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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嗎?”王皇後聽得頓時也生了興致,忙也轉臉朝李妙宸看了過來,衆人也都跟着的一臉好奇地看向了李妙宸。
“我……我哪有臉紅?”李妙宸回過神來,趕緊擡高聲音否認了起來。
“母後,你看你看,她不止臉紅了,手裏還揪着袖子呢,分明是害羞了!”姚采言不依不饒,手指着李妙宸再次驚呼了起來。
“揪什麽揪,我哪有揪?”李妙宸再次分辯,可随即發現王皇後看着她滿臉都是笑意,其餘衆人也都看着她一臉笑盈盈的神情。她一時愣了,忙低頭一看,這一下卻是尴尬之極,自己的一雙手此刻還正緊緊捏着袖子。
原來剛才她與樓下孟豫的對看了一眼,她心裏莫名地就有些緊張,不知不覺之間揪了自己的袖子都沒發覺。可沒想到竟被這可惡的妙采言看到了眼內,還大呼小叫地讓旁人都知曉了她這無意間流露的失态之舉。
“我……我這是為樓下衆将士的軍威和風采所折服,心中一時激動所致。哪像你們,眼中只看見那孟,孟豫……卻也不想想若沒有這些左右追随的,光他一個人哪有今日的功業?”李妙宸哪肯承認剛才自己是因緊張而臉紅,她擡起下巴,脆亮着聲音,頗有些感慨萬千的氣勢。
“六公主這話說得好,正是有這些熱血盡忠的将士,和孟大将軍上下一心,同仇敵忾,才能驅了外敵,保我大越安寧啊!”慶王妃聽得李妙宸的話,臉上立即露出笑意道。
衆人聽得都連連點頭表示贊同,王皇後也朝李妙宸投來了贊許的目光。李妙宸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正暗自得意間,不然眼光一瞥,就發現姚采言正朝她看來,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的,分明在質疑李妙宸剛才說的話。李妙宸頓時惱了,給了她一記惡狠狠的眼刀。見她這般氣恨發窘,姚采言忍俊不禁,忍着笑意移開了眼神,可還是忍不住,低着頭拿着帕子掩着嘴笑了。
……
當天夜裏,李妙宸竟是失眠了,她在榻來上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着,眼前總是浮現孟豫的身影,以及他今日在樓下對她投來的那淩厲的一瞥。一開始她還不覺得有什麽,漸漸的,到了後半夜還是一絲睡意都沒有,她不由得心裏煩躁了起來。
“好一個孟豫,我與你無冤無仇,你莫然其妙地就瞪我一眼,害得我覺得睡不成!”李妙宸翻身坐了起來,口中發狠似的罵了一聲。罵完之後,想想又覺得自己這般有些好笑,口中又嘀咕一聲道:“去他勞什子的大将軍!再不安心睡下,天就要亮了!”
李妙宸發了一通牢騷之後,心裏才漸漸平靜了下來,複又躺下,不多時睡意襲來,便沉沉入了夢鄉。
次日,她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了身,洗漱好了之後又坐在了梳妝臺前。侍女綠臘和豆蔻不時朝她看一眼,唇角都含着一絲藏不住的笑意。
“你們兩個,一大早的撿到寶了嗎?這麽高興?”李妙宸問兩人道。
“六公主,婢子們今日可比撿到寶還要高興。”綠臘笑着回話,豆蔻也連連點頭。
“哦?什麽事啊,說出來也叫我高興高興。”李妙宸笑笑道。
“最高興的應該是六公主,我們啊,是跟着沾些喜氣。”綠臘說得笑盈盈的。
“是啊,六公主與孟大将軍即将喜結連理,我們可不是也要跟着高興?”豆蔻一臉喜氣地接着補充道。
“什麽,你說什麽?我要跟誰喜結連理?“李妙宸驚得幾乎跳将起來,一把揪住豆蔻就問道。
“六公主和孟大将軍啊!宮裏可都傳遍了,說六公主昨日在宣儀閣對孟大将軍一見鐘情。昨日慶功大宴之後,聖上還召皇後娘娘去說了半天的話。這不,有人說大早上看見陳公公出宮了出去,大家夥都猜着,陳公公這是向孟大将軍傳達聖上有意結親的旨意了……”
豆蔻叽叽喳喳地說得歡喜,可不想李妙宸已是臉色一變,也不待她說完,站起身伸手一把扒拉開兩人,然後跳起腳就朝門外奔了出去。
“這是怎麽了?六公主這是驚喜過頭嗎?”綠臘與豆蔻面面相觑一番,兩人都是一頭霧水,直愣了好半天才放下手裏的梳子和珠釵,跟着也出了門。
李妙宸這邊還火急火燎地往紫宸殿方向趕去,可此時的內侍監太監總管陳全兒已是興沖沖地走進了城北大将軍府。
府內,近衛陳岐趕到了後院操練場,向場上正在射箭的孟豫禀報說宮內
大太監陳全兒前來求見。
孟豫聽得禀報,面上露出了一絲意外來。昨天才領衆将面了聖,明昌帝對他贊賞有加,加封他做了長寧侯,各位将領也都論功行了賞,晚上宮中又擺了慶功大宴。宴後,明昌帝又溫言撫慰于他,念他多年沙湯苦征,特許他回府休養歇息半月,好與家中親人盡敘天倫之樂。可這才頭一天,皇帝就派心腹大太監前來所為何事?
“陳岐,你先引使者去前廳,我一會就到。”孟豫放下手中的箭,又接過一旁近衛遞過的汗巾擦了擦頭上的汗。
陳岐答應一聲,縱身往前廳方向去了,孟豫則去後堂換了身常服,待入得前廳之時,果然見得一個身着緋衣的內侍正坐在廳內案旁。
“哎呀,某家見過孟大将軍!”陳全兒見了孟豫,頓時眉開眼笑,趕緊上前見禮道。
孟豫點頭,擡手請陳全兒坐下來說話,陳全兒趕緊又謙讓着,待得孟豫坐下之後自己才坐了。
“昨日得見大将軍神威,某家心中已是景仰不已,今日有幸再見大将軍,細看之下,發覺大将軍竟是生得這般芝蘭玉樹,儀表不凡!”陳全兒看着孟豫,忍不住就恭維了起來。
孟豫聽得這話,當即面露微微不悅之色,他向來不喜旁人誇他的樣貌,他在軍中近十載,哪一日不在刀尖上舔血,血泊中打滾?戰場之上,這外貌最是無用之物,軍中之人,一向崇尚是強健與勇猛。對于這種一見面奉承他皮囊的人,他一向是沒什麽好脾氣的,哪怕此刻面前坐的是在明昌帝跟前一向得臉的大太監。
“不知陳公公此次前來有何賜教?還請直言。”孟豫冷着聲音打斷了陳全兒的喋喋不休。
陳全兒正說得一腦門子的熱,不想被孟豫突然潑了一頭的冷水,當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可想想對方是誰,便又忍了心裏的不适,只呵呵笑了兩聲,然後轉到正題上。
“大将軍初回京城,可曾聽說過聖上跟前有位六公主,生得貌美聰穎,最是得聖上看重和偏愛的?”陳全兒看着孟豫問道。
“孟某多年不在京中,這些宮闱之事,自是未曾聽說。”孟豫緩着聲音,又垂下了眼睑,端起案上的茶盞飲一口茶下去,似是對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
陳全兒見狀心裏又是一陣不自在,可既是受皇帝所遣,他就不好就此甩臉子走人,只得忍了尴尬,只硬着頭皮道:“六公主正當妙齡,恰巧大将軍又未曾娶妻,某家願從中牽線,湊成你二人這一對天作之合如何?”
孟豫聽到這裏,手上的茶盞微微頓了下,片刻後,将茶盞放在了案上,擡眼朝陳全兒看了一眼。
孟豫的眸內似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裏面隐藏的情緒陳全兒完全看不懂,只覺得被他這樣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了一股迎面而來的壓迫之息。
“多謝陳公公的好意,不過,娶妻一事,乃是孟某的私事,就不勞陳公公費神了。”孟豫收回了眼光,語氣很是平靜。
什麽?陳全兒頓時就愣住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孟豫竟是一口回絕了說親的提議。自己說什麽都是內侍監大總管,聖上跟前一向得臉,沒想到他竟是這樣不給自己留情面。再說了,自己說親的對像,可是聖上最寵愛的六公主,孟豫他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絕,他,他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陳全兒想到此處,心裏越發氣惱,他忍了又忍,還是按捺着性子,然後看着孟豫慢着聲音就問道:“怎麽,孟大将軍這是看不上六公主了?”
孟豫聽了這話,牽起唇笑輕笑了下,半晌後才緩緩道:“這倒不是,孟某只是軍中一粗人,生平所願,便是做聖上的臣子,守疆拓土為國效忠。這尚主一事,孟某不敢高攀……”
孟豫這話無疑是個軟釘子,陳全兒頓時又被噎得沒了話。心裏有些生氣,卻又不好當場發作。再看看孟豫,仍是垂着眼睑,一副絲毫不為所動的模樣,陳全兒憋了好一會兒,最後只得站起身來,口中悻悻道:“大将軍既是如此想,今日此行還真是某家多事了!有擾大将軍了,告辭!”
陳全兒說完之後,朝着孟豫一拱手,然後頭也不回,擡腿就走了出去。
看着陳全兒氣咻咻的背影,孟豫又輕笑了下,拿起案上的茶盞又飲了一口茶下去。
“将軍,這陳公公可是聖上跟前得臉的大太監,您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有點不太好啊?還有這說親一事,十有八/九是聖上的意思,将軍這一口回絕了,是不是會惹得聖上不悅?”一旁的近衛陳岐上前一步,面上有些猶豫地道。
孟豫沒有立即開口回答陳岐的疑問,只朝一旁自己另一名近衛楊玄看了一眼。
“楊玄,你怎麽看?”孟豫笑笑問道。
楊玄聽得孟豫開口問他,頓時眼中一亮,忙也走了過來,先是朝陳岐冷嗤一聲,然後才清了下嗓音道:“陳岐,你這話錯了!将軍怎麽可能不知道這陳公公是聖上遣來的?可這做驸馬的事,可萬萬不能應!”
“為何?”陳岐聽得一臉的疑惑之色。
“你想啊,将軍這些年立下了多少功勞,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威遠大将軍如今已是聲名遠播,威震八方。可你也知道,朝中那一幫子都是些什麽人,這表面恭維,背地裏眼紅嫉妒不知有多少?如果這個時候将軍還做了驸馬,正可謂繁花着錦,烈火烹油,樹大招風之下,定會有害了紅眼病的人暗地裏使絆子下黑手,在聖上跟前想法子編排将軍的不是,聖上聽多了,說不對就對将軍生出不滿之心,天長日久的,可不就是生出禍端來了?”
楊玄讀過幾年書,頭腦一向靈活,這一番話說得洋洋灑灑,把個陳岐聽得眼都直了,片刻之後才領會了過來,于是頻頻點頭,口中恍然大悟似的道:“有理有理,今日這事會不會就是聖上的主意,讓陳公公來探将軍的口風,來試探将軍有沒有得意忘形?”
“嗯,極有這個可能。因此将軍一口回絕了那陳全兒,這才是萬無一失的睿智之舉啊!”楊玄也點着頭,看向孟豫的眼光重滿了崇拜之意。
看着孫岐與楊玄兩人分析頭頭是道的模樣,孟豫忍不住又笑了下。
“你們哪來那麽些彎彎繞?我只不過,是不想迎個小祖宗進門而已……”孟豫聲音緩緩的,說完将盞中的茶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邁着大步就離開了前廳。
不想迎個小祖宗進門?孫岐與楊玄兩人聽得一時都愣了神,兩人面面相觑一番,半晌過後才一拍腦門反應了過來。可不是嘛,這皇家公主金枝玉葉,嬌生慣養的,若是下嫁迎進門來,可不得要像待祖宗似的,伏低作小,曲意逢迎着?他們大将軍英雄蓋世,豪氣萬丈的,哪能做得來那等沒出息的事?因此啊,這門親事是萬萬不能應的,幸好将軍頭腦清醒啊!兩人想到這裏,不由得暗暗慶幸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小六:哼,既是小祖宗,可就由不得你想不想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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