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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邀請◎
“我什麽?”
雖然伯爵的語氣依舊不太友善,不過朱莉聽着他緊繃的嗓音,感覺伯爵現在其實比她還要緊張。
“你是不是喜歡我”這種話,直接問,朱莉有點說不出口。
她擡起手背貼了貼有些發熱的臉頰,采用了一種比較委婉的問法:“您……知道愛神節的傳統嗎?”
“不知道。”J視線望天,用最僵硬的嗓音說着最傲慢的話,“這種下等低俗的知識不配被我知曉。”
朱莉秒懂。
好吧,他是知道的。
“對您送禮物給我的事,我有一種猜測。”朱莉不自然地動了動手腳,她的聲線好像也很緊繃,“那麽……我的猜測是不是正确的呢?”
J顯得更不耐煩了,“你自己的猜測,為什麽要來問我。”
“我走了。”
他匆匆扔下一句話。朱莉只是眨了一眨眼睛,他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這種反應,基本上屬于消極抵抗了。
那麽到底是還是不是呢?
保守起見,朱莉決定再觀察幾天。
一覺醒來,八張華麗的椅子都不見了。
一起不見的還有朱莉的一顆紐扣,她過了好幾天才發現的。
她的枕邊靜靜地躺着一把發梳,梳子是琥珀色的玳瑁質地,發梳上有一只飛鳥裝飾,鑲嵌進梳子的碩大祖母綠寶石作為飛鳥的身體主體,其他部位都用鯨骨制成。
當發梳移動時,鳥兒的翅膀也會跟着搖動,像一只永遠關不住的自由之鳥。
朱莉忍不住“哇”的一聲。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精致的梳子,就算在原來那個商品貿易極其發達的世界也沒有。
在現在這個時代,這種漂亮得無與倫比的梳子既可以當作普通發梳使用,更多的時候,貴婦人們會在參加舞會時把它插 | 進頭發裏,變成會讓人第一眼看見的昂貴美麗的裝飾品。
朱莉心中莫名生出一種直覺,沒有來由,不過她就是知道,這個發梳是伯爵親手做的。
她輕輕地将發梳插在頭發上。
身為一名貧窮的畫師,朱莉不方便戴着如此引人注目的發梳出門,因此,關上房門,在僅僅屬于她自己的時光裏,朱莉連睡覺的時候都不舍得将梳子摘下來。
不過,唯一遺憾的是,可能是前一天被她逼問怕了,這次無論朱莉怎麽使詐,伯爵都不再現身。
沒有人和她一起分享她的喜悅,朱莉稍微有一點點失落。
又是無趣平凡的一天過去了,灑着橙紅色光輝的太陽逐漸落下,朱莉開始有些期待晚上的禮物了。
盡管收到漂亮發梳的朱莉很高興,可是當她一推開門,看見鋪了滿床的各式梳子時,還是覺得眼前稍微黑了一下。
這麽多的梳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一天一夜。
為了不辜負伯爵的心意,朱莉立馬将頭發盤起,很勉強很勉強地,把所有梳子都插了上去。
脖子像壓了一座大山一樣沉重,重得都沒辦法扭動,朱莉艱難地對着鏡子照了照,想起了她原來世界的一種街頭小吃——冰糖葫蘆。
“您不要再送我梳子了!”
朱莉一邊拆一邊對着空氣無奈地抱怨道。
好消息是,接下來伯爵沒有再送她梳子了。
壞消息是,他好像自主掌握了某種不太正确的送禮宗旨——
量大。
每天晚上,朱莉的小房間裏不是忽然多出了一個大箱子,就是牆角多出了一個大筐,裏面滿滿當當裝着一些價值非常貴重的東西,就那麽随意地堆成小山,像是一筐大麥或是豌豆。
最離譜的,是在密酒節的第三十八天,夜深了,朱莉睡得很沉,忽然聽見窗外“轟”的一聲巨響,像是隕石垂直砸落在她的小木屋門前。
朱莉直接被這聲巨響從夢中驚醒,吓了一跳,趕緊披上鬥篷裹着毛毯出去察看,然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的小木屋門口,居然多出來了一大桶蜜酒。
沒錯,是“桶”,一個比朱莉的身高還要高的大橡木桶。
朱莉走到木桶旁邊,張開雙臂——
完全抱不住,指尖碰不到指尖。
她更加用力地伸展手臂,還是沒有辦法環抱住桶身。
毛毯因為她的動作從肩頭上滑落,朱莉從桶邊退開了,一連退了好幾步,撿起掉在地上的毛毯,才做好心理準備慢慢擡起頭,一言難盡地望着高高的酒桶。
這……這麽大!這可讓她怎麽處理才好呢……
伯爵可真是!可真是……
用朱莉原來世界的話來描述,這大概就叫……“地主家的傻兒子”?
到最後,朱莉也沒想到應該怎麽處理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酒桶。
朱莉只能暗自慶幸,現在莊園上上下下都忙着招待莊園主請來的男爵客人,沒人有空來她這個與世隔絕的小角落閑逛,不然她真是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了。
天氣一天一天涼下來,從全天都很熱變成中午熱早晚冷,一年一度的密酒節也随着天氣變化進行到了尾聲。
密酒節的第三十九天,伯爵總算肯現身了。
他站在門口,幾乎擋住了所有從屋外傾瀉進來的月光。
“接着。”
他扔給朱莉一頂精美的花冠。
最近,莊園裏心靈手巧的年輕女仆們都在采摘花朵編織花冠,大家私下還會暗暗比較,比誰的鮮花最漂亮、誰的花冠編得最美。
伯爵手裏的這一頂,絕對是朱莉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頂花冠。
“這是……月桂樹的枝條。”朱莉仔細地辨認着。
J嗯了一聲,“代表不朽。”
朱莉撫摸着一種邊緣呈鋸齒狀的深綠色葉片,“這是什麽植物?”
“茛苕。”J深深看她一眼,“是令人愉悅的生命力的象征。”
朱莉指着其中一朵花擡起頭,“那這個——”
J飛快移開視線,“好了,你的問題太多了,快點戴上。”
不同顏色的玫瑰花瓣,代表美麗與愛。
朱莉“哦”了一聲,将花冠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裏欣賞,忍不住“哇”了一聲。但同時,她也保持警惕地往伯爵身後瞟,生怕下一秒伯爵就會擡出一筐花冠來逼她全都戴上。
還好,恐怖的設想沒有成真。
“你想不想——”J脫口而出,及時頓住,再改口,用他習慣的方式說道,“我命令你,陪同我一起進城。”
每年的密酒節,愛美的女孩子們将在教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默許之下,穿上大坦領的漂亮裙子,戴上漂亮的鮮花花冠,在心上人的邀請下,快活地共游盛典,是增進感情的絕佳機會。
朱莉當然是知道這個習俗的,她不止一次聽到莊園裏的年輕女仆們私底下聚在一起抱怨,今年因為要招待男爵,害得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參加今年的慶典游行。
接到伯爵的邀請,第一時間的驚喜轉瞬而逝,坦白說,朱莉有一點猶豫。
讓朱莉最不安的因素是,因為詛咒,伯爵不能在傑斐遜莊園之外的地方待太長時間,就他來找朱莉的幾次,盡管他極力掩飾了,朱莉還是看得出來,他的狀态很對勁,他眼底有不自然的亢奮,他的手一直在顫抖,他的喉嚨裏會不受控地發出類似野獸進食前的咕嚕聲。
城裏也許會有宰殺動物的場面,再說慶典上的人很多,難免有人會擦傷碰傷,萬一伯爵聞到血腥味以後失去控制該怎麽辦。
可是,其實朱莉也很想去看一看。
穿越過來這麽久了,她還沒有見識過城裏到底有多熱鬧呢。何況這個時代平民的娛樂活動很匮乏,等密酒節結束,可能一直到下一年密酒節都不會再有這麽有意思的慶典了。
朱莉托着腮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沒有回答,讓J緊張起來。
J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倨傲起來,“我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我是要求你,你沒有權利拒絕。”
朱莉擡起頭,看他一眼,沒忍心說,在她原來生活的世界裏,有一個詞是專門用來形容他這種行為的,叫“強行挽尊”。
最後,朱莉還是沒有拒絕伯爵的邀請。
她感到有些心疼,好歹,朱莉在原來的世界還逛過街去過游樂園的,可是伯爵肯定沒有,除了那個身份不明的管家先生,伯爵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被關在一座像監獄一樣的莊園裏,他沒有參加過慶典游行、沒有到熱鬧的人群裏去過。
算了吧,朱莉想,反正如果伯爵執意要去,她也攔不住他。
朱莉被裹進了伯爵的鬥篷裏。
伯爵比普通男人要更加高大,他的身體散發着一股永遠無法消除的涼意,像一座無法被征服的雪山。
不過朱莉一點也沒感覺到冷。
她試了試,發現她可以以各種讓自己舒服的姿勢蜷縮在全是柔軟動物皮毛的鬥篷裏面。
朱莉努力松了松他的鬥篷系帶,然後從他的領口将腦袋鑽出來。
“伯爵大人,您也很期待慶典嗎?”朱莉抓着他鬥篷上蓬松的毛毛問道。
伯爵繃着一副“本伯爵不屑與你們這些鄉巴佬同樂”的傲慢表情,無比興奮地抱着她在林中飛馳。
他冷冷一笑,“怎麽可能。”
朱莉滿眼都是憐愛的笑意,“我有沒有告訴過您,您其實很可愛。”
突然間像是地震了,朱莉差點被劇烈的抖動颠落下去,她手忙腳亂才勉強拽住伯爵的脖子穩住身體。
定睛一看,哦,是伯爵第一次被誇可愛,被誇誇完就差點撞樹上了。
“沒有我的允許,你今晚一個字都不許再說。”
J重新站穩,臉色十分、非常、極其難看。
“遵命,我的大人。”
為了不讓小男孩更加氣急敗壞,朱莉努力憋住笑,扶着頭上的花冠鑽回了鬥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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