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井中井

井中井

034.

隔天回到家的時候，日向沙耶通過太宰治聯系上了坂口安吾。

“唔。”沒有想到日向沙耶會主動聯系坂口安吾談及世界分離的事情，太宰治倒是稍感意外，發出輕輕的感嘆聲，“沒想到小沙耶居然會主動聯系安吾說明當時世界融合的情況啊……還真是不太像你呢。”

“為什麽會這麽說？”

日向沙耶沒有聽懂太宰治的意思。她捏了捏手機，心中有點奇怪。

她雖感到疑惑，但是太宰治沒有說什麽，只是在電話裏頭輕輕地笑了笑。

“好哦，那你準備一下吧。”太宰治放下手中捏着着的鋼筆，聲音淡淡，“等我把手頭的事情忙完，我就去接你，很快就能好的。”

好吧，既然太宰治都這麽說了，日向沙耶也沒有再什麽。只是“嗯”了一聲，然後挂掉了跟太宰治的通話。

然而那頭的同樣是挂斷了電話的首領在對方的聲音落地後，若有所思地望向了透過被窗簾遮擋住的玻璃窗外。

濃色的黑如同潑墨般地侵染着整個首領辦公室，壓抑感從四面八方撲面而來，太宰治起身的那一瞬間，與空氣摩擦出來的微風稍稍地卷起了他的衣尾。

世界融合的那一天，真的會到來嗎？

他走到床邊，小幅度地先開了窗簾的一角。發自內心的疑惑漸漸地從他的眼底浮現。

不論那一天有沒有到來，可是太宰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世界似乎對日向沙耶包含着深深的惡意。

而她也極有可能會因為世界分割的深入随時都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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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預感——

從來就沒有出錯過。

太宰治帶着日向沙耶來到了異能特務科，結果因為上次意外碰到黑科技而縮小成五歲半的事情，結果被坂口安吾禁止他的辦公室。

但是像他這樣不守規則的人怎麽可能會乖乖地呆在原地呢，發揮着他橫濱開鎖王的稱號的能力，太宰治摸着溜進了坂口安吾的辦公室……還是在坂口安吾跟日向沙耶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偷偷地溜進的辦公室。

“日向小姐有什麽想告訴我的嗎？”坂口安吾在與異性聊天時，總是會下意識地推了推眼睛。大概是因為緊張，可能這個動作能夠稍微地緩解自己的小尴尬。

“唔……”日向沙耶猶豫了一下，“之前坂口安吾先生不是問過我在十五歲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恩。”他點了點頭，“啊，如果你不方便說的話其實……”

畢竟他為了解決日向沙耶的異能力事情，也蹭動用異能特務科的能力私下調查過日向沙耶的十五歲時的經歷。

而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坂口安吾也了解了為什麽日向沙耶會對十五歲發生的事情避而不談。

十五歲簡直就是她的人生的一個轉折點啊。

“沒有，我其實都可以告訴你。”日向沙耶打斷了對方的話，很是冷靜地開口，“其實十五歲的時候，我經歷過校園暴力、還有親人的去世，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而選擇自殺過。”

“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離異了，我是由我外婆親手帶到大的，所以我跟她之間的感情很深厚。”她頓了頓，開始談及自己的往事。但是日向沙耶的話又是那樣的平靜，就像不會拍起浪花的海平面，很淡很淡，“初中的時候，我總因為不合群而被同學孤立。”

坂口安吾沒有想到日向沙耶講出這些話的時候居然是如此的鎮定，反而說出這些話跟她沒有任何的關系。

“沒關系的，日向小姐。”坂口安吾很想說其實這些事情他都有了解過，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說得那樣的明白，總覺得對她說那樣的話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其實不說也沒有關系。我——”

但是坂口安吾的話卻沒有止住日向沙耶的回憶。

“沒有關系的，其實我并不是很在乎。既然坂口先生想要了解我十五歲的事情始末，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要把這些事情跟你講清楚。”

多年來的如潮水般的往事就像是老舊了的電影在腦海裏一幀一幀地在腦海裏慢慢浮現。但是不重要了，日向沙耶想。這些難過的回憶其實她早就随着時間的流動慢慢地遺忘掉了，只是偶有那麽一天想起，就會忍不住地去回憶當時的細節。

畢竟都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所以再怎麽想也沒有用。

“當時班裏有個……嗯，貧困生。”想起了遙遠的往事，掰着手指頭卻又是近在咫尺的那幾年，日向沙耶想了想，努力地把事情客觀地描述出來，“她趁着體育課大家都不在的時間裏，偷走了我們班上的某個同學的錢包。”

“但是當時她當時反悔了自己偷錢包的行為，中途折返了回來。而那節課我正好因為……身體不太舒服就留在了教室。所以後面的一切可想而知。”

“那個被偷錢包的同學，又正好是年級裏最受老師同學們歡迎的同學……嗯，後面的一切其實就像是坂口所想象的了，我經歷了很多不好的回憶。”

“雖然說是不好的體感，但過去了就過去吧。我也沒有想要去責怪他們的想法。因為那個被偷錢包的同學也有向我道歉過，也沒有辦法再指着他們鼻子說什麽的權利……只是忽然那個時候會覺得有點難過罷了。除此之外，其實我的日常生活并沒有什麽多大的影響。因為我覺得我并不是很在乎那些事情……。”

但是說到結尾的時候，其實日向沙耶的聲音又慢慢地變小了很多，與剛剛一開始說出來的聲音完全是兩個極端。

就像是絕望中所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可是她說道後來的時候便也已經失去了抓住這跟稻草的力氣。

“但是我沒有想到的事，我的外婆會在那個時候意外去世。”日向沙耶抿了抿唇，語氣中很是自責，“其實我一直很懊悔，為什麽那個時候沒有把外婆照顧好……也許那個時候我就能早點發現、及時送外婆去醫院，這樣的她也就不會離開我了。”

她輕輕地嘆了一聲氣，但是坂口安吾聽不出來她到底是因為哪件事而嘆氣，又或者是這兩件本不是必然的事件卻偶然地聯系在了一起——導致了這個女孩在十五歲的時候走向了崩潰的道路。

他聽得出來，其實她說的時候是那般的無力。但是卻又不得不說下去。

“所以那個時候我大概也是很疲倦，而且身邊沒有什麽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我當時想可能我應該是不适合活在這個世上的吧……所以就産生了那樣子的念頭……嗯。”

但是說到這裏，日向沙耶又振作起來搖了搖頭，“不過現在想想我真的很傻，其實那些事情都不算什麽事情。因為已經都過去了，而且那個時候遇到了亂步先生，還有那麽多對我那麽溫柔的人，所以我感覺——一切也都沒有關系了。”

說到這裏，坂口安吾看見她動了動唇片後又止住了聲音。

他下意識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但是這一次并不是因為尴尬而想緩解什麽，而是說那是一種出于人的本能做出的動作。

從日向沙耶提及往事到現在，她一直都是用着一種類似于“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冷淡的語調客觀地陳述這些事實。

可是這可是她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她又是怎麽能做得到這般的冷靜地回憶那些回憶？

或許就像日向沙耶她自己所說，她确實已經不在乎了。

但是，真的能做到嗎？

她需要有多大的勇氣去承受那些回憶呢？坂口安吾無法想象，他只知道曾經在背叛了與太宰織田作之助叛逃PortMafia的時候尚且都要承受着巨大的壓力，更別說是先是心理遭受到了重創、繼而又經歷親人的離世。

然而，他忽然又想起了日向沙耶剛剛所說的。

因為沒有可以倚靠的人——

正是因為沒有倚靠的人，所以就算她如何地向他人展現自己悲傷的一面，在別人的眼中都只會是無病呻吟。

沒有可以理解她內心的人，所以她選擇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做，一切的一切只有自己才能夠理解。

坂口安吾下意識地想起了自己的摯友太宰治。

可是日向沙耶又跟太宰治本質上又是不是一樣的。

而這種不一樣，就連坂口安吾也講不清、道不明。

就在坂口安吾低着頭思考着什麽的時候，他聽見了日向沙耶的發聲，“那個，坂口先生，我能去一趟衛生間嗎？”

“诶……好？出門左拐便是了。”

她離開了之後，太宰治便從暗處走了出來。差點沒有把坂口安吾吓得半死。

“太宰，你？”怎麽在這……

“我都聽見了哦，安吾跟小沙耶之間的對話。”

坂口安吾頓了頓，看向太宰治。說道：“可憐的小姑娘。”

然而下一秒，太宰治忽然問，“世界分離的辦法，安吾其實應該早就找到了吧？”

坂口安吾愣了愣，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但是那個辦法——”

“那個辦法，我不會同意的。”

太宰治忽然擡起了眼睫，鳶色的眸子倒影着坂口安吾的臉。

本來已經走到了廁所的日向沙耶卻忽然想起自己忘帶了紙巾。然而就在她原路折返的時候，她站在門外聽到了坂口安吾跟太宰治之間的對話。

“世界融合的原因很明顯——”

那是坂口安吾的聲音。

“是源自日向小姐對自己本身的殺意。”

“世界融合的情況并不是從最近才開始的，而是從十五歲的時候，[異度侵入]的異能力便已經開始失控了。一直到下一次的自殺，都是源自她對其自身的殺意。”

“而解決世界融合的最好辦法就是讓日向小姐自己進入自己的[井]去解決源自于她對自身的殺意，但是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會像之前的佳愛琉小姐一樣永眠于井裏。”

“所以，我不會同意的吶。”

瘋狂自設。

上一張出現了看不懂的留言，我在這裏回複一下。

其實如果有細看全文的話，因為能猜的出15歲沙耶是自殺過的（我覺得你們應該都沒看出，因為我寫的太歡脫了（捂臉））。由于小時候爹不疼娘不愛的、中學有經歷了那麽慘的經歷再加上親人離世，沒有什麽可以交往的人的沙耶在十五歲的時候選擇了自殺，正是因源自于她對于自身的不斷，異能力開始崩潰，世界有了主動融合其他世界的趨向，一直到十八歲，這個世界才正式地完全融合。

而解決世界融合的唯一辦法就是她到自己的世界去面對一切。但是你們可以看得出來沙耶他、包括她對任何事情都是“随便啦。”“只要不影響她的正常生活怎麽樣都好”，就連這張寫她找安吾都是受了庫洛姆的激勵去找的……只有她勇于去面對自己的過去，世界融合的異能力才能真正消除。

其實我的原意是設置一個對生活沒有希望的喪女孩吧，因為沙耶很像我自己，我以前也是經常想到不好的額事情第一反應就是自殺……這種觀念真的不好ORZ，所以才有了這篇文吧QAQ……

而這篇文大概就是講了：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也不要怕，微笑的面對他，戰勝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堅持才是勝利，加油奧力給（頂鍋蓋）

大概明後天這兩天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