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夜闖九道嶺

陳牧早上還跟李波打了電話,讓他跟王磊通通氣,給他們牽了線,說是有四個年輕人去賭場玩玩。

李波倒是很會來事,輕輕松松就說服了王磊,還拿到了一個中間人的電話給他。

陳牧想起方琛上次的傷還沒好,又要下戰場了,歉忱道:“辛苦你了。”

再辛苦也沒法給他們比不是?方琛搖着頭道:“我沒關系。”

然後又問:“那你想我是哪個國家的留學生?”

“俄羅斯,韓國,日本……都行,”陳牧認為想的越細越真實,越不容易露出馬腳,不過這也要看方琛的具體情況,“你會哪種外語?”

“英語,毛利語,還有一點德語,法語和西班牙語,”她以前去的都是歐洲國家,韓日還很沒研究過,“韓語和日語就不懂了。”

如果不是這次任務,陳牧還不知道身邊有個國際語言的大神,忙說:“足夠了,就說英語好了,你自己定個國家名吧,最好是比較了解的。”

“新西蘭吧。”

“好。”

說完話,陳牧和方琛便轉回去上了車,車換了王韶峰來開,随後往東行去。

行至可貝草原時,窗外變得天色陰沉起來,像是起了霧下了霜,到處都是暗蒙蒙的。

除了開車的王韶峰和陳牧,後座的兩個女孩很快就已經睡眼朦胧了。

“慢一點,九點半能到就行。”

陳牧看了一眼後視鏡,方琛頭靠在車窗上睡着了,似乎稍有颠簸都能摔下來,聽李波說賭場還分白天和夜場,他們只要趕上夜場就行了。

“心疼啊?”王韶峰低聲半開着玩笑,然後又瞄着後面的方琛,以防她忽然醒來,可以随時閉嘴,“心疼就抱懷裏去嘛,抱懷裏肯定摔不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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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牧雖然對自己做過的事心知肚明,但他和方琛都沒有太親密的互動,認為王韶峰不可能知道:“扯犢子。”

“老大,大家都是幹這行的,你就別跟我玩四五六了。”王韶峰啧口道,“羨慕啊。”

“不是……你怎麽……”

王韶峰神秘一笑:“大前天你去博物館找方小姐了,天快亮了才回來,老大,在博物館待了得有小半天吧?難不成幫方小姐修文物啊,阿依莎可是說過,那天方小姐收工并不是很晚,重要的是一個人住……天時地利人和啊。”

王韶峰長篇大論了一堆,卻只得陳牧言簡意赅的五個字:“跟你有幹系?”

“說沒有也沒有,說有也有,誰讓你是老大呢,不過你也沒虧了老大的名號,事事走在我前面,我跟阿依莎認識這麽久了也只是拉拉手,你這悄默聲的,倒是把事早早給辦了,”王韶峰笑咧咧地說,“不過她不是要走了嗎?那你們……”

陳牧手墊在腦後,漠不關情的樣子:“有勝于無。”

他從來也沒想過會和她白頭到老,那種不切實際的夢,他不做。

晚上整十點,陳牧一行人到了九道嶺煤礦的後門入口,一扇黑色的大鐵門前。

九道嶺煤礦雖然在瑨州排得上號,其實面積并不大,只是數量占優,這裏大大小小分散着十幾個小煤窯。

大的占地上百畝,小的幾百平米的也有,被當地人俗稱為“炭窯子”,而作為“炭匠”的挖煤工人,也不是什麽專業招聘人才,大多數是本地的農民,把采煤當副業,賺閑錢來的。

因為一些現實條件的制約,我國煤礦大多是承包給具有正規牌照的企業,但因為采礦利潤高,年生産能力在三萬噸左右的小煤礦。

除去勞工報酬和炸藥及開采設備的成本費,一年純利潤近六百萬元的如此暴利下,總會有人以身試法,非法盜采。

別說資源稅和礦産資源補償費了,就是采礦許可證和安全生産許可證都不會去辦,遇到上面來查,就東躲西藏,做面子工程,比如一個口開采,另一個口在運煤車掩護下掩售賣等。

所以就算近些年國土資源局一直嚴查黑煤窯,但都屢禁不止。

不過陳牧認為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推到錢身上,煤窯廠不是地下作坊,就算地處偏僻的小山村,來來回回幾十輛運煤車也是招搖過市了。

村民不敢舉報或許是怕被報複,但監管部門執法不力卻是實情。

黑煤窯有時跟文物管理似的,有時法不責衆,陳牧明白其中難處,所以很欣慰國家這些年在評估能源管理方面一直在逐漸加碼,權力回籠,收回放出去的采礦權。

只是任重道遠,很多事不能一蹴而就,眼下的模式還是要持續一些時日的。

陳牧他們來的是位于中心區的一個露天煤礦,雖然此時已經夜色茫茫,礦上卻依然是一片繁忙的景象,礦燈通明,機器轟隆。

一臺臺采煤機響個不停,空中到處洋溢着一股濃重的煤氣味。

四人下了車,沒立即往裏去,而是宛若初來乍到的賭客,站在門口猶疑不定。

陳牧則來到大門中間,沖裏面喊:“出來個會喘氣的啊?”

一個戴着安全帽,牙齒外翻的中年人迎了上來,伸出一只污黑的手:“陳先生嗎?”

陳牧無動于衷,裝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哪位啊您?”

“小姓徐,徐大牙,”徐大牙龇着牙笑,“王磊的老鄉。”

“哦,想起來了,徐哥是吧……”陳牧一邊說話,一邊捏着鼻子退後一步,“別往前了,你站那兒挺好。”

“有酒吧嗎?”王韶峰也頤指氣使地入了戲,“叫幾個辣妹陪着就更好了。”

小幺馬上壓他一頭:“小心我告訴嫂子,說你在外面聊騷鬼混。”

“你這丫頭,吃裏爬外啊?再這麽拎不清,以後就不帶你出來了……”

“哥,我錯了,我不跟嫂子說還不行嗎?反正她還沒進門呢,跟我還不是一家人。”

“進門了也是先有我後有她,孰輕孰重不懂啊?”

王韶峰和小幺的“兄妹”式鬥嘴,為四人的身份增加了可信度。

徐大牙領着衆人往裏走,拉到大客戶一樣,笑模滋兒:“看幾位……不像是缺錢的主啊,怎麽來做苦力了?”

徐大牙竟然講起了黑話,不過想想也正常,煤礦早已不是與世隔絕的禁地了,萬一碰到個不要命的卧底記者或者警察掃賭,那他們就全玩完了,所以說話做事要慎之又慎。

過慣了大魚大肉的日子,再讓他們回到一窮二白的日子,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陳牧和王韶峰相顧而笑:“就不是錢的事,老話說了,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我就是想做個樣子給我家老爺子看,證明我也是幹大事的料。”

王韶峰也趁勢說:“光有錢有毛用,特空虛。”

“王磊說你是他的……”徐大牙不知是真沒記住,還是故意試探陳牧,看他和王磊的說辭是否一致,“表兄弟?”

“那不是,我也麽那麽老吧?他可比我大好幾歲呢,我跟他表弟薛波是同學,以前常去他們家喝酒,很多年不聯系了,過年的時候在長春國貿聚會,聽薛波說他哥混社會,路子不少,就要了號碼。”

陳牧點了根煙含着,講着自己編的劇本,人物關系是他一個字一個字教給李波的,說到天邊也錯不了。

“不過他不是很靠譜啊,我他媽一過完年就給他打電話,就沒接過。”

“他那會還在局子裏呢,”王磊确實有個做工程的表弟,徐大牙似乎接受了陳牧的說法,“他表弟沒跟你說?”

“說了,不過這年頭進局子多正常啊,但沒消息就不正常了,托個關系搞個手機還不容易?搞得跟原始社會似的,這他媽還好意思說自己混社會,要不是這次你給我打電話,還以為老小子耍我呢。”

“那不會,”徐大牙滿意地笑笑,“這兩位小姐呢?也是來……”

“她們是來玩的,得看我倆扛不扛得住,再決定下不下場,”陳牧說着看了一眼方琛,生厭的樣子,“老娘們非要跟着,老子玩個牌跟進窯子似的,忒煩。”

方琛随即心領神會,配合着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尿性。”

“我什麽尿性?”

“見了大胸走不動的尿性。”

“還不是怪你不争氣?要不去韓國搞一搞?”

“搞你大爺。”

“我大爺都入土了,你就讓他安息吧,搞我還不行?”

“那就搞你二舅!”

“你他媽是不是留學生,張口就噴糞?”

“還不是他媽的跟你近墨者黑啊?”

“你就犟吧,回頭辦死你,到時候看誰哭!”

“操,你就會吹牛逼,老娘多少年沒哭過了,你有這本事嗎?”

方琛一出口就是一句粗話,所有的話都是随機應變,沒有進行過任何排演,她的反應讓王韶峰和小幺,甚至是陳牧都回驚作喜。

那麽文靜的人,究竟是怎麽忽然成了泥腿子啊?

真懷疑她是哪個藝術院校畢業的,演戲有一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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