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你想娶?想娶誰?
林寒凝望眼前穿着鳳冠霞帔的女子,她的眼皮狹長,眼縫窄得讓人無法看清楚裏面的眼珠。
面對這雙含着笑意的眼眸,他的心跳突然失控,好像有什麽東西扼住了他的心髒。
今日拜堂成親是假,他本不該放在心上,卻因江思緣一句話,腦海不自覺地重複提醒——他在和江思緣拜堂,在和江思緣成親。
“寶诶,女兒家家的,矜持點咧,把蓋頭蓋上。”木偶鎮鎮長笑得合不攏嘴,露出一排大金牙。
強搶來的女婿忽然對自己閨女看迷了眼。多好的事咧,老天開眼咧!
“好咯好咯。”紅衣媒婆喜眉笑眼,走上前,拍了拍江思緣的手,拿出她手裏的頭帕重新給她蓋上。
“開心日子,莫生氣咧。”
媒婆指了指林寒身後的丫鬟,“你過來把新郎官的繩子解開叭,莫要委屈了新姑爺嘛。”
江思緣蓋上蓋頭後便不出聲了。
林寒腦中一片空白,耳根像火燒一般,只記得對拜之時,撞到了江思緣頭頂的鳳冠。
拜完堂後,江思緣被小丫鬟送到了一間新房,大紅的錦被上灑滿了棗子花生桂圓。
等丫鬟們離開,江思緣扯下頭上的蓋頭,趁着外面人聲鼎沸,避開人跡,去了林珍珠的閨房。
她離開得匆忙,只在床榻邊設了結界,若林珍珠跑下床,還是會有人能看到她。
所以她必須将那個房間鎖死,不讓任何人進入。
江思緣回到林珍珠房間,環視了一周。
地上的女婢還暈着,林珍珠也沒有下來走動過的跡象。
“醒醒咧。”江思緣踢了踢女婢的手,見她還不醒,又踢了一腳她的腿,“再不醒立馬沉塘!”
女婢臉上挂着淚珠,悠悠轉醒,眼睛迷茫。
想起暈倒前林珍珠要讓鎮長把她裝籠子裏沉塘的事,驚慌地坐起身,跪行到江思緣腳下,眼淚嘩嘩地掉。
“小姐,求你不要讓我沉塘!求求你發發善心,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日後定不敢再犯了。饒了我這次,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小姐!”
江思緣揮了揮手,語氣煩躁道:“算咧算咧,今日是俺大喜日子,就饒過你這次叭。出去把這間房鎖起來,往後誰都不準進來,敢進來偷東西,你就完咧!”
“謝謝小姐大恩大德!”女婢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下響頭。
“去叭去叭,瞧着心煩着咧。”江思緣走出門外,看着她落鎖。
走前不忘警告道:“打掃的也不準進來,誰進來俺沉塘誰,你給俺吩咐下去。”
“好的,小姐。”女婢低眉順眼,哽咽地應着。
她灰頭土臉,臉只有巴掌大,眼睛含淚的樣子楚楚可憐。
江思緣盯着她,莫名想到林寒之前眼眶通紅的模樣,都跟紅了眼的兔子一樣。
女婢擡了下眼簾,發現江思緣在看她,頭低得更狠了,嗓音顫抖地問道:“小姐還有其他吩咐嗎?”
江思緣學着林珍珠之前那般姿态,一臉的不耐煩:“你可以走咧,莫耽誤俺洞房。”
小蓮不敢停留,低着頭匆忙離開。
江思緣突然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用精神力巡視了一遍,未發現異常,心底微沉,快步往新房方向走去。
她一進房門,便見林寒端坐在桌旁,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地順在瘦削挺直的背上。
他修長的手指撥|弄着一顆花生,眼眸半掩,看着它在指腹下面滾來滾去。
外面豔陽高照,江思緣合上房門,後背靠在門板上,看着林寒毫無所覺的背影,走過去,伸出比林寒兩根手指還要粗的手指,撈走他手指下那顆花生,兩下撥開,一點也不生分地塞進他口中。
見林寒嘴唇半張,含|着那顆花生粒,愣愣地注視着自己,江思緣笑得胖臉都出了幾層褶子。
挽過耳邊的散發,踮起腳尖,在他耳旁輕輕吹氣:“相公,我們該喝合卺酒了。”
林寒身體一顫,玉潤的耳垂迅速紅成一片,立刻躲江思緣三米遠,看她的眼睛含着一絲錯愕。
她叫他什麽?
江思緣早在進門時,便解除了林寒身上的障眼法。此時他的神情變化,在她眼中根本無處遁形。
“原來相公對着這張臉,也會臉紅的嗎?”江思緣拿起酒壺在金杯裏倒好酒,一杯遞入他手中,一杯拿在自己手裏。
轉動着杯口,輕聲問道:“相公可知這合卺酒的寓意?”
林寒一張嘴花生粒便掉了出來,他輕皺眉頭,“你莫要這般叫我。這裏沒有其他人。”
江思緣放下酒杯,“寒兒當真是一點都不解風情,你這般下去,有哪個女子受得了你?”
江思緣說完便是一怔,她這般說,不就是變相承認自己知道他是男子,而非林晗了嗎?
為防林寒聽出異樣,語氣不變地補充道:“你這般死腦筋,她們只怕也不願意與你來往,你在宗門裏可是連個朋友都沒有?”
林寒哪裏知道林晗在紅鸾宗有沒有朋友,他被江思緣那聲“相公”叫得心裏一團亂麻。
刻意忽略心底的波瀾,面無表情地看着江思緣,冷冰冰地說道:“你用什麽法子困住林珍珠?”
江思緣舉起蓮藕粗的手指,神情妩媚地滑過自己的臉頰,輕嘆道,“寒兒是在為她擔憂嗎?可是對她一見鐘情了?”
“江思緣!”林寒壓重聲音道,“你不要戲耍我!好玩嗎?”
江思緣去掉身上的障眼法,變回自己的本來模樣。
“她正沉迷于自身美色,将自己鎖入房中不願出來。所幸她本就不是活人,無需進食出恭,不然還真不知如何處置她。”
林珍珠受她功法影響,此時一心只想着變美,心智不如一個普通人。
“我看過林珍珠的記憶,她爹把她寵壞了,木偶鎮裏沒什麽人與她關系親密。我扮做她的模樣,瞞天過海不是問題。”
“剩下的便是寒兒這裏。舟之鶴在木偶鎮學習制作木偶已有段時間,突然間便不會了說不過去。你不若裝幾日病,風寒還需治七日,你咳嗽幾聲意思意思便好。”
林寒輕輕抿唇,看着江思緣,道:“木偶,我可以做。”
江思緣注視着林寒的眼睛,雖然書中沒有提過林寒有這愛好,但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玩笑。
“那你便随機應變,最好過兩日再出門,畢竟你是被強搶來的,第二日便滿面春風容易引起關注。”
“這幾日便要委屈寒兒,陪我演幾出戲了。”
“好。”林寒點了下頭,轉頭看向四周,在房間裏走動起來。
江思緣見他好似在找什麽東西,出聲問道:“怎麽了?”
“我想換了這身衣物。”林寒從穿上這件衣服開始就覺得不舒服,尤其是在和江思緣說話之時,好似有蟲蟻在他的皮膚上游走。
“挺适合你的,換了作甚?”江思緣雙手抱胸,看着林寒翻箱倒櫃,很快便注意到他神色有異,警覺地站直身體。
“可是這衣服有問題?”
林寒咬着牙,沒有說話。
這房間裏放的都是林珍珠的衣裳,舟之鶴從未在這裏量體裁衣過,箱子裏自然就沒有他的衣物。
他找了半天,才在床榻附近找到一件嶄新的紅色衣袍,剛提起衣袍的一角,臉色發白地縮回了手。
“蠱。”
江思緣快步走過去,将林寒拉至身後,一把掀開那件紅色長袍。
黑色的蟲蠱在鮮紅的布料裏鑽進鑽出。
乍然見到陽光,蟲蠱蜷縮的脊背慵懶地張開,化作一對黑色薄翅,在江思緣眼前一閃而過,一只接一只飛出窗外。
“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江思緣單手捏了個明火訣,燒了床上那件紅色衣袍。
林寒解開腰封,脫下|身上的外衣,扔到地上。
看着地上毫無動靜的紅色外衣,緩緩皺起了眉。
外衣上沒有蟲蠱。
江思緣見他磨磨唧唧,指甲迅速在他中衣衣扣上一鈎。
林寒身上那件白色中衣被劃破,向兩邊敞開,露出精瘦的腰身。
拉下他中衣後領,只見三只黑色蟲蠱正趴附在他的背部和肩上。
吸飽血的蠱蟲肚子臌脹,受到陽光刺激,背後的薄翼倏地張開。
有了前面的經驗,江思緣二話不說将它們打落。
三只蠱蟲張開血紅色的翅膀,眼看就要逃脫,被江思緣一個手刀斬成兩段,落在地面,濺了一地血。
江思緣抓|住林寒的手,靈力在他體內流轉了一圈,發現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困惑不解地看着林寒。
“你可有何處不适?”
林寒搖了搖頭。
他沒有說的是,江思緣打死那三只蠱蟲時,他的心脈有一種被割開的痛感。
确認林寒沒事,江思緣放開他,屈膝檢查地面的蟲蠱。
從林寒身上下來的蟲蠱,要比那件紅色衣袍裏的更大,更鮮紅,翅膀也更長。
她伸出手,殷|紅的指甲剛觸碰到那對血紅色的薄翼,斷成兩段的蠱蟲像被喚醒了一般,立時飛起,即将逃逸之際,再次被江思緣的指甲一分為二。
江思緣施火将它們燒死。
其中沒有被江思緣二次斬殺的兩只,在火光下蜷縮起身體,慢慢與火焰融為一體。
火焰熄滅後,兩只蠱蟲不僅沒死,還恢複完全,變成了通體金色。
一只金蠱飛起,蹭了蹭江思緣的指腹,極盡讨好之意。
蠱蟲的讨好,非但沒有削弱江思緣一點殺心,反因它們表現出的智慧,江思緣的殺意變得更強了。
她虛握着那只蟲蠱,正想用靈力将其碾碎。
另一只金蠱焦急地沖過來,不斷撞擊她的手背,似乎是想救出裏面那只。
“江思緣。”林寒叫住江思緣,見她看向自己,沉吟道,“你手中這只,方才便認你為主了。”
江思緣:“……”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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