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四十

四十

何際宴席蹲在學校操場旁的電子告示欄前。

每到臨近高考的時候，告示欄上會顯示校內成績頂尖的學生圖像，再配上一些勵志的句子。

卓爾是這個告示欄的常客，何際宴每次都拍了照，有時在家學的太痛苦就會拿出來看一眼。

偶爾，何際宴也會小小的幻想一下，自己的圖像和卓爾的靠在一起，同時出現在告示欄上。

不過以他現在的成績基本不可能，哪怕每門課都有厲害的老師給他一對一輔導，但何際宴發現自己在學習上的天賦只能說是平平，再加上前幾年上學沒怎麽學，總成績拉到年級前五十都是謝天謝地了。

卓爾真的很厲害，非常非常厲害。

雖然在告示欄上不能靠在一起，但是在同一頁面上倒是做到了。

成績進步迅速的學生也能登上這個告示欄。

何際宴便登上了告示欄的尾巴。

只是圖片下面要寫的勵志句子，老師讓他把謝謝卓爾改成了天道酬勤。

有點小小的遺憾。

何際宴滑動手機屏幕，單獨截出了自己和卓爾那部分圖片，把其他同學的圖像打上了馬賽克。

然後他捧着手機，嘿嘿地笑了起來。

看了幾眼照片後，在家教的催促聲中，他低頭重新跳進了卷子的海洋。

家教：“周末你去京城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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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際宴頭也不擡：“去我未來的大學踩點啊。”

他話只說了一半，他要先去卓爾想去的學校。

家教：“你月考分數線擦邊過了三分，有時間還往外面跑，不在家裏好好學？”

何際宴也明白這一點，但他就是控制不住，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把自己學校，卓爾學校附近好吃好玩的地方都踩一邊，然後上大學時有時間就要和卓爾出去玩。

家教勸道：“要不再考慮考慮？”

何際宴考慮了一番，細算了從自己家到京城的路程時間，發現自己這樣一去一回要浪費一天。

家教繼續說道：“去大學踩點等高考完你也可以去啊。”

這麽一想也是。

何際宴：“好吧，不去了，但我今天晚上還是要請假，我想見見朋友。”

最近卓爾好像很忙，他們都快一個月沒有一起遛狗了。

家教嘆了一口氣：“……合着學習完全不在你的考慮範疇內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卓爾不準備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何際宴。

就是最近家裏忙着買房以及要處理信托的一些事情，高考後她還得出趟國，因此她沒有多餘的閑心思和何際宴掰扯，這幾天才抽出時間和他晚上一起遛狗。

卓文冉：“一點不舍都沒有嗎？”

卓爾想了想，“有一點，更多的是可惜吧。”

卓文冉思考了一陣，可能是看她情緒有些低落，主動提議道，“其實你也沒必要一定要抛棄他，繼續當同學朋友也不錯啊。”

卓爾搖頭。

“他和爸爸不同，爸爸長大了可能不變，但他說不準。”

卓爾和姥姥持有同樣的觀點。

“或許他現在喜歡我，但以後呢？”

壞壞兩只爪子搭在她的鞋子上，嗚嗚嗚地發出哼哼聲，在她看過來後，尾巴搖得飛快。

人到底和狗是不同的。

在知道姥姥留給她的遺産後，卓爾就産生了很多想法，那麽未來真正掌控父母家産的何際宴，真的不會動搖嗎？

卓文冉還想說些什麽，但卓爾搖了搖頭，她抱起了壞壞，用手指點了點它脖子上的黑色項圈。

“要和另一只小狗說再見啦……”

雖然暫時去不了京城踩點，但何際宴在網上在小紅書上搜了很多攻略。

“你選的學校後面有條後街，有家燴面店很多人推薦，那家面是手工的。”

何際宴有觀察過卓爾，發現她比較偏好面食，特別是手工面條。

他還在卓爾選的那所學校附近偷偷買了房子。

如果卓爾不想在學校宿舍裏住，就可以住那套房子。

就是他現在報的學校和卓爾報的那所距離有些遠。

等高考完後就去考駕照吧，再買輛車，到時候也給卓爾買一輛吧？她喜歡開車嗎？

這麽一想，要準備的東西挺多的。

想來想去的差點把重要的事情忘了，何際宴從書包裏掏個大盒子。

“……這個送你。”

想着卓爾送了他東西，一定得回送些什麽。

然後不自覺地觀察身邊的女性親戚，留意她們身上的首飾，最後不知不覺地買了一盒子的首飾……

何際宴：“買的有點多……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別人戴着好看，在櫃臺裏面放着也好看，就想都買下來送給你……”

這些話說出來還有點難以啓齒的。

可和卓爾相處久了，何際宴漸漸摸索出一件事，在卓爾面前說心裏話，她情緒好像會變好一些？

就像現在，卓爾看向他手裏的盒子，雖然沒有說話，但笑了一下。

何際宴看到她的笑，嘴上更是停不下來，直接把腦子裏冒出的想法倒的幹幹淨淨。

“你有沒有感興趣的？我再買，有想吃想玩的和我說，我們一起去。”

他聽到卓爾嘆了口氣。

何際宴正想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就聽到卓爾說。

“要一直努力啊。”

何際宴：“啊？”

卓爾笑掐了一把他的臉。

“這麽黏人，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了，你怎麽辦？”

何際宴腦中警鈴大作。

“不會的！你去哪兒我都會跟着你……”

話說了一半，他又覺得着話聽着不太好，于是急忙解釋。

“我意思是你去哪個城市上學，我也去那個城市……”

卓爾笑，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那麽緊張幹什麽，只是開個玩笑。”

只是玩笑……嗎？

何際宴舉着錄取通知書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呆呆地望着眼前打開的防盜門。

他記得這是卓爾的家，可從防盜門後出來的卻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女人。

何際宴：“你是誰？你怎麽在卓爾家？”

“這我剛買的房子啊。”女人不耐煩道，“你幹什麽？”

何際宴腦子一熱，他一把推開人就想擠進去。

何際宴：“卓爾？卓爾？我打你電話關機了……”

女人揪住他的手臂，“都說了這裏沒有叫卓爾的。”

何際宴往客廳裏跑去，然後看到了一間小小的木制狗窩。

那是他給壞壞做的……

接下來所有的畫面就和蒙上了一層霧般，他被人推出了房子，然後看到了警察，随後和那個女人一起上了警車。

最後在警局裏看到了何觀洲。

“哥……”

何觀洲的聲音傳了過來。

“傻啦？爸媽那邊查了，卓爾早就搬家了，人家高考完就直接出國了。”

何觀洲：“人家把你抛棄啦……”

——嗡

何際宴耳中嗡嗡作響，他腦中回放着客廳裏的木制狗窩，因為壞壞喜歡撕咬狗窩，然後把碎片供的客廳裏到處都是，所以他幹脆和卓爾合計着做了個固定的木制狗窩……

可是現在，卓爾不見了，壞壞也不見了……

何觀洲：“你說話啊哥！”

何際宴動了動嘴唇。

何觀洲：“你說什麽？”

何際宴一張嘴，眼淚就從眼眶裏湧了了出來。

“她連壞壞都帶走了……”

他哭得停都停不下來，嘴裏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

“……她把壞壞都帶走了。”

下章就要時間大法了，但我感覺都市這部分應該不長。

以男主的性格人設，他撐不了多久的……