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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楚卿意仔細回憶昨晚的經歷。
昨晚酉時,淩霄宗舉行了一場轟動的宴席,宗主之女蘇琉璃突破築基期初期,廣大貴胄弟子紛紛慶賀。
半個淩霄宗的修士都被請了,大部分空守房間的是那些凡人出身的修士,比如楚卿意。
原本柳扶風跟楚卿意一樣,凡人出身,與世家大族不是一路人,然而她受人喜愛,頗得同門青睐,所以也在蘇琉璃的邀請名單。
楚卿意不出所料。
趁柳扶風出門參加宴會,楚卿意收斂修為,偷偷摸摸潛入她的房間,使用磨成粉末的銀環丹,神不知鬼不覺,給舒羽花下了毒。
弟子住所的山峰,最外層布置大乘期法修設立的保護結界,堅不可摧,世上可以突破大乘期法修結界的人屈指可數,即便妖域的妖皇強攻結界,也會受到嚴重的反噬,還會驚動所有人。
所以,許多弟子松懈防護,很少在房間外面設下另一層結界,這才讓楚卿意行動自如,一舉成功。
當夜,她心曠神怡地返回清潭殿的房間,腳步輕松。
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她撲到床榻間,一時半會激動得睡不着。
清潭殿的食堂十二個時辰開啓,弟子們任何時候想吃飯喝酒,可去食堂用餐,如果懶得動身,可以花點錢拜托廚房裏的雜役,請他們幫忙遞送食物。
楚卿意平日生活節儉,能省錢便省錢,劍修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除了日常生活所需以外,還需要買符紙、傳聲令、丹藥等等瑣碎的東西,修理劍器是最大的開銷。
然而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她成功鏟除仇敵,格外大方獎勵自己的辛勞,請雜役幫忙送了一碗最愛喝的梨湯。
梨湯甜滋滋的,喝了一口……
如果此時楚卿意是人,後背恐怕情不自禁升起一陣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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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湯有毒!
楚卿意苦思冥想誰給梨湯下了毒,屋外的弟子們的議論聲忽然停了。
匡懷青迎着弟子們的目光進了門,他的表情缺乏耐心,仍頑固地以為楚卿意在裝死,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屍身卻一動不動。
漸漸的,他發覺異常,表情倏忽變了。
楚卿意對他的厭惡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此時已經懶得看他了,冷笑出門。
一定是柳扶風發現她的計劃,一不做二不休,把舒羽花混進梨湯。她的猜想是否正确,柳扶風到底有沒有暴斃?以元神之軀,正大光明進她房間看一看,一切真相大白。
楚卿意迫不及待轉身,往柳扶風的極樂殿飄,剛飄出門,卻見一陣風掠過,一道青色衣裙的身影與她擦肩而過。
來者是柳扶風,大約從別人口中聽聞了消息,腳步匆匆趕至她的房間。
柳扶風平日打扮精致,幹幹淨淨,而現在竟然有些狼狽,單薄的裙子被汗水打濕,膝蓋髒污,似乎是摔倒後沾染的泥土。她的鼻尖處也染上一道污痕,顧不及擦拭了,一陣風似的沖進屋子。
匡懷青臉色沉重,起身打算握住她的手腕,柳扶風無情甩開,這樣柔弱的人竟然推開匡懷青十尺遠,匡懷青的腦袋猝不及防撞到桌角,磕出大片的烏青,他的聲音顫抖:“小師妹……”
柳扶風恍若未聞,蹲下身,幹淨的指腹在楚卿意的鼻下停留,呼吸沒了。
她擡頭看着桌前融合了舒羽花的梨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那笑容扯的越來越大。平日她的笑是悠長的,像洗了三遍的茶水般淡,這會兒濃烈到滾燙,刺目,驚心。
周圍的弟子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神情震驚,昔日友善的師妹,面對同門師姐的死,竟能大笑出聲。
這不像平日溫柔善良的小師妹了。
柳扶風哈哈大笑,拎起楚卿意的衣襟,眼睛死死盯着她,狀似絕望的癫狂:“楚卿意,原來舒羽花被你下了毒,你又想殺了我。我恨你,我恨你!”
聲音刻毒到極點,他的眸底晦暗,滔天的恨意和悲憤,幾乎噴薄而出。
楚卿意早知她恨她,否則不會針鋒相對,她心裏又氣又好笑,在一旁附和:“巧了,我也恨你。”
弟子們已經接近呆滞的狀态了,他們無措地面面相觑,期望誰能站出來化解古怪的氣氛。然而每個人都膽怯了,此時此刻的扶風跟以前不一樣,有些吓人……
扶風毫不收斂暴露出真面目,他維持多年的人設,因楚卿意的死亡潰不成軍。
那雙漆黑的眼睛猩紅如血,彼此的氣息交融,他周身淡淡的清茶香,被血覆蓋了,散發極為濃重的腥氣,潔淨的衣裳血跡斑駁,看不出原來清晰的紋路。
四周驚叫一片。
他置若未聞,對周圍人視而不見,用盡全身力氣把楚卿意抱入懷中,指節拭去她唇邊的血,如墨珠的瞳孔垂淚:“你不準死,你休想輕易擺脫我。”
楚卿意表情沒有波瀾,只覺得她依然在做戲,用這樣虛情假意的表情展現她對她的同門情誼,令人厭煩又惡心,楚卿意不想多看第二眼。
她輸了,沒能成功殺死柳扶風,她徹徹底底輸了。
楚卿意心若死灰地背過身,身後的扶風絕望地閉上眼睛,空氣凝固,過了許久,再次睜開時,他的眸中金光閃爍,如湖面碎金的光芒,耀眼妖冶。當着所有人的面,他擡起手,桌子擺放的半杯梨湯飛入掌心。
衆人發出一陣驚呼聲,來不及阻止,他仰起頭,毫不猶豫飲下毒湯。
楚卿意原本對着牆思考下一步該做什麽,世界咔嚓一聲碎裂,她什麽都沒看到,須臾間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楚卿意睜開眼睛,眼前的場景莫名其妙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此時下了一場小雨,地面濕漉漉,窗外的微風送來混合泥土的腥味,周圍明光锃亮,人影攢動,她的頭疼痛欲裂,身體搖搖欲墜。
記得剛剛是清晨,她待在自己的房間,地上躺着她冰冷的屍身,還有個該死的柳扶風在耳邊叫嚣,這會兒怎麽跑到大殿內?
作為淩霄宗最鋒利的一把劍,多年戰鬥的經驗,使她無時無刻不警惕,她的手臂緊繃,牙齒下意識咬破舌尖。
她平日警惕慣了,修真界血雨腥風,凡間戰火不斷,妖域虎視眈眈,十方大陸局勢不安穩。盡管腦海混沌,忘記自己死了一回,卻依然借住本能的行為凝聚心神,
如果那些人影上前一步,即使她看不清,也會幹脆利落動手,取走他們的命。
好在視線逐漸清晰,一張嬌俏的臉映入眼簾,楚卿意頓時一怔。
這張臉,太熟悉了。
蘇琉璃。
楚卿意默念她的名字,收回殺氣,不動聲色觀察四周的環境,夜晚,酒宴,寬袍大袖的人們……
蘇琉璃朝她怒目而視,手裏拿着一根尾羽,渾身氣得發抖,而旁邊的弟子對她指指點點,說着一些她聽不懂的話:“殺人誅心啊,看不出師姐的心思竟然如此惡毒。”
惡毒嗎?
許久沒聽過這個詞了,結合場景,她不可思議地做出一個猜想,她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送蘇琉璃生辰禮物,鬧的滿宗門不安寧的十年前!
這是她第一次被罵同門惡毒,被柳扶風設下陷阱。
彼時柳扶風剛入門,楚卿意對她防備不深,甚至還抱着與她交好的心思,傻乎乎地湊上前跟她交流女兒家的妝容珠寶。
其實她個人因生活拮據,不太涉及這些費錢的東西,但姑娘總喜歡這些,為了擁有共同話題,楚卿意抽空學了幾日梳妝打扮,然後跑去柳扶風跟前,躊躇滿面掏出她從俸祿裏摳出來的靈石買的白玉簪子,她滿心歡喜,期望柳扶風能喜歡這份禮物。
起初柳扶風似乎有些訝異她的舉動,片刻安靜後,她擡頭淡笑,捏住她軟嫩的手心,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我很喜歡,師姐。”
楚卿意忐忑的心終于落下了,舒了口氣,笑說:“我親自為你戴上,如何?”
柳扶風笑吟吟道:“好啊。”
她的笑容幾分真幾分假,楚卿意察言觀色的本事欠缺,壓根看不出她的異樣。
柳扶風進入仙門如魚得水,她天賦高,體質差,所以修為始終停滞,然而各位同門對她依然親近有加,像柳扶風這樣存在感很強的人,一開口,自然而然成為了衆人的焦點,每個人都對她充滿期待,不知不覺被她的言語行為牽動。
楚卿意覺得,柳扶風就像被群星環繞的月亮,雖然來路不明,卻無法阻止她的光芒。
楚卿意出身不高,摸滾打爬付出了巨多的心血,才獲得了衆人的認可,不像柳扶風輕而易舉獲得旁人的贊嘆,所以忍不住對她充滿殷羨。
極樂殿內,珠簾和輕紗随風晃動,屋內籠罩一股淡淡的清茶香,令人輕松愉悅。
給柳扶風戴好簪子,兩人和和睦睦聊了一會天,交流珠寶環佩的心得,當話題提到蘇琉璃的生辰宴席,楚卿意順水推舟道:“聽說師妹與蘇琉璃關系不錯。蘇琉璃是宗主蘇川之女,近日師尊閉關,要求我代替他參與生辰宴會,為她準備生辰賀禮。我不知蘇琉璃的喜好,苦惱很長時間,今日與師妹相談甚歡,忍不住鬥膽多問一句,你知道她喜歡什麽東西?”
柳扶風與她鄰座,為她續上一杯新茶,手指緩慢摩挲杯身,但笑不語。
楚卿意怔了怔,以為她需要時間思考,繼續耐心等待了片刻,然而随着時間的推進,柳扶風依舊漠然不語,方才還與她相親相愛巧笑嫣然的樣子,這會兒連笑容也吝啬了。
楚卿意碰了一鼻子灰,深感莫名其妙,不知哪句話惹了她,正想走。扶風喊住她,看着杯中的倒影,彎着眼睛道:“方才沉浸思緒,還望師姐不要責怪。蘇琉璃喜歡碧目獸的尾羽。”
碧目獸,類鳥的妖獸,綠瞳藍身,口吐人言,這類妖獸喜歡待在深山叢林深居簡出,普通人難以見到它們的蹤跡。
楚卿意認定了某個目标,便不會輕言放棄。每日奔波,爬山上樹,搜遍淩霄宗與太極宗交界處的岐山每個角落,卻沒有一處線索。幸好離蘇琉璃的生辰還剩一月,時間還算充裕。
又一日歇在野外,她與匡懷青通簡訊,報備近日的行程。
待結束閑談,天越來越黑,夜晚的野獸出沒,遠處的樹影搖晃,荊棘處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顯得陰森可怖。
她面色如常,一個人獨自待在樹下,不覺得害怕。
活了二百年有餘,這種恐怖的夜晚,她經歷了不少,甚至見過更家駭人的場面。已經不像年紀小的時候,一看見妖怪,便吓得面色慘白。
曾經父母還活着的時候,她年幼無知,遇到害怕的東西,縮起身體躲在父母的懷裏哭泣,然而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依仗的人,便要獨自為自己撐起一片天。
她的修為越來越強了,身邊的人卻依舊稀少,屈指可數。
偌大的仙門,階級分明,凡人修士和修真世家出生的修士,隔着一個深深的天塹。凡人修士地位低微,對她又敬又怕,而修真世家的規矩多,高高在上,她與那些上位者們格格不入,幸好還有元姝和匡懷青願意待她好。
楚卿意的思緒晃了晃,荊棘邊忽然冒出一簇綠色的圓形珍珠大小的光。
碧目獸!
她困倦的眼皮跳了跳,立馬拔劍,劍光映出她果決的神情,如游龍驚起氣流的震動。
荊棘叢密密麻麻,視線受阻,幾個隔空揮動的劍光劃破空氣,巨大的力量破壞荊棘叢,只聽藏在深處的碧目獸哀嚎一聲,荊棘叢被整齊劈成兩三截,碧目獸卻還茍延殘喘,它兇性大發,露出鋒利的牙齒,用盡全力朝她撲過來,試圖一口咬斷她的喉嚨。
楚卿意步步後退,旋身避開它的突襲,碧目獸嬌小的身體暴露在空中,她的眼神平靜專注,灌入靈力揮動煉妖劍,往它柔軟的腹部輕松一挑,滾熱的血飛濺至臉頰。
碧目獸摔落在地,沒了氣息。
她沒來得及抹血,蹲下身觀察屍體。
有些奇怪。
碧目獸原型嬌小玲珑,力量薄弱,然而它還有第二種形态,妖力一旦激發,身軀便暴漲至人的兩倍大小。凡人恐懼,修士也頗為棘手,曾有不少人喪命于它的妖爪。
她來岐山之前,做好大戰一場,流血負傷的心理準備,如今戰鬥太輕松了,她一時想不通,仔細查看碧目獸的身體狀況。
這只碧目獸骨頭盡斷,筋肉深處的骨縫紮進數根來路不明的釘子,可見楚卿意打死它之前,它受過修士的重傷,力量枯竭,這才輕而易舉打敗它。
碧目獸全身是寶,找個時間去黑市賣了,換取靈石,之後的生活費不用擔心了。
她喜滋滋地撿了個便宜,拔了它的尾羽,把它塞進乾坤袋。
楚卿意相信自己的判斷,她活了兩百多年,一直專心修煉,極少參與修士間的争鬥,心思淺,便把這些推到自己運氣好的原因。
過了幾日,蘇琉璃生辰宴來臨,衆多弟子各抱心思,送上賀禮。
有的修士為了讨好蘇琉璃,獲得更多晉升的機會;有的是她的親朋好友,随手一件寶物,是某些低階修士一輩子望眼欲穿得不到的珍貴東西,還有的人比如楚卿意,師尊要求她做什麽事,她聽從命令,赴湯蹈火也會完成任務。
這個任務比想象的更艱難。
蘇琉璃的婢女拆了包裹,捂嘴驚叫,引起衆多賓客的注意。
楚卿意表情茫然,成為所有人的焦點,他們看着包裹裏的碧目獸尾羽,臉色奇怪,議論紛纭。
“這根尾羽有什麽異常之處嗎?”一名剛入門的弟子問道。
“你不知道?蘇琉璃的親生母親被碧目獸吞吃了,從此蘇琉璃恨碧目獸入骨,追殺百年,至今還未找到兇手。她一看到跟碧目獸有關的東西,就會茶不思飯不想,回想母親死去的慘狀。宗主無奈,下令要求所有弟子不得在她面前提起碧目獸,不能讓蘇琉璃看見碧目獸。這弟子竟然把她最讨厭的妖獸尾羽當禮物,不知故意冒犯,還是無心之過。”
“她入門都兩百年了,難道不知道宗主下的命令嗎?我看,她存心觸犯宗主大忌,讓蘇琉璃傷心。”
蘇琉璃拿着尾羽,哭的梨花帶雨,兩行淚打濕了鬓角的發,妝也花了,這場宴會的熱鬧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楚卿意,或者說重生的楚卿意,她捂住頭,神情煩惱。
宗主二百年前年前下的令,而她那時方入門,才十歲。
外門弟子勢力,喜歡欺負弱小無助的新弟子,她一個人磕磕絆絆長大,被人冷落欺負,根本沒有人告訴她這種事情。
楚卿意想起一些過往,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此宴會後,她惹怒蘇琉璃,從此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同時柳扶風暗中推波助瀾,她在淩霄宗舉步維艱,受盡委屈。
南門岳是她的師尊,有一日向他求助,希望他能給她庇護,他卻冷然拒絕了:“如果你沒有錯,她們為何針對你,不去針對其他人?你仔細反思自己的過失,不要辱沒了淩霄宗的臉面。”
那時楚卿意晚上經常睡不着覺,翻來覆去,一個人呆呆坐在院子的桃樹下,撐腮思考,難道她真的哪裏做錯了?
如果沒錯,為何她們都要欺負她?為何師尊篤定是她的問題?
她坐在樹下無聲流淚,開始想念凡間與父母相伴的生活。師尊一心修道,對她這樣冷淡無情,終究跟父母不同。
國破家亡前,她的爹是風陵城的一城之主,她是城主的千金,錦衣玉食,珠翠羅伊,不曾受一丁點的苦。只要有人欺負她,爹爹替她找回公道。娘親溫柔,手心柔軟溫暖。如果她摔跤了,會把她抱在懷裏安慰,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她無憂無慮活到了十歲,十年那年,生活翻天覆地。
十方大陸盤踞兩個大國,彼此忌憚,試圖吞并對方。
宜國的武器不及楚國先進,土地不如楚國肥沃,可它的殺傷力強大,擁有數十萬威猛騎兵,他們擅長騎馬戰鬥,跨越延津險道,一路橫沖直撞,攻旬城,拿下風陵城西邊城鎮。
十萬敵國士兵圍攻風陵城,父母二人死守最後一道防線,旗下萬兵壯烈犧牲,無一生還。
風陵城被攻破,宜國士兵長驅直入,不到三日,國君以及宮殿所有人誅盡殺絕。
楚國覆滅。
父親大戰前,安排部下保護她,可惜國家動蕩不安,她與部下失散,從此流離失所,輾轉各地。
幸而元姝游歷各地,與楚卿意相遇,她不忍十歲女孩送入菜鋪,花了一兩銀子買了她,将她送入淩霄宗外門。
楚卿意撿回了一條小命,格外依戀元姝。
元姝待她極好,經常去外門看望她,教導心法。只是她太忙了,負責宗門對外事務,要和其他宗門舉辦切磋交流的比試,還要跟随宗主和趙其洲長老接待遠道而來的友宗道君。
楚卿意不想打擾她,元姝有她的煩惱,每個人要走自己的道,經歷一些考驗,他人無法替代。
一直尋求別人的幫助,她永遠無法成長進步,所以很多時候,寧願獨自承擔風雨的錘煉。
她費盡心思提升力量,越來越強,從血海裏走出一條萬衆矚目的劍道,開始受到大家的注意。
然而小師妹入門,她才明白,有些人天生與衆不同,她兢兢業業成為一名宗門的劍,而有些人展露幾抹乖巧的笑容,每次同人說話,便有無數人搶着要和她結交。
楚卿意難免豔羨。
生活在她的無知無覺下漸漸産生偏移,曾經茫然不解的楚卿意不知未來的變化,順其自然,不做任何彌補的措施。
現在她重生回來了,終于幡然醒悟。
畫棟飛甍的大殿,生辰宴會燈火輝煌,堪比白日般耀眼,碧目獸的尾羽在此刻熠熠發光,漂亮得不像話,是她面臨非議的罪魁禍首。
衆人的神情一覽無遺,酒過三巡,他們眼裏已有幾分醉意,或看戲或好奇,看着蘇琉璃與楚卿意對峙。
這一刻,是她人生轉折的起點,是她逐漸走下坡路,被人指着脊梁骨罵的開始。
楚卿意的神情不露端倪,在場的許多人權勢滔天,境界高深,誰都能輕易毀掉一個沒有根基的修士,就像捏碎一只螞蟻般簡單。
然而蘇琉璃才是事情的關鍵。
如果兩人沒有交惡,柳扶風只是受寵愛的弟子,她沒有權勢,沒有力量欺辱一個道君的親傳弟子。
楚卿意面對蘇琉璃的憤怒,表情平靜毫無波動,她不會再像上輩子一樣,默默承受黑鍋,更不會容忍有人踩在她的頭頂陷害她,她要想發設發辦法解決碧目獸引發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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