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霞柱

霞柱

“還有，別叫我時一，叫我觀月大人！”

心思全部被看穿的觀月時一氣急敗壞。雖然天賦極高，但她的內心是一條鹹魚，和普通的鬼殺隊隊員一樣，她沒有家仇國恨，父母是死于人禍而非鬼之手，她的人生目标就是早點退休。

“主公大人，我自創了一種呼吸法。”時透無一郎恢複了往日的神态，沒有理會她，轉向主公說道。

“霞之呼吸？”回到月亭後，觀月時一晃悠着雙腿在檐廊上吃仙貝，看着時透無一郎展示劍式。

可以看出月之呼吸的影子，特別是柒之型——胧，和月之呼吸名字都一樣，但确實是另一種呼吸法。才剛滿14歲居然可以舉一反三自創呼吸法，确實是奇才。觀月心裏默想。

“所以呢？你練這個想幹什麽？”她拍拍手上的仙貝屑，雙手撐在身後繼續悠哉悠哉地晃着腿。

“我要當柱。”時透無一郎面無表情地收起青色日輪刀，淡淡地說道。

觀月時一皺眉。

那不又回到原點了嗎？沒人不讓你當啊！

看出對方的腦袋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時透無一郎嘆了口氣，第一次發現語言的必要性。

“我要當第十柱，霞柱。”

“哈哈哈哈哈哈，就你這小屁孩還想自立門戶？”

于是兩天後，傳來了14歲小屁孩單殺下弦一的消息，霞柱冊封儀式馬上舉行。

觀月時一：…………

怎麽感覺，那鬼好沒面子？

居然成了小孩子撒氣的工具？

“蜜璃，你們都沒意見嗎？”觀月嚼着來串門的戀柱甘露寺蜜璃做的櫻葉餅問道。

“诶诶？你說什麽？我們其他八柱對無一郎的看法嗎？”蜜璃雙手握拳舉在胸前，眼睛閃閃發光，“無一郎很強啊！他那天展示的霞之呼吸法，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而且，他年紀還那麽小诶！史上年紀最小的柱，兩個月就成為柱的柱，連岩柱和風柱都認可他的實力，沒問題的啦～”

“是嗎…”觀月望着眼前的荷花池，有些悵然若失。

當上柱，真的是好事嗎？

......

鬼殺隊的工作本就繁忙，再加上無一郎成為新柱，搬出月亭自立門戶，兩人見面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有一天，烏鴉傳來了戀柱霞柱和一個少年在刀匠村成功斬殺上弦五和上弦四的消息，讓月柱又驚又喜。

凱旋歸來的蜜璃帶來了第二個好消息。

“吶吶，小時一，無一郎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哦。”

觀月很疑惑，直到她去探望重傷的無一郎時，才明白蜜璃是什麽意思。

他的眼裏有光了。

那雙大大的青藍色眼睛，更漂亮了。

“時一，我都記起來了！過去的事情……”

“叫觀月大人。”觀月擡手給了病床上的小少年一個腦瓜崩。

“好痛！”渾身纏滿繃帶的無一郎委屈巴巴地捂着腦門，“我都想起來了，爸爸、媽媽和哥哥的事，以及，我為什麽會失憶…”

“觀月大人早就知道啦，哼哼。”觀月抱着雙手坐在病床邊看着他，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诶？”

事情還得說回那個熱得出奇的夏天。明明說好了下不為例，但無一郎還是每天都跑來和觀月睡，雖然很無語，但心軟的月柱還是縱容了這種行為。直到天氣轉涼小家夥自己回去了才結束。

某次和主公大人彙報近況的時候，一切都一如往常，有說有笑，直到觀月行禮起身，正準備告退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腳步，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主公大人，那個事故，是不是發生在夏夜？”

主公大人微微一笑。

“時一，你終于問了。”

于是，一直默默坐在主公身後的主公的妻子天音坐上前來，娓娓道來了三年前那個夏夜發生的事。

…………

“我明白了。”

觀月低頭道，垂落的發絲擋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神色。她緊握雙拳，默默走出了主公府。

“以後時一可能…就不是為了殺鬼而殺鬼了。”主公大人微笑着目送她離去，輕輕地對身邊的妻子說。

“時一一定，會更加強大。”天音夫人溫柔地伸手握住了主公的手。

貧窮的家庭，病逝的母親，為救母親意外身亡的父親，為了保護弟弟被鬼殺害的哥哥……

時透無一郎這一生太苦了。

病床上的無一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擁入懷中，一只手溫柔地順着他的頭發撫摸他的後腦勺，像極了以前母親抱着自己的感覺。

“無一郎，我知道沒有人能替代你的家人，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新家人。”

“在外面，你是保護世人的柱，在我這，你只是無一郎。任性一點也可以，偶爾撒撒嬌也可以。”

“我會保護你的。”

“時一？”聽到這一番話的時透無一郎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豆大的淚珠已經從眼眶溢出。

“叫觀月大人。”觀月時一微笑着把臉埋進無一郎的頸窩，把他抱得更緊了。

無一郎感覺，背後的衣服濕了。

*時間回到現在。

刀光劍影間，觀月時一擡眸，眼裏寒光歷歷。

雖然費了些功夫，但好在擺脫了眼前的鳴女。她正往發出聲響處飛奔而去。

胸口的心悸未減，反而越來越痛。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揪着緊緊不放。

無一郎…無一郎…

她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

鬼舞辻無慘。

我一定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