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九

九

白粟一把推開了他。

“不用，再讓你幹下去，我就要變得生活不能自理了。我先去睡了，晚安。明天你就搬出去吧，這個月辛苦你了。”

她一個眼神也沒給對方，沖回房間的背影，有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門砰一聲關上後，251冒了出來。

【251（揶揄）：呦，某人好像臉紅了，怎麽，喜歡上了？】

本以為白粟會否認，結果她只是盯着頭頂的天花板看了一會兒，然後輕點了下頭。

【或許有一點點吧。】

【251（瞳孔地震）:卧槽？我還以為你會反駁！】

她失笑。

【又不是吸/毒，有什麽好否認的。而且就一點，很快就會忘了，不影響，所以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251一向都很佩服她的心态——不管是在面對什麽的時候。

【251:我能感覺得出，他應該也是喜歡你的，既然你們是兩情相悅，幹嘛還要趕他走？】

【你知道一件不正确的事，在最終的錯誤真正釀成之前，應該要及時止損嗎？】

【他只是個虛拟人物，等我離開這個世界，會受到影響的只有我。】

白粟彎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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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我比較自私，我不想被這種無疾而終的感情束縛住自己，所以在那一天到來之前，還不如什麽都不讓它發生。】

白粟起床的時候，蘇潮已經離開了。

他估計是算準時間走的，白粟進廚房時，蒸好的餃子還是溫的。

【上個世界的轉換任務是收購整條美食街，這個世界呢？收房租應該不會有什麽技術性要求吧？】

【251（苦惱）:我也不知道，上頭還沒通知呢，怎麽了，你想換世界了？】

【我為之前罵過你的上頭而道歉，下個世界還是不要讓我當鹹魚了，真的還挺無聊的。】

【251:真香哈。】

白粟馬上就不無聊了。

站在門外的青年，笑得張揚，這副模樣，跟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天蘇潮藏在一旁，笑着跟她說：“白粟，我來拿錢了。”

現在，他也笑。

“白粟，我來追你了。”

兩人又恢複了同居狀态。

只不過身份有所變化。

從最初的苦力勞動者和壓迫者，變為了追求者和被追求者。

白粟很認真地說過。

“我承認，我是有一點喜歡你，但這改變不了什麽，我不會允許自己再更喜歡你，所以，你還是走吧。”

蘇潮不在意地笑：“真巧，我也只是有一點喜歡，但和你不一樣，我選擇任由它生長，既然你敢确定自己不會更喜歡我，那又何必在意我怎麽做？”

“最重要的。”

蘇潮拿着手機晃了晃：“我會交雙倍房租。”

白粟便很沒有原則地同意了。

【251:你說如果有一天，有個男人能讓你把他看得比錢還重要，是不是就證明那是你喜歡到了一定程度的人？】

【不會的。】

【251:嗯？】

【我喜歡面包，不管對方給我什麽樣的愛情。】

【251（豎大拇指）:我欣賞你如此理智的态度。】

“你要出門？”

蘇潮正在穿鞋，聞言扭頭看了她一眼：“嗯。”

白粟剛起床，就算刷過牙洗過臉，也還沒完全清醒。

她點點頭：“去買菜？我中午想吃紅燒肉，你做嗎？”

“好，還要吃什麽？”

“沒了，你做早飯了？”

“嗯，剛煮好，粟粟，過來，給你樣東西。”

白粟趿拉着拖鞋走過去，到他邊上時，蘇潮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愣了一下，不自覺仰頭，撞入那一雙深邃含情的眼眸中。

他溫柔一笑：“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可能就把持不住了。”

八點多的時候，白粟有想過要給他打電話，手機剛拿起，就馬上放下了。

【251（揶揄）：哎呦，想問就問嘛，你知我知他知，不丢臉～】

【（逞強）不，我不想。】

半個小時後，白粟又拿起了電話。

和前不久一樣，號碼已經按下，還是在最後關頭選擇了放棄。

【251:慫逼。】

白粟一扔手機，直接閉眼睡覺。

【251:你睡不着的～別掙紮了，有句話怎麽說的，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白粟沒理她，251一探測，這貨已經睡着了。

【251:牛逼還是你牛逼。】

蘇潮沒像上次一樣失蹤一整天，該吃午飯的時候，他總算是回來了。

白粟沒有問他去哪兒了，等兩人上桌吃飯，蘇潮主動解釋了句。

“我早上去公司了。”

她驚訝：“你不開酒吧了？”

“嗯，轉讓了。”

“怎麽突然回去？你不是崇尚自由嗎？”

蘇潮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盯着對面的人，認真說：“可能有些人，比自由重要。”

“咳咳。”

【251（捂眼）：哎呦，羞死了羞死了，都說出這種騷話了，怎麽不大膽一點親一個，慫貨！】

【251（嫌棄）：一個慫逼一個慫貨，絕配！】

白粟匆忙喝了口湯，蘇潮繼續開口：“你不是喜歡錢嗎？我有很多錢的話，能不能加點分？”

“蘇潮。”

她垂眸。

“你別折磨我了。”

蘇潮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僵硬住，他咧了咧嘴，剛想說句什麽緩緩這突變的氛圍，就聽白粟道。

“既然你和我都只喜歡對方一點點，那就談一場，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結束的戀愛，如何？”

【你說的對。】

【人生苦短，還是該及時行樂。】

【251:接到通知了，明天就走。】

白粟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洗完臉出門，蘇潮已經在廚房裏準備好了早飯。

“我昨晚做了個夢。”

白粟喝粥的時候，對面的人突然冒出一句。

她沒插嘴，反正蘇潮自己會說下去。

“我已經忘了夢到的是什麽，但我覺得我該和你做件事。”

“嗯？”

“跟我去看電影吧。”

白粟一怔，眼前一陣恍惚，有種面前的人和另一個人重合在一起了的錯覺。

“怎麽突然想到這個？”

蘇潮也有些苦惱：“不知道，總覺得這是必須要做的事，而且我從小到大也沒做過這種夢。”

“這種夢？”

“就像冥冥之中被什麽牽引着一樣，那個不知名的東西，讓我邀請你看電影。抛去這些不說，交往這麽久，我都還沒和你看過電影，看電影這種事，應該是情侶約會必備的吧？”

像是怕白粟會多想，又連忙補上一句：“我第一次談戀愛，沒啥經驗，所以，今天一起去看電影！不準拒絕！”

白粟無奈：“我沒說不去啊，你想看什麽？”

蘇潮難以置信：“我可以選嗎？”

白粟第一次發現蘇潮這麽直男。

和喜歡的人看電影，還真的是來“看電影”的。

他選了部新上映的科幻大片，電影一開場，眼睛就黏在屏幕上挪不開了。

白粟本來也想專注，但她天生不适合“科幻”二字，沒看多久，就開始犯困了。

耷拉着眼皮湊到蘇潮邊上問：“這電影這麽好看？”

蘇潮的身子一動不動，盯着前方的大屏幕，非常認真地說：“觀棋不語，所以我們看電影，也不能說話。”

【傻逼。】

【+1】

等她悠悠醒來，電影已經結束了。

蘇潮不在邊上，白粟起身找了一圈，還真把她扔下了。

白粟滿頭黑線地拿好包，到門口的時候，跟蘇潮迎面碰上。

“你醒了？怎麽不再睡會兒？”

“你去哪兒了？”

蘇潮朝她晃了晃手裏的票根：“看你睡得香，我就把下一場的也買了，你想睡多久睡多久。”

【251:哇，世間竟有如此清新脫俗的直男。】

白粟罵人的話都滾到嘴邊了，被人猛地往後一壓，反應過來時，蘇潮的唇，毫無間隙地壓在了她的上面。

他說。

“粟粟，你還是只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我發現，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251撤回了一條消息。】

【251（假裝捂眼）:啧啧啧，又親上去了哦。】

【251（尖叫）：伸舌頭了！伸舌頭了！這狗男人好會！】

【251（叫聲幾乎能引起地震）：卧槽！摟腰了摟腰了！絕了絕了！】

【閉嘴！】

【251：你準備好了嗎？】

【好了，走吧。】

【251：你不難過嗎？】

她笑。

【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那就夠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種預感，我還會碰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