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緣起

緣起

腳下的地板餘震未消，月柱皺眉望了一眼方才傳出巨響的位置，猜到一定是眼前的鳴女剛才的操作讓這無限城又改變了格局。

一陣莫名的心悸讓她一只手不由得攥緊了胸口。

“伊黑，蜜璃，這裏拜托你們了，我有點不放心，想去那裏看看。”

“沒問題，觀月，這裏交給我們吧！”甘露寺蜜璃朝她點點頭，但接着三味線一響，剛剛躍起的月柱又被攔住了去路。

“啧，可惡…”

觀月時一，鬼殺隊十柱之一，月柱，父母死後身為孤兒的她為了混口飯吃加入了鬼殺隊，因為天賦極高16歲就成了柱。主公很器重她，有一天把她叫到殿前，說要交給她一個繼子。

“打聲招呼吧，無一郎。”主公大人微笑着拍了拍身邊烏黑長發的小男孩，觀月發現，這孩子的發尾和瞳孔一樣是青藍色，不過眼裏沒有一點光。

結果那孩子只是用無神的眼睛盯着她，久久沒有擠出一個字。

“這孩子自從一次事故之後就再也沒說過話，但是他極有天賦，所以我決定交給一樣是天才的你教導。”主公臉上的笑容并沒有因為時透無一郎的不配合消失，“那，就交給你了，時一。”

回月亭的路上，觀月時一抱着手，荷葉花紋的和服袖子拖到地上，一邊走一邊端詳這個看起來有點自閉的13歲小孩，覺得有些頭疼。

感覺撿了個爹回來。

不出所料，在沒有旁人的時候，這孩子也不說話。但是練劍不用說話，為了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務，觀月時一沒有理會語言障礙，直接開始了教學。

主公的确眼光很準，這孩子确實天賦異禀，給他一把木刀，基礎劍法看一遍就掌握了，她邊說邊示範，他都能跟上。任務進行得也還算順利。

直到一個極其悶熱的夏夜，觀月已經睡下，但聽到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誰？”她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枕頭邊的日輪刀。

門被拉開，是那頭熟悉的黑色長發。

“……無一郎，你不要吓我，這麽晚了快去睡覺。”

然後不出所料的是一陣沉默。

觀月扶額，正準備起身送這小祖宗回房間的時候，傳來了她從未聽過的聲音。

“我能不能和你睡？”

觀月一愣，手裏的日輪刀被松開掉到地上。

這孩子會說話？

雖然眼神依然空洞仿佛置身事外，但是剛剛，确實是開口說話了。

“行吧，去把你的枕頭拿過來。”

一雙小短腿倒騰得不符合人設得快，小家夥一會兒就回來了，眼巴巴地抱着枕頭站在門口看着她。

“過來。”觀月招招手，指了指身旁剛鋪的涼席，無一郎慢慢地走過來躺下，眼睛卻始終盯着觀月十一。

“睡吧。”觀月一頭黑線，這家夥怎麽又變回機器人了？

平時除了練劍，都是她說一步他做一步，這次撒嬌又是鬧哪出？

時透無一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只是隐約覺得這個炎熱的夏夜很熟悉，好像空氣裏都彌漫着一股血腥味……

“就今天一晚，下不為例。”觀月躺下後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只當是小孩子怕黑。與其給他講道理，不如順着他一晚比較省事。

畢竟身為柱，睡眠時間是很寶貴的。

……

兩分鐘後，觀月頭冒青筋地又翻了個身給他的肚子蓋上了小毛毯。

從那天以後，觀月發現時透無一郎變了。

以前只會呆呆盯着她的小面癱，已經會點頭或搖頭回應她了，必要的時候還會說話。

“可是他說的都是什麽話呀！主公大人！”在定期向主公彙報教學進度的時候，觀月時一義憤填膺揮起拳頭，“他最近一次說話說的居然是‘我吃不下了’。”

因為時透無一郎比同齡的孩子都矮小的關系，觀月覺得是他從小沒人照顧，營養不良。怕他被體型大的鬼欺負，觀月想讓他多吃點長個子，特別是肉類，每一頓都盯着他吃。

“這孩子估計是吃野菜長大的。”觀月摸着下巴喃喃自語。

“無一郎确實說過，你把他當豬養。”主公笑着說道。

“那小子居然向您告狀？”觀月瞪大了眼睛，沉默了兩秒後，她和主公同時笑出了聲。

“太好了呢，時一。”

“是啊，太好了呢。”觀月垂下眼，嘴角帶着溫柔的笑意。

兩個月後。

觀月時一和時透無一郎跪在主公大人殿前。

“無一郎的實力有目共睹，時一，你教導有方，恭喜你，月之呼吸後繼有人了。”

“謝主公。”

“無一郎，不出意外，你就是下一任月柱。”

“我不要。”

“？”

現任月柱滿頭問號。

這孩子在說什麽呢？

會說話了也不要亂說啊！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哦？那你想做什麽？你是月柱的繼子，理應是要當下一任月柱的。”主公大人依然笑容可掬。

“那時一做什麽去？”時透無一郎露出死魚眼，側身舉起一只食指指着旁邊一臉懵逼的觀月時一。

接着，時透無一郎開始了他的輸出：

“時一還只有17歲，如果我當了月柱，那她是要退休嗎？年紀輕輕就要退出鬼殺隊養老嗎？難道一開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接受我當繼子的嗎？是為了自己偷懶嗎？這樣的人真的是柱嗎？”

“你在說什麽啊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