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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回到船艙時,海洋上已經恢複了平靜。
樊妮失聲痛哭,她緊咬着唇,手捂着臉頰,眼淚從她的指縫中淌流出來。
米拉不斷給她遞過去紙巾,安琪則給她倒水。
蒂娜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許巴夏:“所以剛剛死的那位男生,是樊妮的男友?”
許巴夏嗯了一聲,沒說話。
蒂娜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再問下去了,于是閉嘴坐好。
整艘船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為約瑟夫默哀。
不久之後,金發妹擡起頭,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她斂了斂情緒,對大家說:“其實你們不太知道。”
大家都仔細聽着她說話。
“你們不知道,約瑟夫在小的時候,和他媽媽逛商場,然後被人販子拐走了。”樊妮說着,聲音有些啞。
不久後,她再次說道:“那個混蛋将他扔進小黑屋裏,那個小黑屋只有一扇窗戶。”
“晚上的時候,經常下暴風雨,又打雷,他年紀特別小,沒有媽媽陪在身邊,自然會害怕。”
後來樊妮說,那個壞人逼他給自己母親打電話,可是他記不住他媽媽的號碼,于是那個壞人戴着一個惡龍的面具,半夜将他拉了出來。
壞人把他拉到一個漆黑的樹林裏,以活埋作為威脅,逼迫他說出電話號碼,約瑟夫只看到那個面具在咆哮,腦袋暈暈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壞人挖出一個坑,而約瑟夫趁機逃到了外面,跟一個路人求救,壞人氣喘籲籲地追上來拉走了他,被善良的路人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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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路人再三警告他,以報警作為威脅來逼他松手,那壞人見拗不過她,于是将那個路人扯到深林裏。
在約瑟夫無助的注視下,壞人一把刀直接砍下了路人的頭顱,鮮血濺了約瑟夫一身。
又下雨了。
雷聲不斷。
壞人戴着面具,逐步靠近他。
他要滅口,今晚的事情,一個都不準知道。
幸運的是,警察來了。
約瑟夫活下來了。
後面,這段記憶被他埋在深處,不願提起。
萬聖節他也從不出門,他一看見龍的面具,雙腿就開始軟了下來。
大家聽得膛目結舌。
“他剛才義無反顧要換我的一條命時,我是……很無助的。”樊妮啜泣道。
大家并不知道約瑟夫有過這樣一段的童年創傷,都紛紛開始同情他,連鄙視約瑟夫的蒂姆都開始愧疚了起來。
許巴夏說:“據你所說,約瑟夫應該是有創傷後應激障礙。”
米拉接話,“所以剛剛他克服那層障礙去救樊妮,是很偉大的一件事情,是一個英雄。”
大家都在安慰着樊妮。
-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到了晚餐時間,蒂姆端着一盤菜放在桌上,喊大家來吃飯。
小隊裏的僅有幾個男生掌廚,女生們倒是閑了下來,米拉陪着樊妮在房間睡覺,蒂娜和露娜在餐廳旁邊的圖書室交談,許巴夏則和朱尼柏在看書。
安琪循着香味來到廚房,露出恬淡的笑容說:“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圖爾達斯看了她一眼,說沒有。
安琪感受到了排斥,心裏有些難受,格斯倒是給她面子說:“有的,你會切菜嗎?幫我打下手吧。”
安琪的心砰砰跳着,臉上不自覺浮起紅暈:“好。”
圖爾達斯解開圍裙,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幾碟菜,他路過房廳,聽見了許巴夏和朱尼柏的交談聲。
朱尼柏一臉興致勃勃的看着許巴夏,嘴裏在說着什麽,圖爾達斯看了一眼,剛準備收回視線,就和許巴夏對視上了。
許巴夏戴着一副黑細框眼鏡,銀白色的頭發被她随意盤起,露出幾條細發搭在脖子上,慵懶随性。她毫不在乎。高挺的鼻梁上是清冷的眉目,一雙眸子如朦胧的月光。
圖爾達斯看直眼了。
他看見許巴夏移開視線,在跟朱尼柏講話,眼裏有點失落。
朱尼柏跟許巴夏說:“哇哦,太不可思議了!”
許巴夏點了點頭,說:“并且,在我們國家,歷史長河有上下五千年。”
“你可以教教我說中文嗎?”朱尼柏一臉期待。
“當然,你想說什麽?”
“唔……”朱尼柏眼睛轉了轉,問:“中國人打招呼是怎樣的?怎麽說的?”
許巴夏放下書,說:“當你要自我介紹時,眼睛要專注地看着對方,然後說“你好”。”
“泥…號?”朱尼柏笨拙地學了一句。
“不對,發音不夠準确,再來一次,你——好——”許巴夏耐心糾正道。
“你、你好。”朱尼柏的發音算是準确了,但不算正宗。
說完你好,朱尼柏覺得簡單,又問:“那麽如何表達感恩?”
許巴夏教道:“謝,謝,你。”
朱尼柏字正腔圓:“謝謝你。”
許巴夏難得扯了扯唇,贊揚道:“還不錯。”
朱尼柏一被誇就直起了身板,她拍了拍手,繼續道:“請你再教教我吧!”
朱尼柏不等許巴夏回答,問道:“愛人之間表達愛怎麽說?”
許巴夏忽地一笑,說:“有點難。”
朱尼柏:“?”
許巴夏道:“我不太好意思說出來,抱歉。”
朱尼柏聲音放軟,又說:“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歡中文的~”
“咳,行。”許巴夏深呼吸,說:“我。”
朱尼柏跟着念:“窩、我。”
“愛。”
朱尼柏:“愛。”
“你。”
朱尼柏:“你。”
許巴夏別過頭,說:“自己連起來讀一遍。”
“我愛你。”朱尼柏連起來說了之後,覺得還挺順口,又多說了幾遍。
正巧這時,圖爾達斯敲了敲門進來。
“打擾了小姐們,到飯點了。”他勾起唇,琥珀色的清冽寒眸倒映着許巴夏的影子。
朱尼柏一聽到飯點到了,穿好鞋子就飛奔出了房廳。
屋子裏就剩許巴夏和圖爾達斯。
許巴夏合上書本,望向圖爾達斯的眼眸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渾身散發着孤傲的氣質。
條紋開衫毛衣和米色長褲襯得她皮膚晶瑩剔透,又不時為她的臉增添了幾分慵懶感。
圖爾達斯臉紅了紅,說:“我剛才…聽到了你和朱尼柏的談話內容…”
許巴夏也反應了過來,于是點了點頭,正想從他身邊繞過,被圖爾達斯抓住了手腕。
許巴夏擡起頭時,只見圖爾達斯的耳根紅得滴血,于是疑惑道:“不舒服?”
“沒…不是,就是想請教你,這句話我也想學。”圖爾達斯羞得不敢看她,手卻還是抓着許巴夏。
“你說的是哪句?”許巴夏的手擡了擡眼鏡,說道。
“咳,對,就…”圖爾達斯鼓起了勇氣,吸着氣說:“我…我愛你。”
許巴夏小幅度彎了彎唇,似乎是被他逗笑了,她也難得有些窘迫…其實也不算窘迫,說的通俗一點,是有點害羞。
“這個……我們吃完飯後再教你。”許巴夏抿唇說道。
得到了允許的意思,圖爾達斯高興得不得了,他對許巴夏說:“好,你不…嫌棄我就行。”
許巴夏:“……”
飯桌上,樊妮的眼睛紅紅的,米拉則不斷給她切肉,直到樊妮拒絕為止。
樊妮沒有許巴夏好看,當然,東方人與西方人是沒有可比性的,但是樊妮在一衆英國人裏,長相也算脫穎而出了。
她臉蛋很白,金色的頭發紮成了丸子頭,額前的劉海蓬松淩亂,不由得生出幾分美感。一雙碧藍的眼睛摻着破碎感,長開衫下穿的是一件保暖的白色吊帶。
大家都沒說話,也沒有人打破這層寂靜。
樊妮覺得今天的飯桌上安靜得可怕,知道大家都是因為約瑟夫的事情擔心自己的情緒,不由得生出感激之情。
她打破了這層寂靜,舉着紅酒說:“謝謝大家一路上對我的照顧,不必死氣沉沉的,讓我們慶祝一下一路上的不容易!”
大家都舉起了紅酒杯,配合起了樊妮。
格斯舉起高腳杯,說:“這一杯,敬我的兄弟,約瑟夫!”
許巴夏也舉起酒杯:“敬英雄。”
“敬約瑟夫,好兄弟!”
“敬約瑟夫哥哥!”
“敬約瑟夫,偉大的男人!”
“……”
船上,大家坐在露天的甲板上,喝得盡興極了。
一輪明月照下來,許巴夏即興說了一首詩:“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大家都茫然的看了過來,眼神露着不解,朱尼柏問:“你剛剛是在說什麽?”
許巴夏回答:“一首詩。”
“是我們大唐裏最著名的詩人流傳下來的詩,他叫李白。”
米拉用中文說:“噢!我也認識他。”
大家都覺得又新奇又美極了,于是讓許巴夏接着把詩念下去。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海風吹來,長相如月光的少女臉上漾起了一抹笑。
“月既不解飲,影徒随我身。”
大家陶醉地聽着,圖爾達斯贊嘆:“真好聽。”
許巴夏垂下雙眼,睫毛上沾着凝結的光影:“暫伴月将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露娜喝太多了,此刻拖着沉沉的腦袋,緩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紅暈的臉上是清冷精致的五官,睡起來真有一種“睡美人”的既視感,漂亮又大方。
許巴夏搖晃着手裏的玻璃杯,接着念:“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
她的聲音有種獨特的冰冷感,像冰塊摩挲的質感,清冷好聽。
蒂姆垂眸看着露娜,将她打橫抱起,沒人注意到他們,蒂姆把她抱回了船艙。
蒂娜和朱尼柏撐着下巴,癡迷地聽着許巴夏念詩,及時聽不懂,但也十分陶醉。
“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許巴夏說着,舉起了酒杯,半眯起眼睛看向天空的那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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