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奇人

第十六章奇人

郁其仁躺在裏面休息。

谷麥兒和段和在外面閑聊等結果。

谷麥兒談到：“很神奇，胎兒附着在髒器上的異位妊娠，他居然沒有內出血。甚至沒有明顯的不适感。”谷麥兒順口玩笑道，“可能男人真的挺适合生孩子的。”

“也許是。異位妊娠可能包括的早期征兆，月經推遲，□□脹痛這些他都沒有，反倒難受不到他。”

“男性生孩子也不錯，大家各承擔一半生育風險。”

“師姐，你有生孩子的打算嗎？”

谷麥兒覺得奇怪：“你不應該先關心一下你師姐我有沒有男朋友嗎？”

“現在很多女性選擇去父留子，”段和看着谷麥兒，恢複了一點郁其仁第一天見到他時他那個怏怏中又帶着點玩世不恭的态度，“師姐你完全具備獨立撫養一個孩子的條件。”

“再說，我的人生還長着。打算去熱帶雨林轉一圈還沒去成。”

谷麥兒拍拍衣服：“行了，我去拿報告，你去看看他。”

......

“感覺怎麽樣？有不舒服嗎？”段和進來了。

郁其仁緩緩睜眼，他剛剛不知怎麽就睡過去了。

“段醫生。”他清了清嗓子，“還好嗎？”

“21-三體綜合征、18-三體綜合征、無腦兒、脊柱裂這些都可以排除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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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呢？是我的嗎？”

“肯定是你的。”

“不是段醫生，”郁其仁認真地看向他，“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等等師姐，她去拿報告了。”

“好，”郁其仁想了想。

他問，段醫生，你相信人的精子細胞可以分化出卵子嗎。

段和：“不好說，卵子分化精子的可能性甚至更高。但我之前也和師姐聊到，我們都懷疑，程前能不能做到直接跳過卵子精子受精卵這些東西，直接從原細胞出發。”

“我不太明白。”

段和想了一個例子：“加勒比海和美國佛羅裏達州海域裏生活着一種藍條石斑魚。這種魚的性別每天可變換數次。在兩條魚□□産卵時其中一條會充當雌魚，另一條則充當雄魚，一旦□□完後，它們互換雌雄，再進行繁殖。【1】”

郁其仁好像有點明白了。

“我可以自己又做母親，又做父親？就像我最初的出發點那樣？一個孩子，只有我的基因？我自己生出來的。”

“也許。人和大自然中的其他物種一樣，都具有出乎意料的功能。”【1】

人類的潛力是無窮的。

師姐遲遲不來。

段和和郁其仁好像沒話說了。

走廊傳來谷麥兒快速的腳步聲。

她拿着一沓報告沖進來，前半段像是對自己說的：“親子鑒定是通過孟德爾遺傳規律而制定的一種解釋方法，所有血型系統（紅細胞血型、白細胞血型、血清型、紅細胞酶型）都是按照孟德爾遺傳規律由親代傳給子代。

段和微微蹙起眉頭：“師姐？”

郁其仁撐着床邊坐起來了。

“別打斷我，”谷麥兒盯着報告，“所以通過母體、父體和後代之間遺傳基因片段，可以測定他們之間是否有血緣關系，檢測準确高達99.99%。”【1】

段和走到谷麥兒身後，看向那份報告。

讀了幾行，他的臉色驟變。

沒有別人的基因介入！

沒有！

郁其仁隐隐感覺到些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他輕輕問道：“怎麽了？”

谷麥兒的臉很亮，很亮：“程前做到了。他沒有用別人的卵子，這個生命體的基因完完全全屬于你。完完全全。”

這下，連郁其仁都愣住了。

他不是沒期盼過這種可能性，但因為實現的可能太低，一直做的都不是這樣的打算。

“艹。”

段和低聲罵了一句。

比瘋子更可怕的，是掌握先進科學技術的瘋子。

“程前瞞住了所有人。”

谷麥兒抄了這份報告就要走：“我去找老師。你，你們。”她看向郁其仁，交代他，“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谷麥兒一陣風似地跑了。

“這個發現很驚人嗎？”郁其仁問。

“嗯，”段和緩過來了，“如果這項技術面世了，程前就是巨人。”

......

段和送郁其仁回基地。

要踏進去前，段和攔下他：“你想好了嗎，這道門走進去，你肚子裏的孩.....生命就必須生出來。程前突破了這麽大一個研究，他不會輕易讓你怕跑了的。”

郁其仁都知道。

他說：“段醫生，你不覺得我們今天出來得太輕松了嗎？”

段和一愣，确實。

郁其仁看向頭頂的天，沒有家鄉的藍：“進去吧段醫生，有點曬。”

“好。”

.......

程前讓人給郁其仁做了體檢。

如果這次體檢沒有問題，他就要對他進行刨宮産了。哦不，對于郁其仁來說，這是剖腹産。

段和在外面守着，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

這件事，到底是哪裏不對。

一定有哪裏不對。

他走出去，想去借個火。

剛踏出基地這棟樓的大門，就被一股蠻力拽到角落。

是寧人。

“你又怎麽了？”這次，就算是段和也難免語氣不善。

寧人才是最惱火的：“為什麽他回來的時候，還沒堕胎？”

“你在說什麽？”

“他說過，他只要自己的孩子，不要別的女人的卵子。既然你帶他出去了，一定查過了。為什麽沒堕胎？”

段和掏了掏口袋，空的，心下更煩。

“寧人，程前做到了。”

寧人幾乎是一瞬間就聽懂了。

“這不可能！”寧人倒退一步，“不，這不可能。”

寧人的眼球轉得飛快。

段和閉上眼，稍稍向後靠，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是。

他想起了一點。

“寧人，你姐姐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姐姐，”寧人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害關系，沒有再隐瞞和宣洩情緒，飛快地蹦出來字，“我不知道太多。我只知道我姐的孩子雖然不是被強迫懷的，但是她一定參與進了程前的某項實驗裏。我姐當年上手術臺前，是不是和你求助過？”

“她想和我說話，但我不知道她要上手術臺。我急着去上課，周圍又有那麽多人，我就，走過去了。”

或許那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死前發出的求救。

這就是為什麽這多年，他都忍讓着寧人的無理取鬧。

也許他真的有錯。

“得查，”寧人很肯定，“我給程前這裏做了這麽久的翻譯，我最明白一件事，他不會輕易放下一個實驗。我姐的實驗說不定和這個男的要做的也有關。”

段和有點累了：“是，可是我們要從哪裏知道結果。你在這待了這麽久，我在他那待了那麽久，我們得到什麽了嗎？”

寧人被羞辱到。

是，什麽都沒得到。

“難道要看着他也死了嗎？”寧人換不了語氣，“我們已經救不了我姐了，我們難道還要看一個去死嗎？他真的會死的。”

“他不會。”

段和相當肯定：“他不會。你姐姐當年是對藥物過敏去世，而郁其仁已經做了這麽多次體檢，就算存在查不到的藥，也不會存在沒試過的藥就往他身上用的情況。”

道理寧人都明白。

只是他不甘心。

他有點懦了：“為什麽呢，為什麽藥物過敏這麽簡單的篩查沒有查出來呢？”

誰知道呢。

程前的亞洲助手Sofia從內間走出來，寧人和段和默契的閉了嘴。

Sofia經過，掉下一團紙。

有什麽東西似乎在眼前發生了。

寧人和段和甚至沒有對視一眼，段和擋着寧人，寧人假意蹲下去系鞋帶實則将那團紙一個順手撈進兜裏，手碰到兜裏還摸到團紙，一秒猶豫都沒有把兜裏那團又丢去。

若無其事地站起來。

寧人和段和一前一後的走出去。

萬一這裏有隐藏的監控呢。

一到外面，段和就看見寧人把紙團扯開了，反複在看。

段和走過去：“寫了什麽？”

寧人把紙條遞給他，皺巴巴的。

段和接過。

道法。

紙條上寫着道法兩個字。

“道法？”段和重複了一遍。

寧人是abc，他沒太接觸過這些：“什麽意思？道德和法律？”

“道法自然？”段和也不确定，“《道德經》裏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意思是天地萬物都應該遵循自然而然的規律。”

“不是，”寧人很肯定，“Sofia是亞裔。她不會說那麽深。她說的應該就是道德法律，奇怪她為什麽不直接寫英文、。”

“這張紙條是給我們的？”段和疑問了一遍，又自己肯定了一遍這個答案，“這張紙條是給我們的。”

短時間內，段和在腦子裏把所有可能都過了一遍，最靠譜的答案：“Sofia和你們家有交情？她和你姐有交情？”

寧人也不知道：“沒聽說過。你和我姐談過，你不知道？”

“不太知道，我和你姐不參與對方的社交圈。”

寧人有點鄙夷：“你上學的時候個根本不在意你交往過的每個女朋友的社交吧，反正都是短期戀愛。”

“現在扯這些沒意義寧人。”段和多少有點無奈。

郁其仁結束了檢查。

寧人和段和齊齊看向他。

郁其仁平靜地宣告：“後天，是我的刨宮産。”

他又笑了笑，意識自己沒有子宮：“剖腹産。”

【1】來自網絡別人的回答複制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