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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山色,一派春光無限好,林風跟莫故又回到假山附近,這兒地形曲折複雜,很适合掩人耳目,怪不得能成為宮鬥劇必争之地。

經過剛才的合作,莫故對林風的信任感稍稍上升了些,他詢問道:“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絡腮胡的話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最好是從他的話做出分辨,林風道:“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但誰也沒提一塊的事情,能走到這個副本的玩家都有一定積累,除非是過命交情,否則很難輕易交托後背。

沒有過多交流,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假山。

回到宴會廳時,林風隐隐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些什麽,但沒想起來,等走到門口時,宴會廳裏的人不住往他身邊張望。

“西德王子,請問芙莉小姐沒有跟着你一起回來嗎?”

林風後知後覺他到底忘了什麽,他不僅沒追到芙莉,中途還抽空綁了個人,之後全然把這件事忘了個幹淨。

他進入演戲狀态,眸底浮現抹憂色:“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中途芙莉也沒回來過嗎?”

“是……沒看見她影子。”

“出去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了,霍,芙莉小姐可真淘氣。”

身為未婚夫,林風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擔心和關切,确定沒人看見過芙莉後,他有條不紊地找到侍女,吩咐她找幾個人一同去花園裏找人。

他坐在席面後,喝了杯紅酒,等侍女們的回話。

舞會環節進入尾聲,正宴正式開始,休息好的皇後再度出現,舉杯對大家致意,笑意盈盈道:“感謝各位能賞臉來到西德的生日會,大家把它當成次尋常聚會即可,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包涵。”

“皇後說的哪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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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宴會很用心了,能參加西德王子的生日會,是我們的榮幸。”

“讓我們為當下的快樂幹杯。”

王子壽誕也算得上是個重要場合,從頭到尾卻只有皇後一個人在操持,國王沒有露面,但大家仿佛習以為常,并沒有什麽大問題。

林風若有所思地壓下心頭疑惑,他拿起酒杯慢慢地抿了口紅酒。

宴會廳門口忽然傳來些許動靜,一大堆侍女圍着華服少女往裏走,少女身上披了條毛毯,臉色蒼白,不知到底經歷了什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連路過林風面前時,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林風開口叫住了她,他從口袋裏拿出潔白手帕,替她擦了擦側臉水珠,開口問道:“芙莉,你沒事吧?”

看見西德,芙莉才稍微回神,她嗫嚅道:“西德哥哥,噢……親愛的我很好。”

注意到臺階下的兩人,皇後将酒杯放到一邊,偌大裙擺随走動間拖垂在地,她提着裙子,步履優雅,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

她淡灰色眼眸裏滿懷關心:“可憐的孩子,這是不小心落水了麽?”

侍女回話道:“我們找到芙莉小姐時,她坐在角落裏,渾身都是水。”

芙莉眼神躲閃,“我沒有落水,我說過了我很好。”

她身體不自覺朝林風懷裏傾斜閃避,猶如受了傷急需保護的小動物,楚楚可憐:“西德哥哥,我可以坐你身邊麽?”

方才出去時,芙莉意氣用事,膽大妄為,現下的模樣與方才大相徑庭,眼裏猶帶濕意,無聲地瞧着林風,欲語還休。

現在她這個狀态,最妥帖的處理方式是帶她下去換衣服,把身體擦幹淨,免得着涼感冒,林風眉頭淺蹙,他伸手攬住她肩膀:“我帶你先去處理下吧。”

芙莉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大型宴會廳裏,經常會有貴人髒了裙子或者出現意外,需要換裝,所以一般會設置專門的換衣間。

換衣間位于偏殿,裏面珠寶首飾一應俱全,各式各樣的裙子都是最流行款式,一眼望去,讓人眼花缭亂。

林風停在門外,彬彬有禮道:“你進去,我在外面等你。”

誰知芙莉竟是沒有進去,她扯着毯子,張開手指抓住他胳膊,驚惶道:“西德,西德……”

林風安撫地拍了拍她肩膀:“嗯,我在。”

芙莉面部劇烈顫抖,身體猶如浮萍連站都站不穩,嘗試幾回,她才艱難地鼓起勇氣道:“小心皇後。”

她愛慕西德,希望她的小王子能夠平安無事。

林風将芙莉的異常盡收眼底,跑出去的那段時間裏,她一定是撞見了什麽或者遭遇了什麽,所以才會這樣。

“皇後?”青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聲音溫潤,“她是我的母親,我怎麽會需要小心她呢。”

這種反應很符合西德王子的人設,他向來溫和慈悲,哪怕是面對螞蟻,都懷有憐愛之心。

也正因為太清楚西德的性子,身為未婚妻的芙莉不忍看着他有任何潛在危險,他那麽好,怕是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少女臉頰落下,她死死揪住他的衣服:“你信我,皇後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她……”

一句話還沒說完,身後忽然傳來侍女冷淡的聲音:“芙莉小姐,請問你還有什麽需要嗎?”

突然橫插進來的第三者讓芙莉打了個寒顫,她慌忙把拉住林風的手放了下來,背過臉去把淚水抹幹淨,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林風擋在她身前,阻隔侍女的視線:“芙莉小姐還需要時間來整理。”

侍女朝林風屈膝行禮,不閃不躲,直勾勾地望向芙莉方向,帶着冰冷的寒意:“皇後還在等着你們,馬上要去給賓客一起敬酒了,請殿下和芙莉小姐加緊些。”

林風淡淡望着她,“我心裏有數。”

提醒完後,侍女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一直站在離兩人十步遠的位置等。

這種情況下芙莉沒有再跟林風單獨說話的機會,她低着頭走進更衣室裏,興致缺缺地随便抓了件裙子,匆匆換完後走了出來。

回宴會廳的路上,侍女跟保持固定距離跟着他們。

快走到時,林風低頭為芙莉理了理身上的毯子,“芙莉小姐受了驚,等會兒還是跟我坐一起吧。”

如幽靈般的侍女上前道:“殿下,有這麽多人看着,你們兩人還未成婚,這件事怕是于禮不合。”

林風偏了下頭,淡藍色眼眸一動不動望着她:“我想跟她一塊,有問題麽?”

侍女低下頭去:“……若是殿下執意如此,那就這麽辦吧。”

西德維護的态度很大程度上緩解了芙莉緊張脆弱的神經,她随他一塊坐下來。

宴席正式開始,表面上看一團和氣,其樂融融,時不時有人朝皇後遙舉酒杯敬酒,樂團的人坐在角落裏,為這場盛大宴會演奏。

芙莉幾度想開口說點什麽,可她察覺到皇後視線如影随形,一直緊緊盯着她,她一旦開口,那眼神便猶如實質,釘在她身上。

直到快要結束時,芙莉都沒有說點什麽。

林風有心想問,可皇後把他叫過去一起為賓客送行,目送他們上馬車,片刻都脫不開身。

回過神來時,芙莉已經離開了。

是夜,皇宮的夜晚看似平靜,實則隐匿許多波瀾,未知的秘密潛伏在角落裏,細細密密地織成蛛網,淬着劇毒。

林風躺在床上,還沒睡着,自宴會結束後便一直有人跟着他,在寝殿外守着,美名其曰照顧他,實則為了監視。

他雙手枕在腦後,等到聽不見外面動靜後,他才從床上爬起,輕手輕腳地推開窗戶,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系統有些緊張:“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找國王和皇後。”林風道,“碰運氣找找線索。”

有些事情從他人嘴裏聽到的終究隔了層,想要知道答案,須得自己去尋。

芙莉跑出去時的那段時間,正好皇後不舒服也回去休息了陣,她必然是看見了皇後的異狀。

是什麽讓皇後對芙莉如此防備呢?

系統有些不放心:“注意保護好自己,我跟總部申請到了一個厲害道具,等你回去後給你。”

林風說了個好字,皇宮很大,皇後和國王的寝殿位于中心位置,他一路疾行,身如鬼魅,路上稍微聽見風吹草動就及時隐匿身形。

終于摸到寝殿外,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站在窗外,輕輕撬開窗戶,往裏面看去。

寝殿裏燃着香薰,燭火搖曳,将寝殿照得并不十分明亮,床幔垂下,将整個床身包裹,月光傾瀉一地,将華麗家具塗上層亮銀。

林風愈發熟練地掌握爬窗技術,落地時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借着燭火的光,在黑暗中摸索。

國王寝殿比王子寝殿要大得多,說是金碧輝煌都不為過,金石玉器在這兒皆是尋常之物。

林風從櫃子開始搜,拉開櫃子,裏面裝了些公文資料,信函,他拿了幾封查看,發現它與種子之間并無關聯之後,便放下了。

他又順着繼續搜,搜完櫃子後搜衣櫃。

這個過程中林風發現了件奇怪的事,明明寝殿是國王與皇後的二人居,但櫃子裏裝的大部分東西,除了公文信函之外,全都是女人用的香水珠寶之類,連衣櫃裏,大半也都是裙子,剩下的幾套西裝用防塵袋套住了。

按理說,身為一國之主,屬于他的私人物品絕不應該這麽少才對。

林風思考了會兒,似是想到什麽,他偏頭往床上看去,床幔逶迤墜地,将床遮擋得十分嚴實,看不清裏面都有些什麽。

但讓人在意的并不是床,而是床邊的鞋子——只有一雙拖鞋。

國王,國王已經不在了麽?

如有國喪,天下皆知,絡腮胡明明說自己是為國王辦事,皇後只是個傳話的,這說明他知道國王健在。

林風慢慢靠近床,手指夾住床幔一角,輕輕地扯起,裏頭一角透露出來,讓人驚駭的是,一對陰森的眼躲在床幔後,死死地望着他。

白裙黑發的女人坐在床邊,雙手抱膝,直直望着他,也不知到底看了他多久。

森白月光下,她臉上毫無血色,而在她身後,根本沒有任何國王影子,根根虬結的樹根鋪陳在床上,許多綠芽花朵破開樹身,茂盛地生長出來,綠葉将整個床幔間盡數包裹。

林風險些被吓得心髒驟停,失手松開床幔,皇後卻伸手抵住它,猛地站了起來,兩條枯瘦幹癟的腿細細地撐住她身體。

“看來終究還是瞞不住啊。”她輕輕地道。

心髒開始狂跳,林風轉身便跑,比他更快的是皇後,她手指一點,一截木頭靈活地變長,尖銳的木刺迅速往前,如同利劍刺穿了青年胸口!

剛跑兩步的林風張嘴,說不出話來,他緩慢低頭,望着胸口漫開的血色。

從窗外籠進來的月光照亮這幅畫面,金發藍眸的青年心髒被穿刺,整個人被穿透在木枝上,血順着他身體緩慢往下流,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在寝殿內格外清晰。

心髒停跳,供氧缺失,林風忍不住低吟嚎叫,他死死攥住胸口的衣服,冷汗浸濕前胸後背。

死亡瞬間的痛苦被無限延長,他猶如瀕死的魚,大口喘息,完全緩不過來,眼前的世界不住旋轉傾倒。

疼,太疼了,刺穿心髒的痛苦并非常人可以忍受。

或許過去一世紀那麽漫長,林風呼吸和心跳逐漸趨于平穩。

系統機械的提示音響起:“請玩家開始扔魔方。”

六面魔方已經灰了兩個面,只剩下四個面。

林風四平八穩地躺在地上,睜眼望着眼前大片大片的黑色,他忽然問:“有人中途放棄麽?”

他現在明白破局的意思了,破必死之局。

每個玩家六次機會,若是不查清楚有關種子的秘密,他們沒辦法通關,可若是但凡沾到與種子有關的核心機密,他們就會死。

這是個無法破解的死循環。

機械音沉默了瞬,回道:“很多。你也要放棄嗎?”

林風跌跌撞撞地站起,他伸手捂了下胸口,感受心髒再次跳動的力度。

他搖了搖頭:“不。”

已入局中,唯有拼死一搏,才能看見一線生機。

林風走到魔方面前,接住魔方,落地時顯示紅色那面朝上。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四周一片寂靜。

林風慢慢坐了起來,他睡在張又冷又硬的石板床上,蓋的被褥也十分單薄,打了許多補丁。

一朝從王子變成乞丐,身份落差很大。

系統在腦子裏焦急地喊道:“林風,林風你還好吧?”

林風擡手揉了揉眉心,借着月光打量屋內擺設,一窮二白,很是簡陋,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凡是能放東西的地方,全都擺滿了瓷花盆。

瞥見花盆,林風瞳孔驟縮,仿佛後腦勺和心髒一塊疼起來,五髒六腑皆蔓延難以言喻的痛苦。

經過兩遭死亡,他這會兒一看見種子和花樹,或者與之相關的東西,下意識反胃想吐。

他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沒事。”

系統與他一體,能檢測到他的呼吸脈搏心跳,雖然聽着他說沒事,它還是有些擔憂。

林風開口道:“對了,你之前說有件厲害道具給我,是什麽?”

原本系統是打算等他回寝殿給他,但沒想到會遇到那樣恐怖的場景直接死亡,現下林風剛經歷完次死亡,身體各項數據都沒恢複正常,并不能算是個多好的時機。

系統猶豫了下,還是說了:“是時空電話,你不是說沒辦法跟葉寒舟聯系麽,我特地跟總部申請了。”

時空電話,這個道具顧名思義,就算兩人不在同一時空,也能聯系通話。

林風重新躺回去,窗外響起不知名的蟲鳴,一聲一聲,襯得夜格外靜谧。

時空電話已然發放,進入了他的背包內,占據一個小格子。

對于死亡,系統能跟林風感同身受,因此也能體會到這次的副本有多難,它難得态度柔和,“這次是特殊情況,道具是免費發放,算是官方補償。”

林風嗯了聲,在腦海裏望着小格子裏的粉紅電話圖标,只是望着,卻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戀愛腦系統急了:“好不容易申請來的,你不想聯系葉寒舟嗎?”

先開始明明是林風對它說,想葉寒舟了,所以它才這麽努力地申請,為兩人這鳏夫戀愛模式創造點機會。

林風聽着窗外蟲鳴,閉上了眼睛,将意識從腦海裏抽離。

“想他……但不一定非要聯系他。”

對于葉寒舟,他已經有一點依賴的苗頭了,可這個副本,始終要一個人走下去。

既然注定一直碰不上,那幹脆把這份想念埋在心底,化為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系統無法理解這句話:“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聯系?”

林風想了想:“等我六次機會用完,還是沒有改變必死的結局時。”

系統:???

好家夥,這是要見最後一面的意思??

想到那個場景,它霎時覺得呼吸艱難,這種感覺比眼睜睜看着林風死十次都難受。

但使不使用道具完全在宿主一念之間,系統無法幹涉什麽。

它管不了這個逆子,只得單方面宣布跟林風冷戰。

閉上眼還沒躺一會兒,林風忽然聽見了陣叮鈴鈴的聲音,把他震得霎時從床上驚醒。

暗黑的夜裏,他手腕上忽然出現了個熒光手環,上面顯示“來電葉寒舟”。

林風呆了下,是出現幻覺了麽?

他剛喊出系統兩個字,系統仿佛知道他要問什麽,不耐煩地開口道:“這個道具是雙向的,你這邊有,葉寒舟那邊也有。”

既然不是林風這邊點的通話,那就只能是葉寒舟主動使用的道具了。

林風點了接通,電話那邊有海浪起伏的聲音,與之一同響起的,還有葉寒舟清淺的呼吸聲:“林風。”

距離上次他喊他名字,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林風在這聲低喚中恍惚了瞬,他輕輕應聲。

呼吸聲又持續了會兒,葉寒舟道:“我在一艘船上,死了很多人。”

林風拿被子蓋過胸口,被褥堆積勉強給他帶來了絲虛幻的溫暖,他道:“你去過貨艙了麽?”

“沒有。”葉寒舟很是漫不經心,他問出最想知道的問題,“你在哪兒?”

林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兒,他将所看見的一股腦說出來:“在很破的屋子裏,有許多花盆,這張床很硬。”

“好。”葉寒舟大概有了數,“小心騎士。”

葉寒舟從不說廢話,林風仔細地把這個點記下來。

手環貼近耳側,仿佛葉寒舟就在他身邊躺着聽他說話,他閉上眼睛,蜷縮在冰冷的被子裏。

葉寒舟忽然問:“疼不疼?”

林風遲鈍地啊了聲,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還未等他回答,葉寒舟低喃道:“一定很疼。”

他們待一塊時,他從未讓林風吃半點苦頭,被吓到時,他還會主動安撫。

在這種循環往複的死亡裏,嘗遍不同死法,葉寒舟想象不出他精心養護的人類如何能挺過來。

“嗯……”疼痛能刺激人的神經,讓人維持清醒,林風樂觀道,“起碼我現在還活着。”

“林風。”葉寒舟望着面前摻雜血腥味的大海,勁風拂過,小黑龍與赤金龍纏鬥在一塊,陰雲密布,濁浪排空。

身後是屍山血海,他踩在船舷上,輕聲對電話那邊的人說話:“等我。”

還不待林風有所反應,電話戛然而止,耳邊響起嘟嘟的忙音。

林風喊了幾聲葉哥哥,那邊都沒有反應。

系統冷笑道:“跨時空打電話很消耗能量,你以為還能無限通話啊?”

林風虛心請教:“怎麽才能延長通話時間?”

系統:“拿好感度來兌。”

林風躺在船上翻來覆去,手腕上的熒光手環消失了,找不着半點痕跡,他往被子裏縮得更深了些。

他确實有一點點,想葉寒舟了。

林風是被人從床上揪起來的,穿粗布衣裳的老頭扯着他耳朵吼:“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

身上的被子被扯了下去,林風被吵得一個激靈,腦子險些被震麻。

“那麽多人去請教怎麽種出花來,怎麽就你不去?”老頭麻溜地把窗戶推開,順手拿抹布把桌上的灰一揩,“你可是咱們全鎮的希望啊!”

林風清醒了會兒,溜下床去來到水龍頭前,接水洗了把臉:“種什麽花?”

“睡一覺都睡糊塗了?”老頭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他找了張椅子坐下,拿雞毛撣子撓後背的癢癢,“國王發的種子,你說種什麽花?”

提到這個,林風可就不困了,他猛地轉頭:“現在是什麽時候?西德王子出生了麽?”

老頭愈發震撼:“你在說什麽胡話,我們國王年老體衰,哪兒來的孩子?”

要是他能生孩子,至于用這種方式來選舉下一任繼承人?

見他這個反應,林風明白了,時間線再度往回追溯了,他來到第一任國王給民衆們分發種子,選舉繼承人的那年!

“明白了。”林風搓了把臉,簡單漱了下口,他淡定道,“我用不着去請教,這種子不可能種出來花。”

老頭一雞毛撣子抽到他屁股上:“你敢不去!老子一輩子的手藝都交給你了,你要是種不出來,就別回來了!”

他二話不說,把屋子裏最大的那個花盆塞給林風,緊接着把他掃地出門。

林風望着懷裏抱的空花盆,又緩緩擡眸。

溫暖的陽光灑遍大地,喚醒了初秋美麗的小鎮,鵝卵石路上,不少小孩,青年,人均手捧空花盆,迎着陽光,熱熱鬧鬧地朝某個特定方向走。

剛被塞出來時的林風被迫混入人流裏,還被不小心推擠得一個踉跄。

“早啊,托馬斯。”

“你一向都是起得最早的那個,怎麽今天這麽晚?”

“噢上帝啊,大家快看他的花盆!”

一聲驚呼惹得不少人注意,周圍一圈人紛紛望向這個方向。

整條街的人都捧着空花盆,唯有林風手裏捧的花盆裏,冒出了株小小的綠芽。

也跟着低頭看花盆的林風:??

他險些直接把花盆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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