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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這是我的位置。”

于霆看着說話的周月陽，面色逐漸冷了下來，眼睛眯起。

宋紫荊愣愣地望着身邊突然出現的周月陽，“你……怎麽在這裏？”

後者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仍定在一旁的于霆，俯身湊到她耳邊，輕聲答：“恰好在附近吃飯。”

話畢習慣性地彈了彈她的丸子頭，笑道：

“真乖，今天沒料到要見我，還紮了這發型。”

宋紫荊躲過了他的手，這兩天同他置的氣現在還沒消呢，休息好幾天了，他每天都不見人影的，現在又跑她面前兜人煩了。

想到他的話自己也懊惱，她也沒想到自己一出門竟然會習慣性地紮這丸子頭，沒把頭發束起來就渾身不自在，現在又被他笑話了。

周月陽看她自顧自地不知道在想什麽，兩頰也透着淡淡的粉色，心裏的玩性忽地竄了上來：

“不說話一律當作害羞處理。”

宋紫荊拿起沙發上的一個靠背砸到他身上，“離我遠點，渾身的燒烤味。”

于霆看着二人旁若無人的交談，連餘光都沒有給他一個，獨自被晾在了一邊，臉色實在是不太好看。

早來的同學們打牌的打牌，窩在一起唱K的嚷着點歌，他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而馬忠忠身為這場聚會的牽頭人，眼尖着呢，瞧着這頭火花四射的三人組，他心裏直打鼓，周月陽的名聲在外，是不好惹的，忽地想到上次在食堂和周月陽打的照面……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宋紫荊，原來這兩個人的關系是“這種”的不一般。

撞見周月陽掃過來的不豫神情，他心跳得更快了，為自己剛才的亂點鴛鴦譜而感到荒唐，連忙大步到于霆身邊，“于團長，同學們說要喝啤酒，我們一起到外面的超市買個幾箱吧？我一個人也搬不回來，搭把手？”

于霆默了一會兒，随即轉身就往門口走去，馬忠忠擦了擦額頭的虛汗，立馬跟上。

K歌聲氣，五音不全的同學拿着話筒鬼嚎着，宋紫荊皺眉撓了撓耳朵。

周月陽把靠背抱在懷裏，彎身看着她的腳，問道：

“腳還疼嗎？”

宋紫荊其實聽到了，裝作沒聽到，擺了擺手，“聽不見聽不見。”

實際上是不想理他，下意識地想往離他的反方向坐一點點，不料他左手挽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近，又問了一遍：

“腳還疼嗎？”

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我……我，不疼了，好得差不多了。”

手能感受到他呼吸時胸口的起伏，旁邊還這麽多同學，她不好意思地想要推開他。

卻被他摟得緊緊的，他美滋滋地道：

“就這樣，不然聽不見。”

宋紫荊掙紮無果，也随他去了，反正二人坐在角落裏，大家都玩得盡興，一般也沒人會注意到他倆。

她狀似無意般問道：“你這幾天都幹嘛在？”實則自己都沒能察覺到語氣裏的小委屈。

周月陽今天卻敏感得很，她看着她似笑非笑，“這語氣不對勁啊，怎麽，特別想我的樣子？”

宋紫荊看着他的眼睛，“是不是找二中的那幫人去了？”

他沒有說話，不正面回答就是不想讓她擔心，可她卻是個心細的人，知他也很深。

拍了拍她的背，意在安撫，“別想了，我都會處理好的，二中的事，還有查清是誰害你傷成這樣的事。”

宋紫荊的聲音悶悶的，“我受點委屈沒事的，你好好顧着自己，自己的手也不方便。”

“你沒事，我有事。”

他說這句話時，熱息打在她的發頂，她的心尖一顫，“你又沒少塊肉，能有什麽事啊。”

周月陽一想到那天她滲着鮮血的那只腳，還有紅腫的眼眶，他就覺得喘不過氣來，不舒服，很不舒服。

此時嘴裏卻冷哼一聲，“打狗也要看主人，敢欺負你，還要問我答不答應。”

這句話說得感天動地，放在舊社會宋紫荊可能都要跪下來磕頭謝恩了。她沒好氣地捶着他的胸，“你說誰是狗呢？誰是狗呢！”

周月陽笑了起來，“現在誰露着小獠牙誰就是啊。”

宋紫荊趕緊閉上了嘴巴，瞪了他一眼。

他打了個哈欠，極其自然地靠到了她的肩頭，“吃飽了就困，我睡一下。”說着把手機也往她手上一扔，意在讓她保管。

她也只好認命地支着他，誰叫自己就這命呢，看了眼他手上的繃帶，又看了眼自己腳上的繃帶，長嘆一聲，天道好輪回。

不是一家人，不受一種傷。

她無所事事地看着大家三五成群地嗨，剛進包廂的時候實際上有些後悔今天來參加這場聚會，裏面的人她大多都不認識，自己在班上也就和王醜石秦鷗走得近些，前者假期回老家了，後者特立獨行，更不會來參加這種集體活動。

好在周月陽來了。

感受着肩頭的重量心裏卻很是安寧，好像二人所處的這一角自成空間，時間驀地也變都慢了起來。

懷裏手機忽然振動了。

怕它的動靜吵醒身邊安睡的人，宋紫荊立馬把手機拿得很遠，心裏在琢磨着，他的電話響了，要不要現在叫醒他？

不小心卻瞥到了屏幕上的字，原來不是有來電，而是日歷提醒。

上面寫着提醒事項，“10月23日，過生日。”

給它設置了五小時後再次提醒，便熄了屏幕。

雙目有些出神，過生日？是他的生日嗎？

心底默默地記下了這個日子。

這場聚會人很多，于霆和馬忠忠前後跑了三趟才把需要的酒水零食給買齊。

于霆氣喘籲籲地看着角落裏正享受着溫柔鄉的周月陽，出氣得鼻孔都放大了，把手裏的一箱啤酒擡到了宋紫荊附近的桌上，用力一砸。

周月陽的不耐地皺了皺眉頭。

于霆大力地拍着掌，沖大家熱情地道：

“現在酒也有了，大家趕緊聚在一起，我們來玩點有意思的游戲吧？”

所有人一聽，來了興致，紛紛撇下手裏的娛樂，過來響應。

身邊的吵雜把剛有些睡意的周月陽給吵醒了，他迷蒙地從宋紫荊肩上擡起了頭。

她問他，“你要不繼續睡吧，我不玩游戲，就坐這陪你。”

“來啊，大家快來啊，過來熱鬧熱鬧。”于霆嘴裏雖然是在招呼着同學們，眼神卻是直直地盯着周月陽，帶着明晃晃的挑釁。

周月陽瞬間清醒了過來，起身，向宋紫荊伸出了手，“去看看？”

她點了點頭，攙着他的手來到房間集合的正中心。

“玩什麽游戲好呢？”馬忠忠問道。

“狼人殺？”

“人太多了不好玩狼人殺吧。”

“真心話大冒險？”

“這游戲尺度太大了，不玩不玩。”

大家各有建議，于霆舉起右手，示意所有人停下來看看他。

他語氣高揚，“我有一個好的提議，适合多人游戲，而且很新穎，健康又有意思。”

“什麽啊？”

“趕緊說吧，別吊胃口了。”

于霆面露笑容，“這游戲叫五毛和一塊。”

宋紫荊眨了眨眼睛，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游戲，聽着他繼續解說道：

“就是把男生當作五毛，女生當作一塊，我們在場內勻速地走着，由裁判喊不低于一塊五的金額，大家各自抱團，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都要被淘汰，淘汰的人自罰一杯，規則挺簡單的。”

大家一聽就明白了，确實還挺有意思，不少人喊着趕緊開始吧。

馬忠忠忽然意識到宋紫荊的腳不方便玩這游戲，對她關心道：“小紫荊，要不你當裁判好了？”

宋紫荊沒玩過這個游戲，原本還有些躍躍欲試，聽到這話猶豫了起來。

周月陽動了動嘴唇，也準備勸她不要參與，免得傷口裂開了，不想于霆卻插話進來，“宋同學不是帶了拐杖來嗎，我剛才看走路也沒問題的，而且這游戲也就慢慢走，沒事的。”

宋紫荊聽了又有些期待，看向了蹙眉的周月陽。

周月陽直覺于霆這樣說肯定是沒安好心，但是宋紫荊的眼神實在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這小書呆子平日裏一心只想着學習，肯定很少有這樣游戲的機會。

他點了點頭，“那先試試，不要勉強。”

宋紫荊開心地晃了晃腦袋。

于霆揚了下嘴角，“那大家趕緊排成一個圈吧，輪流當裁判，我先來當裁判吧，大家适應适應游戲規則，等會再來真的。”

這游戲簡單易學，沒兩把大家就玩熟了。

大家的動作還比較溫和，宋紫荊的行動也還算利落，幾輪下來還在游戲場上，就是心裏有些郁悶，比如現在—

于霆喊了個“四塊。”

周月陽原本下意識地就想來抱宋紫荊的，可是那些女生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拼命往周月陽身上貼，裏三層外三層前前後後地把他包了個嚴實，宋紫荊只能在最外圍環着女生的背意思一下。

周月陽的人氣也太高了點吧，她砸了砸嘴。感覺再這樣玩幾把，自己就要被這群女生強大的戰鬥力給徹底逼淘汰了。

而萬花叢中的周月陽高舉着雙手，也是滿臉的尴尬，哪個女孩子的身體都不敢碰，嘴裏還不停地說着：

“喂，不要扯我領口！”

“手，你的手放哪裏呢？”

他對最外圍的宋紫荊問道：“你的腳還成嗎？”

卻被她橫了一眼，也不理他，新的一局開始後，她回敬他一個後腦勺。

他深吸了一口氣，腦子裏飛速地轉着，想着這一次怎麽樣都得把她護住。

于霆報了一個數，話音剛落，周月陽伸手就去撈她，沒料到這小丫頭閃躲的動作竟然比他還快，有心讓他撈不着自己，拐杖往前猛地一支，抱住了前面女生的那一團，險些被淘汰。

周月陽還沒反應過來，又被身旁的女生給攻陷。

他笑着搖頭，自家的小可愛又生悶氣了。

又過了幾輪，有一個高一的男生替換下了于霆。

周月陽看見于霆在那新裁判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後者連連點頭。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下意識就湊到宋紫荊身邊，“待會你牢牢跟緊我。”

她說：“跟緊了有什麽用，那也要有我的位置啊。”

周月陽動了動鼻子，“怎麽好像聞起來酸酸的。”

宋紫荊不屑地笑了，剛準備還擊，就聽到裁判說：

“現在稍微更改一下規則，不按着順序走圈了，大家随意走，打亂自己和好友的順序，不然太容易抱團也失了樂趣。”

周月陽聞言心底不快，但迫于大家都按照新規矩游戲，他也不好拒絕，偏偏這宋紫荊最實誠，說要打亂順序，她一點也不摻假的，一個不留神，就離他有個十萬八千裏了。

他只得不作聲色地往她那邊靠。

同時還發現于霆也默默地宋紫荊所在的地方挪，他心頭一怒，這人果然滿肚子壞水，還在打自家小可愛的主意。

這時，裁判喊了一聲：“一塊五。”

周月陽的胸口竄起火來，因為他眼見于霆立馬朝宋紫荊跑了起來，而宋紫荊前面是個女生，湊不成一塊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就在房間裏找周月陽的身影。

偏偏周月陽就是慢了一步，眼見于霆張開雙臂，笑容滿滿，就要把宋紫荊抱了個滿懷。

周月陽腳下生風，直接從後面撲了過去，死死抱住于霆，讓他寸步難行……

宋紫荊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看着于霆的笑容在面上凝固。

幾個呼吸之間，大家已經抱好了團，整個房間就剩宋紫荊，還有一個女生，再就是正中央石化了的周月陽和于霆。

于霆黑着臉甩開周月陽環住自己的手。

周月陽卻朝他吹了一個口哨，“哦唷，實在不好意思，抱錯了人。”

房間裏轟地笑聲一片，于霆也不好發怒，緊接着馬忠忠就端了四杯啤酒過來，“請吧，各位。”

周月陽對宋紫荊道了聲：“你的我來喝。”她腳傷未愈，最好是不要沾這些東西。

“還挺會逞能，這樣吧，光喝啤酒就跟喝白開水似的，多沒意思啊，我們兌點別的。”于霆從桌上抽了一瓶白酒，利落地打開，往杯子裏灌。

灌了三杯，第四杯原封不動地給了另一個淘汰的女生，“你就喝啤的吧。”

那女生一口悶了，道了聲謝趕緊走到一邊。

于霆和周月陽對視着，從這三杯酒努了努嘴巴。

大家起哄聲高漲。

宋紫荊緊張地站了出來，“他不能喝，他的手也受傷了啊。”

馬忠忠面露為難，“這……要不……”

于霆挑眉，“哦對，我怎麽把周同學也受傷的事給忘記了，把這酒換成冰紅茶也行，我先幹為敬。”

說完他一口喝盡，過後還把被子在頭頂倒了倒，一滴也不剩。

對周月陽說道：“你請便吧。”

宋紫荊四處看着想給周月陽替換成冰紅茶，周月陽卻一把拿起酒杯，仰頭灌下。

急得她直跺腳，“周月陽！你！真是胡來！”

同學們在旁邊給他打氣，于霆笑裏帶着冷意，“周同學你慢慢喝，別急，還有一杯呢。”

周月陽喝得不帶停頓，脖子已經開始泛紅。宋紫荊心裏一急，拿起另一杯就往自己嘴裏喂，她不是沒喝過酒，也背着父母偷偷舔過一兩口，覺得這味道辛辣難入口，就再也沒碰過。

這兌了白酒的啤酒更是難以下咽，但是她管不得那麽多了，硬撐着進了喉嚨。

身邊一陣嘩然，馬忠忠和于霆想過來搶她的杯子，也被她躲過了。

周月陽猛地咽下最後一口，低下頭時才發現宋紫荊已經喝了一大半，他連忙跑過去奪過她的杯子，怒道：“不是不準你喝嗎！”

宋紫荊不知是被水給嗆到還是給度數給辣到，滿臉通紅，咳嗽不止，周月陽環着她來到沙發邊，連忙給她倒了杯白開水。

她立馬喝了一大口，眼淚都嗆出來了。

周月陽拍着她的背，很是心疼，嘴裏卻軟不下來，“你怎麽這麽不聽話！”

宋紫荊噘嘴，“你還不是也不聽話。”

“回頭有你難受的。”周月陽自己都覺得兌了以後的酒難以忍受，何況是她。

她把水杯遞到他嘴邊，“你也喝喝，難受就難受吧，我們一起承擔這難受。”

周月陽實在不知道拿她怎麽辦好，心頭一熱，都不舍得說她了。

沒人注意到離開游戲場的他們二人，繼續專心地玩着。

宋紫荊覺得自己除了有些亢奮以外，倒沒什麽異常。不過還沒過多久，她就覺得有些胸悶，耳邊大家的笑聲好似被無限放大了，她躁動難安。

一直在沙發上扭來扭去。

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周月陽發現了她的異常，問道：

“不舒服了是不是？”

宋紫荊推開他的腦袋，“我去一下洗手間。”手裏摸索到了拐杖，歪歪扭扭地出了包房的門。

周月陽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不想她還走得挺快，追上她的時候她已經進了男廁所，正大力地拍着男廁所的門，“喂！你們怎麽會在女廁所，趕緊給我出去！你們走錯了！”

吓得裏面正在方便的男孩子拉緊拉鏈就往外面跑，各個看她跟看神經病似的。

周月陽連忙把她護在身後，給大家賠不是。外面的光線明亮了些，她臉上的紅暈也顯現了出來，周月陽摸了摸她發燙的臉，醉了，還醉得不輕。

宋紫荊糊塗地拍開他的手，“我不難受，一點也不難受。”

周月陽牢牢看着她，生怕她又幹什麽醜事。

宋紫荊伸手指着他嗎，“我要去尿尿，你別跟着我。”說着眼睛裏滿是警告，“砰—”地一下撞上了門。

她憋起嘴巴，“嗚嗚嗚，這是什麽鬼東西，為什麽要打我！我就是想尿尿而已。”

周月陽看不少服務生在往這邊張望，竊竊私語，他連忙捂住了宋紫荊的嘴巴，“你小點聲，明天清醒了少不得要後悔的，丢死個人了。”

宋紫荊嗚嗚嗚地瞪着他。

周月陽把她往洗手池邊帶，“來，我們先洗個臉看能不能清醒一點。”

他的手剛一放開，她就推了他一把，拄着拐杖跑開了，“我不要洗臉！你個壞壞！我不要洗臉！”

她跑到走廊上，在周月陽目瞪口呆中，把拐杖一扔，“我要跳舞，運動會上跳得不盡興，我要重新跳！重新跳！”

本來一只腳就站不穩，加上喝醉了方向感也奇差，她下一瞬就要往地上跌，周月陽眼疾手快地把她抱住，靠在牆邊，“你怎麽這麽能折騰……呃……”

宋紫荊竟然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往他臉湊近。

“你……你這是幹什麽。”他嘴裏問着，身上那股酒力也随之往上湧，燥熱難堪。

“是周月陽耶。”宋紫荊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周月陽瞳孔漸深，沒有說話。

緊接着就痛得嘶了一聲，宋紫荊兩手捏着他的臉，拼命扯，“是臭屁的周月陽耶！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

“宋紫荊！”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要不是一只手要抱她，早就順她的毛了。

捏完他，她又很心疼的語氣摸了摸，“疼不疼，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周月陽有些生無可戀，怎麽辦，懷裏的人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動啊動的撒嬌讓他剛生的氣瞬間消散了。

醉了的宋紫荊眼裏盈着霧氣，眼睑下垂，很無辜的樣子，在他脖子上蕩了蕩，“周月陽，你知道我見你第一天起，就發誓了要對你做什麽嗎？”

他有些好奇，“做什麽？”

她鼓着腮幫子，“把你頭上，紮滿小揪揪！看你還怎麽嚣張！”

周月陽的睫毛顫了顫，視線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她紅潤的嘴唇，粉嫩小巧，怎麽都挪不開目光。

“你想給我紮小揪揪嗎？”他的聲音沙啞起來。

她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想的想的。”

他喉結動了動，“你親我一口，我就給你紮。”

宋紫荊疑惑地歪頭，自語道：“親你一口？”此時的她并不知道親異性一口意味着什麽，滿腦子只想着紮小揪揪揚眉吐氣！

況且潛意識裏，他們好像也不是第一親親了，這并不是一件不可以做的事吧？

她沒多想，吧唧，嘬了一下他的嘴唇。

周月陽屏住了呼吸，也不說話。

她皺眉，“難道不是這樣嗎？”于是又湊過去，香了他一口，舔了舔他的嘴唇才離開，跺了跺腳，“這下總可以了吧？”

他說：“小哪吒，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壞壞。”

“嗯？”她沒聽懂。

他的手上移摁住她的後腦勺，抵着他的額頭，“就算是明天你我都會後悔，我現在也要做這一件事。”

宋紫荊還是沒聽懂。

“而且，”他的嗓音低磁，“是你先吻我的啊……”最後一個音的溺在兩個人的嘴唇邊。

他輕輕用舌在她的唇邊打着圈，小心翼翼地吮吸着，直到她的渾身發軟，他換了一個方向，把她抵在牆裏。

宋紫荊腦子裏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摟緊了他的脖子。

她覺得呼吸有些不過來，喘了一聲，這一聲卻徹底激得身前滾燙的人最後一絲克制也崩潰，用舌尖撬開了她的唇齒，輾轉着她香甜的舌尖。

她有些難受，無力地咬着他的下唇，卻更像抵死纏綿的暗示。

不夠，怎麽都不夠，他摟緊了她，好像……要吻進她的心裏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