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八

二十八

何際宴覺得張智成有點不太對勁。

他身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東西。

而這個東西又是朝向卓爾的。

這讓何際宴感到了些許不爽和不安。

于是他私底下問了好幾個張智成班上的同學，然後知道了張智成曾經和卓爾同在一個班級。

同學：“你問張智成的人緣怎麽樣？”

何際宴：“嗯。”

何際宴不想讓自己的提問涉及到卓爾，他不想和不熟悉的人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但是張智成就無所謂了。

同學：“他那會兒在班上人緣不怎麽樣，也就卓爾會和他說話。”

說到這裏，同學小聲抱怨了一句。

“也就卓爾人好才和他說話。”

何際宴連連點頭，在這個話題中感受到了共鳴。

但是意識到話題似乎不自覺地要偏到卓爾身上後，立馬開始轉移話題重點。

何際宴：“張智成在班上就沒有朋友嗎？”

“沒有。”同學搖頭，“他這人不太喜歡和人說話，而且他爸媽挺可怕的那會兒，還會找班上的人說話，就怕影響自己兒子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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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際宴皺眉。

同學看到他表情後停頓了幾秒。

“他得罪你了？”

何際宴知道自己在學校裏的名聲不怎麽樣。

但想了想，把話題扯到自己和張智成身上，也比扯到卓爾身上好。

何際宴：“嗯。”

同學頓了頓，抱住了懷中的新籃球，“也難怪。”

看來張智成分到新的班級中也不怎麽讨人喜歡。

只送了一個籃球，就能在聊天時從他班上同學的嘴裏得到這麽多信息。

同學：“也就卓爾會一視同仁，會和他多說幾句話。”

又扯回到卓爾身上了，何際宴心想該如何讓張智成不要總纏着卓爾。

何際宴其實并不想思考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

可他腦中卻不由自主地閃現出了一些畫面。

那些畫面中出現了一座黃金的觀音菩薩的雕像。

何際宴還記得自己剛剛起床準備上學，那會兒是冬天，上早自習又早，起床的時候天都沒有亮，一樓的大廳中有些黑。

猝不及防的，他下樓時看到大廳中央的雕像，只能依稀看清暗金色的人影，以及一張類人的菩薩腦袋。

把何際宴吓了一跳。

而後媽媽開了燈，爸爸和媽媽站在二樓的欄杆後。

爸爸：“宴宴，你對這金相有什麽看法？”

大早上被吓到，何際宴語氣也不太好。

“既然有人送禮，你們要不把它收好，要不叫保姆把東西收到一邊，不要大清早擺這裏吓人。”

“禮送不好就是這樣。”爸爸笑了笑，視線都沒有落在金相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何際宴，“我們準備把這東西退回去，這麽大個金佛塞過來，嫌不夠顯眼嗎？禮都不會送。”

何際宴皺眉，“你什麽意思？”

媽媽适時地補了一句，“我們在教你啊，宴宴，對人要找準痛點，不然禮送了讨不了好，還讓人糟心。”

那什麽叫痛點呢？

何際宴想到手機中的微信。

在不久前，因為卓爾的原因何際宴表露出想要學習的想法時。

他媽媽驚喜之餘就問過他，要不要給他找幾個老師補課。

而在他媽媽提出這個問題後不久，何際宴看到一輛車來到了家中，也從爸爸電話中的三言兩語窺探出，有人再次向他的父母送‘禮’了。

只不過這次的‘禮物’不太一樣，是幾位上門的家教。

何際宴有從媽媽嘴中得知，這幾位家教似乎很厲害。

對此媽媽還有些苦惱似的和他說了一句。

“你就是我和你爸爸的痛點啊。”

何際宴回神，這就是他主動找尋張智成同班同學，從他們嘴裏獲取相關信息的原因。

張智成的痛點是什麽？

何際宴聯想到這裏，又忍不住地想到了卓爾。

他并不想将從父母手中學到的東西用到卓爾身上。

可他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卓爾喜歡什麽？卓爾的痛點是什麽？

如果這樣，卓爾會更喜歡我一點嗎

卓文冉：“我感覺何際宴和他父母的關系正在回暖，你不是想要把他剝離出來嗎？”

卓爾将雞翅從冰箱裏拿出來遞給卓文冉。

“是啊。”

卓文冉反手将雞翅塞進陳景逸手中，讓他先處理一遍。

“家庭關系回暖還怎麽剝離？”

陳景逸接過雞翅，将之放在砧板上切花刀。

“我進一步地查過何際宴的家庭。”

卓爾：“他的家庭情況和爸爸的不一樣。”

卓文冉擺弄桌上的調料混合，又将面包糠從抽屜裏拿了出來。

“嗯，你爸爸是被你外婆收養的。”

陳景逸：“我們也曾有一段關系混沌期。”

媽媽有時會和卓爾說她和爸爸的戀愛史。

卓文冉把調好的調料裝進碗裏推到陳景逸面前。

“一開始我不喜歡你的爸爸，我覺得你爸爸是你外婆刻意為我培養的。”

在很長一段時間，可能是逆反心理作祟，卓文冉交過很多男朋友。

陳景逸笑道：“在某些方面，我确實算得上是為你培養的，但我願意。”

卓文冉扭頭，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最後只是和他擁抱了一下。

卓爾則有些想翻白眼，但何際宴身上的某些情況又很貼近媽媽年輕的狀态。

“媽媽，那你最後怎麽接受了呢？”

卓文冉羞澀地撥弄了下臉邊的碎發。

“因為媽媽長大了啊，逆反心上來那段時間我出去打過工，感情也不太順利……你應該也知道，戀愛這種事情和普通人在一起時需要相互磨合的。”

喜好啊，生活習慣啊，或許都是生活中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在一起生活後，都會變成一顆又一顆的小炸彈。

但是爸爸不一樣。

卓爾曾經奇怪爸爸為什麽那麽擅長觀察媽媽，他的一些喜好與媽媽互補，興趣上又幾乎與媽媽重疊。

直至後來，她着手于挑選心儀的對象，觀察他們的家庭，剔除那些她覺得不太能和她處得來那些人後，更加意識到成年人是很難改變的，但是小孩不是。

就像現在很多人喜歡在網上提到的原生家庭一樣。

對于小孩子來說。

性格是可以被塑造的，喜好也可以……

卓爾忽然想到，媽媽要比爸爸大上八歲。

卓文冉：“後來媽媽發現，這個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像你爸爸這樣，這麽合我心意的人了。”

卓爾：“但你經過了很長的陣痛期。”

“人總要經歷一些事情才能明白一點父母的良苦用心。”卓文冉垂頭，“……如果她能對你外公別那麽心狠，就更好了。”

卓爾：“我覺得何際宴就在這個陣痛期。”

從卓文冉身上，卓爾得到了很多的靈感。

卓爾：“所以我在想，如果媽媽你在陣痛期的時候突然見證到了姥姥的本質，會怎麽樣？”

卓文冉想了想。

“我年輕時很讨厭她控制我，當時就因為覺得你爸爸是她找的童養夫大吵一架，還離家出走了。”

卓爾點頭。

“但是後來姥姥哄你了，對嗎？”

卓文冉：“嗯，那段時間我們吵架次數挺多的，但都和好了。”

卓爾：“如果在這段時間，有人插入了你和姥姥之間，加深了姥姥想要控制你的印象後，媽媽你會怎麽樣？”

卓文冉愣住了。

“……那我可能會……恨她。”

有些炸彈早炸出來和晚炸出來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卓爾：“所以，我想早一點引爆他的家庭炸彈。”

我回來了寶！

現在會努力恢複日更的，然後慢慢改錯別字，麽麽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