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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顧饒垂眸瞥了一眼孫舒，後者立刻挺直了胸膛應和道，“大人說的是。”

顧饒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身離開了這裏回到馬前等待審問的消息。

“噶爾丹的大軍已經到全部到了烏蘭布通，原本整個大軍都在修整，但是得到了我們的消息後噶爾丹便将将領集合起來商讨我們突然出現的人到底是敵是友，然後這個人就自告奮勇要将大人您親自抓回去。”

“抓回去？”

“是的。”

“他？”

“對。”

“一個人跑過來？”

“他說自己是勇士。”

“啧，”顧饒抱着胳膊輕輕啧了一聲，“那你去告訴他，如果他是真正的勇士，就不會害怕我剛剛的威脅了。”

孫舒站在原地沒動。

顧饒慢慢擰起了眉頭，“怎麽了？”

“大人，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孫舒硬着頭皮開口，“有些太嚣張了，畢竟我們是去……所以要不要還是……”

顧饒擰起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不，你不懂。”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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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饒擡腳走到孫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現在就是要嚣張，因為……”

“一個人，只有擁有足夠的實力和底氣才會嚣張。”顧饒的嘴角微微勾起，“我們可是在清狗的圍剿下存活到現在的反抗組織，而我是這個組織的領導者，現在我掌握了所有的信息可以将來到這裏的清狗一網打盡，你說，我不嚣張，誰嚣張？”

“一個蠻夷對我冒犯在前，你覺得你應該是什麽反應？”顧饒偏過頭瞧着孫舒，在對方若有所思的眼神中緩緩拍了幾下他的肩膀，“還是太幼稚了，入戲不深。”

孫舒十分羞惱地低下了頭，而後立即轉身朝着那個被俘虜的人走了過去。

這些家夥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具體做了什麽說了什麽，顧饒卻是不知道了，他靜靜地坐在馬上，等那個自稱蘇赫巴魯的家夥被烏博放在馬上牽着他往前走的時候，顧饒沖這人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蘇赫巴魯不但沒有十分配合地露出一個笑容。反而身體一個哆嗦，整個人就要往後哧溜，要不是烏博一把拽住了他，就要直接摔下馬了。

顧饒收起了笑容，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蘇赫巴魯後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前方噶爾丹的士兵們在蘇赫巴魯策馬奔襲過來的時候就分列兩隊站立了，他們也跟沒看見自家這“大将”被俘虜了似的，一直也沒說上來幫個什麽忙，等蘇赫巴魯被收拾妥帖扔在馬上後，他們依舊站在那裏，翹首以盼，那樣子像是在歡迎他們走在前面。

“大人？”烏博扭頭看了一眼顧饒。

顧饒欣然同意，畢竟現在就能直接去見噶爾丹了，而且經過了剛剛這個小小的風波，顧饒也很能清晰地認知到他先前從那石峰上飛下來到底帶給了這些人多大的震撼了——要不是顧饒心中還尚存有疑慮，說不定都得試探一下讓他們拿起武器對準噶爾丹了。

當然，這種想法基本上是沒有可能實現的——不過如果噶爾丹讓他們将武器對準顧饒，那這些人雖然不至于調轉槍頭，但大概率也會默默收起自己手中的武器。

這沒什麽好驚訝的，顧饒心裏也沒有一點點覺得他們真愚蠢，這也信等等之類的想法——先不說自小接受的理念不同等等之類的不同，就說即使到21世紀了，還是有一些地方的人類懷揣着幾千年前的想法，似乎人類的進化完全沒帶上他們。

在時間的長河裏，每個階段的人類其實都可以分成兩種類型：清醒的人類和迷茫的人類。現代清醒的人類比較多，而古代迷茫的人更多。而那些能流芳百世亦或是遺臭萬年的其實大多是清醒的人類，前者一直清醒着，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後者剛開始是清醒的，但他後來發現當你像其他人一樣迷茫的時候可以獲得更大的權力，更多的金錢，于是他們學會了在清醒中迷茫，而這類人一般造成的殺傷力是比較大的。

顧饒願意他遇見的所有人類都是那種迷茫的人類，而不是一個清醒的靈魂——那很難對付。他現在只期待着噶爾丹并不是一個清醒的人。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畢竟他最後全部都敗給了他的便宜老父親，不是嗎？

“大人，到了。”

正閉着眼睛的顧饒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一路走來，他一直閉着眼睛，沒有去看周圍的一切，裝出一副不将所有事情都放在心上地模樣——他相信自己這種表現一定會被那個蘇赫巴魯告訴噶爾丹的。

“大人，我們要……”

“安靜。”

烏博離開閉上了嘴巴，站在原地等待了起來。

他們現在身處噶爾丹的大營，耳畔不間歇地響起士兵們操練時發出的聲音，那些跟着他們來的噶爾丹士兵已經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隊伍裏，他們一行人就這麽孤零零地站在營地的中間無人搭理，若不是他們的太子殿下一直穩穩地坐在馬上，烏博等人說不定就要直接闖大營了。

“大汗！”一個士兵沖進了帳子中，“那些可疑的家夥來了。”

噶爾丹正準備點點頭，忽然意識到士兵話中地問題，“來了？不是被綁來的？蘇赫巴魯那家夥呢？”

“大汗，蘇赫巴魯将軍被，被那些人抓住了。”

噶爾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身體撞到身前地圓桌，差點将其掀翻。

“你說什麽？那些人呢？現在在哪裏？逃了？”

“大汗，他們沒有逃，他們帶着蘇赫巴魯将軍過來了，現在正在外面等着呢。”

噶爾丹抿住嘴唇，大手一揮，“滾下去。”

“是是是！”如臨大赦的小兵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帳子。

“臺吉，”巴嘎那将軍上前一步，将手裏握着的刀插在了桌子上，“這些人出現的十分詭異，現在他們也送上了門，不如我們直接将他們……”

“杜嘎爾，”噶爾丹扭過頭看向另外一人，“你怎麽想？”

“臺吉你是怎麽想的？”

噶爾丹微微擡了下下巴，“聽那些士兵說，這個人直接從那石峰上飛了下來，我是不相信有什麽天可汗之類的話的，但他确實從那上面飛了下來沒有受傷，所以一定是用了什麽手段。”

“各位，”噶爾丹雙手撐在桌子上，環視一周，“先見見他，再做決定也不遲。或者，等我們将這個手段學到了之後再讓他去死也不遲。”

“萬一是康熙派來的人……”

“康熙派來的人敢這麽光明正大的過來？”噶爾丹冷笑一聲看向巴嘎那，“再說，領頭的可是一個光頭，大清當初為了剃頭瘋成什麽樣子了你都忘了？再說了，他最多就十幾個人，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也是，”巴嘎那也忍不住冷笑一聲，“我聽手下的人說康熙的兒子現在還被關着呢，如果真是康熙派來的人，不可能不接觸他的。”

“沒錯，不過也不排除這是他們為了讓我們降低警惕，這樣，巴嘎那，你挑幾個機靈的手下盯着那個胤禔。”

“是。”

“杜嘎爾，你去将他們帶進來。”

杜嘎爾點了下頭，剛準備轉身離開又想起了什麽扭頭看向噶爾丹，“要給個下馬威嗎？”

“你現在過去還給什麽下馬威，”噶爾丹的臉有點黑，“那個蠢貨都直接被抓住了，他們現在氣焰嚣張着呢。”

“那？”

“先帶進來再說，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光頭的和尚，到底是個什麽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