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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天, 扶風從漫長的夢境中蘇醒,此時天微微亮,呈現鴨蛋青的色澤。
幽暗的光線下, 他的瞳孔變成了豎瞳, 深邃且冰冷。
他不止一次,做過類似的夢,回到當年與楚卿意的初遇。然而昨晚這段夢境的細節比以往的每一次更加清晰, 可能是“阿福”這個名字,喚醒他深刻在腦海裏的記憶。
她喊他時拖長的音調, 她周身清淡的香氣, 她肌膚溫熱的觸感, 仍舊歷歷在目,仿佛只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多麽美好溫暖的回憶,他卻覺得像是恥辱。
這些東西提醒他遭受的背叛,曾經她柔軟的笑容轉變成冷酷的注視,擁抱他的手化作握住利刃的武器, 戳穿他的心髒。
兩人之間的溫暖回憶已被抹除得幹幹淨淨。
他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耽溺于過往,他膨脹的野心也不允許他癡迷兒女情長,楚卿意只是過去式了。
扶風刻意不去想楚卿意。
時間漸漸流逝, 天越來越亮, 弟子陸續打着哈欠鑽出帳篷。
扶風待在樹下,陰沉着一張臉, 腳底全是夏蟬的屍體, 弟子們看見這一幕愣了愣, 關心地問道:“師妹早起了?”
扶風敷衍地嗯了聲, 三言兩語把他們打發走,然而問候的人太多, 一個接着一個,他不堪其擾,起身飛上枝頭。
淩霄宗的門服是青色,樣式難看了些,卻利于隐蔽。交覆的綠葉遮掩他的身形,耳邊終于清靜了。
扶風昨晚不止做了一個夢,睡眠清淺,沒怎麽休息好。此刻離仙門動身還差半個時辰,他打算繼續眯一會。
剛閉上眼沒多久,南翼的聲音忽然傳送過來,小心翼翼地呼喚:“殿下,殿下?您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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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扶風派出南翼和暗衛,吩咐他們去尋找楚卿意,這幾日,南翼始終保持沉寂。
扶風按捺了幾日,沒主動問最新消息,此刻聽到南翼的呼喚,他應該不當回事,他找她只是為了不讓她死的輕松而已,但身體比理智更快一步,他驀然睜開眼睛,瞳孔瞬間明亮:
“楚卿意找到了?”
南翼沉默半晌,腦海浮現殿下吩咐他的場景,他口口聲聲說要報複她,折磨她,然而一聽到她的消息,殿下卻如此着急……
南翼斂聲:“屬下無能,找不到楚卿意的蹤跡。”
扶風臉色微微難看,閉了閉眼:“奚淵想必不會輕易讓她逃脫。”
南翼與他相隔甚遠,看不清他的神情,他是殿下的手下,但也是從小一起長大,同生共死的朋友,比尋常妖族親厚。
南翼不由得直言:“殿下難道還沒對她徹底死心?
“不是。”扶風立刻否認,“本君擔心她死的太容易罷了。”
話是這麽說,他卻在心裏罵,讓你不要管楚卿意,她是死是活,跟你毫無關系!
南翼聽不到他腦海裏的聲音,只能從表面的言辭語氣分析,殿下這句話客觀冷靜,不帶絲毫的個人情緒,應當是他多慮了。
他放下心,神情卻沒松懈下來,繼續禀報:“屬下和暗衛調查楚卿意的蹤跡時,意外發現奚淵的動向,昨晚他與妖兵出現在荒墟西面,往您這邊前進,不出意料,明早淩晨便能抵達。”
奚淵的目标之一是解封陣眼,而陣眼就在荒墟火的另一側,仙門同樣打算進入荒墟火的內部,所以兩者勢必狹路相逢。
扶風立刻恢複冷靜,那些兒女之情被他抛之腦後,他支起下颌,饒有興趣道:“明早熱鬧了。”
“殿下不打算提醒仙門嗎?”南翼不解,“奚淵的力量和戰備比仙門強盛,若仙門慘敗,我們奪取荒墟火的機會渺茫。”
扶風告訴他:“第一次入陣前有一場惡戰,仙門必須敗。仙門若贏了,提前進入陣眼,本君搶奪不了荒墟火,我的身份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如果不顧一切搶奪,僞裝的身份便會暴露,接下來不僅遭受兩面夾擊,連繼續隐藏淩霄宗的行動也毫無希望。而奚淵贏了,本君以除妖的理由,可以名正言順與他争奪。”
“若您緊跟奚淵成功進入陣眼,并且搶先奪取寶物,仙門想要您上交寶物呢?”南翼萬分謹慎地提問,“我記得仙門的規矩是這樣,任務中獲得的寶物必須上交,由寶庫的長老看管。”
“整體的計劃是這樣的,你聽仔細了。交戰前,你随暗衛盡快趕到荒墟火的入口協助我,想方設法伏擊仙門,讓長老們受重傷。一旦長老出事,仙門群龍無首,其他弟子膽小懦弱,在敵方強大且自身負傷的情況,他們主動冒險的可能性不高,所以他們不敢再深入荒墟內部。屆時我主動提議攪亂奚淵的計劃,裝作舍生忘死的樣子,一方面為了踏入荒墟內部,另一方面可以博得仙門的好感。然而事無絕對,不排除有勇有謀的人跟我們一同進去。如果他們要去那個鬼地方,不用管他們,讓他們替本君削弱奚淵的兵力,完事後再将他們及時處理掉。”扶風思慮周全,“戰局不穩,意外可能打破我們的計劃。如果攻擊長老失敗,仙門成功進入陣眼,我們實行計劃二,不擇手段奪取荒墟火,若旁人阻攔,不分妖族仙門,全部殺無赦。”
“以往你們出差池,我不會責問飛翼軍的過失,但這一次,不允許飛翼軍失敗。必須有人有去無回,不是他們,就是我們。”
扶風的每一個字眼充滿了冷酷,雖然與那些弟子朝夕相處,但是他毫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只要達到他的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那些弟子即将成為他執手的棋子,被他肆無忌憚地利用,被他毫不猶豫地丢棄,人命是微不足道的砂礫,在這場人與妖的戰鬥中,只有利益和博弈。他人若不能視作棋子和棄子,一旦滕榮在妖域站穩王位,扶風就會淪落任人魚肉的境地。
南翼深知扶風處在一個四面受敵的時局,他的身份是假的,仙門的善意随時可能變成惡意。
除了仙門以外,滕榮是最大的威脅,前兩年他,曾率領親信和妖兵,追殺扶風。
滕榮與扶風勢均力敵,他的心脈天賦異禀,蘊藏蒼龍火的力量,兩年前,憑借蒼龍火的威力,和衆多妖兵的叛亂,弑君奪位。
扶風是妖皇僅剩的子嗣,飛翼軍守護他,從地道離開危機四伏的妖域,然而滕榮日以繼夜追蹤扶風,在妖域和凡間交界的河谷處,進行緊急的攔截圍堵。
兩方對峙,一方是歸順滕榮的二十萬妖兵,另一方則是不到一萬人的暗衛飛翼軍。
那場殘酷的戰鬥,令南翼心有餘悸,雙方大戰三天三夜,鮮血染紅江河,附近的蟲蟻鳥獸皆倉皇逃竄。
彼時扶風還沒遇見楚卿意,還沒失去九離火,他的九離火被譽為最可怖的存在,具備毀天滅地的力量。所有人都見證了它的強大。
大火無情燃燒,燒紅半邊天際,扶風發動九離火時,身體被藍色火焰包圍。
所有妖兵看到竄動的火焰,立刻丢下武器往外逃,然而太遲了,四周掀起一陣狂風,火焰吞沒了大批敵人,他們來不及發出哀嚎,便已灰飛煙滅,只剩灰燼徐徐飄落。
轉眼間,沖天的藍色煙火吞噬了兩萬餘的妖兵。
風卷殘雲,飛灰色的細屑緩慢飄落,扶風張開雙臂俯視逃命的妖兵,雪色的寬袖随風劇烈搖擺,他漆黑的眸中醞釀着可怕的烈焰,九離火像乖順的仆從,任憑他的指揮。
九離火的發動時間與妖力相關,扶風年輕,出生兩百年,按照妖族特殊的年齡劃分,仍是一個自命不凡的少年,妖力還沒達到浩瀚無垠的程度。
敵方采取車輪戰,一波接一波,飛翼軍想要保護殿下,卻無法突破敵方的人海,他們自顧不暇,隕落不少人。
扶風以一敵萬,妖力以一個緩慢的速度枯竭,他堅持了很長時間,硬撐到最後一刻,從密密麻麻的敵軍中,為飛翼軍燒出一條逃出生天的活路。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扶風站在河谷最高處,竭盡全力保護千千翼軍。
九離火的力量越來越弱,他的身側,保護他的火焰漸漸淡化了。
一個智勇雙全的首領,應該看穿戰場千變萬化的局勢,發揮臨機應變的能力,一個深仁厚澤的君王,不該枉送手下的性命,應當珍惜為他抛頭顱灑熱血的一兵一卒。
千翼軍擡頭看見這一幕,眼眶充滿了淚。
殿下讓他們活,他們就必須得活下去!
所有人改變戰略,扇動翅膀,目光堅定地往天空疾飛,妖兵們驚訝地發現,這些視死若歸的暗衛忽然間轉頭就跑。
這個世界上,沒有妖怪能追上大鵬族的速度。
遮天蔽月的大鵬阻擋光線,四周短暫出現片刻的黑暗。
南翼處于最後一個位置,拼盡全力替其他暗衛殺掉零散的妖兵,回頭一轉身,竟瞥見一個身影偷襲扶風,他吓得差點心髒驟停,大吼一聲:“殿下!!小心背後!!!”
扶風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千鈞一發的時刻,來不及閃避了,以最後微弱的火焰化成一個盾牌,護住脆弱的心髒。
滕榮上前沖鋒,凝聚千年的妖力,朝他的脊背拍了一掌。
異火擁有者不怕其他人的異火,所以,滕榮采用了最樸素的攻擊手段。
這一掌,其他妖族受了,非死即殘,然而異火者的身體經歷了異火的千錘百煉,非同一般人,再加上盾牌的作用,哪怕滕榮的修為年紀比他大上許多,仍無法輕易殺死扶風。
扶風受了重傷,唇角溢出血沫,骨頭斷了好幾根,他咬緊牙關,接連閃避滕榮接二連三的襲擊。
九離火枯竭,身體承受不住第二次的打擊,必須盡快脫離戰場。扶風抛出父皇這些年贈送的無數法寶,暫時拖延滕榮的攻勢,然後趁他被法器桎梏的時刻,他化作九尾狐原形,騰空飛躍。
妖兵擡頭仰望,扶風那雙狐族金色的瞳孔比頭頂的太陽更加灼目,他腳踏山風,四肢在空中奔騰,須臾間,矯健靈活的身軀躍出視線,不知所蹤。
兩年前的河谷戰鬥,滕榮失敗了,沒能徹底鏟除上任妖皇剩餘的勢力。
最近的情勢看似好轉,實則滕榮的精力被蠢蠢欲動的各族首領勢力分散。
扶風聰智機敏,把握這一次機會,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男扮女裝進入仙門,這才掩蓋住自身的行蹤。
一旦滕榮回過頭,平定妖域,他想起上一任的妖皇之子還沒處理掉,就會騰出全部的兵力來追尋扶風。
屆時,若心脈損傷還未好,九離火不能發動,扶風必死無疑。
南翼想起這段驚心動魄的往事,贊同扶風利用仙門的做法,沉聲道:“屬下和暗衛緊跟奚淵,請殿下等待片刻,我們馬上到。”
差不多都吩咐完了,扶風準備斷心音。
南翼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解答,他知道殿下一向不說廢話,發現心音出現了短暫的停止,所以他抓緊制止:“殿下等等,您這兩日審問過匡懷青嗎?不知結果如何?”
此事,事關重大,南翼一直記挂在心上,生怕出現差錯。
按照匡懷青對扶風的信任,他相信只要扶風給匡懷青下迷魂散,一定可以成功獲取禦靈爐的相關情報,他想知道這些情報。
然而,扶風嘆息:“他不知。”
那天夜晚,匡懷青中迷魂散,陷入失魂狀态,扶風問了他三個問題。
“除了通關六十層浮圖塔,你是否知道其他的辦法獲得禦靈爐?”
“不知道。”
“你真不知?”扶風換了個方式問,“你可知道禦靈爐的相關線索?”
“不知道。”
“……你接替傅白陽長老看管浮圖塔數十年,期間,他沒有告訴你浮圖塔的來源和運轉規則?”
“沒有。”
匡懷青的回答極為簡潔,扶風聽不出特別之處,甚至談不上失落。
他沉思片刻,端詳匡懷青的臉,被下迷魂散的人,不可能說謊,除非心志強韌者,或有希望抵擋得了一時。而心志有多強韌,達到什麽程度,才有希望克服迷魂的作用?這仍是個未知數。因為扶風從沒見過有人能抵擋妖族秘制的迷魂散。地牢關押的妖族人,不論修為多巅峰,無一不被迷魂散控制。
他不信迷魂散出問題,嚴謹地問了一個排除的問題。
“你是匡懷青?”
對面的人頓了頓:“是。”
确定他一無所知,扶風面無表情擺了擺手,使喚他出門去了。
這時,扶風看着泛白的天際,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告訴南翼:“白費功夫了,我以為他替長老看管浮圖塔數十年,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聞。卻不料,此人竟從不打聽淩霄宗的秘聞。”
“我們該怎麽做?”南翼問道。
“荒墟之行,以神烏木荒墟火為重,禦靈爐就在浮圖塔內,它沒長腿,跑不了。之後本君回到淩霄宗,設法與傅白陽長老接觸。”扶風大概做了個計劃。
“匡懷青這邊,殿下還要繼續擺布他嗎?我們伏擊仙門,該用什麽态度對待匡懷青?”
南翼事事都問的細致,荒墟風險大,兩方交戰,刀劍無眼,誰都有可能受傷。他需要知道殿下對匡懷青的處理态度。
扶風想了想,昨晚審問匡懷青,知道匡懷青一無所知,他想過直接殺了他。但最終,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扶風依然對匡懷青表現出親近的舉動,送他一顆放了很多年早已變了味道的糖。
當匡懷青建議選擇草地這條路,受衆人質疑排斥,扶風主動站到他這邊。
柳扶風待人和善的态度不能朝令夕改,一切為了避免其他弟子起疑,然而,棄子終究是棄子。
“匡懷青無用了,本君費盡心機,卻從他身上得不到任何利益。”扶風厭惡地皺了皺眉,惡意溢滿了漆黑泛金的瞳孔,“趁亂殺了他,明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
這一夜,楚卿意只睡了兩個時辰,元寶的腿骨被咬斷了,需要及時治療,她給它包紮完畢,又喂了點水和藥。
元寶發出呼嚕嚕的聲音,閉上眼睛舒服地睡着了,接下來她短暫睡了一覺,翌日出發前,将它塞進乾坤袋。
待在乾坤袋裏的匡懷青全身被綁,這段時間他始終警惕忐忑,連着好幾日沒睡,叫破喉嚨也等不到半點回應。而這時一雙巨大的手出現,那雙手慣常粗糙,與他自己的手一模一樣。
楚卿意溫柔地将一只白貓放了進來。
匡懷青苦笑,那天他從乾坤袋醒來,四肢被縛仙繩束縛,肩膀、雙腿泛起陣陣疼痛,他如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被楚卿意綁架扔進乾坤袋,重重的扔,一點也不憐惜。她對貓倒是寵愛有加,細心地放在了一個柔軟的坐墊上。
元寶很快醒了,它的警覺心一向高,耳朵向後支棱。
周圍黑沉沉的,像是一間大屋子,東西少得可憐,除了它之外,還坐着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
那男子沉默地盯着它,嘴唇緊緊抿起,這時楚卿意還沒收起乾坤袋,他仰起脖頸,拔高聲音喊:“楚師妹,不要再犯錯!你現在放了我,當一切事沒發生。”
楚卿意心裏煩得緊,既然做好了決定,誰也不能把她拉回來。而且她不相信匡懷青了,他一定又在诓騙她。
她忍不住想要狠狠晃一晃乾坤袋,讓他吃點苦頭,等想起元寶待在裏面,才打消了念頭。接下來,她忽視了匡懷青的呼喊,收緊袋口,打了個死結。
仙門即将出發,有位弟子掀開帳篷的布簾,匆匆催促:“要走了,師兄趕緊收拾一下。”
楚卿意朝他點點頭,道了聲謝,随後立馬紮緊頭發,戴上玉冠。走出帳篷時,外面集聚了一大批人,圍成一個個小圈子,互相寒暄。她擺出師兄的姿态,與弟子們打招呼,露出一抹從容自得的笑容。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仙門振作精神,繼續往前出發。
路上還算順利,空氣的溫度越來越高,許多妖獸跟蹤了一路,走到樹林的邊緣便放棄了。
樹林才是安全的地地方,再往前,炎熱的荒墟火令它們恐懼。它們藏在森林陰影處,瞳孔發光,朝排列整齊的弟子們流下了涎水。
遠方火焰連成一線,肆無忌憚吞噬着整片空間,一簇簇猛烈的光,映入弟子們的瞳孔。
荒墟火瘋狂地翻滾,閃耀,凝聚着驚人的溫度,沒有人懷疑它的威力,只要接近,所有人都會灰飛煙滅。
連成線的火焰阻擋他們的道路,長老沉下臉,當即決定沿荒墟火走一圈,尋找突破火海的漏洞。
扶風跟在仙門的後面,越走越慢,南翼和暗衛比奚淵先行抵達,已經在樹林的盡頭嚴陣以待,只等他發出命令。
他的瞳孔倒映赤紅的火光,身體微微發熱,比起那些滿頭大汗的弟子,他的皮膚仍舊保持幹燥潔淨,天生自帶異火的人,與尋常人不同,普通人一旦觸碰異火,身體瞬間化為灰煙,他不僅能适應滾燙的熱度,甚至心脈可以吸納融合其他類型的異火。
前方的荒墟火是他始終渴望的力量,荒墟火是神界第一火,他天生自帶的九離火與它相比,也要落後一階。
如果得到它,融入九離火,奪回妖域的勝算就能大不少,日後登上妖皇之位,地位也會更穩定。不像父皇,輕信滕榮,最終皇位不保,慘死妖殿。
他很貪心,想要奪走世間所有的異火,除了荒墟火,還要搶走無妄火,淨明火,滕榮的蒼龍火。
各大妖族首領野心勃勃,滕榮上位後,仍奔波平亂之路,只有成為世間最強大的九尾狐,才能不受其他妖族首領的威脅。
荒墟火種在陣眼中心,他必須想方設法搶奪它。即使奪取了,因身體原因暫時發動不了異火。日後恢複了心脈的傷,異火将成為他對付滕榮最強大的利器。
他閉上眼睛,心中充滿了滔天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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