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們是情敵
我們是情敵
“容朝槿,适可而止。”陳郁銳之前以躲避為主,讓着怒火上頭的容朝槿,見人真以為他好欺負,越發得寸進尺後,他終于沒忍住出手了。
陳郁銳很快擒住了張牙舞爪的容朝槿,他那點耐性在對方的發瘋中,早就消耗殆盡,手上用的力氣也就重了些。
容朝槿痛得叫出聲,他不可置信地尖叫道:“陳郁銳,你打我?”
陳郁銳下颚繃緊了下,似乎被容朝槿的聲音吵得頭疼,極力維持的風度也在對方撲上來時撕裂得幹淨,他像是不知道該拿容朝槿如何,可又被氣得狠,臉色陰沉欲滴,扭住容朝槿胳膊的手再次施力。
容朝槿實在太疼,消停了些,到底是細皮嫩肉又鮮少受委屈的少爺,遭到喜歡的人暴力對待,難過得眼淚汪汪。
“陳郁銳,我不會放過你的。”容朝槿也發狠了,只是他的不放過不知道是哪種不放過,看起來他對陳郁銳依舊餘情未了的樣子。
陳郁銳估摸是受不了了,看向一旁的容醉、虞沁青二人,但他以為兩人正在看他笑話,可兩人根本沒分半點注意力給他,望着他們姿勢親密地挨着談話,他壓制容朝槿的動作頓了頓。
不過,即便他分心了這麽一瞬,容朝槿也沒辦法借此脫離轄制,只是沒被扭得那麽痛了,他還以為陳郁銳對他心軟了:“郁哥哥,我錯了,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陳郁銳像是沒聽見一般,視線凝在不遠處的兩人,神色談不上好看。
虞沁青還是不放心,準備帶着容醉去醫院瞧瞧,即使不去醫院,他也要檢查一下才行。
“我們找個地方……”虞沁青拽過容醉的胳膊,想要尋個合适的房間,然而他的手被握住。
他聽到對方說:“虞哥,霖涵的手機我沒帶身上,在車上,我帶你去拿。”
虞沁青心頭萦繞的擔憂焦慮忽地破裂散開,一點點從心髒蔓延至骨髓,化為了啞口無言。
他的手被拂開,兩只手交疊的溫度随着分離褪去。
虞沁青看着容醉擡起了頭,目光相對時,虞沁青的情緒壓抑下來,他極是冷靜地陳述道:“你給我發的消息裏,我以為你受傷了,并不只是因為要來拿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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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眸中的光仿佛碎開,虞沁青沒再表現不在意:“我…擔心你。”
“……”
容醉默然片刻,似是不能面對別人真誠的關心,非要把此刻的氣氛攪渾,才能做出正常反應:“虞哥,是在向我告白嗎?在這樣的場合?”
虞沁青張張口,莫名的無力席卷他的身心,他居然開始後悔起當初沒有選擇離開孤兒院就好了,可他只要想完成任務,他又清楚賀家與容醉的糾纏,在不知道綿綿就是他的任務對象的情況下,知道自己被選為賀家的養子,他不可能不心動。
原本是想近水樓臺,方便接近成為容家少爺的容醉,可卻錯過了孤兒院時期的容醉,要是他沒走,他恐怕早就完成了任務,容醉也不會受到那些不好的遭遇。
系統如果有實體,虞沁青估計已經把它拆了。
“住手!”中氣十足的中年男音低吼一聲,驚得場內除容醉外的幾人打了個哆嗦。
虞沁青扭頭就看見一位氣勢洶洶走來的男人,對方面上是肉眼可見的怒氣。
在中年男人身後陸續探出幾個頭,虞沁青發現自己基本都認識,參加容醉接風宴時,到來的賓客裏,就有這些人,只其中一位比較陌生。
他也不過是粗略掃了眼,便沒再注意,而是退到一側,将走道讓給中年男人,也就是容醉的親生父親——容國義。
“陳家小子,你在對我兒子做什麽?”容國義眼色陰恻恻的,不善地游戈在陳郁銳鉗制容朝槿的雙手上,“可是我們容家有得罪你家之處,你要這麽欺辱我兒子?”
虞沁青注意到陳郁銳将要開口,就被容朝槿搶先解釋,他一言難盡地搖搖頭,都互毆了還戀愛腦。
容朝槿着急維護道:“爸,不是……”
“有你說話的份麽!”容國義厲聲呵斥,“丢人現眼的東西。”
聽這震耳欲聾的聲量,容總身體還好得很,虞沁青心不在焉地想道,專心圍觀他們吵架。
虞沁青看着嬌縱得不像話的容朝槿,終于是遇到天敵般,沒有之前的不可一世了,整個人都萎靡下去,臉上血色消退。
約莫是發現此時的姿勢,确實比較讓人誤會。
陳郁銳松開手,淡定地整理了番自己略亂的衣服:“容叔,我和朝槿是鬧着玩。”
“鬧着玩?”容國義顯然不信,玩鬧會用到那樣的擒拿方式?
陳郁銳目光射向他後面的人:“容叔,在忙啊,很抱歉打擾到你,我帶着朝槿去我那邊吧?”
容國義順着他的目光回頭,頓時和幾個老狐貍對上眼,即便有再多的火,他也得壓着了,家醜不外揚,他可沒有把自己的家事拿給外人評頭論足當談資的喜好。
狠狠刮了眼不争氣的兒子,給出個回家收拾你的眼神,容國義冷冷地瞥向竟然敢威脅自己的陳郁銳,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在他面前裝得文質彬彬,到底是陳家的孩子,骨子裏仍舊流着桀骜的味兒。
但他容國義豈是一個小輩可以頂撞的:“陳家小子,你家裏沒教過尊老愛幼的道理?老子管孩子,沒你個小輩插嘴的地兒,我兒子我會管,不需要你帶着,你年紀也老大不小,趕緊回去幫幫你家人,少天天的拐我孩子不務正業。”
容國義的話半點不留情,将陳郁銳批得是一無是處。
陳郁銳居然也都忍下來了:“是我逾越,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
虞沁青和容醉正背抵牆站着,近距離圍觀了現場的交鋒,虞沁青看着陳郁銳要走到自己身邊,琢磨着要不跟在對方後面溜了。
“虞公子,我有話跟你說。”陳郁銳即将經過虞沁青時,他突然扭頭朝虞沁青小聲道。
虞沁青懵了瞬。
陳郁銳講完這句話後,便徑自過去了,似乎不擔心虞沁青不追上來。
虞沁青見他走得篤定,确實有了想知道陳郁銳耍什麽花招的興趣,但他并沒有打算獨自前去,他不太願意讓容醉一個人留着面對有病的容家人,只是他也不是那種霸道的人,他向容醉示意:和我走嗎?
容醉應是沒料到他會選擇帶上自己,顯而易見的怔愣住,确信虞沁青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出于禮儀方面的征求,而是真真正正地想要帶着他。
虞沁青再次與容醉有了接觸,他抓住了容醉的手,用的力氣不大,如果容醉拒絕的話,可以輕松掙脫,他試探着将人拉走。
沒有拒絕,虞沁青成功帶走了這個人。
他們的動靜不算小,可另一邊正在氣頭,容國義緊盯着垂頭喪氣的容朝槿,未分出精力關注他們。
“跟我回去。”容國義一字一句地下達指令。
容朝槿顫抖了下:“爸,一切都是容醉的錯,我不過是問他去哪兒,他就打我,我躲閃的時候撞到了郁哥哥,他條件反射就——”
清脆的巴掌聲,扇腫了容朝槿白嫩的小臉。
容國義內心裏什麽都清楚,以前是懶得管,他只看重結果,容醉若總是會被容朝槿拙劣的小伎倆算計,那他也不配做容家的繼承人,但今天容國義在商業夥伴那裏鬧了笑話,他也沒了心情繼續看假兒子演下去,玩一些漏洞百出的構陷手段:“胡鬧夠了嗎?之前我是容忍你,現今你不知悔改,還要把錯誤推給你弟弟,看來是你媽把你嬌慣過頭了。”
已經走了的容醉、虞沁青沒聽見容國義的話,如果聽見了,容醉怎麽想,虞沁青不清楚,但他本人可能就忍不了地要向這位不負責任的的父親讨個說法。
陳郁銳原是來此和家人聚餐,出了前面的狀況,他算是遲到了,既然遲了,遲多遲少沒差別,他先是和家人說了晚點到,然後才站在可以直面熱鬧城市的寬敞陽臺前,樓層不高,底下人流的人聲隐隐傳上來。
夜色清冷,可霓虹燈顏色亮麗熱烈。
照在陳郁銳挺俊的身姿上,晚風吹拂過他額前的碎發,攜來的雨絲将他發熱的大腦降下溫來,他搭在欄杆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
跟随而來的虞沁青看到這樣一幕憂郁青年的畫面,他倒是有些明白陳郁銳能成為容醉正宮候補的三位有利競争者之一。
長得好、家世好、年輕,還喜歡男性的單身男人也不多見。
虞沁青輕咳聲,他沒有淋雨的想法,站在室內等着對方的回頭。
陳郁銳發現虞沁青身邊屬于容醉的身影,愣了愣:“我是有話跟你說。”
虞沁青不為所動:“他也可以聽。”
陳郁銳臉色稍顯難看:“你确定?”
“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話嗎?”虞沁青眉梢微挑,見對方唧唧歪歪的吞吐樣,刺了聲。
“虞哥,要不我……”容醉出聲。
虞沁青打斷道:“不用,他愛說不說。”
陳郁銳:“……”
虞沁青:“想好要說了嗎?”
陳郁銳咬了咬後槽牙:“我只是想提醒你,但看來我在你印象中很差,你不願意聽。”
“我們很熟?”對方一副為他着想的口氣,讓虞沁青感到莫名其妙。
陳郁銳眼角下撇,似在諷刺:“我不過是看在我們是情敵的份上。”
“??”虞沁青驚。
沒什麽動靜的容醉,忽然将視線聚焦到陳郁銳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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