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逛街

逛街

稽龍局內嘈雜，蔚向文隊長身邊圍了三撥人，七嘴八舌跟他打彙報。

看見湯圓到達，蔚向文騰出手請她進入辦公室，暫時将一衆隊員攔在門外。

他從抽屜裏拿出支手掌大小的仿真人偶，向湯圓認真介紹：“附身之後人偶會呼吸、聲線會變，不會被尋常法器檢驗出來，皮膚觸感真實，瞳孔甚至會對光源産生反應。”

湯圓将小人偶接過，細細打量。

那是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女生，棕色長卷發，容顏有種豔麗的美，跟恬靜的湯圓區別很大。

“法華大會将在兩天後舉行，這期間你跟新身體好好磨合，提前适應下。”蔚向文從懷內掏出片桉樹葉，泡進熱水裏攪拌。

特殊的氣味飄散空中。

黑貓皺鼻：“苦死了。”

蔚向文多泡一杯，對黑貓發出邀請：“試試？”

黑貓跳上桌，警惕地弓起身，提防這杯不明液體。

它打定主意不要喝。

絕對不要。

* * *

十分鐘後，湯圓附身新體，抱着不斷吐舌、滿臉苦相的黑貓離開稽龍隊。

貓貓多疑，貓貓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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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貓貓控制不了這該死的好奇心。

湯圓現在約莫170的個頭，穿上高跟鞋後更顯高挑。

她不太習慣地走走停停，提防細鞋跟不要卡在某些地磚縫裏。

還真是種新奇的體驗。

湯圓适應能力很快，等她一路走到跟甜可可約好的咖啡廳時，已經步履從容了。

“你是……OO？”見湯圓在面前落座，甜可可有點激動。

“嗯，你是甜可可？”湯圓微笑着跟她确認身份。

網名就這麽被當面喊出來，多少有點羞恥感。

兩人沒視頻過，湯圓先前又失聯多日，見面初期，彼此都有點拘謹。

但這段尴尬期很短。

等服務員把咖啡端上來，湯圓和甜可可已經能因為以前聊過的趣事歡笑了。

這條街是伏澄市最著名的小吃街，從頭到尾差不多有500多家商鋪。

在咖啡廳小坐片刻，兩人迫不及待地朝其他目标進發。

清涼補、芝士牛肉卷、麻辣龍蝦尾……

左手一杯雙皮奶，右手一份蛋仔冰激淩，湯圓還是第一次在陽間吃到如此多的美味。

陰間雖然也有飯店，但口味與做法跟陽間還是有點區別的。

湯圓享受美食的同時，眼前忽然一道閃光劃過，刺得她本能地閉上眼。

鬼魂會對強光感到不适，但她現在附在新身體裏，除心理因素外，不會受到這方面的困擾。

甜可可舉着手機，給湯圓單獨照了張後，與她并肩而站，頭挨着頭，把兩人口味不同的蛋仔冰激淋也碰到一起。

“茄子~”甜可可開心地喊着口號。

湯圓沒什麽拍照經驗，表情難得有點不太自然。

“哈哈！”甜可可拉着湯圓，帶她到其他店鋪門前打卡，“再來！茄子~”

湯圓被她帶着，從最初的無措到釋然，慢慢學着擺pose。

“你好有天賦啊！”甜可可浏覽相冊，發現湯圓非但表現自然，由她掌機的那幾張構圖和氛圍更是一絕。

“我在網上看過不少街拍照，慢慢的就記住了一點竅門。”湯圓把奶茶喝幹，仔細地扔進垃圾桶。

這是她第一次跟朋友出門逛街。

吃了以前不能吃的美食，手機也能好好地把她照出來。

雖然照片裏的姑娘跟她形象差別有點大。

“不過說實話，你跟我想象的樣子不太一樣哦。”甜可可咬着吸管，含糊道。

“嗯？你以為我是什麽樣？”湯圓有點感興趣。

“這個嘛……身體很纖細，瘦瘦的，長相秀氣，比起高跟鞋更愛穿平底鞋，笑起來很可愛。”甜可可望向她，“沒想到，居然是這麽時髦的大美女啊。”

湯圓怔住，濃密的長睫毛輕顫。

“哦~那你覺得，我原本會穿什麽衣服過來赴約？”湯圓低頭吃了口糯米糍。

“大概……藍色的連衣裙？裙擺會點綴小花的那種？”甜可可笑笑，“我随便說說啦，你現在的酒紅色薄西裝又飒又漂亮，很好看！”

湯圓微微抿唇。

她今日的出門裝，的确是藍色連衣裙。

湯圓喜歡裙子，不太習慣拘束的職業西裝。

但她現在借用的殼子是蔚向文特地定做的，故意跟她原本形象差別開。

以防參加法華大會時，被玄門中人認出。

畢竟她的妹妹湯滿，到時也會出場。

想瞞過呂蒙淵的眼線，悄悄跟蔚向文配合挖出乾坤宗的細作，還是這樣更穩妥。

湯圓眨眨眼，将略微複雜的心思壓下。

兩人走走停停逛了很久，直至日落，才在河邊酒吧落座。

在湯圓不着痕跡的詢問下，甜可可說了很多關于明南大學的事。

許多淩亂瑣事中，湯圓敏銳抓住不尋常處。

甜可可對半個月後要召開的校慶，有着近乎狂熱的期待。

她最近發動身邊不少朋友，讓她們一定要去看熱鬧。

但當湯圓詢問校慶具體有什麽吸引她的地方，甜可可又言語模糊，解釋不詳。

湯圓斂神，接口欣賞甜可可的新美甲，搭上她的手仔細感應氣息。

她們網聊三年，甜可可給她的印象，始終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

出入甜品店幫她拍照時，甜可可始終一個人。

從她搬出明南宿舍獨居也可以看出，她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更喜歡獨處。

按甜可可的性格判斷，校慶對她來說，應該是個可有可無的熱鬧。

就算喜歡，也不會不知疲倦地跟周圍人安利，近乎急迫地想讓他們也參加才對。

“怎樣？漂亮吧？”甜可可開心地晃晃美甲，“你要不要也做一個？”

湯圓收回手，輕聲拒絕。

甜可可有被咒術影響過的痕跡。

雖然咒沒下在她身上，卻能定時影響她的思維。

顯然是呂蒙淵的手筆。

甜可可聊得興起，給她看過朋友圈，湯圓發現其他同學也在不遺餘力地跟身邊人安利校慶。

她迅速掐算了下，發現整個學校的學生，都受到了這種“迷心咒”的影響。

“可可，在學校裏，有誰能有機會看到你的出生日期嘛？”湯圓沉思片刻，狀若無意地開口問道。

“除了老師……大概就是學生會了，他們有查閱資料的權限。”甜可可沒察覺到異常，如實說道。

“這樣啊，你有他們的社交賬號嗎？我想看看。”湯圓用吸管把層次分明的雞尾酒攪散。

“嗯~我知道他們的圍脖賬號！等我搜搜哈~”甜可可手指飛快敲擊屏幕，很快找到，轉給湯圓看。

“喏，一共二十五人！”

“OO，你認識這裏面的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