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回來

第四十六章  回來

菜仔的巫女大人，安和靜子，靜子小姐，此刻正坐在我的面前，喝茶。

一杯冒着熱氣，上面漂浮着很多茶葉看起來就很苦的茶。

我試圖把目光聚集到茶上，而不是換了新裝看起來柔美又豔麗的靜子小姐身上。

就像最初菜仔叫的巫女大人那樣，而不是随着時間跟我與阿努曼一起叫靜子小姐那樣；靜子小姐穿着巫女服，戴着眼罩，安靜極了。

有時候，我會想靜子小姐是不是一直都這樣，對了，在那一片星雲裏，我看到了恢複了視力的靜子小姐，她說了什麽。

——“畢竟太齋走了，帶走了我的眼睛，我也只好跟魔鬼做了交換，不然誰還能牽着我一起走？”

是了，眼睛，那緋紅一片的眼睛，還有菜仔，一直都想離開他的MASTER。

“靜子小姐”，我終于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菜仔他為什麽如此仰慕你又……想離開？”

最後三個字我說得很輕，但是靜子小姐還是聽到了，她也是因為最後的言語才有所觸動，從茶香中醒來，從那一片漆黑中恍然回神。

她是看不見的，卻望向我，緩緩啓齒：“太齋……想……因為，那雙眼睛，是我給他的。”

就像菜仔跟我說的，他是個“壞人”。對的，他拿走了靜子小姐的眼睛，他對不起靜子小姐，他仰慕，甚至愛靜子小姐，可是——

“太齋，不想呢。”

無法接受靜子小姐的愛。

靜子小姐又安靜了下來，她就像一幅即将凋零的樹上花，美得那麽豔麗，卻又那麽悲傷。

我不由得垂眉，喏喏了一會，最後只說到：“對不起……靜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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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的，許言，菜仔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令我很高興。”

她一笑。

阿萊回來的時候，我并不在城堡裏，而是那個月，我遇見馬裏奧小姐，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外地道來。

“你的MASTER他回來了，你怎麽不回去？”

“阿萊……回來了？”

是的，阿萊回來了。于是，我就近跑到愛爾琳妮醫生那裏，問她能不能通信到城堡或者有LETTER EXPRESS，愛爾琳妮醫生被我糾纏得沒法，只好答應幫我問問。那天晚上，夢神媽媽就傳了一封信過來，還是LETTER EXPRESS帶來的。

菜仔那時候正好在宿舍裏鍛煉——自從公孫英請假了，他就把一部分的體術鍛煉延長到了宿舍修行，當時還打趣我說果然“吸血鬼”最在乎他的“新娘”了。

我知道這是個玩笑，但還是臉通紅了。

信也不長，是夢神媽媽寫的，說阿萊回來了，叫我第二天到校門口搭魔法飛馬回來，錢都附在了信封裏，足足好幾塊金幣。

這時候，我的腦子裏剩下一個念頭——阿萊回來了！他從邊境回來了！

我以為他要去很久，很多年，那封信好像也是這樣，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自己要離開很久，我還沮喪了好久。

可是，那時候的我并不知道，有時候，很多事情早已有了預料。

“呀，小言言自己會搭車回來了。”

媽媽帶着一大群的仆人在城堡門口等我，我抓起箱子，歡快地奔向她的懷抱，擠擠的，溫暖極了。

“媽媽！”

我埋在她的懷裏，心裏雀躍着，嘴裏的話也好像抹了蜂蜜，甜滋滋的。

媽媽的話更甜：“小言言這麽高興，主人看見你了，也會很高興的。來，媽媽知道你現在相見的一定是主人，畢竟ZERO怎麽會喜歡他的MASTER，當然，例外就不用說了。”

“恩！”

夢神媽媽牽着我的手，帶我進去，同時吩咐了旁邊的仆人把我的東西帶上，那個人是露絲。一個多月不見，她還是那樣子，能幹又勤懇忠誠，還很好看。

而我與阿萊，已經有半年多沒有見了，一時間，我只記得那雙看向我仿佛要将我沉溺的藍色雙眸。

阿萊，似乎不一樣了，我看見那坐在書房沙發上低頭游覽着書籍的男人，心裏想。太不一樣了，阿萊長高了好多，腿也更長了，長得仿佛無處安放，只好放在桌子旁邊，肩膀也更寬了，好像是我的兩倍，五官也更加立體銳利，不再有少年般的柔和，只有那冷色調的寒冷與威嚴，他身上也好像多出了些什麽令人害怕的東西……阿萊擡頭了，眼角下那一滴痣忽然就闖入我的眼中，以前的阿萊——現在的阿萊，似乎也還是有些東西沒變的。

那雙眼，也是沒變，盛滿了只有我明白的溫柔。

“阿萊！”

我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然後撲過去，他抱住了我，但還是被我撲倒了。

漆黑的散發中，那雙寶石一般和晴天一般美麗的眼眸一直注視着我，好像在說話，但其實沒有。

我抽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腦袋，開口：“阿萊，你回來了！”

“嗯。”

阿萊的嘴角似乎彎起了一個弧度，很淺，但我看得見，他也很高興。

“我回來了，言。”

接着，又深深地抱住我，在這一片靜止的時空裏。

阿萊簡單地說了一些自己在邊境的情況，那些蠻族人的攻擊和長相，那些自己參與的戰役，還有邊境的有趣的事情。

我跟他一起坐在沙發裏，聊了一個下午，然後，次日，我又被塞進馬車裏回校繼續上課了。

阿萊差不多過幾天也會過來的。

我終于不是唯一一個MASTER不在身邊的ZERO了呢！像個孩子一樣，我開始興奮地在馬車上翻來覆去，還好夢神媽媽最終制止了我的行為，要不然我還想翻到馬車夫哪裏，好好地體驗一番雲中飛行，一定很厲害！

事後，阿努曼提議可以到煉金師那裏搞個飛行掃把過來玩玩或是學浮空術。

後來想，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