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夜漸深,林間只餘沙沙風拂過,殘葉落了滿地。

隐于蒼翠樹木間的車已經開啓了前照燈,借着淡淡的光可以發現車頂上掉了很多枯枝碎葉,一看便知這車在此處停靠了不短的時間。

盛放下了車站在外面吹了很久的晚風,眼下還有一抹來不及褪去的紅。

車內的莫見森靠着座椅,起伏不斷的胸膛平息了很久才慢慢緩和下來,幾乎要震碎耳膜的心跳聲也一點點恢複正常。

他摁着像是被重錘暴擊過的腰,艱難地俯身去夠車前座的紙巾,将身上殘留的痕跡搓掉。

穿戴整齊并且将其他位置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處理掉後,莫見森深吸了一口氣,将四面車窗全都打開通風透氣,出聲喊盛放上車。

“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盛放上了副駕駛座,用最稀松平常不過的語氣詢問莫見森。

“我.....”縮在後座的人從此刻起換成了莫見森,他低着頭吞吞吐吐半天,最後捂着臉問道,“我可以先去你家借用一下浴室嗎?”

“......”盛放長睫一顫,她本以為經過這事莫見森可能暫時不會想要接着面對她,所以才提出先送他回家,沒想到是她欠考慮了。

他雖和向晚瀾一般年紀,但.....反應青澀內斂到實在不像是有過感情經歷的樣子。

若是讓他帶着一身突兀的味道和痕跡回家,可能少不了會遭人質問亦或者诟病。

“好。”盛放沒有再多廢話,将車啓動後便平穩地上了路。

“我背你上去吧?我家就在二樓,走樓梯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到達盛放居住的小區後,她看了眼表情不太對勁的莫見森,試探着問道。

他朝前邁了兩步發現實在難受,猶豫過後還是咬牙點了點頭,接受了盛放的提議。

直到真正上樓梯的那刻,盛放不斷往前使力且踏步間會出現來回颠簸,忍得極其難受的莫見森在某一瞬間忽然松了力,猝不及防掉下了滾燙的眼淚。

“小放,小放你走快一點。”他圈住盛放的脖頸,柔軟的茶色卷發貼在她的頰邊,“拜托了。”

盛放聽見他帶着一絲委屈和無措的哭求聲,有些迷茫又慌亂地頓了一下。

而後托着他的手突然觸碰到了一小片滲出來的濡濕,冷不丁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待到回過神來,她已經三步并作兩步狂奔上樓,耳根微紅。

都怪她,全都怪她。

今天恐怕會成為莫見森光彩的人生中最羞以啓齒的一天。

盛放打開家門一将人輕輕放下,他就慌不擇路地找尋着淋浴室,一頭紮進裏面去瞬間沒了聲。

莫見森現在渾身躁得慌,與鏡中滿臉緋紅的自己對視都覺得難為情。

他憑什麽對自己那麽自信,竟為了貪戀盛放的溫柔,膽敢覺得自己能夠忍得住。

他沒資格嗔怪盛放給的太多,怪只怪自己沒有收攏好腿,硬要逞不該逞的強。

這下好了,臉都丢光了。

“莫見森,你太丢人了。”他擡手将淋浴頭打開,借着嘩嘩水聲慢慢擠壓腹部,整個人紅成熟透的蝦。

盛放在過道上來回走着,聽到水聲無奈将憋在喉間的話又咽了回去。

但是家中沒有Omega的私密衣物,她若不打聲招呼便下樓去買,又怕莫見森會多想。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選擇在網上下單一次性的衣物,直接送貨上門。

“見森,你等一下洗完澡可以先用我放在裏面的浴袍,你穿的....衣服可能得半個小時左右才會送到。”

“你,你還需要什麽東西嗎?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就跟我說,樓下有便利店,買東西很方便。”

盛放站在外頭提醒道,過了片刻裏面才傳出一聲悶悶的嗯。

她人在車上的時候明明冷靜到可怕,一将人帶回家,思緒就變得亂糟糟起來,濃重的愧疚讓心情變得十分沉重,說話都不由得輕聲細語起來。

認識莫見森這麽久,她都不知道欠了他多少情,如今他忍着委屈在荒郊野嶺幫忙解除藥性,即便他嘴上不提,盛放也一定要還了這份恩。

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事,她必然任他予取予求。

就算是莫見森等一下開口要求盛放跟他在一起,她都可能會選擇幹脆點頭。

半個小時後,莫見森穿着浴袍帶着一身水汽走了出來。

他獨自一人悶在私密的空間裏做好了心理建設,再次面對那張下午與自己親密無間的人的面孔時,終于不會再心慌意亂到不敢直視對方。

“你也累了一個下午了,有什麽話我等你洗完澡再說。”

莫見森看出盛放眼中的欲語還休,溫和地笑着讓開道,勸她在一個全然放松舒适的狀态下再談話。

見他沒了先前那脆弱可憐的模樣,盛放便也不急于這一時,從房間裏找出吹風機遞給他後,才轉身去洗淨一天的疲憊。

等到她洗好出來,軟件上叫的外送已經到了,而莫見森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見森。”盛放穿着家居服,拿毛巾搓着濕漉漉的頭發,淡淡喊了他一聲。

莫見森看過來,目光在她身上驟然停滞了幾秒,莫名有些不自在地挪開臉。

看慣了盛放在外不是工作服就是休閑服的,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私下看她穿得如此居家慵懶。

“關于今天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應該給你一個說法。”

“不論你想要什麽,需要怎樣的補償,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我都可以給你。”

盛放很清楚莫見森的為人,這件事若是她不主動提起,依他的性子估計會默默吃啞巴虧。

她萬萬不能占人家的便宜,該負的責任該彎的腰,一個都不能少。

“真的嗎?”莫見森彎了彎秀氣清潤的眼眸,問了一個在盛放預想中的問題,“那我如果說,我只想要你對我負責,你該怎麽辦?”

“好。”然而她的反應,并不在莫見森的預想中。

說實話盛放回答得如此毫不猶豫,讓莫見森很是吃了一驚。

但他并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只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憂愁盤旋在心尖。

“你就這麽答應了?”莫見森的笑意漸漸淡去,垂下眼簾将眸中的難過掩去,“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你若是就這麽輕易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可不會放你走的。”

“你下午和我說的一句話,我現在可以還給你。”盛放沒有忽略他的表情,鄭重其事地開口,“我是心甘情願的。”

莫見森指尖一顫。

“但是我不能對你撒謊,我願意和你在一起,卻暫時無法對你産生類似于你對我一樣的感情。”

“我現在對你更多的是愧疚,以及對你這個人的認可,與愛情毫無關系。”

“若是你不介意這一點,未來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只看着你一個人。”

盛放非常誠實,她搞不來狗血劇中主人公的操作,明明對伴侶只有愧疚之情,明明可以跟對方說開,卻非要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心底委屈巴巴地覺得自己真不容易真偉大。

明明倒黴的伴侶身心皆失才是真正該委屈的人。

一段虐戀的出現,除了時代背景以及家庭環境的因素影響外,也就只能夠是主人公自己各種意義上的有病了。

不過盛放還是太直接了些,就像先前得知莫見森的心思,想方設法地變相拒絕一樣,現在好不容易聊點風花雪月的東西,她卻動手撕了美好的假象。

但莫見森的情緒卻反倒好了一點,沒有起初那般苦不堪言。

他甚至還産生了一絲絲動搖,想着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他就卑鄙這麽一次,先得到了盛放再說。

畢竟她專一又負責,只要他們的感情一直穩定下去,哪天攜手走入婚姻殿堂了都不是沒可能。

只是,一段美好的感情怎麽可以是由愧疚開場呢。

他還是更希望盛放能真的對他動了情,一切你情我願水到渠成才算得上佳話。

“那你很過分噢,不喜歡我還想跟我在一起,我可沒這麽傻。”莫見森慢慢将情緒調動回正面,雙手朝後撐在沙發上,一臉閑适,“談戀愛還是要兩情相悅最好。”

盛放還想說點什麽,他卻伸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不給她和自己任何一絲動搖的機會。

“我沒有委屈自己說些違心的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是真的不需要你負責。”

“能夠跟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我開心還來不及,更何況你讓我還,還挺.....”

“反正,反正我就是故意不送你去醫院的,這事就算作兩兩抵消了。”

一句又一句的虎狼之詞從莫見森的嘴裏蹦出來,他溫潤如玉的君子形象今夜岌岌可危。

盛放人都懵了,他混淆概念的節奏如此之快,搞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雖然知道他是有意在減輕她的愧疚感,但,但這話也太.....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莫見森瞥見盛放糾結的表情很想笑,他也顧不上羞不羞恥了,再接再厲朝她丢過去剩下的一半炸彈,“雖然我不需要你負責,但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小放,我是不是可以将朋友的身份換成追求者了?”

“......”盛放張了張嘴,又感覺自己說不過突然轉性的莫見森,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太好了。”他的眼睛驟然一亮,傾身上前握住盛放的手,“那今晚就麻煩你收留我一下了,我不想被家人追問,有多餘的客房嗎?”

“開,開着門的那間就是.....”盛放被他的言行舉止搞得措手不及,反應都變遲鈍了。

“那麽晚安。”

确定了客房的位置,莫見森馬不停蹄地朝那裏趕過去,一進門就立刻把門給關上。

他褪去在盛放面前的風輕雲淡,背靠着冰涼的門扇,整張臉燒到不敢用手多碰一下。

“真的是瘋了。”

莫見森反反複複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勉強強制止住快要破出胸腔的心髒。

雖然剛才那些話很孟浪大膽,甚至有些毀壞形象,他卻并不後悔。

勇敢一點抓住機會去靠近喜歡的人,哪還能顧得上臉面。

就是沒想到,今晚本來該是兩個理性的人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盛放提出負責他拒絕掉便是,最後局面卻硬生生被腦子劈了叉的他攪和成這樣。

有點丢臉,不過看見盛放被驚到呆愣的樣子,他心中又淡淡浮現出一絲小雀躍。

一整天過得跌宕起伏的莫見森,拒絕掉了盛放的夜宵邀請,躺在床上準備早點入睡,省得第二天起不來。

結果他一連睜眼到淩晨四點,才後知後覺,盛放的信息素是烏龍茶。

情緒穩定且心态良好的人,不會讓一件事情影響自己太久。

盛放和莫見森第二天起床碰面的時候,一個眉眼溫柔,一個笑意清淺,道了聲早安後便靜靜地坐下來一起吃了頓早餐。

最後莫見森決定先回家去補個覺順便換身衣服,而盛放推辭掉他帶薪放假的好意,正常上班。

昨天向晚瀾在她中了藥神志不清的時候發了消息,許久沒等到回複,還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

盛放等到家的時候才抽出空來報平安,不準備提起今天的糟心事。

向晚瀾卻不依不饒,直說右眼皮一整天跳得很厲害,一口咬定盛放絕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硬要問清楚。

盛放沒轍,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向晚瀾直接激情開麥罵了月亞爾和鄧月來整整一個晚上。

然後第二天,小葵也收到風聲了。

【小葵:盛放姐,瀾瀾說我表哥又發神經了,他竟然想直接把你那啥了!?】

【小葵:沒想到你真的說中了,怪我沒看好他】

【小葵:但是瀾瀾又說鄧月來也在場,她把你逼走強搶了我表哥】

【小葵:她半夜氣傻了說得颠三倒四的,究竟咋回事啊?】

盛放抓了抓有些紮脖子的頭發,思慮了良久,才斟酌着回複。

【剩飯:該說的晚瀾都說了,再多的我也不清楚】

【剩飯:畢竟我只參與了一半】

【小葵:(一頭霧水.jpg)】

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的小葵一臉懵逼,但為了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衡量一下是否嚴重到需要禀告舅媽,他真去找月亞爾了。

可是這小子既沒來學校,又不在家,發消息也半點回響都沒有。

小葵不由得擔心起來,轉頭又硬着頭皮聯系了一下鄧月來,結果這家夥也沒聲音。

徹底被搞暈了頭的小葵莫名慌張,一連等了兩天,才通過學校同學的嘴知道月亞爾已經休學回家了。

那一刻他感覺身邊充滿了讨厭的謎語人,就他一個傻不拉幾的被蒙在鼓裏。

直到無措的小葵将這件事告訴了盛放,她心如明鏡又無可奈何,終是将鄧月來做的事情全盤托出,讓小葵最後一次嘗試着再拉月亞爾一把。

得知真相的小葵驚呆了。

他懷疑都不曾懷疑一下盛放,轉頭就去學校請了幾天假,一邊用消息對着月亞爾狂轟濫炸,一邊即刻跨省沖去月家,想要将這件事情揭發。

但是他最終失敗了。

鄧月來兇他,舅媽不信他,月亞爾遲遲見不着人。

向晚瀾在他回來時本來還想問問原因,見他哭得眼睛紅腫的樣子,最後只是抱了抱他。

盛放對于這個結果有些意外,雖然她知道鄧月來既然敢做,就必然會将後續一切可能性都考慮進來,畢竟她染指的可不是小人物,棋差一步就得死。

但月亞爾好歹是月家的掌上寶,小葵是同輩中跟月亞爾玩得最好的,月家長輩怎麽會查都不查一下,輕易就信了鄧月來的鬼話。

事情很蹊跷,有太多地方讓人想不通了。

“小放,你快看快看!”莫見森突然出聲打斷了盛放的思緒,将一杯咖啡獻寶似的端過來。

她本以為該是什麽非常了不得的雕花現世了,結果上面畫着的卻是她一個多月前教莫見森畫的小人頭。

“我終于可以完完整整順順利利畫出你的卡通形象了!”莫見森笑得很開心,眉眼上帶着一縷得意春風,“我苦練了一個月的畫,終于可以拿得出手送給你了。”

“為什麽要送給我這個?”盛放小心地接過來,低頭看着上面飄飄蕩蕩的圖案看了很久。

“因為這是我最喜歡的咖啡和你。”

莫見森沐浴在清晨燦爛的陽光中,清隽的面龐好似在散發着柔和的微光。

自從盛放點頭同意他的追求,他就再也端不住克制禮貌的架子,各種對盛放展開攻勢。

見怪不怪的店員已經成了無情的咖啡機器,見一向溫和有禮的店長肆意孔雀開屏,直接拿着咖啡豆默默躲遠了一些,連照片都不想拍了。

盛放原想像往常那般,笑一笑對他表示感謝即可。

但在這個非常普通平凡的早晨,總是在細節處無微不至的莫見森展露着溫暖的笑容,四周全是濃郁醇香的咖啡味,一切都顯得好像剛剛好。

好到驅散了她心間因某事而生出的陰霾。

好到盛放難起波瀾的心似乎真的動了一下。

“謝謝你,我很喜歡。”她垂眸抿了口糖塊已經融化開的咖啡,唇邊的笑意漸漸蔓延到眼角。

莫見森推了推眼鏡,正想問問盛放咖啡味道如何時,餘光在瞥見落地窗外的景象時,整個人猛地愣住了。

盛放察覺到他的異樣,轉身看去。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整整五個高高低低參差不齊的腦袋,正排排趴在落地窗外,目光灼灼地盯着莫見森和盛放。

“這就是森哥喜歡的Alpha嗎,長得真好看。”

“森哥那天回家嘴都快笑爛掉了,大姨說他一個晚上沒消息,可能是脫離處O隊伍了。”

“噫他笑得好蕩漾,真是羞羞臉,老牛吃嫩草。”

“笨蛋你別亂用詞語好嗎!?我哥這分明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姐姐說得好像也有道理噢.....糟了,森哥看到我們了!!”

五個小鬼頭猛地對上莫見森暗含着長輩威壓的視線,吓得背脊發涼,掉頭就想跑。

結果一個都沒跑掉,全都被抓進了變成暫停營業的咖啡店,一個個從小到大依次排成無線信號,低着頭被莫見森訓話。

“你們平時不是最不待見我的咖啡店嗎?今天怎麽就一起偷偷來了也不跟我說?”

莫見森坐在靠窗沙發椅上,環抱着雙手像個嚴肅的大家長,一本正經地問話。

盛放和店員待在前臺看熱鬧,沒忍住感慨店長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

“你兇什麽兇!我們又不是來找你的,你管這麽寬幹嘛。”個頭最高的姑娘對着莫見森翻了個白眼,扭頭就指着一臉無辜的盛放,“我們是來找她的!”

“對對對,我們是來找那個漂亮姐姐的!”

“我們要看看讓森哥老樹開花的神仙是誰!”

“森哥你個癞蛤蟆,為什麽不讓我們看天鵝?”

“姐姐你真好看,森哥喜歡上你是他的福氣喲!”

五個小孩的聲音交疊在一起此起彼伏,他們七嘴八舌地一邊罵莫見森一邊誇盛放,最後直接趁亂跑到盛放身邊去,徒留莫見森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姐姐,你就是小放姐姐嗎?”對莫見森表情兇巴巴的姑娘,一轉頭朝着盛放露出有幾分羞澀的笑容,“我哥說我的開學禮物是你挑的,你的眼光比他好太多了,我超級喜歡!”

“我還有幾個月就要分化了,我有自信成為一個Omega,姐姐你要不要等等我?”

莫見森的妹妹比她的兄長還要虎,直接當着兄長的面就撬牆角。

個子最矮的小正太扒着盛放的衣角努力往上跳,想讓她也看看自己。

“姐姐姐姐,我要告訴你個秘密!”

“森哥上周回家的時候,大姨問他一個晚上沒回來去哪了,他說他追愛追到人家裏——”

“你們幾個夠了啊!”莫見森頰邊染着兩片紅暈,又羞又氣地上前來将胡說八道的小鬼頭都趕走,“不要随便造我的謠,也不準胡亂纏着人家,你們幾個在外面能不能消停點!”

“略略略。”

“哈哈哈。”

“嘿嘿嘿。”

“嘻嘻嘻。”

“少管我!”

莫見森:“......”

他撫了下額頭,轉頭一臉歉疚地對着盛放道歉:“抱歉小放,他們都是我家裏的弟弟妹妹們,平時無法無天慣了,一個個都很自來熟,如果他們有什麽冒犯到你的地方,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不會,我沒有被冒犯。”盛放看着莫見森拼命伸手擋住後邊的小屁孩,畫面又鬧騰又喜感,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們都很可愛。”

“森哥你放開我們,姐姐她誇我們可愛!!”

“莫見森你人都還沒追到呢護個什麽勁!怕我把人搶走是吧!”

“啊啊啊啊啊啊森哥我要咬你了噢!”

“兄弟姐妹們沖哇!打倒森哥!”

莫見森:“......”

他心累地讓開道,看着永遠精力旺盛的小孩們跟盛放鬧成一團。

她昳麗的桃花眼中生出他從不曾見過的美麗光亮,身邊明明吵吵鬧鬧的,她臉上卻沒有半分不耐,全是溫柔。

“難得見小放笑這麽開心,店長,你很有希望。”

活幹不下去的店員湊到莫見森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是嗎?”

莫見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聞言笑得如沐春風。

轉眼進入九月份,大孩子小孩子都開了學。

莫家那群弟弟妹妹自從見到了盛放便徹底走不動道了,時不時就要坐着莫見森的順風車來找她玩,将他這個哥哥完完全全抛之腦後。

莫見森起初還擔心她會覺得困擾,但看着盛放笑容一點點變多,甚至答應休假的時候陪着即将開學的小鬼頭們出去玩,他才察覺到她其實并不抗拒被小孩親近。

他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欣喜來,很高興自己的家人可以得到盛放的喜歡。

也很感謝這群機靈鬼的助攻,一邊私下偷偷揭他的短,一邊又跟盛放說他的好話。

而漸漸适應被小初高大各個年齡段小孩們圍繞的盛放,見他們都開了學,竟還有些不習慣起來。

她雖無意于組建家庭以及養育孩子,但撇開雜七雜八的因素不談,聰明伶俐且熱情活潑的孩子沒有人會不喜歡,能夠得到對方的青睐甚至是一件格外幸福的事情。

莫見森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難怪性子會如此穩重,處處懂得禮讓照顧他人。

被這麽多溫暖的存在圍繞着,他會生得那般溫柔又善良倒也不足為奇。

“終于開學了,這一個月來真的是苦了你了,要應付那群叽叽喳喳的家夥。”莫見森一手撐在臺上幽幽嘆了口氣,有種擔子終于從肩上被卸下來的感覺。

“那叫可愛,不叫叽叽喳喳。”盛放已然和小孩們玩成一夥,義正詞嚴地反駁莫見森。

“好好好,他們拉幫結派的功力倒是見長,連你都開始幫他們說話了。”

莫見森雙手叉腰,一臉無可奈何地看着盛放。

盛放哈哈笑了兩聲,無視掉他假裝幽怨的目光。

“啊對了,你明天有沒有空,我可能需要你幫我一個忙。”莫見森雙手一拍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流浪動物收容所那裏突然連着請假了兩個員工,我妹妹又上學去了,你明天能不能幫我一起過去喂個飯?”

“沒問題,但是我沒接觸過小動物,沒有任何照顧經驗。”

“這沒什麽,喂食很簡單的,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莫見森意味深長一笑。

第二天,盛放搭着莫見森的車去往流浪動物收容所,初次直觀地感受到城市裏的流浪動物數量究竟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存在。

收容所分為兩大塊,一個狗舍一個貓舍,占地面積不小。

像這種純志願且非盈利的機構,通常情況下只要确保動物不再無家可歸以及挨餓生病就足夠了,周圍環境以及動物個體清潔問題都不會被太重視。

莫見森組建的收容所卻做到了最好,貓貓狗狗在提供免費領養的情況下,一直維持在兩百只上下,裏面的小宿舍每天都幹淨整潔,動物也會隔幾天就抓去洗澡。

果然只要錢夠多,很多問題都不成問題。

“現在差不多到飯點了,我們先喂貓,然後再喂狗。”莫見森遞過來一只口罩,眨了眨眼睛,“等下可能貓毛會有點多,戴上口罩以防噴嚏不停。”

盛放點了點頭,提着幾袋貓糧進了養着小貓的房間。

貓住的房間有五間,每間都住着二十到三十不等的貓,盛放剛進去,便看到二十來只各式各樣的小貓在透明擋板後面喵喵叫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擋板外的飯盆。

等到他們将貓糧倒好,莫見森将擋板一收,二十幾道小身影咻咻咻飛出來,氣勢逼人。

盛放站在旁邊看得滿臉新奇,指着一只胖成煤氣罐的橘貓問名字。

“這只叫三豬,聽周圍居民說它是因為太能吃了,所以被主人遺棄。”

“那只叫四哈,因為比二哈還能拆家,所以它是二哈的兩倍叫四哈。”

“那只叫狗蛋,它故意撓狗子的蛋蛋,結果差點被揍死,最後被我們救了。”

莫見森一一告知小貓名字的由來,如數家珍,口罩也擋不住他的寵愛和憐惜。

盛放聽得津津有味,望向他的目光一點點軟下來。

後面花了點時間将貓都喂完,準備去狗舍的時候,莫見森忽然變得很嚴肅。

“小放你要做好準備,狗子可沒小貓這麽安分。”他扛着一大袋吃食神情視死如歸。

盛放撓了撓頭不清楚這話什麽意思,等到看見了一堆成群結隊的大型犬後,她終于明白了。

狗子體型大還比貓更親人一些,好幾只搖着尾巴逮着人就瘋狂撲撲撲。

盛放差點被一只比格撲倒在地,人還沒站穩,一只二哈又在扒拉着她的後背,最後橫向還有一只拉布拉多正朝着她豬突猛進。

艱難地喂完狗,盛放和莫見森在休息室裏默默躺了很久。

“見森,你是這個。”她顫顫巍巍地豎起一個大拇指,目光疲憊不堪。

“你很喜歡對我豎大拇指诶,我們認識以來我都不記得你豎了幾次了。”莫見森從胸腔裏發出一陣陣清朗笑聲,轉頭調侃道。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只要你知道你是這個就.....”盛放還想再豎一個,一道純白色的瘦小身影卻忽然出現在休息室內,軟糯可愛的貓叫聲響起。

“大姐大你怎麽又越獄了。”莫見森從躺椅上微微擡起頭來,盯着漂亮的白貓,“它是貓舍裏最聰明的一只貓,不僅貓聽它的,人也聽它的,所以我們都叫她大姐大。”

“喵~”

盛放對上一雙湛藍色的美麗貓眼,還來不及誇它漂亮,大姐大就主動跳到盛放的懷中去,卷起尾巴在她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着。

“小放,沒想到你也挺招小動物喜歡的。”莫見森撐着腦袋,視線落在大姐大身上,“它是個老傲嬌了,平時摸都不給摸一下,今天居然主動對你投懷送抱。”

“真的嗎?”

盛放有些驚喜,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大姐大溫熱柔軟的腦袋,唇角不自覺上揚。

“是真的。”莫見森的目光不自覺看向盛放,心底軟得一塌糊塗,“它真的很喜歡你。”

然後。

“我也很喜歡你。”

周圍忽然安靜了。

盛放輕撫大姐大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她沒有選擇再一次對這份喜歡避而不談。

“得到你的喜歡,是我的榮幸。”她回頭看着莫見森溫潤的眼睛,“也不知我能否再榮幸一些,正式與你談個戀愛?”

不想斷掉情節,所以寫得久了些(雙手合十)

文案晚點會改一改,因為我昨天想了一個晚上,發現三個男的同時懷孕找上門基本上屬于是零概率事件,因為時間線根本對不上,深思熟慮下準備換成另一個很離譜的炸裂劇情(大拇指)

小紅毛暫時下線,本來大綱是配了個挺慘的結局,看大家不太忍心,所以後期他的結局會有一個很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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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王追妻:末日禁域女王

屍王追妻:末日禁域女王

意外身穿,被人收留。
原以為能安穩度日,卻不想遇到了喪屍末日……
她摸着下巴,淡定的看着人吃人的場面:這真是極好的,她一個堂堂戰神,怎麽能平淡度日?

面對群湧而至的喪屍浪潮,她毫無懼色。
殺伐果斷,冷酷殘忍讓窺探她許久的男人笑了: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他的情敵……還真特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