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祁眉知道葉寒舟說的人是誰，她也想不明白，像葉寒舟這樣身份尊貴的中級公民，怎麽從副本裏醒來後就跟着了魔似的。

林風不過是個新人罷了，也值得他如此興師動衆？

“已經讓人去查了，”她塗了丹蔻的指甲扶在靠背上，“最遲明天，消息會送到你面前。”

葉寒舟臉色這才好看幾分，他面無表情地望着鏡子裏的自己，“今晚我不演。”

祁眉忍不住蹙眉，葉寒舟一場演出的收入動辄以十萬計，他如今這場演出推，那場演出也推，可知道她血壓有多高？

“祖宗，”祁眉不敢跟他硬碰硬，只得低聲下氣地順着他，“這樣，我親自去找人，今天這演出實在是推不得了。”

葉寒舟眉目間冷意更甚，薄唇輕抿，并未打算回應她。

演出？荒唐，取悅普通人類的把戲，他必不可能上臺。

兩人無聲對峙幾秒，祁眉敗下陣來，從頭到尾葉寒舟只提過個林風，想必突破口只能從他身上找。

她正欲轉身出去，有人卻比她更先一步，身材挺拔的男人從她旁邊經過，大步流星朝外走。

“葉寒舟！”祁眉忙喊了聲。

小黑龍猛地撲過來，攔在她面前，兇神惡煞地呲了下嘴，露出尖銳獠牙。

祁眉霎時止住步伐，無奈又頭疼地望着他離開，毫無辦法。

若葉寒舟只是個任人拿捏的普通明星倒也罷了，可他不僅是中轉站內的頂流，還跟政客那邊關系要好，更重要的是，覺醒了A級異能，在中級公界裏，幾乎站在食物鏈頂端。

就在這時，她手環忽然響了起來，是她同事雲州，聲音還挺積極興奮，“喂，你不是跟我說葉寒舟助理被吓走了嗎？我又重新物色了個。”

Advertisement

祁眉長指按了下眉心：“現在不需要了，我這兒有點事，待會兒再說。”

“哎，別挂電話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這人條件真是很不錯……”

在雲州喋喋不休中，祁眉挂了通訊，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一個小小助理，能起什麽用？

大劇院門口，一路葉寒舟闖出來都沒人敢攔，風雨如晦，零星的幾點燈光在風中飄搖。

來看演出的人大多都進了場，門口沒剩幾個人，望見本場演出的主角出來，紛紛傻了眼。

葉寒舟壓根不知僞裝二字為何物，頂着那張招搖冷峻的臉，往門口停的懸浮車上走。

忽然察覺到某種熟悉氣息，葉寒舟猶疑地停下腳步，望向階梯右邊。

青年長身玉立，側身跟身邊人說着話，唇角帶笑，哪怕在模糊光影裏，依舊是耀眼存在。

他猛地停下腳步，旋即緩慢靠近，走到青年身後。

這是他的人類，從副本出來後便不知蹤跡，丢了六小時三十二分鐘。

那種心髒空了塊的感覺緩緩被填滿，好似溫水包裹。

“林風。”黑沉夜裏，他清晰咬出他的名字。

林風聞聲回頭，看見葉寒舟本尊，吓了一跳：“葉哥哥，你怎麽在這兒？”

愁眉苦臉的雲州腦門上緩緩溢出個問號：？

幾分鐘前他還跟林風說這事估計要黃，沒想到頃刻間天降葉寒舟？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可是葉寒舟啊啊啊！一個是中級公界的權貴頂流，一個是低級公界的新人，這兩人怎麽可能認識？！

葉寒舟聲音極低：“出來尋你。”

這個時間點，葉寒舟理應在演出才是，方才林風還興致勃勃地跟雲州說，就算沒機會做助理也可以，來看場演出也不虧，當是夢回追星時了。

身為事業粉，林風一臉嚴肅：“你不演了？”

葉寒舟不以為意地搖了下頭，誰願意給人類當戲子誰當，他絕無可能當。

他伸手去牽林風，欲帶他一起走，沒想到林風卻躲開了。

“為了看你演出，我走了很遠才過來，”林風默默地望着他，“葉哥哥不會讓我的期待落空吧？”

葉寒舟視線落在青年的眉眼，描摹過他的五官，額前碎發，還有柔軟的臉部線條。

普通人類，自然不配看他演出，但若是他圈養的人類，想要看他演呢？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葉寒舟毫不遲疑地應了下來：“不會。”

目睹這一切的雲州：……？

葉寒舟雖不是他在帶，可大概情況也是清楚的，聽說把這兩天的行程全都推了，祁眉哭爹喊娘求他演都沒用，林風究竟何許人也，能三兩句話請動葉大明星為他登臺？？

這是什麽魔幻主義。

不止雲州，回去路上迎面撞見追出來的祁眉等人，聽說葉寒舟要回去出演，個個紛紛都跟見了鬼似的，再望向葉寒舟身邊的林風時，眼神霎時不一樣了，帶着濃濃崇敬。

演出進行得異常順利，掌聲雷鳴，十分轟動。

結束後第一時間葉寒舟找到林風，嘴上不說，依舊那副冷酷的模樣，卻不住往他身上張望。

脫離副本世界，這還是林風頭回在葉寒舟身上找到屬于人類的鮮活，他仿佛沒那麽遠了，不再獨立衆人之外。

這是個好現象。

林風彎起唇角，毫不吝啬彩虹屁：“葉哥哥像是天上的仙子，太帥了。”

葉寒舟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跟在身邊的小黑龍十分雀躍地在空中撲騰，黏人地湊上前來跟林風貼貼。

這兒是中級公界，按理說林風這種低級公界的人無法久留，但若是特例放到葉寒舟身上，也不再是特例了。

他帶林風回了自己的小別墅，找房間讓他安頓下來。

別墅的任意個房間，都比林風之前那十平米的房間寬敞數倍。

才來中級公界一會兒，林風已然看見兩個公界之間巨大的區別，低級公界像是個貧民窟，臨時居住所，而中級公界擁有基本的公共設施，公民們非富即貴，生活品質更高。

林風想起來一件事：“葉哥哥，你能幫我打探下阮阮和阿梅的消息嗎？”

在第九中轉站時，他問過辦事員餘籬，顯然他們并沒有被分在同一中轉站，他有些擔心他們的近況。

剛洗完澡的葉寒舟發梢還在滴水，浴袍松垮地裹在身上，他傾靠在沙發邊緣，随意應了聲。

“中級公界裏有沒有黑市？”林風沉浸在自己世界裏，“我想挑揀些私活，有個破局的私活我還挺感興趣，但聽說很危險，我沒有一技之長傍身，最好還是緩緩。”

說着說着，他聲音忽然小了下來，沙發上貼過來具溫熱的身體，沐浴後的香氣随體溫蒸融，撲面而來，獨屬于葉寒舟特有的強大氣場無聲彌漫。

林風乍然喉頭有點幹，他眨了下眼：“葉哥哥？”

葉寒舟傾身靠近，伸手攬住他，如在副本裏那樣，手指從他的發間摩梭而過。

在他懷裏，青年像是只被順毛的布偶貓，嬌小玲珑。

林風身體有些僵直，呼吸下意識也放輕了。

難得靜谧的夜，他們不再身處險境，也不必為線索擔憂。

葉寒舟近距離凝視他，林風果然離開他後不能活，遇到這麽多麻煩，為了見他跋山涉水。

人類就是如此脆弱的動物，需要安撫，細心照顧，用最好的房子和食物精心養着，還需要他的擁抱。

“你不用操心，我來處理，”男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該休息了。”

林風抵在他胸前的雙手，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之下，穩穩跳動的心髒。

無處不在的安心感從副本穿到了現在，之前不覺，林風現下卻覺得他們之間有些過于親昵了。

他像是只被人用雙手珍惜捧在掌心的鳥，想要稍稍離遠些距離，剛有動作，卻誤打誤撞地摔入他懷裏，兩人更親密無間地貼到一起。

洗澡的人是葉寒舟，林風油然而生一股熱意。

“你這樣，”林風輕吸了口氣，不期然撞入男人漆黑如潭的雙眸，他卡了下殼，“我會對你形成依賴。”

葉寒舟擁着他，理所當然道：“可以。”

他思考了下，撫摸林風發梢的手指往下移，托住他背脊，以便他坐得更穩。

“我會更強大，”葉寒舟靜靜望着他，“直到你覺得可以完全信任我，對我放心。”

這一瞬，林風說不出心中是什麽感覺，他怔怔地望着他。

葉寒舟或許不一定理解他說這話的意思，但卻察覺到了他隐約的不安。

于是他嘗試請求他的信任、依賴，想讓他無所顧忌地對他放心。

林風腦袋低垂，揪住浴袍邊緣的手指緩緩松開，擡起頭來時，眼底浮着層盈盈笑意。

“葉哥哥，”他飛快地抱了他下，一觸即分，“晚安。”

懷中驟然一空，腿上仍殘留溫度。

葉寒舟望着他背影，頭上冒出許多個+1+1。

當夜林風睡得很好，然而在他熟睡的這段時間裏，暗網首頁有則帖子發布。

【驚！破局又有人接了！】

破局的兇險程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直以來成為個死局，入者必死，在黑市上成為鼎鼎有名的存在。

有人接破局确實是件十分膽大的事，半夜睡不着的網友們紛紛跟帖湊熱鬧。

【1L：放個板凳，霍，好家夥，有人上趕着送死】

【2L：也不是頭一回了，這回接副本的人是誰？提前為這兄弟點個蠟】

【3L：這麽多年了，破局的難度衆人皆知，有人接不稀奇，有人過才稀奇，什麽時候有人過了再來通知朕】

【4L：已閱，什麽時候有人過了再來通知朕】

大多數人抱着同樣想法，帖子漸漸沉了下去，然後樓主悶不做聲地甩出了接任務的個人信息。

武力值3，智力值19，幸運值23，綜合素質13。

霎時，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沸騰了。

【18L：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了，多少年沒遇到這種奇葩了】

【19L：卧槽卧槽卧槽，就這種廢柴，最多新手村畢業，他怎麽敢的啊？？】

【20L：大抵他對這人世間是沒什麽留念了，送死都沒人攔着】

【21L：重點錯，這人幸運值好高啊，聽說幸運值最難修煉，多少人都升到中級了，幸運值也才剛兩位數，羨慕了】

【22L：無語，這種帖子有什麽好濤，新人博關注罷了，撐死三分鐘就得玩完】

【23L：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違和嗎，幸運值這麽高的人，沒必要跟這種死局硬剛，順利走下去，覺醒個幸運值方面的異能，那妥妥是稀有人才】

【24L：炒作沒必要這麽炒，營銷套路罷了，這人有沒有接都不好說】

不過一個晚上，帖子累起了高樓，熱度居高不下。

低級公界裏各中轉站間并不互通，想要尋人難如登天，中級公界的人跨階級找人，卻易如反掌。

跟阮阮聯系上時，天氣風和日麗，葉寒舟心情很好地在吃早餐。

虛拟光屏裏，阮阮的身影浮現，他張頭四顧，瞥見葉寒舟時，十分欣喜地喊了聲：“葉哥！”

葉寒舟面無表情地嗯了聲。

與他相處數日，阮阮也習慣了他冷淡的性子，熱情洋溢道：“葉哥你怎麽會有我聯系方式？林哥在你身邊嗎？”

葉寒舟專心吃着食物，抽空回道：“他很好，你呢？”

阮阮吃了顆定心丸，臉上笑容綻放得更大了些：“我跟阿梅在商量下回進什麽副本呢，林哥好我們就安心了。”

葉寒舟跟他聊天像是在完成任務，走程序把該問的敷衍完後，将林風的聯系方式留給了他。

阮阮喜不自勝，心道黑市果然有用，誠不欺他！

今天天氣好，葉寒舟沒有叫林風起床，精心準備了一大桌早餐。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林風主動從房間裏走出，葉寒舟于是去尋，敲開了他房門。

暖色調房間裏，林風坐在淩亂的被子間，臉色凝重。

不久前他剛收到短信，提示他已經成功預約了破局副本，副本開始時間為下周一零點。

林風只是有這個意向，但從未答應入本，收到短信後第一時間聯系了老太太，那邊始終沒有回應。

聽見開門動靜，林風才有了動作，他開口道：“葉哥哥。”

疏朗陽光從窗外透進來，一派祥和，落在青年身上，無端多了些低郁色彩。

葉寒舟問：“怎麽了？”

“沒什麽。”林風調整好狀态，雲淡風輕地一揭而過，“馬上有場硬仗要打，我得做下準備。”

在林風身上，發生了些肉眼可見的變化，不過短短一個副本，他從首次面對果樹時的恐懼害怕，到如今愈發沉着穩重地對待未知挑戰。

雖然他一無所有，但他本身，便是自己最大底氣的來源。

葉寒舟望着他，眼神裏帶了絲微不可察的欣賞，他的人類，長大了很多。

實際林風要做的并不止是進本準備，如果有投訴選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摁下。

自己選擇跟莫名其妙被點名是兩回事，沒人會喜歡被安排的感覺。

他打算再回趟低級公界的黑市，查探到底是誰動了手腳。

無論是誰，此人必然想與他過不去，甚至想致他于死地。

得知他打算後，葉寒舟詢問他是否需要他陪着一起，林風拒絕了，小事可以依賴葉寒舟，但是大事不行。

若是真養成習慣，葉寒舟不在了，他又當如何？

葉寒舟沒有幹涉他的決定，林風能獨立成長，他很欣慰，這是他的人類，無論什麽模樣，他都縱容且支持。

低級公界黑市。

聽聞有人接了破局副本，黑市裏再度掀起熱潮，有點類似于大家在打游戲時，有個關卡死活過不去，忽然有人自告奮勇上前送死，着實掀起一定話題度。

有許多瞧熱鬧的湊到門口，試圖從毛衣老太太那兒得到更多信息，老人家裝聾作啞，一概不理。

店門口又響起腳步聲，她有些不耐地擡頭，卻見雪白俊秀的青年含笑而來，立在她招牌前，“老人家，給您發消息您或許沒看見，只好上門叨擾了。”

老太太織毛衣的動作一停：“是你啊。”

她複又低頭下去，“老眼昏花的，平時不看手環。你有事嗎？”

門口立的招牌寫着破局二字，不再是紅得幾乎發黑的顏色，而泛着淡綠。

林風實在是長了副好親近的模樣，他平和道：“我過來是想問您，答應接這個私活的人，确定是我嗎？”

黑市裏人來人往，十分喧嚣，無數的信息湧入流出，化為交易鏈，在這種地方似乎沒有拿錢辦不到的事情。

店鋪裏點了盞白熾燈，老太太坐在燈下，手裏織的毛衣已然成了型，她擡頭打量了他會兒，面色古怪：“你該不會不認賬吧？”

林風眉頭一挑：“真的是我？”

老太太擡起滿是皺紋的手，拍了把招牌，在招牌邊緣有個不起眼的紅紋，“都按了指印簽了契約，不是你難不成會是鬼麽？”

林風不信邪，他将手指按上那塊指紋，招牌上的光亮了亮，系統音提示：“已簽約，請勿重複簽約。”

人會騙人，但機器不可能騙人。

指紋大小和走向，确與林風指紋一模一樣，就是他本人摁下的。

林風：……

簡直離了大譜，難不成還能是他半夜醒來，特地夢游過來簽的約？

見他多番驗證，老太太咕哝兩句，繼續低頭打毛衣。

林風暫且接受這指紋就是他自己的，他又問：“簽約時您看清楚是我本人了嗎？”

老太太面有愠色：“我還沒瞎到那個程度！”

原來昨日林風來黑市轉完後離開，老太太的店快要打樣，街道上黑漆漆一片，半個鬼影都不見。

眉目溫然的青年去而又返，挑起簾子，對老太太道：“我想好了，願意一試。”

他氣質好，說話也斯文有禮，老太太難得有點不忍，多勸了句：“你瞧着面生，要不然多想想？”

青年已然下定決心，很快簽字摁了指印便離開了。

林風跟聽天書似的聽老太太說完，頗覺詭異地打了個哆嗦。

他都要懷疑是不是這世上存在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了，可林風到底還是理智的，知道這件事不太對。

來跑了這趟後更覺得不對勁。

簽約摁指印的事情已經成定局，無論林風是否主觀自願，都會固定時間被拉入副本裏。

時間緊迫，老太太這兒查不出更多線索，林風于是把時間更多分配給了查探破局背景，以及裝備采買。

老太太隔壁的是家道具店，老板長了副山羊胡，瞧他從老太太店裏出來，笑容熱情十倍不止：“小哥，要來點什麽嗎？都是保命的好道具。”

他桌上擺了一堆道具卡，明碼實價，從一階卡到七階卡，價格不盡相同。

有的能讓人短時間內力大無窮，有的能複刻死人記憶，有的能定位陰氣最濃的坐标……确實都是些有用的好道具。

林風手指拂過道具卡卡面，眉眼微擡，“之前在我之前進破局的人，都買過哪些道具？”

不管怎麽說，如果有作業抄那自然最好。

山羊胡笑容可掬：“買什麽的都有呢，不過都沒活着回來。”

林風：……

“那是他們命不好，是副本太難了，”山羊胡摸了摸胡須，一本正經道，“我看你骨骼清奇，若是買了我家道具，必然能活着過本！”

林風視線落在放在最右邊的道具卡上，卡面上只寫了兩個字：複生。

“小哥好眼光，”老板眼尖地開始推薦，“這張卡也不貴，只要八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就能帶回家，在副本裏就相當于有了兩條命！”

窮鬼林風陷入沉默，一張卡怎麽能賣這麽貴。

他果斷放棄，轉而去看其他的卡面，有張綠色的卡映入眼簾，功能亦十分簡單：凝固。

老板熱心腸道：“凝固也很好用，可以讓時間暫停三分鐘。”

選擇卡牌時，林風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武力值不行，也從未想過均衡發展，人須得認清自己，短時間內效益最高的做法是揚長避短，把優勢發揮到最大，所以他優先會選擇保命符和運氣、益智類道具。

林風挑挑揀揀，選了凝固和讀心兩張道具：“能打折麽？”

老板被他的笑容晃了眼，很好商量道：“你能給多少？”

凝固和讀心兩張加起來需要一萬點，林風沉思了會兒，硬着頭皮套用從網上搜刮來的砍價公式：“五千。”

老板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多少？？”

林風自覺有點過分，生疏地豎起手指頭，忙道：“五千一。”

老板：…………

新人年年有，今年格外氣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