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第 27 章

肖茉喘着氣,臉紅得像只番茄,低下頭,嘴唇哆哆嗦嗦地張了張,他似乎笑了,側過臉,再次吻過來,這次是強勢的、深深的吻,用上了舌頭,潮濕而纏綿,他撬開她的齒關,纏繞了舌根,又在上颚抵磨。

她渾身都在打顫。

手忍不住抓緊了他的襯衣,人也被壓迫得向後仰去,被他托住,像只斷了翅的飛蛾,搖搖欲墜地維持着那一點點可憐的平衡。這不是平時的小打小鬧,她總是向他索吻,他都是輕啄一下打發她,也從沒教過她什麽是真正的接吻。因此即使她自己主動幾回,也都只是蜻蜓點水。

肖茉不曾體驗過這樣的親吻,巨大的刺激讓她羞恥不已,在他的撩撥下,她臉紅得快要爆炸,手指越抓越緊。

而寧北的眼睛裏,也不曾有過這樣熾熱的情緒。

她就快被這份熾熱灼傷,越發呼吸不暢,像條脫水的魚,瀕臨窒息。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寧北像是在細細品嘗她,稍微松開了她的唇,低聲教她換氣。然後慢慢吻着她的額頭,眉毛,鼻梁,再回到正題,繼續翻攪着她的舌頭。

車開到家,短暫地解救了她,寧北替她理了一下紛亂的頭發,拉着她的手下了車,而等電梯門一關上,他又把她抵在鏡子上,再度附過來狠狠地吻。

肖茉腿軟得站不穩,慢慢往下滑,寧北的吻便也向下,用滾燙的氣息摩挲她的脖子。她又想推開他不安分的手,被他輕輕抓住,別到身後去,讓她動彈不得。

“寧北……”肖茉近乎崩潰地叫了他一聲。

他便停下了動作,扭過頭,玩味地看了一眼電梯上角那個對着他們的攝像頭,用身體把她擋住。

随着電梯到達樓層,他牽着她回到家裏,她認命地勾住他的脖子,被他橫抱起來,吻着走進了卧室。

肖茉不是不喜歡,她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寧北。

或者說……見過的,在那天的游泳池裏,已經吓壞過她。

寧北面無表情地看看她,強勢得讓人害怕。

他如願以償後,才滿意地笑起來,吻着她的耳垂誇獎:“乖孩子。”

乖孩子,肖茉在迷亂中回憶起來,這聲獎勵似曾相識。

他曾對她說過無數遍的。

第一次是什麽時候來着?噢……就是那天。

她八歲,膽小,怕生,見到陌生人都咬緊牙關不說話,也不叫人,包括寧北也是如此。

可是,偏偏就是只見過兩次的寧北,她在哭起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他。

肖茉跟夏凡凡打架了,兩個人都抓了個小花臉,哭哭啼啼地各回各家去告狀。

肖茉的爸爸媽媽都不在家。

昆市很小,那天上街的人,想必都會對這個在街上邊走邊哭的小女孩,印象深刻。

她紮着羊角辮,額前留着打着卷的齊劉海,臉蛋幼嫩得吹彈可破,上面留着幾道紅紅的抓痕。

咖啡廳裏流水般的鋼琴戛然而止,幹淨的襯衣少年從琴後走出來,在她面前蹲下。

“你怎麽了,小茉莉?”

“寧北,嗚嗚嗚,夏凡凡打我。”

肖茉在那時就叫他寧北了。

她不要哥哥,也不要叔叔,更不要爸爸。

她在那麽小的時候,就把他當作了一個男人。

寧北把她安頓在角落的座位上,拿來藥箱,用碘酒小心地給她擦拭傷口,每擦一下,她就嚎啕大哭。

他手足無措,最後拿了塊蛋糕過來,喂她吃一口,那哭聲就神奇地止住了。

他哭笑不得,邊喂她吃蛋糕邊溫柔地告訴她:“女孩子不能打架哦。”

“我知道了。”肖茉吃東西的時候是最聽話的。

“乖孩子。”他摸摸她的小腦袋。

從前的肖茉總是對疼痛分外敏感,一點點痛感都會讓她大哭,因為她知道會哭的孩子可以得到更多的寵愛。這一次她卻無比安靜,抓着寧北的肩膀,隐忍着羞以啓齒的痛楚,去包容他的所有。

他溫柔地吻在她的眼角,告訴她:“痛就叫出來,我輕輕的。”

她卻不願意他在這一刻因為她還再猶豫,摟住他的脖子。

人潛意識裏對自己心愛的東西都有一種破壞欲,這是本能。

想把她弄壞。

想撕扯她,啃咬成碎片。

從發現她已經長大,擁有了成熟的身體那天起,他就被一種難以忍耐的饑餓感盯上,它在無數個夜裏在角落裏靜靜地觊觎他,一直在尋找機會将他吞沒。

他已經被吞沒。

天黑了。

肖茉以為自己失了明,因為她死過去了好幾次。

寧北終于放過了她,在黑暗中仔細地替她清理,她好像很冷,蜷縮起來,寧北觸到一手的雞皮疙瘩,嘆了口氣,拉過被子給她蓋好。

他鑽進來把她抱在懷裏,她有氣無力地推他的胸口,迷茫地問道:“你不怕我以後後悔了嗎?”

寧北總算脫了他正人君子的皮囊,露出他的本來面目:“你還想後悔嗎?後悔已經遲了,你是我的,以後都是。再敢提這兩個字,小心我把你的腿打斷。”

代價這麽大嗎,肖茉氣若游絲地哼哼,她不過是翹了個課,把自己後半輩子都搭了進去。

寧北真的是說到做到,先前說“不會那麽簡單讓你糊弄過去”,果然讓她吃夠了苦頭。

這個教訓長得牢不可摧,她大概會永遠記住。

床單髒了,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

肖茉羞答答地躲進浴室洗澡,透過鏡子,她看到了自己紅腫的嘴唇,還有身上那些慘不忍睹的痕跡。

這些都讓她想起昨晚的寧北,意亂情迷時在她耳邊呢喃着“小茉莉”的那個男人,他的動作被本能支配,讓她想起了某種獸類,他像個只聽欲/望驅使的低等動物。

然而,等她穿好衣服,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出了浴室,他已經換下了床單,在廚房給她熱牛奶,又變回了那個溫柔體貼的寧北。

“我替你請了假。”他把奶杯放在她面前,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腦袋。

她下意識地一偏,往旁邊躲了躲。

寧北失笑,收起手,跟她說:“過來。”

肖茉思想左右掙紮了一會兒,才搬着身下的椅子往他那邊挪了挪,萬一他生氣起來,指不定又要怎麽收拾她。

他撿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問:“害怕我了嗎?”

何止是害怕呢,經過了昨天那一夜,她都羞于再見到他。

肖茉的眼睛控制不住地亂眨,閃閃躲躲地看着他,他抱着她坐上他的腿,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好意思問,哪裏都不舒服。

她只要動一動,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要碎掉一樣,腿間的不适也一直都提醒着她,昨晚那陣像撕裂一樣的痛。

都是他給的。

寧北見她不說話,扳過她的臉,嘴唇剛貼上去,她把頭一偏。

“寧北,我……我還沒好,你別亂來。”

他笑了,把她的臉捉回來。

“傻瓜。”他再度吻住她,輕柔得不能再輕柔,小心地舔舐她的唇。

肖茉強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反抱住他的脖子上,軟乎乎地趴進他懷裏。

寧北輕拍着她的背:“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然後就聽見懷裏的孩子小聲道:“想吃海膽。”

多好滿足的孩子,她的欲求永遠是看得見,摸得着的,被問想吃什麽能不假思索回答出來的女孩子,最是可愛。

“好,”寧北問她,“還能出門嗎,可以走路嗎?”

肖茉嘀咕:“那你背我。”

“只要你不怕丢人,背就背了。”寧北答應得很幹脆。

肖茉臉皮薄,最後也就是讓寧北背着她坐電梯下了樓。

寧北走進電梯裏時,忽然跟她說:“你可以靠我近一點。”

肖茉不明就裏,反應過來生起氣來,以前她刻意要貼着他,反而會挨他罵,現在他倒是會主動要求了。

想都別想。

肖茉立刻把腰杆挺得筆直,離他遠遠的。

車開到商場的停車場,她還是選擇自己下來走路,挽着寧北上了頂層。日料店才剛剛開業,他們是第一桌客人。

寧北跟那位捏壽司的日籍廚師交流了一會兒,對方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肖茉疑惑道:“你們說什麽呢?”

“你不吃山葵,我讓他少放一點。”

她輕輕“哦”了一聲,心裏很暖,卻沒表現在臉上。

寧北跟那位廚師說了一大串,應該不止是說少放芥末,因為後來,送到她面前的碟子裏,都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

“你叔叔的事,都處理好了嗎?”她問他。

“處理好了。”

看來也應該很順利,這些天肖茉也關注了一下新聞,企業家破産後跳樓這件事并沒有鬧大,只有本地的社區裏有一兩個人讨論。

“我可以知道是怎麽回事嗎?”肖太太還誤會着寧北,她卻覺得一定不是表面的那樣。

寧北垂眸:“以後會慢慢告訴你。”

今天他不想說。

肖茉便不多問,埋下頭專心吃東西,他在一旁替她倒飲料,遞紙巾,把蟹腿殼剝開,伺候得她服服帖帖。

以至于她吃得太舒服,一不小心過了頭,結束時打了個飽嗝。

好丢人,肖茉瞪大眼睛,用紙巾捂住半張臉。

結賬時也明顯超了人均消費一大截,她害羞地要過賬單:“吃得有點多。”

“是應該補補。”寧北若無其事地牽着她出了門,“你身體太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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