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終章
終章
密道裏,是祁遠兩兄弟那極速的腳步聲。「真的有用?」祁遠問。
「是真的,大哥可以探探。也不知道為何,別的修士吃了醒神草後的血液對血魔人沒有一點改變,而楚子言的卻能讓血魔人産生魔晶。」祁正說道。
進到關着血魔人的密室,祁遠在把手從一個血魔人的胸口挪開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太好了,啊正!真是太好了。」
楚子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連續被放血好幾天的他,臉色蒼白得可怕。「我要見淩墨。」他有氣無力的說着。
已經多久沒有見到淩墨了。他怕他擔心,也擔心他,他受了那麽重的傷,沒有人照顧,他一個人,一定很冷吧。
祁遠心情大好的笑着,忽然良心發現般,「帶他過去。」
……
楚子言軟綿綿的身體被丢進淩墨懷裏。
「師尊,師尊。」淩墨的眼淚像洪流一般不受控制的傾瀉而出。
楚子言擡手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墨兒別哭,哭多了醜。」
淩墨忍着,把頭埋進了他的頸間,破碎的哽咽着「師尊,不要有事,我求求你,你在堅持堅持,外祖父和二舅舅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好,那你別哭。」楚子言說着話,沒一會虛弱的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懷裏的人沒了動靜,淩墨小心翼翼的擡頭,顫抖着手探了探楚子言的鼻息,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他抱着楚子言,小心翼翼的碰着他那紮滿繃帶的手,無助又痛苦的看着周遭,淩墨!你怎麽這麽沒用!他在心裏怨恨着自己,嗚咽着将苦鹹的淚水咽下。
……
蓮花堡,陶霆瑞都瘋了。
「還是沒有消息嗎?」他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白玉石的桌面瞬間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紋。
底下的人低着頭,沒有一個敢吱聲。
「父親,那幾人會不會用了易容術?」陶彥青輕聲說道。
他們一直按照火鶴的描述尋人無果,會不會最開始方向就錯了。
「是錯了。」岑風逝同楚璃玉從門口走了進來。
「岑掌門,」陶霆瑞看向岑風逝。「此話怎講?」
「起初我們所有人都一至認為,對方抓葉瑤是為了取魔晶制作靈器。如果單單是這樣那還不是大問題。」
岑風逝翻手,一本書冊呈現在手中。「請陶堡主先看看這個,第一百二十五頁。」
下人将書冊呈上,陶霆瑞迫不及待的翻開。
「取千之人魂,百之魔晶,十之妖丹,五行之仙髓,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熔煉,可出大乘丹。」陶霆瑞默念出聲。一瞬間表情嚴肅。
岑風逝又從儲物戒裏拿出一顆魂珠,讓人遞了上去。
「幾年前,子言外出,得了顆魂珠西,裏面盛有好幾十的人魂。我當時還不解,那人收集人魂有什麽用。」
「父親,你還記得曾經映月宗放話說有妖物殘他們管轄下的修士,要我們将捉來的火鶴送去嗎?」陶彥青忽然想到什麽。
「為了取妖丹!」葛恒激動開口。
「很多年前映月宗曾在大庭廣衆之下,說為了祭奠被害修士的亡魂,就一立下生剖妖丹的刑罰!」他說着,倒吸了一口冷氣。
「呵,還有那些遇害的修士,離映月宗都挺遠的哈,而且大多數都是外來的呢。」楚璃玉開口。
咋一看還以為惡人是忌誕映月宗,而今一想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陶霆瑞銳利的眼睛眯了眯。
「彥青,彥白集結所有人馬!拜訪映月宗!」冰冷威嚴的聲音響徹大廳。
……
一天又一天。用楚子言的血喂出來的血魔人産生了石榴般大小的魔晶。祁遠毫不避諱在楚子言面前掏空了血魔人的胸腔取出了魔晶。
楚子言皺了皺眉,虛弱的說「祁遠你不惜大力,制出魔晶到底是為了什麽?」
經過幾天的接觸楚子言才知道,眼前的黑衣男子,便是大名鼎鼎的映月宗宗主,想不到一代宗師竟是如此的喪心病狂。
「實話告訴你,我要的不只是魔晶,還有人魂,妖丹和修士的元嬰靈根。哈哈哈,我很快就要突破了!」祁遠癫狂的笑着。
一旁的祁正也跟着陰險的笑了笑。
「大哥,你看妖丹和修士元嬰靈根,我們是否再準備一些。」
他們如今只有一顆大乘丹的原材料。而他自己的也該為自己的突破做打算了。
祁遠拍了拍苦心的親弟弟。「去吧。」
楚子言又被拖了回去。
淩墨趕緊将他抱在懷裏,他的身體因為失血過多,渾身冰冷得厲害。
有靈力緩緩從後心進入身體,是淩墨在給他療傷。
楚子言回頭,那小子依舊是眼睫挂着淚,他心疼的摟着楚子言,輕輕的吻上他的唇。
楚子言擡手安撫般的拍着他的背,眼神卻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墨兒,如果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
淩墨身軀一顫,把懷裏的人摟得更緊了。
「我不,你說過的永遠都不分開,你答應過我的,已經食言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他淚眼婆娑,哽咽成潮。
沒多久暗門再次打開,來人是祁正。他看了看楚子言,又轉頭看向淩墨,轉頭示意身後的兩個修士将人拖開。
「墨兒……你們要做什麽!」楚子言看着被拉開的淩墨,踉跄的爬起來,追了上去,祁正擡手又将人扇了回去,跌落地上,被靈力化繩捆着。
「師尊!」淩墨無力的掙紮。被拖着扔到了祭臺上。
而後四個修士紛紛立于石柱下方。
「祁正,你要做什麽!」楚子言因為緊張和虛弱,氣息都不穩了。
他看着幾個修士施展靈力,打在石柱上,石柱亮起刺眼的白光,射出四條靈力鎖,将傷痕累累的淩墨一把托起,懸在空中。
「祁正!不許傷害他!」楚子言掙紮着,無力的吼着。
「淩公子,在下可以放你一馬,也可以保你師尊的命,只是還望你把你的靈根獻出來!」
什麽?楚子言吓得魂都要碎了。
五行之仙髓,便是取金木水火土,五個靈根不同的修士的靈根和元嬰一同煉化,才能出一個仙髓。
而淩墨是雙靈根,祁正又怎麽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呢。取靈根和挖元嬰不同。
要挖一個人的元嬰,直接暴力挖了便是,被挖之人,最後只有死路一條。若是沒了靈根,那人還可以留一命,只是修為會直線倒退,最終成為凡人。
不同的是抽取靈根時必須要保證人是活着的,不作抵抗才能完整抽取。
祁遠兩兄弟私下裏對抗拒的修士揚言只取靈根,可留卿一命,往往最後又趁其不備,掏了對方元嬰。做出如此惡行,又怎麽會留下活口呢?
但凡有點腦子裏修士都會想到自己最後終究難逃一死。然而不乏一些心存僥幸的人,為了活命妥協的。
親身經歷過的楚子言更是懂得這個道理。
「不行!」楚子言喊道。
就算他們真的不會殺了淩墨,他以後也會變成一個廢人了,這對于一個修士而言是最殘忍的。他不要這樣的結果。
楚子言身體忽然被一股靈力拖了過去,脖頸被祁正用力掐住。
「你莫不是想看着他死!」祁正的陰毒的聲音在密室裏回蕩。
「放開他!放開他!」淩墨吼道。
「墨兒,別聽他說,他不會殺了我的,他們還要我來喂養血魔人。他不會殺了我的!」楚子言掙紮道。
「你覺得我還會需要你多久?」祁正一邊說手指一邊用力,楚子言被卡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他虛弱的擡手一掌朝他胸口擊去,然而有有什麽用,只聽,咔嚓一聲,楚子言的手腕被祁正擰斷。
「我答應你。你別傷他!」淩墨哭喊着,看着楚子言,眼淚如珍珠般一顆顆劃落,砸在石面的祭臺上,也狠狠地砸在了楚子言心口。
「墨兒,別犯傻!」楚子言心中的弦崩裂,哀求道,眼眸裏盡是破碎的星光。
楚子言被祁正扔到一邊,用靈力縛着。後者貪婪的笑着,右手施展淩力,朝淩墨被懸着的身體蔓延過去。那種渾身經脈被撕扯的感覺襲來,淩墨痛苦的咬着牙。
「墨兒!」楚子言無力的掙紮,眼淚如決堤的洪水。「反抗啊。」
「反抗啊!淩墨!我求你了。」看着祭臺上表情痛苦的淩墨,心都要碎了。
無論他怎麽掙紮,怎麽呼喊,那好像都成了既定的結果。
淩墨也絕望的看着楚子言,他知道自己或許終将難逃一死,即使僥幸活下來,他也不在配的上眼前的人。
「師尊」淩墨流着淚,卻笑着。「墨兒想吃糖膏。」
楚子言心口痛得連呼吸都困難,淚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了,紅與純淨的白絲從他心口處一點點的被拉扯出來。
「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束縛住自己的靈力繩,飛身不顧一切的撲向了淩墨。
祁正反應不及,讓楚子言生生闖進了祭臺,他恨恨的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再次靈力化繩捆着楚子言腳踝,用力的想要将人拉扯回來,然而楚子言卻死命的摟着淩墨,祭臺靈力與靈繩靈力使勁的拉扯着楚子言的身體,腳踝出被勒得滲出了豔紅的鮮血。
「墨兒,你怕不怕死?」楚子言沒有理會身體拉扯的疼痛,擁着淩墨,眼裏含淚,笑容卻溫柔無比。
淩墨認真的看着他,虛弱的璨然一笑「墨兒不怕。」
剛說完,楚子言就吻上了他的唇,神魂探入淩墨體內“墨兒,我愛你,我們以後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濕鹹的淚水劃入嘴角,也不知道是誰的。
“好。”淩墨回道。
楚子言突然發力靈力源源不斷的往元嬰裏聚,越來越脹,越來越脹,身體都亮起了一層白光。
「不好,他要自爆元嬰!」祁正焦急喊道。
突然,一根棒槌帶着厚重的靈力朝楚子言後背砸了過來,楚子言一口血噴到了淩墨嘴裏……
元嬰裏的靈力頓時瀉了氣,同時身體失控,抱着淩墨狠狠摔在了地上。
「要死就趕緊死,在這裏親親我我像什麽樣子!」
這熟悉的聲音……
「舅舅!大師兄!」轉頭看清楚來人時,楚子言興奮的眼淚狂飙,那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
「躲開點!舅舅給你把惡人收拾了。」楚璃玉看了看狼狽不堪的二人,罵罵咧咧。
破空聲響起,岑風逝和祁正交手,法術兵器的碰撞讓人眼花缭亂,祁正不敵,很快吐了血。
楚子言趕緊扶着淩墨往角落挪了挪。
楚璃玉出手也狠厲果決,不一會就把四個修士中其中一個解決了。門外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
楚子言緊緊的抱着失而複得的淩墨,此時的淩墨躺在他懷裏,滿嘴是血的看着他,楚子言尴尬的你侬我侬,拿出手帕擦了擦他的嘴角,又放到他嘴邊。「吐出來。」
淩墨卻抱着他又吻了上去,楚子言先是一愣,而後輕輕的回應着他的吻。
陶彥青帶着人一進來就看到一旁抱着互啃的倆人……
————
陶霆瑞的目的并不是要鏟平映月宗,最主要是救人,順便把那害他外孫的人拉下馬。
當岑風逝和陶彥青帶着被五花大綁的祁正,以及被關押迫害的修士出現在映月宗的主殿時,祁遠還想逃,被陶霆瑞重劍刺穿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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