我們再也不會強迫你做什麽,甚至你不結婚也可以。”
“媽……”看到他們的無奈,他們的辛酸,我感同身受。
“我會結婚的,而且很快。”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拉誰來陪我走完下半生,難道在大街上随便找一個?
真像我說的那樣,我結婚了。但是我沒有選擇詩詩,我肯定自己已經有那麽一點愛上她,就是因為愛,所以我更加不能傷害她,我給不了她的別人一定可以。
第一次見到琳,爸媽什麽都沒有說,詩詩的事更是成了大家心中的秘密。他們為了我在強忍着心中那份傷痛,即使這樣,結局還是要比我和曉寒在一起來得幸福。
家裏一切都沒有變,只是多了一個人,在過幾個月恐怕還要增加一個人口。媽媽每天都會煮好吃的給琳,她希望将來自己可以抱到白白胖胖的孫子,但是只有我和琳知道,那孩子并不是我的。
我這是在自殘嗎?為什麽要把自己推向一條不歸路,為什麽要把幸福拒之門外。我原本可以不必這麽痛苦,如果沒有遇見曉寒。她讓我愛上了她,卻又把我一聲不響地丢棄。
最後一次見到詩詩是在我結婚的第二天,我去學校整理東西準備離開,沒想到會遇見她。
“為什麽離開的人總是你,難道在你看來你可以掌握一切嗎?甚至包括別人的。”見到我她氣憤地說。
“沒有。”在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你還有老婆,還有孩子,還有父母,你有想過丢了這份工作你要怎麽養活他們?”她還是那麽善解人意,即使我傷害了她。
我愣在那裏,她說的對,我已經結婚了,做什麽事情想到的都不應該是自己,而是他們。
她走後,我也走了。
婚姻就像墳墓,埋葬了我,也埋葬了我的愛情。曉寒,你在哪裏?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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