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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手機雖然放到了耳邊，但在場的沒一個人類，嚴肅氣氛中驟然聽到情緒飽滿的詩朗誦，下意識往這邊看。

王局聽的最清楚，微笑道：“男朋友？”

修天祿打了個哈哈：“剛接觸，還不算。”

王局點點頭：“喜歡詩歌的文藝男青年通常很善良，修總有福了。”

修天祿：“.......”

會議到這就算結束了，修天祿走出妖管局大門還是沒想好怎麽回，幹脆無視，先解釋了下工作忙沒顧上回信息，接着又關心問安頓的怎麽樣了。

木澤不想給對象壓力，報喜不報憂，什麽都好。

尬聊幾句之後，木澤小心翼翼提出最近方不方便見面。

修天祿爽快約定了個時間，事情發展不對，原打算慢慢接觸幾次之後再含蓄提出不合适，早見面早點了結。

木澤這邊，心情瞬間大好，詩歌起作用了，對象果然是個被動的。

這應該算是兩人的第一次正式約會。

木澤太熟悉怎麽約會了，那些男女說的最多的詞——送花！

附近就有花店，木澤來到最近的一家，看着裏面五顏六色足有幾十個品種的花傻了眼，他知道送花，不知道送什麽花。

花店小姐姐見他一身标準的村裏打扮，态度相當冷淡。

木澤撓撓頭，指着很附和他審美的一種粉紫色花客氣詢價：“這個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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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紫色夢幻，昨天剛空運來的。”花店小姐姐淡淡道，“不貴，一支199。”

木澤：“..........”

這還不貴？

他沒太注意小姐姐的冷淡，又指着緊挨着的大紅色花問：“那這個呢？”

小姐姐瞥他一眼：“火焰之心，稍微便宜點，一支也就168。”

木澤陷入深深的震撼中，一朵小二百，十支就要接近兩千，談戀愛的成本那麽貴？

一瞬間，他有種回山裏一趟的想法。

山裏的花漫山遍野，想摘多少摘多少，不值錢。

木澤擡腳要走，目光無意看到角落有個大紅塑料桶，裏面随意放着一大捆很新鮮的小白花，抱着最後希望問：“這個白色的呢？”

小姐姐輕笑：“便宜，一塊一支，要嗎？”

“要要，要十九支。”木澤連忙點頭，原來也有便宜的花啊。

白色的花也挺好看，層層花瓣平鋪，金黃色的花蕊，香味清香微苦，聞一下特提神。

付完錢走出花店，外面忽然狂風大作，天邊烏雲滾滾而來迅速遮住太陽，城市仿佛一下從白天變成了傍晚。

普通人眼裏，這是一場天氣預報都沒能觀測的暴風雨，行人紛紛就近躲避，車輛打開車燈，一時間馬路空蕩不少。

木澤呆呆擡頭，有妖怪要化形？

妖怪先開靈智學會吸收月華靈氣修煉，再下一階段，便是化形。

不過按照《妖怪進城指南》所寫，妖怪一旦感覺要化形，通常會逃離城市，找個荒山野嶺。

看這妖雲的勢頭，好像很匆忙。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起來，木澤掏出枚樹葉變成把綠色雨傘，遮擋住漸漸彙聚在他頭頂的烏雲，沿着人行道慢慢前行。

小區老舊，路也破舊狹窄，此刻狂風暴雨，幾乎看不到行人，等拐進條巷子，木澤收掉雨傘，任憑雨水打在身上。

樹喜歡下雨，打傘只不過做給凡人看。

前方有道黃色身影飛快奔來，離的近了，只見它一身油亮黃毛，眼睛賊亮，是只黃鼠狼。

黃鼠狼不像常見那樣四爪奔跑，而是像人一樣直立前行，帶了頂粉紅色小花帽，身上穿件很不合身的粉紅色公主裙。

跑到近前，黃鼠狼人模人樣雙爪作揖：“您看，我像個人嗎？”

木澤沉默不語。

黃鼠狼又叫黃大仙，名字帶仙，因為極其容易開啓靈智，大凡只要能安全長到一定年紀，開靈智無需任何機緣，到了便開。

但天道公平，開靈智易，化形卻異常艱難。

別的妖怪只需渡劫就可，黃鼠狼必須打扮成人的模樣，然後随便找人問像不是像人。

如果得到的答案是，那麽就順利化形。

反之，則失敗。

結果不難想象，普通人見到能吓個半死，因此開啓靈智的黃鼠狼很多，化形的極其少見。

木澤很想成全它，可是——

“你身上的衣服哪裏來的？”木澤看着它身上的粉紅色公主裙，那上面血跡斑斑，被雨水一沖流到地下變成暗紅色。

“我，我撿的。”黃鼠狼吞吞吐吐，急的連連作揖，“有人追殺小妖，求大人成全。”

木澤盯着它，一字一句道：“你說謊，你不可能像人。”

這句話就像帶着某種魔力，黃鼠狼慘叫一聲，前爪重重落地，本來有幾分像人的氣勢慢慢淡去，變成了只趴在地上痛苦翻滾的普通黃鼠狼。

就在這時，一條黑色身影踏着雨水飛奔而來。

是條黑色大狗。

黑色大狗聳聳鼻子，口吐人言：“樹？”

木澤也呆呆看着它：“狗。”

“我是天狗，你新來的吧，之前沒聞過你的味道。”黑色大狗目光警惕，“有沒有到妖管局報道，有證嗎？”

木澤老老實實掏出妖管局發的證件。

“果然新來的，還算懂規矩。”證件上帶有妖管局的印記，做不了假，黑色大狗點點頭，一爪子拍在不停打哆嗦的黃鼠狼，“這孽障急着化形不走正道，剛吃了個小女孩，氣死我了。”

“讓它把小女孩的衣服脫下來。”木澤輕輕道。

黑色大狗做出防備的姿勢：“你要做什麽？我警告你，少管閑事。”

“我又不是你，不會多管閑事。”木澤從抱着的花束中抽出一支，又重新變出雨傘，來到黃鼠狼身後蹲下溫柔道，“這朵花，可以帶你回家。”

傾盆大雨中，一個蹲在地上的小女孩擡起頭，紅色血淚從臉龐不斷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