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勒索
勒索
海景琛寫了個信,上書“四大當家綁架向公子,棉州常備軍不便來睢州插手,但是屬實太晚,将士們救主心切,無奈出此下策,現下四當家還未找到,将士們不願離去,就紮在棉衛睢交界處,定然不插手睢州之事。”
彭元收到了信件痛罵小舅子。“你招惹誰不好你還将他們綁了,你要殺那裴部,你怎麽殺不成,你非得擄了那向執安來睢州?他正愁找不到法子進睢州,你倒好,讓他們逮個正着。”
小舅子說“我不殺裴部進棉州,那得等到何時?兄弟們能在睢州吃幾天?不然你上個折子,把我們都招成常備軍。”
彭元說“為何睢州沒有常備軍你不知道?你說你不知道?現下睢州已成棄子,早錯了良機!我若是早答應跟周廣淩剿匪,我怎的沒有常備軍?”
小舅子說“快別說那臊臉的話,若真有守備軍,刺史都得換人。”
彭元說“那你請便吧。”
小舅子架着腿說“我沒個好,你也沒個好,當年看上我妹妹,我妹妹才十四歲,你都可以當他大伯舅了,你怎麽說的,你說扶我走上大當家?怎麽的,這麽多年,我還是個看人臉色的。”
彭元說“我沒盡力嗎?啊?我怎麽對你的?你坐不上那大當家之位,你沒裴部的氣魄!”
小舅子說“你別跟我說這些,我沒讀過書,聽不明白。今日你一句話,我立馬去诏安,把你破賬給抖落了。”
彭元說“你你你,你這做舅舅的,連我家底都要抄了是嗎?”
小舅子說“看妹夫意思。”
彭元說“我現下有什麽辦法?”
小舅子一笑說“那向執安死在棉州不就行了?你把他約在棉州吃酒,我一刀果決了他,剩下的都是烏合之衆,算不得數。”
彭元說“你若不成,我也跑不了。”
小舅子說“妹夫啊妹夫,都泥菩薩過江了,還惦記自己這條命呢?要麽,你與我一起殺出去,要麽,我把你賣了,我自己給向執安納個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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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元說“你就是個狗彘不食的。還有,是誰告訴你,我跟你一樣沒用?”
小舅子說“哦?”
彭元手上自然是有可以給自己保命的殺招,只看是誰願意為這個秘密買單。
彭元的思緒被拉倒多年前。
那個在自己眼前死去的女人,至死都還惦記着郃都的貴人。
***
向執安今日有點懶,本說好了與海景琛再去賭坊玩玩,也懶得動彈了。
毛翎進來說“有人傳信到衛州,給帶過來了。”
向執安半癱在榻上,看了一眼。便說“讓楊叔随身護着景琛。我去一趟上梁。”
“三百萬糧,三百萬銀置于梁絮線,可換趙啟明平安。”
海景琛過來看了一眼說“有人想養私兵。”
向執安說“且近日就要發事。”
海景琛說“而且趙啟明也未必在他們手上。”
向執安說“我賭不起。”
海景琛颔首。
海景琛讓毛翎進來,說“找些工匠瓦匠,盡快些。”
這信件能到衛州再到向執安手上,就說明他有把握讓向執安掏這個錢。
向執安沒有告訴趙啟骛,策馬疾行,過上梁關口,都認得向公子,也無人攔他。
向執安馬騎得不好,磕磕絆絆騎了三日才到了梁絮線。此地位于晟朝北邊,是絮州與上梁的接壤,但是絮州東接駱濟山,這裏的駱濟山還未有棉州的高。駱濟山屬于瑪爾格朗,所以這個山闕也屬于晟朝與丹夷,瑪爾格朗的相交。
絮州較小,整城山巒,稀無人煙。只有州界有戍疆的衛兵巡防。
有人從黃沙中走來,說“公子一個人來了,趙啟明你可帶不回去。”
“這麽多銀錢跟糧我現下已經去籌了,養了衛州,花銷了些,沒那麽多閑用的。”向執安轉着馬說“我總得看看趙啟明到底在不在你手上,你若是诓我的,我這不是白忙了嗎。”
來人說“我們主子說了,向公子肯定是信我們的。”扔出了一個護腕,與趙啟骛的一致,是上梁趙家的東西。
向執安說“那既然趙啟明在你們手上,我便放心了,你們要的我一分不少,也請你們主子好生善待趙統領。”
向執安策馬回去,到了上梁大營。
趙啟骛正在操練,下面的小兵一個勁的甩眼色。
趙啟骛說“你斜眼做什麽。”
那小兵說小聲說“向……”
趙啟骛說“向什麽向!”
向執安說“向什麽向啊!”
聽聲趙啟骛回頭,沖過去一把把向執安抱起,說“你怎麽來了。”
向執安被他抱高,刮了下趙啟骛的鼻子說“自然是有事。”
趙啟骛拉着向執安回自己帳裏,邊問“什麽事兒啊,能把我們執安吹來了。”
向執安說“你兄長被人擄了,來人朝我要錢。”
趙啟骛說“他娘個腿的,出內鬼了。”
向執安說“當日兄長出去設伏,帶的都是什麽人,刨去已經沒了的,還剩下什麽人。”
趙啟骛邊給向執安倒茶。便說“都是上梁幾年的兵,設伏這種事,不會帶不能相信的。”
向執安說“兄長現在應是太平的,沒拿到錢,他們不能妄動。”
趙啟骛說“他們需多少錢?上梁出的起嗎?”
向執安說“小瞧你兄長了不是,你若出得起,還發信給我做什麽。”
趙啟骛一聽也是。
頓了一會兒向執安撥着手指,吹了口氣說“那只能從你的聘禮裏扣了。”
趙啟骛裝作沉思說“那不行就讓我兄長吃他們的米吧。”
向執安笑起來“你這個臭沒良心的,等你兄長回來,我定然告訴他。”
趙啟骛抱着胸挑着眉說“那沒辦法了,苦別人也不能苦世子啊,那聘禮我再往上加一加。”
向執安說“你知不知道像個狗。”
趙啟骛說“是,看見我尾巴沒,已經搖了半天了。”
向執安撲向趙啟骛,抵着他眉間說“我怎麽沒瞅着,快讓我看看骛郎的尾巴在哪裏。”
趙啟骛捉着向執安的手往自己那帶,啞着嗓子說“狗尾巴長在後面,骛郎的尾巴,長在前面。”
“聽說執安來了啊!哈哈。”趙思濟就在這個時候進了帳。向執安立馬站起,趙啟骛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
***
家宴。
趙思濟聽趙啟骛說完之後,說“晟朝想吃這些東西的屈指可數,若是有人真的想養私兵…絮州可不是好地方。”
劉懷瑜說“棉睢衛才是好地方,既不跟上梁下奚搭界,出兵也得從神機營直撥,跟郃都就隔着莳州,你這番剿匪,動了人家的烙餅。”
向執安說“我在棉州未能剿掉匪患,匪患已經去往睢州。”
劉懷瑜說“這就對了,若他再得錢糧,再掙回棉州,這便說得通了。”
趙啟骛說“此人想用執安的錢,養自己的兵馬。趁着現在棉州已定,朝廷正好出手收權,執安未起什麽勢,現在打掉最為簡單。”
趙思濟說“哼,拿我兒子換錢糧,他算盤打的倒是好。”
劉懷瑜說“能出面的都是小喽喽,大魚你不把水掏幹了,誰也看不清。”
向執安說“我現下已在籌糧,還需得上梁幫忙。”
趙思濟說“但說無妨。”
向執安說“他得了那麽多銀糧。若要想法子運回去棉州,必要走商道。等兄長回來,我需修一條新的馬道,上梁東邊跑馬道能到棉州。”
這麽一來,棉州的人就能在上梁長驅直入。向執安的意思是我若幫你們贖回來趙啟明,真若是有什麽事,棉州跟上梁才是一家的。
趙啟骛說“執安…”
向執安低頭不說話。
劉懷瑜說“若是郃都的人綁了啟明,那這馬道修了就修了,你能保棉州安定,收了睢州衛州,只要你不起禍事,我只當你自保。”
向執安說“我無心禍事,公主也知司崽還小,若公主不放心,我将司崽交于公主姑姑撫養。”
劉懷瑜說“你無此心,那是最好不過了。”
向執安輕笑說“晟朝需要明君。”
趙思濟說“現下他們若想從運這些錢糧過去,走藏匿在絮州,可沒地方找。”
向執安說“那就帶點能找路的。”
五日後。
楊叔替向執安提了銀子與糧食,花了些許時間。浩浩蕩蕩的車馬停靠在梁絮線。
向執安便坐在一輛馬車上。
等到日落了也沒人來。
向執安靠在馬車上小憩,直到夜半,終于有了動靜。
來人蒙着面。
向執安說“你可讓我好等。”
來人說“不查探周圍有沒有伏擊,我如何露面。”
向執安說“如你所見,只我一人。”
來人說“向公子是有氣魄的。”
向執安說“查查吧。”
來人四五個,七手八腳的就查探起來,互相點頭。
向執安盤坐在馬車上問“趙啟明呢?”
來人說“扔回上梁了。”
向執安說“你這番行事,我怎麽信得過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來人說“現在你交于不交,還由得你嗎?”
向執安扯起一個火折子。身上挂着許多火油與火藥。說“無事,大不了這些東西都和跟我一道死吧。”
向執安說“我再問你一遍。趙啟明呢?”
來人說“糧草你可以燒,銀子呢?”
向執安說“銀子自然是燒不了的。”
來人說“能拿銀子回去也能交差。”
向執安說“鐵了心不給趙啟明了嗎?”
來人說“如何不給?我已經說了,趙啟明已經回上梁了。”
向執安說“我如何得知。”
來人說“別裝蒜了,後面狼煙已起,趙啟明分明已經回了上梁。”
向執安說“哦?原來如此,是我疏忽了。那就謝謝各位公子了。”
來人說“主子說了,殺了你賞金雙倍。”
向執安說“何故要殺我呢?我還巴不得與你們主子交個朋友。”
來人說“廢話少說。”
來人一口氣圍着向執安絞殺,向執安條然抽出軟劍,在各人中間纏鬥如蛇,但是來人勢猛,向執安被打的倒退三步。
向執安說“再不出來,你的執安就沒命了!”
趙啟骛說“那你求我。”
向執安一邊出劍一邊罵“趙啟骛!你是王八蛋吧。”
趙啟骛說“舒服。”
趙啟骛從馬車底下滾出,又扯出大刀,扛起直接掄起爆沖,向執安的軟劍纏住了來人刀柄,趙啟骛往上一劈竟被避開。
來人後援踏馬聲襲來,趙啟骛跟向執安翻身縱過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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