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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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粟堅信一句話。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251在腦子裏催了半天，也沒能阻止住她堅定步向校外美食街的步伐。

【251（舉白旗）：行吧，我放棄了，今天就先放過你了。不過！你可不能忘了我們最終的目标，就是要搞錢！成為包下整條美食街的富婆知道嗎！等男主一和你分手，我們就開始搞錢！知道了嗎！】

【收到，over！】

【251（話鋒一轉）:對了，既然你現在和女主的關系不錯，這和原劇情顯然是有出入的，請問你要怎麽像原主那樣，做一個男女感情線裏的炮灰催化劑呢？】

白粟咬了口年糕，搖搖頭。

【還沒想到，不急。】

【251:！！！怎麽會不急！你不想男主快點和你分手嗎？】

【你也知道，現在的發展和原劇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再加上我現在也不知道蘇霈具體是怎麽想的，所以他如果打定主意要利用我的話，那就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我主動做出點事，這說明什麽？】

【251（遲疑狀）:我們該靜觀其變？】

【聰明！我甚至懷疑我們現在思考的，也是蘇霈暗地裏在思考的，他肯定不希望我和許尚甯有如今這樣的關系，如你所說，他絕對想看我和許尚甯撕逼，而不是在他面前一副真正的姐妹情深的樣子。照他的人設來看，我覺得不用一個晚上，他肯定就能為破壞我和許尚甯的關系制定好完美的計劃了，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他安排。到時候一切準備就緒，我作為炮灰女配老老實實表演，很快就能和主線脫離關系了。】

【251（兩眼放光）:那你真的要和女主撕逼嗎？】

【……我明确告訴你，我不會和許尚甯撕逼！只不過從拿到蘇霈親自寫下的劇本開始，我和她肯定也不能繼續維持現在這樣的友好關系了。】

【251（安慰狀）:你好像有點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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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挺喜歡許尚甯的，如果沒有蘇霈，或許我們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不過。】

【以後每個世界，由于炮灰女配需要作死的設定，所以我都無法跟女主和平共處的是嗎？】

【251:……是。】

白粟沒再說話，251能感知到她此刻低落的情緒，小白團子周身的光澤，跟着黯淡了許多。

她卻一下起身。

【反正明天關系才變，那就在那一刻真正到來之前，再和她做一會兒姐妹吧。】

【251（沒反應過來）：你情緒恢複得也太快了吧？】

白粟笑。

【人活着，開心最重要了嘛，所以咱什麽都可以沒有！快樂一定要有！】

……

白粟提着許尚甯給她的一大堆零食往宿舍走。

結果又一次，在同樣的地方看見了蘇霈。

【我還以為這家夥明天才會來找我，是我低估他了。】

白粟一下止了笑，自以為掩藏得很好地緩步走到蘇霈面前，眼裏冒出期待，綿軟的聲調裏帶上點撒嬌的成分：“蘇霈，你來找我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下？”

蘇霈大老遠的就看見了她，白粟走路的姿勢和臉上的神情都和往日有些偏差，顯然這樣的白粟，更有活力。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樣，自從收下支票後，她總會在一些時候不經意地暴/露出這一面——很巧，都是在她自以為蘇霈沒察覺到的時候。

等她看見蘇霈了，就會收住神情，繼續擺出那副讓他已經看膩的模樣。

蘇霈不打算提醒她，也不思考這樣的白粟到底是不是她的本性，他不想再去體會那種以為裏面是驚喜，結果盒子一打開，發現結果還是一樣的挫敗感。

他已經有了下一個目标，白粟該是過去式了。

蘇霈不知道自己在看見那樣的白粟時嘴角就不自覺地上揚了，他抿唇，說：“粟粟，我有話要對你說。”

白粟被他如此冷淡的聲音吓到，從蘇霈的角度看去，正好捕捉到她一下子捏緊手中袋子的慌亂舉動。

“什，什麽事啊？蘇霈，你別這樣看我，我有點害怕。”

“粟粟，分手吧。”

【251:？？？】

【？？？】

【這他媽什麽鬼？】

白粟被這突然加快的劇情驚得差點沒能維持住人設，好在面上不顯，反應過來後連忙又加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為什麽？”

蘇霈眼中的情緒一瞬間有些複雜，似乎有一點糾結和猶豫，但很快，黑眸裏頭不該出現的東西都消失了，只餘留下最後一點溫柔。

“我不喜歡你了，白粟。”

眼淚奪眶而出，她使勁忍着，但聲音裏還是帶上了哭腔：“為什麽突然就不喜歡了，你當初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和我分手的嗎？”

【251（鼓掌）：下任奧斯卡沒有你我不看！】

男生眼中的柔意割開一道口，裏頭最真實的淡漠傾瀉而出，像是在白紙上打破了墨瓶，黑色的液體很快就将紙張染透。

“白粟，都是假的。”

他勾唇，嘲諷道：“我從沒喜歡過你，當初會追你，也不過是想試試新類型，現在我發現了一個比你更有趣的人，正好我也已經看膩你這一款了，所以今天開始，你就不要再和我有任何聯系了。”

蘇霈出現在她面前的那天，晚霞也和此刻一樣，将半邊天都給染豔。

對方從很遠的地方走來，最後停在她面前，淺笑着跟她直接說。

“白粟同學，你好，我叫蘇霈，我喜歡你，我想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要追你。”

那天的晚霞很美，但也比不過男生眼中的那片溫柔。

他來得匆匆，以漫天晚霞為禮。

走得也吝啬，只留下漫天晚霞。

【251:行了行了，男主看不見了，你不用再裝了，把眼淚擦擦，我們可以開始搞錢了！】

白粟擡手随意擦了把淚，邊跟她聊天邊上樓。

【說實在的，我第一次覺得蘇霈還挺可！果然愛走劇情還喜歡自行使用二倍速的男主，最帥！不過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有什麽其他東西催化劇情了嗎？】

【251（也很懵逼）:應該沒有吧？你才剛從女主那裏離開，男主和你分開後也沒和女主有過接觸，他們之間的感情線目前是沒有變化的。】

【算了，随便他，反正從今天開始，我和蘇霈這兩個字，就一丁點關系都沒有了！現在！開始搞錢吧！沖沖沖！】

……

“我說件事。”

三人點點頭，繼續啃白粟帶回來的鹵豬蹄。

“我分手了。”

“咳咳咳。”

紹琳琅被肥宅水嗆住，連着咳嗽一陣後，瞪大眼看向一臉平靜的人：“你他媽分手了？！！”

白粟點頭：“嗯，剛分的，宿舍樓下站過的地估計還熱乎着。”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喊。

“呸！渣男！”

“狗男人！”

“真他媽惡心！”

幾個人罵上了瘾，一時間屋裏只能聽見三人并不幹淨的問候蘇霈的聲音。

白粟也不阻止，等她們終于閉上嘴，才笑問：“你們怎麽回事？平時不是一個個都說自己很理性的嗎？我才說一句分手了，你們具體的也不問一下就開/炮，萬一是我有錯呢？”

紹琳琅哐一聲将飲料罐拍到桌上，嚴肅道：“粟粟你怎麽會有錯！你絕對不會有錯！”

林楠适時插進來，幫她把話補全。

“就算你有錯！我們也是站你這邊的！當然，要是你真的犯了嚴重的錯誤，我就收回這句話。”

“怎麽？難道真是你做錯什麽了？你太作了？不可能啊，你不像是會作的那種人啊。”

“還是你把人給綠了？也不對啊，沒見你最近和其他哪個小哥哥湊得近啊？”

白粟打斷了她們一人一句的猜測：“就當我們是和平分手好了，反正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以後路上碰到，也沒必要特意再打招呼了。”

幾人對她用“和平分手”來描述，顯然将信将疑，但白粟向來理智，她們饒是再想問，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最後只能關心一句：“粟粟，不管你想哭還是什麽，千萬不要憋着，我們都會陪着你的！”

白粟反問：“你們看我像是在傷心的樣子嗎？”

她這樣，更讓人覺得是在逞強。

“粟粟，我們都懂的，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所以沒有關系的，就算沒有那個渣男了，你也還有我們！”

【251:攝像頭就位，話筒已就位，燈光師！燈光師來了嗎？OK！一切準備就緒！下面請欣賞下任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現場表演！】

白粟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宇之間隐約可見一絲悲色，又被她恰到好處地掩蓋住，看在三人眼裏，隐忍的模樣越發惹人心疼：“喜歡啊，但是他不喜歡我了，那也沒辦法啊。”

“粟粟——”

“好啦，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我，我有事一定不會憋着，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打擾你們的！不要提這些糟心事了，東西都快涼了，繼續吃東西！”

“好！那我們今晚舍命陪君子！不醉不睡！”

……

“粟粟！”

紹琳琅在床上翻了個身，屋裏沒燈，她被酒精塗紅的臉，隐在黑色中，讓人看得并不真切。

“嗯？”

紹琳琅打出一陣酒嗝：“忘了那個狗男人！姐給你找更好的！”

白粟知道她是醉了，卻還是被暖到。

“你自己都還是單身狗，就想幫我找了？”

“害！追我的人能從咱東門排到西門，姐不想談罷了。”

她覺得好笑，也不跟酒鬼争論什麽：“這麽厲害？好啊，那你就先推些小哥哥的微信給我看看。”

對方不說話了，白粟扭頭一看，紹琳琅已經翻身又躺了回去。

她打了個呵欠也想睡下，聽見紹琳琅又冒出一聲。

“推給你了噢，都是顏值七分以上人品也好的，小奶狗大狼狗什麽的，各種類型都有，關鍵是，這些男孩子都不喜歡我，所以你不用怕以後會有什麽後續情感糾結，喜歡的，随便撩！我相信你的魅力，絕對馬上就能有下一段更好的感情！”

白粟：震驚.jpg

她趕緊拿過靜音的手機一看，紹琳琅果真發來了一排的好友推薦。

【251（花癡樣）:u1s1，這裏頭有個小哥哥長得真的挺不錯，我喜歡！】

白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