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以父之名:鬼壽衣
以父之名:鬼壽衣
男人轉過頭,露出正臉。
一雙雜毛很多的濃眉,濃眉下的眼睛透着冷冽,那雙眼睛曾經帶給榮靜書的是怒火、是不屑,是惡毒,可此時帶給她的卻是平靜,如千年古井般沉着,波瀾不驚。
那鼻子挺拔,同榮靜書一模一樣的鼻子,嘴唇很薄,沒什麽顏色,是個地包天。到是那張臉,臉色看着很是古怪,十分蒼白,顯得那人有些虛弱。
熟悉的臉龐,仿佛去年那個夏天榮靜書親手送走的人。
她牙齒打顫,眼神驚恐,她連滾帶爬想站起,卻在下一秒又踉跄摔倒。她的指甲緊緊扣着木門,想要借力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毫無力氣,渾身酸軟。
不過短短幾秒,此時後背發涼,被吓出來汗的已經将整個後背淋濕,她張着嘴巴,驚恐的大喊。
“鬼……鬼啊……”
那人聽到榮靜書的喊叫,眉頭緊緊皺起,沒說什麽。只是自顧自的彎下腰,拿起地上鋸掉的木頭和手上的木鋸齒,然後自然的從一旁的斜坡上朝上走。
榮靜書連滾帶爬的終于踉跄的爬到了後院裏,此時衣服上全是潮濕的泥,她臉上不停滴着冷汗,面容煞白似見了鬼,渾身上下仿佛掉入冰窖一般,再大的豔陽天去趨不走心裏那抹寒意。
恐怖如斯,大晴天見鬼,也真是見鬼了。
“啊……”她渾身顫抖着,不停地喊着:“媽,媽……”
聲音凄厲,眼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順着她的臉龐,不停地往下掉,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一步兩步,愈來愈近。
那人越來越近,榮靜書覺得她的心髒都要停止了,不停地搖着頭,腦子仿佛被充血了一般,漲紅着臉,嘴唇哆嗦,想說什麽,卻始終喊不出口。直到最後拼盡全力,顫抖的詢問道。
“爸,爸……你是來……來殺我的嗎?我媽……媽是不是……已經被你帶走了……?”
斷斷續續哽咽的說着話,她嚎啕着,盡管牙齒還在打顫,卻依舊拼命的詢問着母親的下落。
男人目光冷凝,望着地上的女子,也沒動作,只是那道光線猶如X射線,自上而下掃視着榮靜書,她身子怯生生一抖。那人便收回了視線,不在觀看,反而繼續往前走着,然後進了浴室。
片刻後,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榮靜書跌坐在地上,久久沒有緩過神。此時目光呆滞,沉浸在母親或許早就糟了毒手她也逃不過一死的臆測中。
直到,
“靜靜?”
榮靜書下意識回頭,看着來人,她瞬間瞪大了眼睛,面上肌肉緊繃着。
堂屋裏,一個穿着寬大灰色體恤和黑色中短褲的女人,她盤着烏黑的長發,推着自行車,自行車還放着許多裝着菜的袋子。
她眼尾上挑,透着一絲妖媚,可眼神卻毫無半絲輕浮,反而顯得頗為正義凜然。那鼻子小巧玲珑,紅唇薄厚适中,嘴巴微微嘟起,讓人有想一親芳澤的沖動。
臉龐白皙,雖然也有着歲月的痕跡,但在同齡人中絕對是秒殺的存在。
少婦風韻猶存,這幾個詞用在她身上尤為适合。
那張臉,榮靜書很熟悉。
她顫抖着,剛才後背發涼的氣息一剎那間全都消失了,動了動嘴,臉龐扭曲,凄聲喊着。
“媽!”
苗月眉剛從鎮上買菜回來,就看到寶貝女兒慘白着一張臉,跌坐在後院,吓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趕緊放下手中自行車,将車撐子落下來,撐住車。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榮靜書,眉宇映着焦急和擔憂,眼神不停的上下打量着。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見她面上沒什麽傷痕,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心神放松下來,緊接着話音一轉。
“你這孩子,好端端坐地上幹嘛呢?”她嗔聲睨了榮靜書一眼。
榮靜書眼裏透着膽怯和恐懼,當感受到母親還溫熱的體溫,又變得欣喜起來,她連忙說。
“媽,你沒死?太好了。”然後下一秒,身子一僵,臉色又變得慘白,牙齒打顫,整個人瑟瑟發抖,大喊:“咱家有鬼……鬼,逃……快逃。”
榮靜書抱着母親的身子,想站起來,可腳下沒有力氣,剛爬起來又摔倒了。
苗月眉眼神閃了閃,随後扯過榮靜書一條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将其托起。榮靜書整個人像一灘爛泥癱倒在母親懷裏,苗月眉吃力的咬緊牙關,拖着她往家裏帶。
但畢竟是一個發育算是成熟了的人的重量,還是挺沉的,因此在拉扯的過程中,苗月眉時不時發出一聲悶哼。
這期間,榮靜書仿佛跟個瘋子一般,不停的念叨着有鬼,要跑,鬼來了,要帶走她們娘兒倆。
苗月眉忍着臉上的怒意,咬緊牙,将女兒拖回自己房間的沙發上。
榮靜書到了沙發上後,連忙将身子縮成一團,整個人躲在沙發上的一角,抱着膝蓋,瑟瑟發抖。
苗月眉雙手叉腰,喘了口氣後,裏面身上變了。
“啪……”照着榮靜書的腦袋狠狠打了一下。
“你這丫頭,鬼叫什麽。那是你爸,活得,不是鬼。”苗月眉厲聲說了一句,等榮靜書聽了她的話稍微有反應了,連忙又放低聲音說。
“是真的人,真的是你爸,不是鬼,是人,活生生的人,有溫度的。你別怕他,他是你爸。”
苗月眉聲音變得輕柔,音色透着安撫,望着女兒的雙眼裏,蓄滿擔憂。
一雙粗糙的大手,撫摸着女兒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力道又輕又柔。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榮靜書從渾身冒冷汗到全身發冷,再到慢慢恢複過來。
她身子依舊擺出防備的姿勢,手從茶幾想去碰觸之前她喝水的杯子,裏面還有半杯水,卻因為太過緊張,差點弄翻。
還是苗月眉一把拿起杯子,遞給她的。
榮靜書拿到水杯之後,咕嚕咕嚕,猛喝了半杯水,當水杯裏沒有水,她也死死抱着杯子,捏在手上,毫不放松。
她眸色深黑,氤氲着霧氣,眼眸閃了閃,然後動了動唇,小心翼翼的詢問着。
“到底怎麽回事?我可是親眼看着我爸下葬的。”
去年夏天,榮靜書記得很清楚,親手蓋布、蓋被子、親手蓋棺,抱着他的牌位和遺照,榮靜書順着大道走進村裏的墳場,農村還講究個土葬,入土為安。
她無比仔細的記着,當時摔瓦盆的是她爸的侄子,她的堂弟。農村的規矩,瓦盆得男孩來摔。而她家裏除了她,沒有別的男丁,那孩子只有十歲,還懵懂着,抱着個泥做的瓦盆,陪着她走了一路。
後面喇叭奏着哀樂,路邊飛揚着過世用的紙錢,她披麻戴孝,手捧遺照,朝着他的墓地走去,一個簡陋的土坑。
下葬,叩首,埋土,插花圈,一樣榮靜書都沒放下。
而現在親眼看着入了土的父親,出現在她面前。
榮靜書咽了口唾沫,面色煞白,望着眼前母親的眼神都不一樣。
“媽,你是不是中……中邪了?”她驚恐的問着,身子還不停地後退着。
苗月眉白了她一眼,上前跟着坐過去,狠狠掐了她的胳膊內側的小肉一下。
“疼不疼?”
“啊疼……疼疼疼。”榮靜書揚起頭,臉上肌肉抽搐,慘叫道。
“疼就對了,誰中邪了,還知道掐人胳膊,你這上了半年學,怎麽越來越迷信了?你們老師就是這樣教你的?”苗月眉緊蹙着眉頭,看着女兒。
榮靜書經過這一頓怼,心裏壓力漸漸緩和了許多。
她垂下眼眸,努了努嘴,心裏別提多憋屈了,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望着母親,大喊。
“到底怎麽回事?”
苗月眉看着孩子的模樣,美豔的臉上也閃爍着黯淡的神色,随後嘆了口氣,微微搖搖頭,緊接着張開嘴巴,說道。
“唉,是這樣的,一個月前,雨下的很大……”
******
一個月前的雨夜裏,雨淅瀝瀝的吓着,雨水拍打在窗戶上發出瑟瑟的響聲。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巨大的敲門聲。
“砰砰砰……”
晚上九點多,苗月眉洗完腳已經上了床了,聽到自己大門被敲的聲響,蹙起眉頭。
“汪汪汪……”門被敲得時候,家裏的狗也在叫。
敲了很長時間,苗月眉坐不住了,回嘴詢問。
“誰啊?”她仰着脖子,關掉電視聲音,大喊着。
沒人回答,但依舊一個勁的敲門。
那堅持不懈的毅力,引起了苗月眉的好奇心,她眨了眨眼思索着,會不會真的是誰家有急事找她?她要是沒出去,可不是壞了大事了?
這麽一想,苗月眉心中一跳,連忙下了床。
她身上穿着睡衣,然後從衣櫃裏取出一件長外套,穿好之後,然後打開房門,又打開堂屋燈。
明亮的燈吹散了苗月眉心中那絲陰霾,她駐足在門前,側耳傾聽外面的敲門聲,緊接着擡高聲音,喊道。
“誰啊?”
敲門聲停止。
半響後,就在苗月眉以為對方已經走了的時候,傳來一聲低沉卻熟悉的男聲。
“我!”
霎時間,苗月眉,身子一震。
她快速打開大門,門外的燈也亮着,剛才開堂屋燈的時候被苗月眉一起開了。
此時,燈下光暈黃,照在面前人身上,他穿着花花紫紫的衣服,全身濕漉漉的,垂着腦袋,頭發稀疏。
苗月眉臉色慘白,那衣服、那衣服是……
壽衣。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