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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新班級,如何?”
教烘焙的老師是一位白種女人,兩頰有着些小雀斑,中文說得還算湊合,喜歡穿中世紀複古的LO裙,每周一晚上來給宋紫荊上課。
宋紫荊一邊吸着酸奶,一邊彎腰看着烤箱裏月餅的焦黃程度,腦子裏蹦出了“純爺們”的秦鷗,還有“跳樓”的小霸王周月陽,想了想道:
“還行吧,就是挺多奇奇怪怪的人。”
老師努着嘴巴,似在思考“奇奇怪怪”這個單詞的意思,忽地眼睛一亮,看向家門口道:“紫,夫人回來了。”
原本靠在櫥櫃上的宋紫荊立馬站穩,整理了下自己羽白的及踝睡裙,小跑至門口正在換鞋的女人身前,輕輕叫了聲,“母親。”
女人上身白色的襯衣,下置藏藍的包臀中裙,利落的及耳短發,無論是身形還是面容都保養得極為細致,取下耳朵上的瑪瑙耳環,連同手裏的包遞給了傭人。
似這時候才發現身旁的宋紫荊,微微點了下頭,随後便往屋內走去。
宋紫荊看着她眉間的疲憊之色,心下了然,這兩天恰逢S市各大高校開學,教育局內部事務繁多,母親已經好幾天都這樣晚歸了。
“母親—”她鼓起勇氣,叫住了即将進房的女人,“您要看看我今天烘焙課的成果嗎?”
女人轉身看着她,靜了一會兒,随後朝開放式的廚房走去。
宋紫荊似受到了鼓勵,笑得開懷,立馬跑到烤箱邊,和老師一起取出火候正好的月餅,心一急,糊塗到用手抓剛出爐的月餅,燙得“嘶”了一聲。
趕緊捏住耳垂。
女人皺眉,“毛毛躁躁的像什麽樣子。”
宋紫荊吐了吐舌頭,用工具将月餅盛到碟子上,遞到了母親面前,“您看,烘烤之前,我特意在上面用果醬寫了您名字裏的一個字,這是專門為您做的月餅,奶黃流心餡的,您嘗嘗看。”
葉智華看了眼餅面上歪歪扭扭的“智”字,“想法不錯,馬上要中秋節了,你記得和程家多走動走動,做一份給程熠送去。”
宋紫荊聞言怔了下。
随後挽起微笑,“我正有此意,等會兒就做。”
葉智華的目光移到她肩頭散落的頭發,問道:“頭發怎麽這麽卷,看上去發質很差。”
宋紫荊心裏一慌,順了順頭發,“可能是睡成這樣的吧。” 其實是因為她紮了一整天的雙丸子頭。
她挺喜歡那個帶着朝氣的發型,只是那樣另類的發型是決不許出現在宋家的。
葉智華:“周末叫造型師來家裏給你做個護理。”
她點了點頭,其實這彎曲洗一洗就好了,但她不會說出來,因為她知道,葉智華是位連睡覺都必須畫眉的人,十幾年來如一日,生活甚至精致到腳指。
端莊、大氣、賢淑,是很多女人畢生的追求,卻是葉智華的舉手投足。
并且,要求一板一眼地複制到宋紫荊的身上。
宋紫荊拿起酸奶,吸完最後一口,下意識地想要撕杯蓋,卻在葉智華的注視下,手硬生生地轉了個彎,送到了垃圾桶的嘴裏。
葉智華最後說了句,“到時候上面的字記得寫得好看些。”便轉頭準備離去。
“母親—”宋紫荊又把她叫住,她轉頭,眉宇間有些不耐煩,“嗯?”
宋紫荊咬了下唇,随後搖了搖頭,“沒什麽事,就是祝您有個美夢。”
葉智華沒有回答,繼續剛才離去的步伐。
宋紫荊托着還有些熱意的碟子,心道,我是想說,您還沒有嘗一口呢。
心情有些低落,她行至冰箱前,拿出奶粉與面粉,準備重新做一爐。老師挨到她的身邊,雖說一直不明白這家人的相處方式,但也已經習慣了,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紫,夫人這個年紀的人,不喜歡吃甜食,很容易發胖的。”
宋紫荊朝她彎了彎唇角。
老師似相轉移她的注意力,擠了擠眉,“話說,夫人口中的那位程熠先生,是誰?是你喜歡的人嗎?”
宋紫荊揉着面團的力氣加大,“我不用喜歡,我母親喜歡就行。”
*
*
*
S市中心醫院的VIP病房。
送走了婆婆媽媽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周月陽,癱坐在床上,右手臂綁了繃帶拴在脖子上,剛做完手術,粉碎性骨折,得三個月才能好。
駱同站在病床右邊,邊削蘋果,邊道:“幸虧你這次傷的是右手,要是左手,影響不了學習,還得帶傷上課,多虧啊。”
周月陽踹了他膝蓋一腳,笑罵,“臭小子怎麽說話的。”
他看着駱同腫着的雙眼泡,就知道這家夥其實是在說玩笑話安慰自己,沒什麽水平就是了。
他從食堂二樓摔到地上那會兒,四周全是同學們交頭接耳的聲音,其中有一個哭喪般的聲音如雷貫耳,從二樓大嚎了一聲,“陽哥—”
于是全校知道的了“跳樓者”的身份。
周月陽把臉埋向地面,實在是沒臉面對全校師生。
駱同哭得滿臉鼻涕和眼淚,一路狂奔,跌跌撞撞地跑到躺着的周月陽身邊,捶足頓胸,哭喊道:“你說你怎麽這樣想不開啊!不就是昨晚玩游戲的時候我搶了你人頭嗎,我還給你就是了!你醒來!我讓你用手榴彈炸死一百遍!”
于是全校就有了“周月陽因為游戲成魔,接受不了輸了游戲的心理落差,覺得人間不值得,絕望一跳。”的傳聞。
周月陽對着駱同這張殷勤的臉,是又感動又生氣,忍不住拿左手剜了他一腦袋,“我當時那麽久沒回教室,都不知道到處找一下我的嗎?”
駱同捂着腦袋,癟了癟嘴,“陽哥你沒事就愛找偏僻的地看片兒,又不愛有人打擾,我哪敢去找你哦,而且誰知道會淪落到翻牆的境地啊。”
周月陽氣得不想再看他,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着的丁乙,“校內校外網上現在怎麽個情況?”
丁乙拿出了iPad,滑動着手指,念道:
“就在十分鐘前,本校貼吧出了個帖子,說你是被隔壁二中的餘麗薩給甩了,為情所困,覺得人間不值得,這才輕生的。”
周月陽氣得腦殼疼,“去你妹的人間不值得。”
駱同冷笑起來,“這帖子肯定是餘麗薩發的!追不成陽哥就想毀了陽哥,這女人真陰險嘿,陽哥!以後連個眼神都不要給她,什麽破麗薩瑪麗的,和蘇珊大媽在一起都不要和她耍朋友!”
周月陽一個枕頭扔過去,什麽鬼對比。
“查出來了嗎,是誰鎖的門?”周月陽的神情在說出這句話後,變得凝重了起來。
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并且變成S市師生茶餘飯後的笑柄,他一想到這事,睡覺都能氣醒。
丁乙颔首,“問過了體育部的老師了,說器材室的門是一位高二的女生鎖的,名叫宋紫荊,電話號碼我已經拿到手了。”
說着把寫了串數字的紙條遞給周月陽。
周月陽愣了一下,“女生,你确定?”
駱同顯然也是沒有料到,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一會,确認過去追着周月陽跑的女生裏,沒有宋紫荊這號人物,他們也沒和宋紫荊同學結過仇,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他問出了周月陽心底的疑惑,“這宋紫荊可是和二中那祁裕有什麽關系?”随後自問自答地道:
“肯定有關系,那二中的什麽狗屁校草祁裕,人品太惡劣了,聯賽的時候技不如人,竟然使壞那麽大力地往老子命根上踹,差點沒讓我斷子絕孫,陽哥就替天行道綁了他一晚上,這人心比餘麗莎還黑,記仇得很,聽說以前還和餘麗莎好過一段時間,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丁乙卻搖了搖頭,“我調查過了,這叫宋紫荊的女孩家境優渥,學習優異,和祁裕沒有任何交集。”
駱同奇了怪了,“那是為什麽要鎖陽哥的門?難道是失誤?”
周月陽把玩着手裏寫着電話號碼的紙條,表情莫名,一時間,病房裏的溫度降了下來。駱同和丁乙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再說話,盯着周月陽拿出了手機,噼裏啪啦地打起字來。
與此同時。
別墅卧室桌前,宋紫荊看着面前的單詞本,怎麽都靜不下心來,總是會止不住地往旁邊逐漸冷卻的月餅盒看。
一想到明天要拿去送給程熠,她就沒由來得有些煩躁,最是厭倦這些世俗人情,更何況還是從父輩延續下來帶着強制性質的禮儀客套,越發令人胸悶。
“叮—”地一聲,手機想了,許是預約明晚古典舞的老師有了回信。
打開屏幕,來信竟是一個陌生號碼:
“宋紫荊是吧?”
說話還萬分沒有禮貌,讓她心裏頗為不舒服,況且,臨近睡覺的點來消息的,不是神經病就是詐騙的。
從腹部燃起一陣熱流,她撩起裙子盤起雙腿,昏黃的燈光印着她的背影似長着獠牙,飛快地打字回信:
“不,我不是。”
屏幕那頭周月陽疑惑地看向丁乙,莫非是電話號碼錯了?
丁乙湊過了腦袋。
駱同也擠過來湊熱鬧。
緊接着手機又進了一條消息—
“我是你爸爸。”
丁乙:“……”
駱同:“……”
二人慢慢地,慢慢地挪走腦袋。
周月陽被這小女生給氣笑了,反手就撥了電話過去,恭敬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對不起,您撥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這是,把他拖黑了?
駱同看着面色鐵青的周月陽,嘻嘻哈哈地出來打着圓場,“陽哥,你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睡覺好了?從明天開始幾個月不用去學校了,哥幾個幫忙想想怎麽過得豐富充實有意義……”
“誰說不去學校了?”他的話被周月陽斬釘截鐵地給打斷了。
周月陽一字一字地道:
“去,這學校我非去不可了,再也沒有什麽比宋紫荊這三個字更讓我覺得豐富充實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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