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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停船後,大家都已經吃完了早餐,此刻有一兩個女生正在手忙腳亂地收拾餐廳。

蒂娜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安靜洗碗的露娜。她湊了過去,對露娜說道:“你對我弟弟有意思?”

露娜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她手中的碗碟“欻”一聲掉了下去。

露娜擡起臉時,緊張和迷惘都寫在上面。

“你就說是,不是。”蒂娜又進一步靠近她。

這時,蒂姆收拾好行李,來到餐廳。一進來就看到了她們緊挨在一起說話,特別是蒂娜臉上的表情,讓蒂姆一頓。

其實從小到大,蒂姆都知道他姐姐的性取向是女人。

當上船的時候,他也看的出來蒂娜對許巴夏有那樣的意思。

但是時間一久,蒂娜似乎發現許巴夏和圖爾達斯會走到一起,于是心灰意冷,把目光放在了露娜上。

露娜的性子很獨特,外表是清冷淡漠,內心實則容易害羞腼腆。

蒂姆的心裏莫名有一些難受,畢竟他對露娜也有一些意思。

露娜看見蒂姆呆呆地看着她們,一時間有些不自在,她低聲對蒂娜說道:“我對你弟弟不是那樣的意思……”

蒂娜勾了勾唇角,用餘光也看見了弟弟愣愣地站在那。

她朝蒂姆走過去,拎過自己的行李,問道:“他們都在收拾行李?”

蒂姆嗯了一聲,“等等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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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還想說點什麽,轉頭發現露娜已經溜走了。

她的表情恢複了原來的生人勿近,對蒂姆說:“你應該也知道,我喜歡那女孩。”

面對長姐生來就帶有的威懾,蒂姆嗯了一聲。

“我也看到了,她對你很有意思。”蒂娜捋了捋頭發說。

“你的意思,”蒂姆頓了頓,說:“讓我把她讓給你?”

蒂娜嗤之以鼻道:“你們又沒在一起,我還有機會。”

蒂姆握緊了拳頭,但終究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回怼:“哦?走着瞧。”

蒂娜目光深邃,盯着蒂姆看了一兩秒,忽地一笑:“沒辦法,咱們的目光放一塊去了呢?那就看看誰先得到她吧。”

說完,她拍了拍蒂姆的肩膀,揚長而去。

蒂姆從小就知道她的姐姐是個什麽樣的女gay,但是從來不驚訝,畢竟在美國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他們的父母也非常開明。

唯獨讓蒂姆忍了很久的是:他有過幾任女朋友,都和蒂娜在一起過。

總而言之,他每次分手後,前女友很快就和蒂娜在一起,雖然蒂姆和那些女孩都已經結束了感情,但還是氣得要死。

慢慢地,他對于姐姐是個同性戀這件事,有些無法忍受。

這次還碰巧喜歡上一個女孩去了,一想到這個,蒂姆恨不得揍他姐姐一拳。

-

許巴夏最後檢查了一遍物資,确認沒漏下什麽之後才穿好衣服,出了船艙。

大家都集中在房廳裏聊天,只有樊妮坐在沙發的一角,摳着手指頭。

現在就差露娜和安琪沒有收拾好了,全船的人都還在等她們。

米拉上了甲板,和格斯在說着話,兩個人膩膩歪歪的,圖爾達斯都忍不住打趣幾句。

許巴夏坐到樊妮旁邊,樊妮似乎沒有什麽反應,眼神聚焦地盯着手指。

“樊妮。”她輕聲呼喚她的名字。

樊妮沒什麽表情地擡起頭,眼神空洞洞的。

“怎麽?”

“你還好麽?”

“再好不過了。”樊妮動了動嘴唇說道。

“……”

過了一陣,樊妮對許巴夏說:“我有點猶豫,要不要把約瑟夫的行李帶上。”

許巴夏看了眼樊妮,說道:“把他帶回家吧。”

樊妮瞬間濕了眼眶,她哽咽道:“是啊,我們要回家了,約瑟夫。”

許巴夏嘆息,仰頭盯着天花板,不禁在思考着離家還有多遠。

露娜和安琪出來時,蒂娜就獻殷勤似的跑到露娜旁邊,替她拎過行李。

大家見都收拾好了,于是開始出發。

許巴夏作為團長,走在最前頭。

冰川高嵩巍巍,他們一站到島上,就忍不住驚嘆。

米拉拿出指南針,哈着白氣說道:“這裏有點繞,大家是想分頭行動,還是一起行動?”

樊妮幾乎是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分頭行動吧,那樣會快一些。”

大家看着樊妮,欲言又止。畢竟大部分人肯定選擇一起行動,誰知道下一次死的會是誰呢。

但是大家又想起了約瑟夫,也沒說什麽,都低頭嘆息。

-

到底還是沒完全分頭行動,大家決定二人一組進行探索,讓蒂娜欣喜的是,許巴夏讓她和露娜在一組。

但圖爾達斯就有些不高興了,他被許巴夏分到和安琪一組。

安琪也同樣嫌棄,但終究是許巴夏說了算。

許巴夏見分好組了,就對樊妮說道:“我們走吧。”

“……”

這座島很大,冰山一座接連着一座,大家都商量好了,如果在中途迷路,那麽就原路返回,等候其他人的施救。

進去之前剛好分了五個岔路口,每兩個人一組選好一個岔路口,一齊出發。

許巴夏剛進入一座冰山的路裏,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因為從小是南方出生,也沒有見見識過北方的寒冷,來到北極那麽就,依然不太适應。

樊妮倒是無所謂,見許巴夏打着寒戰,身子一直在抖,于是把自己的圍巾給她披上。

許巴夏拒絕道:“這裏實在太冷了,你自己戴上吧。”

樊妮聞言,只是道:“我戴約瑟夫的。”

許巴夏接過樊妮的圍巾,手指已經凍僵了。

她們中途聊了一會兒天,畢竟倆人文化差異不同,所以中途是有些小小的争執,但這點小争執也讓樊妮逐漸精神了起來。

樊妮忽然問道:“中國有很多城市嗎?”

“是,中國還分南北方。”許巴夏說道。

“酷。”樊妮似乎很感興趣,接着問:“那你是北方人吧?”

許巴夏尴尬一笑:“恰恰相反,我是南方人。”

樊妮也忍不住笑了笑,語氣透着無奈:“原本我和約瑟夫是打算今年去中國旅游的。”

“中國的北京,我超級喜歡呢。聽他們說,長城可是建設了兩千年呢!多麽偉大的傑作呀!”

許巴夏見樊妮感興趣,于是道:“關于長城,我們中國可有一個關于長城的故事。”

“哦?快說說。”樊妮的眸子一亮。

許巴夏喝了一口水,哈着白氣說:“很久以前,有個女孩叫孟姜女,她長得十分漂亮。有一天,她救了一位叫範喜良的男人。”

樊妮依舊興致勃勃地看着許巴夏。

“于是他們愛上了對方,準備結為夫妻。”

樊妮的眼睛雪亮雪亮的:“哇哦!我還沒聽過美救英雄的故事呢,那後來他們一定很幸福吧?”

“不,轉折點來了。”

許巴夏的話猶如一盆涼水,狠狠澆在了樊妮頭上。

“在他們成親那天,一個士兵闖了進來,将範拉走去修長城了。”

樊妮握緊拳頭,憤懑道:“真是太糟糕了!”

許巴夏點了點頭,說:“孟一直思念着丈夫,日夜交加,因為思念,所以決定自己去尋找丈夫。”

樊妮聽完後又欣喜道:“太棒了,孟一定會再次救回範的!”

許巴夏嘆息道:“當她來到長城的時候,她的丈夫因為過度勞累,倒下之後便沒再起來……”

樊妮遲疑道:“範死了?”

“是的。”許巴夏又說:“孟找到了他的屍骨後,哭了三天三夜,最後投海而死。”

樊妮一瞬間想不到,原本好好的一對夫妻,瞬間都死了?

“孟姜女為何不反擊?那些士兵真是壞透了!”反擊憤憤不平道。

“那只是一個傳說。”許巴夏安慰道:“并且中國的長城,本就是一個擁有漫長歷史的建築。”

樊妮聽到許巴夏這麽一說,心情更差了,說道:“孟和範真是可憐……”

樊妮怔愣了下,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眼淚止不住地淌流出來。

許巴夏遞過來幾張紙巾,聲音幹淨:“哭出來會好一點。”

樊妮接過紙巾,胡亂擦了幾把之後才放回書包裏,等調節好情緒了才說:“你餓嗎?”

許巴夏搖了搖頭,樊妮見狀說:“這個時間點我都在吃午飯了。”

“你有帶吃的嗎?”許巴夏問她。

樊妮停下腳步,将書包往地上一放嘟囔:“肯定有的,都不知道這路還有多遠,從米拉船上的冰櫃裏囤了一點糧食……”

說着說着,她找到了一個被保鮮袋裹起的三明治,這個三明治似乎已經被吃了一半,樊妮不嫌棄,抓起三明治就往嘴裏塞。

“好餓……”樊妮邊吃邊道。

她又把鮮奶拿了出來,狠狠喝了幾口說:“啊,真滿足。”

許巴夏慢條斯理地放下背包,坐在她旁邊靜靜地等待。

樊妮吃了一半,忽然想起什麽,說道:“我們該不會影響行程吧?”

“不會,他們也肯定在吃。”許巴夏說着,從書包裏掏出一份奶油蛋糕,分了三分之一出來小口小口地吃。

其實被許巴夏說對了。

大家都停下了腳步在吃東西。

格斯正吃着米拉給他準備的黃油加吐司,米拉不是太餓,安靜地看着他吃。

而另一邊,圖爾達斯和安琪則互相看不順眼,倆人隔了足足兩米遠,一句交流也沒有。

圖爾達斯喝着冰水,安琪則在吃沙拉。

蒂姆見朱尼柏很唯唯諾諾的,于是關切道:“你帶了吃的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朱尼柏見一路上不說話的蒂姆終于吭聲了,這才吐出一口氣,說:“這樣會耽誤路程的。”

蒂姆笑了笑:“沒關系,他們會等我們。”

朱尼柏見狀點了點頭,放下背包後坐在蒂姆旁邊,但又不敢靠太近。她拿出昨晚沒吃完的海鮮,邊哈着寒氣邊吃。

蒂姆看她坐得離自己有點遠,笑着問:“你很怕我?”

朱尼柏停下吃東西的動作,看向拿着三明治的蒂姆,有點呆愣:“我嗎?不怕你。”

蒂姆覺得好笑,說:“坐過來點吧,我不吃人。”

朱尼柏聽話地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墩兒。

“……”

露娜翻了很久書包,忽然發現自己不太想吃東西。

蒂娜見狀,遞過去一份蛋糕,笑容甜美:“請你吃。”

露娜看了一眼,說:“謝謝,不過我不餓。”

蒂娜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啊,太可惜了。”

露娜不知怎的,和蒂娜呆在一起時有些窘迫,她笑了笑,緩解尴尬:“你吃吧,我等等你。我背包裏還有些吃的,你要想吃別的我也可以給你。”

蒂娜欣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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