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番外

番外

番外

他睜開眼睛，世界嘈雜。

“快點起床上學了！”少年人在一邊喊他，“哥哥你連開學都要錯過嗎？”

這是什麽？

陽光穿過窗戶，從碎花的窗簾跳到桌面，再跳到他手上。

陸地，沒有海。

那個少年人離開了，他還在分析這是做夢還是幻術，周圍的一切陌生極了。

他選擇先靜觀其變，女人又來喊他，本來是想生氣，看到他的表情又很擔心：“多弗，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哥哥你身體不舒服嗎？”少年人和男人也跑進屋子裏。

“……”熟悉的臉，陌生的人。

“我……”他動了動喉結，“我沒事。”

男人和少年人幫他收拾行李和一堆東西，手機、耳機，他冷眼旁觀，因為太生氣反而冷靜過頭了，任由少年人帶他去教室。

大學，國際學院，男人和女人還有工作，少年陪着他。

食堂用餐的時候，少年人在玩手機，還在絮絮叨叨念标題，念到一個名字的時候他忽然愣住，讓他重新念一遍。

那是主角的名字，是她的故事裏的主角的名字。

她會趁那個聖母女主不在的時候選擇自殺，最後一次就是女主必須出席的作為的開學日，自焚。

“燕尾街14號，怎麽走？”

“欸，還挺遠的，哥哥你現在就要去……”

他拽住少年人的衣領子，兇惡至極：“我要去！”

“那一會兒打個出租……”

他已經跑了。

風呼嘯着。

我們的世界是交叉的。

那麽，為什麽只有她能到達他的世界呢？他也可以，也可以到達她的世界。

他們的世界不是平行的，是交叉的。

他幾乎忍不住要笑起來了，司機在後視鏡裏的神情好像在畏懼一個瘋子，但是也無所謂，他就是瘋子，就是人渣，他無惡不作。

街道那邊已經開始着火了，車子擁堵在一起，他下了車往那棟着火的屋子跑，他的步子很大，沖破阻攔就進入了火裏。

我又來阻止你的死亡了！他這麽想。

“一！”

黑色發絲棕色眼睛的女人渾渾噩噩地望向他，光重新彙聚在那雙眼睛裏。

瘋子抓住精神病的手腕，抱住她，帶她遠離了火焰，他笑着吻她，火焰燎了他們的頭發，她撫摸他的臉。

“多弗朗明哥？”

“老子在。”

“……”她啜泣着，“……愛……”

他笑出聲，撫摸她的發絲，“當然了，我們可是純愛。”

純愛的含金量有多高你們懂嗎？

雙向奔赴的精神病和瘋子多稀罕你們懂嗎？

至于某位監護人匆匆趕到醫院，看見一個小流氓吃她們家精神病豆腐之後暴跳如雷意圖殺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看自己的身份證，離18歲還差三個月。

“……”

雖然不多但是道德底線還是有的一捂臉捂肚子，他還很好奇她為什麽捂肚子，一的監護人束九就陰恻恻問他，“我們家一的肚子，是不是你搞大的？”

他直接傻了。

一想說話，束九說：“你那一陣子犯病跑出去，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別怕，要是這小兔崽子怎麽着你了，我肯定不放過他，你有病，殺人不犯法。”

他還是說不出話，一則直接扭頭，不知道怎麽說。

束九拔了他的頭發：“沒事，做個檢測就行，小朋友，回頭記得把你家長叫過來，國際學院的……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一看看他，握住他的手，軟乎乎說：“是他的，我喜歡他。”

“就這種小流氓？”束九很不滿，目光很不善，“人渣！”

一說：“我喜歡。”

束九說：“你有病你腦子不正常你的決定不可采納，自殺未遂這麽多次你在我這兒的信譽為負！”

一說：“我愛他。”

束九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我們都是情感淡漠的，一。”

他握住一的手：“呋呋呋呋呋呋~我們可是純愛~”

束九扭頭安排了一個心理醫生，結果是反社會人格。

……這狗屁世界毀滅了算了！

距離堂吉诃德一家知道他家未成年長子喜提一個二十六還身懷六甲的老婆還有兩小時。

他握住她的手，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不問她為什麽不和他講，也不想說什麽，他只是有點累，她也很累，兩顆腦袋挨得近近的。

“一，”在崩潰邊緣的瘋子先開口，“我想要個女孩子。”

于是破破碎碎混混沌沌的精神病回應說：“這個我說了不算。”

“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精神病的監護人：你們管這叫純愛？

——能活了。

——活着真好。

世界在交叉，瘋子和精神病在互相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