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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蘇桃問後，衛彌月還未開口，一旁蘇秉均聞言怔了怔，循聲看來，問道：“沈都督也在？”

蘇桃點點頭，她這會兒想起來了，将她從峭壁下救上來的便是中軍左都督沈咎，沈大人。

可沈咎怎麽會在她家別院，而且還跟蔻蔻在一塊兒？

得到蘇桃肯定的答複後，蘇秉均先是驚詫沈咎居然會主動進山尋人，旋即朝衛繁絮行禮，道了聲失陪，一邊往外走，一邊替衛彌月回答了蘇桃的疑問道：“沈都督今日來別院看爹新買的一匹駿馬，恰好你與衛大姑娘出事，我當時急着尋你們便沒有送沈都督，沒想到沈都督也進了林子。如今看來，咱們靖安侯府竟欠了沈都督一個人情。”他問門口的下人，“沈都督現在何處？”

門口下人剛從正堂過來，正要傳話，說道：“沈都督正在堂屋，似是有事與世子爺談論。”

蘇秉均便跟着下人去了正堂。

這邊廂，大夫為衛繁絮包紮好了傷口，便繼續為蘇桃處理腿上的擦傷。

蘇桃腿上的傷瞧着流了很多血，其實傷口并不深，大夫給她止血上藥，不一會兒便處理完了。

大夫對兩人的丫鬟說了些注意事項，又留下一些藥，便背着藥箱離去。這邊蘇桃和林嘉棠看罷了衛繁絮，也沒有多打擾，很快便離去了。

待屋裏只剩衛繁絮和衛彌月姐妹兩人後，衛繁絮将衛彌月叫到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蔻蔻，你與那沈都督，是路上遇見的嗎？”

看來還是不放心。

衛彌月想了想，覺得這事兒沒什麽可隐瞞的，便如實對衛繁絮道：“我擔心大姐姐安危，也想去林子裏尋你們。但是我一個人不敢進去，周圍又沒有管事和下人，我便求沈都督陪我一同進山。沈都督一開始沒有同意，我便一個人先進去了。”她說到這裏，看見衛繁絮眼裏流露出擔憂，又接下一句道：“不過我進山走了一會兒，沈都督便騎馬進來了。想必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姐姐和阿桃落難吧。”

最後一句完全是給沈咎臉上貼金。他看起來可不像是什麽熱心腸的人。

想到沈咎說的那句“欠沈某一個人情”，衛彌月便有些惆悵，不知道沈咎到時會讓她怎麽還？

衛繁絮與衛彌月想的相差無幾。她瞧着面前容貌純稚、顧盼烨然的小姑娘，心裏不無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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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沈咎睚眦必報、冷漠記仇的性格，加上他和衛彌月之前的事，今日竟主動幫衛彌月，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

第二日，衛彌月和衛繁絮一起乘馬車回到衛府。

昨晚蘇桃安排人來衛府通傳時，只說她和衛繁絮在林子裏迷路、受了驚吓，并未提到衛繁絮受傷一事。是以今兒一早郁氏和老太太瞧見衛繁絮額頭上的傷口，紛紛吓了一跳，問清楚緣由後，心裏雖對靖安侯府的二姑娘不大滿意，但面上都沒有說出來，只讓人又請了大夫，另外又去京城最好的藥莊買了上好的傷藥，安排衛繁絮身邊的丫鬟金釵每日伺候衛繁絮擦藥。

衛彌月雖沒事，但也被衛繁絮強行要求着坐在美人榻上讓大夫診了診脈。

因着這一番驚動，傍晚衛晏旸也從書院裏回來了。

衛晏旸先去的衛繁絮的清夏寨，彼時衛彌月也在。衛晏旸見兩個妹妹安然無恙，衛繁絮雖受了傷，但修養幾日便能痊愈，提了一路略微松下來。

他瞧見一旁坐在南窗塌上擺弄衛繁絮的傷藥瓶的衛彌月，想起衛彌月在春日宴上畫的那副令人驚豔的畫，不免坐在衛彌月身側，放低了聲音問道：“蔻蔻昨日畫的畫叫什麽名字？我的許多同窗問起，還問你何時再作畫，他們定當花重金買下來。”

昨日衛彌月畫的那副畫不等春日宴結束便被人收了去，那些有同樣心思的世家子弟，只能扼腕惋惜。

他提起這事，那邊廂喝藥的衛繁絮也想起來。昨日在馬場上她原本就想問衛彌月的，只不過蘇桃将她拉去比賽騎馬，後來又出了事，便忘到了九霄雲外。目下，衛繁絮放下藥碗問：“對了，蔻蔻昨日你畫畫用的那些‘彩墨’和畫筆，是從哪裏來的？為何我從未見你用過？”

“……”

衛彌月覺得自己這兩天解釋完一個問題後，便要想着該如何解釋下一個問題。

好在原主之前有一段在香山廟靜養的經歷，蘭繪和金芽是原主回府後才安排在她身邊伺候的，是以衛彌月也不擔心被蘭繪和金芽發現什麽破綻。她依舊是用“在香山廟裏遇見一位畫師，那名畫師教她作畫”這個借口，又道：“……那副畫畫的工具也是畫師贈與我的，今日春日宴有畫試，我便提前放到了馬車上，想着或許用得上。先前畫課的時候沒有拿出來，只不過是因為畫課時用不到罷了。先生畫課時教的是水墨畫，那名畫師說這種畫法叫水彩畫。”

因着衛彌月曾在寺廟靜養過四五年，衛繁絮和衛晏旸都對這位三妹妹心裏有諸多憐愛。

是以衛彌月說起香山廟的事情，他兩人都不會懷疑。衛晏旸點點頭，稱贊道：“蔻蔻在畫上頗有天資，那副畫除了書院的同窗，便是我的幾位先生看了也贊嘆不已。”他偏頭看衛彌月，唇畔含笑，說道：“蔻蔻應當不知，經過昨天之後，你的才名已經在三松書院傳開了。想是再過不久，京城中人便也會知道你的畫。”

衛彌月倒是沒想到這時的文人對水彩畫接受程度還挺高的。但她對自己的才名遠不遠播并不太看重，她在意的是經過昨天的直播後，她的總人氣值上升了多少？

衛晏旸沒有回來太久，看罷她和衛繁絮後便又回了三松書院。衛彌月在衛晏旸離開後不久，也回了自己的霖雨院。

她讓丫鬟備了一桶熱水，一邊洗澡一邊查看自己直播後的數據。

衛彌月打開系統【排行榜】，伸出細白雪嫩的胳膊用手指劃着光屏，從上回的排名第575名開始往上找。

她往上劃了四百名，劃得胳膊都有些酸了，甚至還看到了第135名的主播“小女子姜娴”，卻依然沒有看到自己。

就在衛彌月再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排名沒有上升，反而倒退的時候，她視線落在第129名——

ID：衛蔻蔻

分類：娛樂美食

總人氣值：105.3W

排名：第129名

她比上一次上升了四百多名。

甚至超過了同樣都是古風直播中人氣值頗高的“小女子姜娴”。

分明前幾天，衛彌月還在羨慕她熱鬧的直播間。

衛彌月恍惚了一陣子，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她昨天直播時一半的心思都在春日宴比賽上，比賽結束後因為蘇桃提議去別院，便匆匆跟觀衆道了別下播，是以并沒有仔細看直播中途，她的人氣值最高有多少。

衛彌月點進自己的主頁，找到錄屏，打開前一天的直播錄屏開始看。錄屏不會顯示當時直播時每一個時間點的人氣，但是衛彌月發現有一個時間段、後來補看視頻的觀衆留言最多。

衛彌月拉到那個時間點，發現居然是她畫完畫後，書童拿着她和苑容的畫讓對面的男子們評比，她的攝像頭切到了對面連理松下的沈咎身上時。即便在錄屏中，留言舔沈都督顏值的人也數不勝數。

并且有沈咎出現的這期錄屏的觀看量，比衛彌月往期錄屏的觀看量加起來都多。

衛彌月：“……”

她似乎又Get到了一個直播小技巧。

*

第二天，衛晏旸恰好也回了府裏，給衛繁絮帶回來一瓶愈合傷口的良藥。

衛彌月便趁機要求衛晏旸留下來，同她和大姐姐衛繁絮一塊兒用午飯。

衛晏旸想了一下，沒有拒絕。

衛彌月想的是，既然觀衆喜歡高顏值的異性，那她覺得她大哥哥衛晏旸長得也很帥，如果跟他一塊兒直播，那她直播間的人氣是不是也會很高？

然而衛彌月沒想到，今天她的直播間人氣高是高，卻也有很多層出不窮在彈幕裏掐架的黑子。

【主播花錢買了多少粉？主播花錢買了多少粉？主播花錢買了多少粉？】

【呵呵，我在野外求生直播彈幕裏都能看見安利你的，刷個微博也有營銷號搬運你的直播視頻，說沒買推廣誰信？】

【給沒看過主播直播的新粉科普一下，這位主播上次比賽背詩時用彈幕作弊，勝之不武，沒見過品德這麽差的主播】

【補充一句，這個主播還喜歡炫富，給自己營造出一個住四合院的白富美人設，誰知道這個四合院是她自己家的還是幹爹家的？彈幕一群傻子還在天天跪舔】

【主播的臉是不是整過？看起來才十幾歲，這麽小就整容麽？】……衛彌月看着這些空口白牙、無憑無據潑髒水的彈幕，氣得飯都要吃不下。

如果不是她身邊還有衛繁絮和衛晏旸，她這會兒都要跟彈幕吵起來了。

不過幸好還有一些粉絲幫她說話。

【有一說一，你可以說蔻蔻買推廣買粉，但你說蔻蔻是整的我就不同意了。你整得這麽自然讓我看看？再說哈，就算蔻蔻真的是整的，麻煩蔻蔻告訴我一下醫院名字好嗎？我也想整得這麽成功。】

【前面一本正經的科普太好笑了，直播都沒有看完吧？飛花令前面蔻蔻确實用了彈幕的句子，那是為了讓我們看得開心罷了。後面有一句彈幕還沒有人說出答案，我去百度也還沒查到，蔻蔻自己先說出來了。難道還不能說明蔻蔻本身就很厲害嗎？】

【營銷號發的那個視頻我也看到了，在我的小號首頁輪了好幾回。十幾個女孩子比飛花令确實很有看頭，我身邊的朋友還推薦我去看。只能說，我們蔻蔻紅了，紅眼病們忍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