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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柳玉玖拿着桃酥：“你剛才不是說你肚子疼？”

柳玉安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姐，你聽錯了，我肚子好着呢，我說我腿肚子疼。肯定是昨晚小寶搶我被子，我的腿着涼了。”

柳玉寶，柳老二的小兒子，挨着柳玉安睡。

柳玉玖被他的樣子逗笑了，“這麽說你能吃桃酥。”

柳玉安點頭似啄米，他太能了。

柳玉玖拿起一塊桃酥遞給他。

柳玉安接過來，三下兩下就吃完了，他今年十五，正是吃飯的時候，這點桃酥對他來說塞牙縫都不夠呢。

柳玉玖又拿起一塊桃酥。

“姐……”柳玉安伸着雙手，感激涕零，他終于感受到了親姐姐的溫暖。

柳玉玖卻沒遞給他，“我問你，照一張相片大概要多少錢？”

柳玉安兩眼盯着桃酥，“好像要三四塊吧。”

一張照片三四塊，柳正德竟然敢說給柳家每個人都照一張？可見，他根本沒打算辦這件事。柳玉玖将那塊桃酥遞給柳玉安，心中有了計較。

“姐，你是不是要進城，帶上我吧，拿東西、拎包，我都行的。”柳玉安眨巴着眼問。他的長相随了何雲霞，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膚，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看着就暖洋洋的讨喜。

柳玉玖笑：“你怎麽知道我要進城？”

“姐，你真要進城啊？”柳玉安欣喜若狂。

“還不去換鞋。”柳玉玖瞧了瞧他腳上的拖鞋。

柳玉安趕緊去換，柳玉玖則拿了錢在門口等他。

就這功夫，柳玉成湊了過來，“玉玖，上哪啊？”

柳玉玖不太喜歡他，“出門轉轉。”

“哦，你現在病好了，是該到處走走。最近，你沒去蕭家嗎？”柳玉成一副你懂的表情。

柳玉玖冷了臉，“你想說什麽？”

柳玉成哭喪着臉，“我想去見蕭蘭，去了兩三次，也沒見着，她是不是生我氣了？你要是見到她，幫我跟她說說，我知道錯了，我保證，只要她肯見我，我一定改。”

柳玉玖才不想管他的事，“我最近不去蕭家，見不到她的。”

“我說真的，玉玖，我是真喜歡她。這兩天，我一閉眼，就能看到她的樣子。你看看，我這眼睛。”柳玉成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我這次保證，一定對她好。

之前都怪我爸，說什麽她的病好不了了，生不了孩子什麽的。

我喜歡她，就算她生不了孩子，我也喜歡她，玉玖，我已經想清楚了，這次無論我爸說什麽，我都……”

這時，柳玉安換好了鞋子，出來歪頭看柳玉成。

柳玉成臉皮微紅，“玉玖，你可得幫我，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那是幾個人的事？”柳玉安問。

“小孩子，別亂插嘴。”柳玉成一臉正經的呵斥。

柳玉安拉着柳玉玖就跑了，留他在原地氣的跳腳。

穿街過巷，眼前的景物飛速後退，柳玉玖覺得有個弟弟真不錯。就是，太累了，她松開柳玉安，慢慢走，緩口氣。

走了一段，她覺得呼吸平穩了，再找柳玉安，卻發現他遠遠的跟在後面，像做賊一樣。

柳玉玖前後看看，沒人，沒危險，“你離那麽遠幹嘛？”她問。

“啊？”柳玉安一臉懵，“你不是不喜歡我跟你太近。”他墜墜的說，生怕惹柳玉玖哭。

柳玉玖想起來了，原主确實這樣，剛才她甩開他，他肯定誤會了。

似有陽光照在臉上，柳玉玖笑的眉眼彎彎，伸手拉住柳玉安，向遠處走去。

“姐？”柳玉安別扭的來回扭動，他有點不習慣怎麽辦？

“小心我跟媽說你欺負我！”柳玉玖煞有其事的說。

柳玉安立刻不敢動了，難受就難受吧，總比挨罵強。

柳玉玖更高興了，覺得天是那麽藍，雲是那麽白，連風中似乎都有花香。

兩姐弟一路高高興興進了城，直奔照相館。

照相館的人這兩天都在，可見，柳正德又撒了謊。

“在照相館照，一張照片四塊錢，要是去外面照，五塊，得提前預約。你們最好在這裏照，我們這裏的景什麽地方都有，好看。”照相館的工作人員介紹。

柳玉玖往館裏好奇的打量，裏面就有照相的人，只見後面的牆面上挂着一大卷布，其中一塊垂下來，上面有涼亭、荷花，看起來又真實又虛幻。

要照相的人就站在布前面，就好像他真的站在荷花池邊一樣。

咔嚓，亮光一閃，那個拿着黑箱子的就說照完了。

這時，照相的男人下去，換了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上來照。

柳玉玖一看那孩子，就忍不住笑了，這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看長相像男孩，可臉怎麽化成那樣，紅紅的臉蛋，粗黑的眉毛，最奇怪的是額間還畫了一大塊紅點……

“對了，在我們這裏照，我們還免費化妝。”工作人員見柳玉玖盯着那孩子看，立刻得意的介紹。

柳玉玖當即就決定不能在這裏照了，要是把她也化成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要不給你照一張。”她揶揄柳玉安。

卻沒動靜，她扭頭，只見柳玉安正好奇的看着眼前這一切，看的忘我。

柳玉玖推了他一下。

“啊，姐？”

“我說，要不要給你照一張相片。”

“真的，姐，你有錢？”柳玉安驚喜萬分。

柳玉玖只是逗逗他，不過看他這樣，她也沒什麽說的了，“真的。”

“姐，你真是我親姐，以後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就算去蕭家，我也去。”柳玉玖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跟蕭家有什麽關系，柳玉玖交了錢，讓柳玉安過去照。

照相館裏竟然還有衣服，可以穿着照，但要加錢的，一張五毛。

柳玉安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上衣，黑色褲子，都是柳玉成他們穿剩下的，也不知幾個人穿過了，又大，又破，實在不适合照相，柳玉玖決定，給他挑件衣服照。

“姐，不用花這個錢了吧。”柳玉安還是知道心疼錢的。

柳玉玖的态度卻更堅定，兩人來到了後面的更衣室。

這裏的衣服很誇張，有那種滿身亮片的，還有長袍、中山裝……最多的就是軍裝，現在誰不想穿一身帥氣的軍裝！

柳玉安換上一身軍裝，立刻變了樣，也像個大人了，就是動作太随意了，少了軍人那種特有的英雄氣質。

柳玉玖又想到蕭堰，他一走一行，全都挺拔、铿锵，那是千錘百煉打磨出來的。要是他站在鏡頭前，一定……

“姐。”

“啊？”柳玉玖回神，她想什麽呢！

去前臺領憑證，柳玉玖又交了十五塊錢，跟照相館約定，在周老太生日那天請照相師傅去他們家照相，姐弟倆離開了照相館。

回到家，柳玉玖叮囑柳玉安不要說照相的事，免得柳正德有話可說。

柳玉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