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Tina,Tina?”見對方沒反應,Darlene輕嘆了聲氣,“嘿,同學。”
陶婷終于擡起頭,如夢初醒地“啊”了一聲。
入職外企的第四天,她還是不習慣自己的新稱呼。
Darlene只是無奈一笑,問她:“你車在的吧?”
陶婷點頭,考了駕照之後家裏就幫她買了車,前天在下班路上看見Darlene,陶婷還順路捎了她一程。
“明天早上你去機場接個人。”Darlene拿起她手邊的便簽本,從筆筒裏抽了支筆,一邊在紙條上飛速地寫字,一邊說,“是德國那邊派來的項目組長,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正好你是本地人,這兩天你就負責接待她。”
陶婷邊聽邊點頭,手指交握在一起,面露難色地開口問:“是,德國人啊?”
“那不然?”Darlene把寫着名字和聯系方式的便簽撕下遞到她手裏,“你英語不是挺好的嗎?交流起來應該沒問題吧?”
陶婷雙手接過便利貼,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六百分只是筆試成績,真要張嘴交流她完全就是啞巴。
今天周五,從公司出來天已經黑了,陶婷沒回學校,直接開車回了家。
家裏廚房亮着燈,估計是楊芳婷聽出她的腳步聲,陶婷剛走到門口,大門就打開了。
“回來了?”楊芳婷手裏還拎着鍋鏟。
“嗯。”陶婷扶着玄關櫃子換鞋,“老爸呢?”
楊芳婷走回廚房:“還在錄音棚裏,剛打電話了,不回來吃。”
陶婷穿上拖鞋走進客廳,把包随手扔在沙發上,整個人癱倒進懶人椅裏。
“明天早上和我去趟外婆家啊。”楊芳婷在竈頭邊喊。
“不去,有事。”
“有什麽事啊?”楊芳婷一出來就看見她那不良坐姿,忍不住唠叨,“你要麽躺要麽坐,這樣很傷頸椎的。”
陶婷不情不願地挪動身體,回答說:“領導讓我去機場接個人。”
楊芳婷哼道:“我說的吧,讓你別開車去上班,被同事知道了沒好事的。”
陶婷伸長胳膊去夠茶幾上的餅幹,只能安慰自己:“那起碼我還有利用價值,我室友昨天被她領導叫過去談話,今天都沒來上班。”
“啊?為什麽呀?”
陶婷撕開包裝,說:“我也不清楚,他們公司就喜歡這樣,一下子招很多實習生再慢慢刷掉。”
“別吃餅幹了,飯馬上好了。”楊芳婷拍她手背。
陶婷塞了一塊餅幹進嘴裏:“我餓死了。”
“中午沒吃飯啊?”
“吃了面包。”
“我早說讓你爸給你開個實習證明算了,你就安安心心備考。”楊芳婷說着又回了廚房。
聽到那兩個字,陶婷只感覺身心俱疲,她嚼着只有鹹味的蘇打餅幹,拿起包回卧室。
”我說了不考研了。“
她聲音很輕,楊芳婷沒聽見,不然又得吵起來。
過了會兒,楊芳婷在外面喊:“飯好了,出來吃吧。”
陶婷仰面躺在床上,思緒放空,完全不想動彈。
沒聽到回應,楊芳婷又喊:“陶婷。”
“來了。”陶婷用胳膊撐了下床墊,從床上坐起身。
楊芳婷拿着兩碗飯從廚房出來,對陶婷說:“去拿筷子。”
“哦。”
“雞是你外婆殺好拿過來的,我炖了很久,今天多喝點湯啊。”
陶婷點點頭。
楊芳婷當了二十多年語文老師,一開口總像在訓話,她問陶婷:“你是打算畢業後也進這家公司上班了?”
陶婷語焉不詳:“再說吧。”
楊芳婷板下臉:“什麽叫再說吧?”
老陶不在家,沒人打圓場,也沒人幫她吸引火力,陶婷只能放下筷子,認認真真回答道:“我現在在團隊裏做的工作都很基礎,他們講的很多東西我也不懂,估計之後很難轉正,這兩個月先上着再說吧。”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楊芳婷給女兒夾了塊雞肉,“編制考試也可以準備起來了,多條路總是好的。”
陶婷點了下頭。
“多吃點,看你最近臉上都沒肉了。”
陶婷麻木地咀嚼飯菜,體會不到雞湯的鮮美。
怎麽最近連吃飯這件事都讓她感到疲憊了。
上班唯一的好處就是她作息正常不少,次日清晨,沒等鬧鈴響,陶婷自己就先醒了。
爸媽都還沒起床,陶婷洗漱完換好衣服,拿着昨晚打印好的A4紙出了門。
從家裏出發到機場要四十分鐘,她沒顧上吃早飯,就怕讓那位遠道而來的德國人等久了。
一路上她扶着方向盤,嘴裏都在默念提前準備好的開場白:“Hello Miss Müller, I’m Tina from Marketing Department…..(你好穆勒女士,我是市場部的Tina。).”
等陶婷找到接機口,已經有乘客陸陸續續地推着行李箱出來了,國際航班裏混着很多外國人的面孔,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A4紙,攤開高舉過頭頂。
她看過Müller的照片,金發碧眼在人群中應該很顯眼。
身邊的人很快找到自己的親友,或揮手大喊或奔跑着向前迎接,陶婷踮着腳在人群中搜索目标,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外國女人,但胳膊都快舉酸了也沒人朝她走過來。
陶婷放下手,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從口袋裏摸出Darlene寫給她的便簽。
她正想再确認一遍航班信息,身前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
有人隔着欄杆站到她面前,陶婷怕他擋住自己手裏寫着“Dear Marie Müller Wee to China!”的歡迎牌,趕緊往旁邊挪了一步,沒成想那人也跟着她動了,像是故意要擋着她。
陶婷不得不擡起頭。
四目相對的那刻,她心髒不由自主地一縮。
“你……”陶婷張嘴才發現自己結巴了。
男人微微蹙眉,冷着臉,下颚線條緊繃,俨然此刻的心情很不悅。
被他這麽撂着睫毛垂眸看着,陶婷莫名覺得喘不上氣。
“你是諾伯特的?”男人問她。
陶婷點頭,眼睛不知所措地亂眨。
男人瞟了眼她手裏的紙:“Müller有事來不了了,公司臨時派了我過來,你沒接到通知?”
陶婷茫然地搖頭:“Darlene沒有給我打電話呀。”
男人說:“那估計是你領導還沒起床吧。”
他說着就擡步往旁邊走,陶婷趕緊跟上他,手裏的A4紙被随意塞進包裏。
“那個,請問您怎麽稱呼?”陶婷問。
“叫我Leon吧,本名姓徐。”
陶婷默念一遍,在心裏記住,她又問:“你是中國人?”
Leon笑了聲,覺得這問題有意思:“是我普通話不标準嗎?”
“沒有沒有。”陶婷趕緊解釋說,“只是看您從國外來的,長得還有點像混血。”
Leon偏頭看她一眼:“挺會拍馬屁啊。”
“我……”陶婷還真沒那個意思,只是實話實說,這濃眉大眼确實容易讓人誤會。
“我是中國人。”這句他是用申城方言說的。
陶婷朝他笑了笑,心裏偷偷松了口氣,本來她還擔心自己和Müller沒有辦法交流,結果現在換了個中國人來,今天也算是走運了。
“我車就停在外面。”男人步子邁得大,也不知道在趕什麽,陶婷都快小跑起來了,她說,“公司定了酒店,請問現在是送您過去還是......”
“酒店取消吧,你把我送到萬悅華府。”
“好的。”陶婷抿了下唇。
萬悅華府是本地有名的富人小區,她偷瞥了眼旁邊的人,對他的身份大概有了了解,原來傳說中的富人精英就長這樣。
走到機場門口,陶婷想去幫對方拿行李箱,伸出手才發現他全身上下就提着一個公文包。
“那個,您是不是忘記拿行李了?”陶婷小心翼翼地發問。
沒料到Leon說:“我就沒帶。”
“啊?”
“和你說了,臨危受命。”Leon擡腕看了眼表,問她,“車呢?”
陶婷指了個方向說:“那邊。”
帶着Leon找到停車位,陶婷掏出車鑰匙解鎖,對他說:“就這輛。”
Leon卻沒急着上車,他抱着雙臂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她那輛白色的小轎車,然後掀眼看着陶婷,問:“你的車?”
“對啊。”
“挺新的,什麽時候買的?”
“就去年過年的時候。”
Leon拉開副駕駛車門,問她:“怎麽不買rock cat?不也很适合你這個年齡的小姑娘嗎?”
“那個太顯眼了……”話出口陶婷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坑。
搖滾貓rock cat是諾伯特近年來推出的最具世界影響力的車型之一,它以複古的輪廓和時尚的配色一反諾伯特一直以來給人的“商務”“穩重”“硬漢”形象,其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一對造型酷似貓眼的車前燈。
諾伯特的搖滾貓和陶婷開的這輛小轎車價位相似,又都極受女性消費者青睐,常常被放在一起比較,是業內有名的死對頭。
陶婷清清嗓子,趕緊又補充道:“我本人還是喜歡傳統一點的車型。”
她刻意加重前三個字,好讓對方明白她的意思是問題出在她身上。
Leon坐進車裏,說:“也是,配色不是黃就是紫的,開出去确實招搖。”
陶婷認同地點頭:“對啊,而且這名字也太傻了。”
車門砰一聲合上,Leon系好安全帶,慢悠悠地開口道:“還好吧,是我取的。”
陶婷手一抖,鑰匙劃過鎖孔。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