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Chapter 20
很快,吳冰就反應了過來,鎮定自若地将這些方塊東西收進化妝包裏,如沒事人般。
楊韻韻卻無法冷靜,面前這個穿着針織衫百褶裙的女人,活像一個剛步入社會的大學生,她難以想法,究竟是怎樣的作風,才會在包裏備上這麽齊全的設施。
吳冰轉過身,擠了幾滴洗手液,揉搓了一分鐘後,剛擰開水龍頭,就被身後的楊韻韻給關了。
她面露疑惑,“你這是幹什麽?”
“我覺得你需要解釋一下,對于那東西。”楊韻韻的眼睛瞥向化妝包。
吳冰靜靜地看了她兩眼,眼底似深潭,“如果我偏不解釋呢?”
楊韻韻攥緊拳頭,聲線顫抖,“那就請吳小姐不要和湯望舒糾纏了,他不适合你這種人。”
“呵。”吳冰忽然笑了起來,似聽到了笑話,“你剛才應該也看見了,應該是湯望舒一直在我這裏找存在感吧?”
楊韻韻後面要說的話猛地堵在喉嚨。
“還有”,吳冰的話音一轉,從化妝包裏拿出了剛才那個檸檬圖案的避孕套,當着楊韻韻的面,毫不猶豫地撕開了。
“你—”楊韻韻瞪大了雙眼,看着她從其中抽出了一張白色的紙巾。
吳冰擦拭着手上的泡沫,“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從一個濕紙巾上看出我和湯望舒合不合适的。”
楊韻韻呆愣在原地,萬沒想到,濕紙巾的搞怪包裝竟會這麽逼真,暗罵自己關心則亂。
吳冰将用過的濕紙巾還有包裝紙扔進一旁的垃圾簍,回身看向她,“不過,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這些,我為什麽要和你解釋呢?”
楊韻韻直覺自己的內心就快要被她給看穿,忙低下頭,沒有說話。
吳冰擡腳往前廳走去。
楊韻韻等了一分鐘,方才慢慢往倪禾所在的方向走去。
漢娜等人早就拍到滿意的照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正和吳冰發着牢騷,“阿冰你一天到底要上多少個廁所啊,就我們來的這一小時裏,你已經跑了兩次洗手間了,現在還有一杯拿鐵沒有上呢。”
吳冰陪着笑,“怪我中飯喝的粥,太容易消化了。你們稍等一下,我把那桌的單點好後,就馬上給你們送來。”
征得了她們的同意,吳冰走向了湯望舒桌,彼時楊韻韻也入座。
吳冰就像從未和她有發生過任何不快似的,滿臉微笑地拿出圍裙裏的紙筆,看向他們,“準備喝什麽?”
出來吃什麽一向是倪禾做主,她飛快了點了幾樣飲品與甜點。吳冰一一應下,無視湯望舒明目張膽的注視,轉身回了調味臺。
倪禾覺得楊韻韻的神色不太對,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她的手,訝道:“怎麽這麽涼?”
湯望舒也循聲望了過來,關心道:“是不是韻韻今天穿太少了?還是以前那樣休閑打扮保暖些,別學着倪禾反季節的穿搭。”
“诶,你怎麽什麽事都可以扯到我身上?”倪禾不滿插嘴。
二人又開始日常鬥嘴起來。
“那個……”楊韻韻忽然出聲,他們齊齊看向她。
她私下裏揪緊了裙擺,“望舒,你真的了解這個吳小姐嗎?”
湯望舒怔了怔。
倪禾會心看了她一眼,也跟着附和,“是啊,這吳冰什麽來頭啊?你可別陰溝裏翻船了。”
湯望舒沒好氣,“我早就查過了,重點大學出來的研究生,學商務英語的,父母都是正正經經的工薪階層,畢業後當了幾年的翻譯,攢了第一桶金開了這家店,沒找家裏要一分錢,上進本分又單純。”
楊韻韻沒了話,掏出手機默默地看着。
倪禾翻了個白眼,“這樣普普通通的人,社會上成把抓,你怎麽偏偏就看上這吳小姐了?”
“這個啊……”湯望舒望着吳冰給他們送來飲品,道了聲謝。
望着她走開的背影,沉吟了一會兒,“我也沒仔細想過,但就覺得她和那些上趕着往我身上湊的女人不一樣,特簡單。人都是犯賤的吧,她越不搭理我,我越期待着她為我臣服的樣子。”
倪禾:“是挺賤的。”
“你先甭管我賤不賤,你先頭疼你自己的事吧,公司好不容易幫你找好了定位,全能型的演員,你倒好,又開始自己給自己定位,你要是能演溫婉的角色,我內褲外穿橫渡長江給你看……”
二人對着工作又開始了一場拉鋸戰。
聊到後來,倪禾覺得自己喉嚨幹咳,拿起美式灌了一口,發現楊韻韻身前的蛋糕一口都未動過,她正聚精會神地看着手機,氣壓有些低。
這是很少見的情況,楊韻韻平日裏很随和,很少加入他們的對話,但也會在一旁含笑聽着。
“有什麽事嗎?”倪禾輕推她的手臂。
湯望舒也發現了她的異常,“剛才你從洗手間回來後就不太對勁,怎麽了?”
楊韻韻忙擺手,把手機屏幕沖他們揚了揚,“沒事沒事,還是那個調皮小男生的事,班主任已經通知了其家長,但對方似乎在外地出差,這不就加了我微信致歉,一時半會兒聊得太入迷了而已。”
說完她收起手機,認真地嘗了口面前的蛋糕,但食之無味。
随意地聊了聊,她發現湯望舒的目光總是會不自覺地瞟向調味臺那忙碌瘦小的身影,心裏怪不是滋味。
最後她終是放下叉子,“我覺得不是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
倪禾皺着眉頭,把她東摸摸西摸摸,“好,我陪你回去。”
湯望舒立馬起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我送你們吧。”
倪禾點點頭,挽起楊韻韻,三人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吳冰卻追了出來—
“湯望舒。”
他連忙回頭。
吳冰猶豫了片刻,随即臉紅地吞吐道:“嗯……今天客人不多,我半個小時後就可以下班了。”
他一時間沒聽明白,倪禾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吳冰有些焦急,“你你,你不是一直想要約我吃晚飯的嗎?”
湯望舒面上一喜,“你這是答應了?”
吳冰羞澀地點了點頭。
他卻為難地看了眼楊韻韻,咬咬牙對吳冰拒絕道:“今天我朋友不舒服,我得送她回家,要不我們改天再約?”
吳冰的表情有些僵硬,“當然是以你朋友的身體為重,不過明天的生意怎麽樣我也猜不準,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那我們再看吧。”
湯望舒抿了抿唇。
倪禾不客氣地橫了一眼吳冰,忍不住出聲催促,“喂,我們快走吧,韻韻她……”
“沒事的。”楊韻韻忽然打斷了她,對湯望舒道:“你和吳小姐約會好了,我就是有些受涼了,不是什麽大事,倪禾送我回去就好了。”
“韻韻!”倪禾還欲說話,楊韻韻卻握緊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湯望舒還是不放心,最後把車鑰匙遞給了倪禾,“你開車送她回去吧,要還是不舒服的話趕緊去醫院,一定要通知我。”
倪禾不接,楊韻韻代她接了過來,笑着對湯望舒揮了揮手,強硬地拉着倪禾轉身走向停車庫。
上了車,倪禾尤自生着悶氣,不吐不快,“韻韻,你剛才為什麽要幫那吳小姐,湯望舒送你回來的話他們之間估計就沒下文了。”
楊韻韻搖下窗戶,風烈烈地灌了進來,她聲音裏的情緒也聽得不太真切,“他喜歡就好。”
幾天後,曜明動物醫院內。
今天的患者尤其之多,杜湛明和窦展從早晨在問診室坐下以後,就沒能起過身,已近飯點,早晨挂號的病人還剩下許多在排隊。
杜湛明起身活動了下身子,接了杯溫水。
聽見窦展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窦展飛快地打字回複着,随後對杜湛明放下一句,“後面的病人你幫我看吧,我有位加急的患者。”就跑了出去。
杜湛明:“……”他好像還沒有答應吧。
但是想到前段時間他去東非拍節目,整個醫院的重擔都是窦展來扛的,他心裏就無不感激,潤了潤喉,就老實地坐回了原位。
甫一坐下,剛喚進下一位病人,門打開的時候,餘光似乎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倪禾?
他恍然想起她曾說過有事要來找窦展,只是這麽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強聚精神看完了面前的這位患者,他挂出了“停診”的牌子,默不作聲地往一旁的診療室走去。
診療室的門沒關嚴,他一眼就看到了倪禾背對着門,正和窦展交談着。
他下意識地走近,側耳,是他們自己沒把門關嚴,可不是他偷聽。
聽着聽着,他的雙眼不自覺地微張。
“我真的沒臉見人了,我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有了,平日裏真的是很注意了,怎麽辦啊窦醫生?”倪禾哭喪着音調。
窦展拍了拍她的肩,“別擔心,我替你做了檢查再說。”
“會不會有問題?”
“對我你還不放心嗎?真有問題我會負責任的。”
杜湛明怒從心起,猛地推開門,握起拳頭就招呼到了窦展的臉上,“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怎麽做這樣糊塗的事情?”
吓得倪禾驚呼一聲,連忙跳開,“杜……杜杜醫生?你怎麽在這裏?”
窦展被揍得也有些發蒙,捂着嘴角,“湛明你這是幹什麽?”
杜湛明怒極反笑,“你還好意思問我,先說說你又是在幹什麽吧?”
窦展的嘴角抽了抽,“我在給悉尼做親子鑒定啊。”
杜湛明的表情凝住,轉過頭,這才發現倪禾身前匍匐着搖尾巴的悉尼,在倪禾懷裏,還有一個巴掌大的幼犬。
杜湛明:“……”誤會大了。
窦展:“你瘋了吧?莫名其妙打我幹嘛?”
倪禾抿着唇想了一會兒,“撲哧”笑出了聲,湊近杜湛明身前,眨了眨眼睛:
“狗大你是在擔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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